第 57 节
作者:
嘟嘟 更新:2021-04-26 12:45 字数:4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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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啥难办的,陈大胆能认识几个字啊?糊弄糊弄不就完啦?”
“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当陈大胆是傻子?他早有防备。解散后他就请账房先生去了。”杨雨将最新情况如实汇报。
“他凭啥这么干?这还有王法没有?我……我……我……”
“你坐下!你坐下!”宋玉昆一摆手,赶紧制止郑东贵这种二杆子似的牛脾气,“你生气你喊都没用,我查过条例了,他这道命令不算违反纪律,上级命令下级写汇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唉!也怪我,当初誊写纪律的时候,怎么就没留个心眼呢?这回到好了,被这小子给钻了空子。”
“更难办的还有呢!”韩柏唉声叹气,“这八百多个兵算是赖上咱们这几个读过书的人了,我卧室的门槛都快要被踩烂了。你们想啊!就是八百被十除,咱们每人也要摊上八十多份是不是?这八十多份汇报书是那么好写的吗?就算咱们都写了,这还不算完,谁敢担保他不会命令你接着写下一份儿呢?”
“这还不算是最惨的,”凤凰愁得直上火,“就凭这几天认识的几个字,能写出什么呀?他规定不许捉刀,还特意嘱咐先生仔细核对笔迹。”
“还有更绝的,”丁道恒补充道,“陈大胆刚刚下令:发现作弊的一律扣发这个月的饷钱。看来,他是对咱们办班学习表示不满哪!”
“是啊……”宋玉昆苦笑道,“照这样下去,以后还有谁敢学习文化呢?唉……”
“他向来说一不二,想要干的事情没人敢拦着。长此以往部队不就成了军阀部队吗?”韩柏愤愤不平地说道。
一四三
“你还别说那个,”郭仲良马上发表了不同意见,“这支部队中,要说威望最高也最能打仗的人就数他,不信你到外面打听打听:他要下令立正,你看有敢稍息的没有?”
“是啊……”
“既然没有,那就没办法了,执行命令吧!反正我写自己那一份总不会也成问题吧?”郭仲良算是想开了,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还不如尽早动手摆脱困境。
“这个陈大胆啊!”宋玉昆也不得不缴械投降,“早知这样,咱们当初就应该向他请示。怎么样?现在连本带利全叫他讨回去了吧?”
“他这是变相打击报复!”韩柏怒道。
“他报复你了,你能咋地?”郑东贵不耐烦地喊道。
韩柏敲着桌子恨恨说道:“这就是我最生气的地方:他就连打击报复都弄得名正言顺冠冕堂皇!”
陈卅喝着烧酒,嘴里嚼着汤二瘭子送过来的花生米,心里美得直流油:“你们不是没事就去写字吗?好!我今天就给你们机会……”越想越可笑,最后不由自主“呵呵”坏笑起来。
事实上,陈卅并不是反对读书写字,他这么做的原因,只不过是对宋玉昆等人隔着锅台上炕的做法不满而已。不管怎么说,他陈卅毕竟是一军之长,不和他打招呼就擅自做主,即便陈卅对朋友再怎么讲义气,这脸也不能不翻了。
可是陈卅的发泄对象却找错了人。主抓部队文化学习的干部是韩柏而不是宋玉昆。韩柏来到救国军后心情一直很压抑。最初,他每月还能保证给于慧写三封情书。可是随着救国军的发展壮大,随着工作量的增加,重负之下的韩柏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思念着千里之外的于大小姐。
儿女之情暂时是顾不上了,为了摆脱大量的文书工作,为了能在事业上“显露”自己的才华,他总想找机会弄点事情做一做。不过以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又能做些什么呢?根据部队的现状和他自身的特长,想来想去,最后觉得还是发挥自己的优势——主抓部队文化教育比较理想。为此,他特意找到宋玉昆,并将自己的想法向宋玉昆进行了汇报。在获得了宋玉昆等人的大力支持后,“读书写字学文化活动”便在部队中轰轰烈烈开展了……
一开始,战士们并不是那么积极配合工作。有的人一上课就打瞌睡,还有的人干脆就不来。为此,韩柏绞尽脑汁付出了大量心血。在宋玉昆等人的支持下,对活动中那些“落后分子”实施了以下对策:不学怎么办?谁不学不但扣饷钱,而且还要在大会小会上点名批评(这招是韩柏想出来的)。还别说,那些不想去识字的兵,最后也不得不硬起头皮“上课”去了。
正当韩柏的事业蒸蒸日上,从北平赶回的陈卅却突然敲了他一记闷棍,“敲”得他头昏眼花呻吟不止。
几位领导围坐火炕拼命琢磨着对策。正在这时,侦查排的战士进来报告说,发现绥中的日军调动频繁,第十四旅团吉野联队近日内去向不明……
第25章
“咱们赶紧去找老陈吧!都别耽搁,”宋玉昆套上鞋子,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看见了吧?要论行军打仗,咱们还得听人家陈大胆的,这小子打仗的那脑袋瓜子……嗨!”
