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
嘟嘟 更新:2021-04-26 12:45 字数:4767
煳虻降木瑁幢凰故镜昧芾炀≈隆?br />
“现在,小鬼子就要送给你们这种荣誉,你们敢不敢冲上去接受?”陈卅问道。
“敢!”
“你们敢不敢把你们刺刀捅进小鬼子的胸膛?”
“敢!”
“如果小鬼子不答应怎么办?”
“杀!”
“如果他不服气怎么办?”
“杀!杀!杀!”
“如果他要和你们死拼到底呢?”
江永站出来说道:“他们要是敢拼那就对了!我还就怕他们不跟咱打!他要是不敢打,老子就逼着他打!水汤尿裤的对手老子没兴趣伺候!”
“好!”陈卅一挑大拇指赞道,“这才是我陈卅的兵!你们要记住自己的话,从今天起就要根据你们自己的特点,每天每日,每时每刻,甚至吃饭睡觉上茅房都要琢磨怎么才能撂倒小鬼子。要是琢磨不出来,就给老子主动点,自己到后院挖坑挑大粪去,都听没白没有?”
“是!明白!”
队伍解散之后,陈卅随着宋玉昆看望孜孜不倦钻研迫击炮的郑东贵去了。凤凰拉着杨雨走进自己的小屋,严肃而又认真地请求道:“小雨,你能不能教我读书写字?”
“凤凰姐,你怎么想起要读书写字啦?”杨雨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凤凰叹口气说道,“反正我是想明白了:不读书写字就会让人家瞧不起。我不想被人家笑话,小雨,你能不能帮我?”
“好呀!这是好事呀?我当然会支持你啦!”杨雨很高兴,她拉着凤凰的手上看下看左瞧右瞧……
“你看什么?野丫头!”凤凰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看……我觉得凤凰姐越长越漂亮了!”
“呸!贫嘴……”凤凰脸上的小酒窝随着笑意渐浓,愈来愈深邃……
当天晚上,杨雨背对着端坐小凳上的凤凰,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第24章
陈卅这几天心情很糟糕。自从见到郑东贵之后,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究竟是哪块地方出现了问题,他一时还说不清楚。郑东贵对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情,低头摆弄小钢炮的他甚至对陈卅的拜访熟视无睹。
“大哥!我回来了。”陈卅喊道。
“噢……”郑东贵不咸不淡应承了一声,依旧是干该什么就干什么。
“大哥!我回来啦!”陈卅大声喊道。
“回来就回来呗!你瞎嚷嚷个啥?一边玩去!没工夫搭理你,哪凉快你上哪呆着去!”
“嗯?”陈卅愣住了,他瞧瞧宋玉昆,宋玉昆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对啦!以后公开场合别叫我大哥,影响不好。”
“那我叫你啥?”
“要叫就叫老郑或者是郑副军长啥的。”郑东贵这几句话气得陈卅想揍人,“咱们是老百姓的队伍,不是土匪绺子。”郑东贵还特意做了一番解释。
“嗯?”陈卅实在是受不了,他一拍桌子喊道,“郑二杆子!你是不是吃错药啦?连我你都敢撅?”
“没吃错!绝对没吃错!”宋玉昆打圆场,“他这是钻进去了,钻进去了……”
“钻进去啦?钻哪里去啦?”陈卅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钻到炮筒子里去了,”宋玉昆苦笑道,“不仅是你,就连我们也没少被他撅。谁叫他喜欢上小钢炮了呢?不信你试一试:只要你一提火炮,他马上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能拉着你聊上三天三夜不睡觉。”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蒙我吧?”
“不信你就试一试,不过,最好等到我走后再试。”
“为啥要等你走了呢?”
“我若是不走,那这一天就不用干别的了……”
一四一
宋玉昆并非危言耸听。陈卅自从入夜后就再也没走出过郑东贵的“研究室”,接下来的一天一宿,哨兵只看见郑东贵拉着陈卅的手出去上了几趟茅房。除此以外,就连吃饭都是由专人端进屋子里去。
第二天晚间的掌灯时分,疲惫不堪的陈卅找个借口便逃之夭夭了。从那之后他暗下决心:决不再和郑东贵单独相处,以免被他满嘴的“炮弹、引信、底火……”之类的专业术语给烦死。
从郑东贵住所出来,陈卅并没有感觉到轻松。接下来的五天里,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战士们也有了很大变化。操练之后喝酒赌钱的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各连、排、班以小组为单位,在一起叽叽喳喳嘀咕什么。特别是腊月二十四那天晚上,整座军营除了陈卅和他的警卫员——那个并不太称职的包二柱之外,居然空无一人。
“咋地啦?咋都没人啦?这是咋回事?”陈卅命令包二柱赶紧去查。时间不长,包二柱回来汇报:“报告军长!他们学习去了。”
“学习?学个啥?”陈卅听这话觉得很新鲜。
“学啥……我也不知道,反正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小本子,好像……好像在跟宋先生识字呢!”