陈卅把自己关进了作战室,望着墙上的地图,紧锁眉头半天都没动地方。他背对着众人不言不语,任凭这些大小干部大眼瞪小眼。
单从军事角度来说,这些人对他算是彻底折服了。军人这种职业有着特殊性,不管你是从哪个军校毕的业,也不论你是否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这个行业永远不变的真理。同样是在沙场对决,毕业于西点军校的大军统帅,很可能就成为一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手下败将。世上万千军人,能够成为一代名将的又能有几人呢?天赋是决定军人优劣的关键,而陈卅恰恰是这种拥有极佳天赋的军人。
对于陈卅在军事决策中的发言权,众人早已心服口服毫无疑义。
宋玉昆等人就座后,盯着陈卅不敢打扰他。大家需要一个耐心,耐心去等待陈卅的最后决断。
不过这种等待似乎漫长了一些。从进门到现在,众人苦等了一个小时。而陈卅呢?仍然纹丝不动如老僧入定。
“大胆就是个了不起,”郑东贵心想,“不慌不忙,真有大将的风度。”
“这个陈大胆啊!”宋玉昆瞧着他背影,有些爱不释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好材料。”
“老陈啊!你可真能坐得住……”郭仲良暗叹,“从这一点上来看,我就不如你。”
“当家的……”要是没有人在场,凤凰肯定会上前抱住陈卅亲个够,“这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
“能不能快一点?”韩柏欠了欠硌得生疼的屁股,心里急得像长了草,“再等下去就天亮了,还睡不睡觉啦?”
杨雨玩弄着做笔录的自来水笔,丁道恒等人端坐在炕梢。一切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就等待陈卅的最后决断……哪怕是咳嗽一声。
“呼呼……呼呼……”均匀的鼾声从陈卅鼻腔里传出。抑扬顿挫,显得格外高亢。
“睡着了?”众人哭笑不得,“等了一个小时,难道就是来看他睡觉的?”
“老陈!醒醒!醒醒!”郭仲良一脸苦笑,上前轻推了一下。
“嗯?……干啥?”陈卅猛然睁开双眼,回身迷惑地瞧瞧,那副样子似乎还没睡醒。“啊?你们来干啥?”
“我们可都在等你开会呀?你可倒好,睡着了。”郭仲良笑道。
“开会?”陈大胆眨眨眼睛,“我没说要开会啊?开个啥鸟会?”
“老陈哪!”事已至此,宋玉昆不得不说话了,“绥中的小鬼子出现了异常调动,吉野联队又突然去向不明,我们是来找你商量该怎么办的。”
一四四
“怎么办?”陈大胆邪笑了一声,“我咋知道该怎么办?哎?你们都没事干吗?反省书都写完啦?那好!那好!那我就检查检查,先从谁开始呢?凤儿啊!咱俩可是没说的对不?”
“嗯!”凤凰很听话地点点头。
“那就从你开始吧!”陈卅是真不客气,居然连自己未来的枕边人都不肯高抬贵手。
“当家的……”凤凰哭丧着脸哀号道,“求求你,能不能放我一马,我……我可是你的人哪!”她情急之下,居然把这两口子之间的悄悄话,当着众人面赤裸裸地说出来。这可倒好,在场的男人干咳连连,女人则面红耳赤。
“那咱就更要公事公办了,总不能叫别人戳我脊梁骨说我偏心眼不是?嗨!我这军长也难当啊!部队纪律咱也得遵守不是?给你开小灶别人咋办?”
没等凤凰搭话,宋玉昆站起身连连作揖:“是我错了还不行?我给你赔礼还不行?你总不会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吧?”
“那倒不会。”陈卅“呵呵”坏笑。
“那就麻烦您别难为人快点说吧!大敌当前,咱可耽搁不起啊!”宋玉昆哀求道。
陈卅眼瞧把这些人戏弄得差不多了,当下收起笑脸回身瞧着墙上的地图,脸色愈来愈凝重。
“怎么啦?”郭仲良问道。
“现在的局势已经是再明显不过,小鬼子恐怕已经下定决心要进攻热河,”陈大胆站起身,指着地图继续说道,“一月三号那天,小鬼子攻占了榆关(山海关),这说明什么?难道是小鬼子没事吃饱了撑的?不是,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你们想,热河现在是个啥情况?东北军只有四个步兵旅,六个骑兵旅;你们再往后看看,冀察两省却摆放着二十多个旅。这是什么战略?这说明东北军只想保存实力,根本就没打算防守!一旦有风吹草动,我敢保证,这些只会尿炕的兵不是投降就是逃跑。张少帅这个败家子啊!熊包蛋一个,连他爹当年的一半都赶不上!他是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是个千古的王八蛋!”
“哎!哎!哎!我说老陈哪!咱们别跑题,你接着往下说,往下说。”郭仲良不得不打断陈卅的“沿街叫骂”。
陈卅咳嗽两声,又道:“你们再看看小日本,看看人家是咋办事的?人家心里明白这些东北军是个啥尿性,可是人家办事认真啊!虽然这些东北军都是大姑娘养的,但是小鬼子却把他们当成了少奶奶房里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谁也保不准这些娘们兵逼急了会不会跳墙不是?咋办呢?要是我,就一定先敲开山海关,将关里关外彻底卡住。你不是想增兵援救热河吗?那我就威胁你的华北平津。只要刺刀对准你的老巢,看你咋从华北调兵?这么一来,热河的守军就进退两难想守都没心思守。所以,热河落到小鬼子手里那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关键就在于小鬼子打算付出多大本钱少死多少人。”
“那咱们该怎么做呢?是打还是撤?”宋玉昆问道。
“撤!一定要撤!”陈卅坚决地说道,“以咱们的实力不能和小鬼子硬拼,赔本图虚名的买卖我不干,反正丧……丧什么来着?”
“丧权辱国。”宋玉昆笑着提醒他。
“对!对!对!丧权辱国,是丧权辱国,”陈卅尴尬一笑,“反正丧权辱国的骂名由东北军替咱们扛着不是?咱就一不做二不休,浑水摸鱼捞好处。这可是千载难逢壮大自己的好机会啊!”
“你打算怎么捞?”
“咱们先撤到国军背后。不用怕他们过来找麻烦,他们现在也没心思找麻烦。鬼子一旦动手,咱们的机会就来了。只要国军一退那就好办。咱们半道给他们设个卡子,前有挡道后有鬼子追兵,想活命就得听咱们的。你不是想活命吗?你不是想借道儿吗?拿钱来,拿钱老子就放你们过去。没钱咋办?没钱就把枪留下。没钱没枪咋办?那就要么给老子当兵,要么扒掉裤子雪地里趴着去……”
宋玉昆皱了皱眉说道:“老陈哪!这么做有点不大好吧?这乘人之危……”
“老宋啊!你这是读书读愚了,”郭仲良不以为,“‘乘人之危’这词儿能用在这里吗?对待好人咱不能乘人之危,可是对待这些太监兵,你还讲究什么仁义道德?他们不是害怕跟小鬼子交手吗?那当兵的不敢打仗还留着枪干什么?再说了,背着那玩意逃跑也怪沉的,咱这是替他们解决负担问题,对不对啊老陈?”
“呵呵!对!对!”陈卅这个高兴啊,想不到和这几个人混来混去,最终反倒是郭仲良跟他穿了一条裤子,“瞧瞧咱这参谋长……你们看啥?没事都学着点噢!老郭呀!根据你的表现,根据你对工作的认真负责态度,我决定:一,免去你那六份反省书;二,散会之后咱们去喝酒……”
“哎!哎!哎!我说陈大胆?你这可就不对啦!你这不是明摆着滥用职权偏心眼吗?”郑东贵不干了,他撸起袖子想和陈卅“理论”。
“我偏心眼又能咋地?你能把我咋地?有本事你小子现在从纪律里扒下一条治我的罪!”
纪律里既没有“不允许首长解除下属处罚”的条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