“识字?”陈卅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扛枪打仗的识得哪门子字?这不是白耽误工夫吗?不行!你马上带我去,老子倒要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包二柱将陈卅领到一座祠堂,借着昏暗的灯光向里面一瞧:可不是,好几百号人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坐在那里朗诵。
朗诵一遍后,宋玉昆站在台上说道:“这几条纪律你们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台下齐声喊道。
“那好,从今天起,你们不但要把这‘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会念会背还要会写。下次上课我可要检查你们的作业,如果我发现谁敢应付我,没说的,那就上台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你们说好不好?”
“好!”台下一齐鼓掌。
陈卅一脑袋雾水,他扭头向包二柱问道:“柱子,他们在干啥?咋还要表演啥节目?简直就是胡闹嘛!我堂堂的救国军难道是戏班子?”
“军长,您千万别问我,这个……这个我现在也糊涂着呢!”
“这个老宋搞什么鬼?”陈卅暗暗皱眉。
他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合适人选。郑东贵就不用说了,陈卅一想到这个名字,下面两条腿就反射性地哆嗦。杨雨那就更不用提了,黑灯瞎火的往人家大姑娘屋子里钻,名声上也不好听不是?“老郭、江永……”陈卅掰开手指数了一圈,结果这些人里,不是正在上课,就是正在被人家上课。想来想去,看来只有找凤凰交交心了。
实际上,陈卅并不是不想和凤凰交流感情,而是他觉得和凤凰交流是一种痛苦。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就在于凤凰对他是言听计从。无论陈卅说什么,只要是不涉及男女之间第三者的问题,凤凰基本上就没表示过反对意见。时间一长,陈卅觉得和她说话还不如自言自语。
不愿意交流并不表示陈卅对凤凰没有感情,当凤凰高高举起大刀的一瞬间,陈卅反而认为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今日与往日不同,陈卅若是不找个人进行“思想交流”,恐怕他会憋死。“我找自己的媳妇,看哪个兔崽子敢说些啥?”他为自己夜黑风高闯入人家闺房找到了一个合理借口。来到凤凰卧室门前,他高声叫道:“凤儿啊!凤儿啊!你在不在?”陈卅隔着房门敲个没完没了。
“你干什么?还睡不睡觉啦?”凤凰打着哈欠从内间抽开门闩。
“我想和你说说话,”陈卅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一头闯进去主动找把椅子坐下。包二柱可没有陈卅的魄力,他迎着寒风委委屈屈站在门外,心里祈祷着凤凰赶快把陈卅撵走。
“你又怎么啦?快坐下烤烤火!”凤凰从外间的火炉上端起水壶,给陈卅倒了一碗热水。
“咦?你在看书?”陈卅拿起书案上的识字本,就着烛火仔细翻了翻,“无产阶级……哎?这个字念‘联’吧?”陈卅指着“联合”的联字。
“是啊!这几个字连起来念‘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小雨教我的。”凤凰自豪地说道。
“拉倒吧!”陈卅“哼”了一声说道,“大字都不识几个,还学人家看啥书?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教书先生啦?”陈卅这是气话,如果今天不是心里不痛快,恐怕他也不会这么蛮横。
出乎陈卅意外的是,凤凰非但不恼,反而嫣然一笑说道:“当先生我可不敢想了,如果能上中学念大学,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一回。”
一四二
“也何?”陈卅瞪圆眼睛,上下左右反过来掉过去打量着凤凰。
“老陈,你怎么啦?”凤凰笑着问道,“我有什么不对吗?”
“你叫我啥?叫我老陈?”陈卅指着自己鼻子反问道,“你觉得我很老吗?”
“嗨!你挑那份理干什么?不就是一个称呼吗?”凤凰没往心里去。
“称呼?”陈卅脸色骤变,他单指朝天,哆嗦着嘴唇问道,“你……你觉得从‘当家的’变成了‘老陈’,这……这是称呼的问题吗?”
“哎呀!”凤凰跺脚笑道,“你看你多心了不是?小雨说了,咱们既然是正规部队,就要有个正规部队的样子。总是张口闭口‘当家的’,那成了什么?”
“不是,我说你……”陈卅正欲反驳,凤凰却从灶坑里翻出一块烤得焦黑的红薯说道:“别生气了,来!咱们一人一半趁热吃了。”说着,一边向红薯吹着气一边剥皮。
“我不吃!”陈卅来了牛脾气。他找凤凰本来是想缓解心中的郁闷,不料反而更加郁闷。
凤凰笑着,将半块红薯塞进了他的嘴,俏皮地问道:“好吃吗?”
“嗯……”陈卅一边哈着热气一边应承着。
“你可真傻!”凤凰在他嘴边亲了一下,随后幽幽说道,“你呀!你真应该好好读点书……”
“读书?”
“是啊!”凤凰忽闪着明眸又道,“你将来要统领千军万马,总不能一张嘴就是‘妈个巴子’,那会叫人笑话的。”
“谁敢笑话我?我……我……我他奶奶的……”
“看看!又来了不是?”凤凰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深有感触地说道,“人家嘴上不笑你,难道心里也不笑你吗?你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凤儿啊!我咋就觉得你不太对劲呢?这才读了几天书,人就变得知书达理啦?”
“哪有那么快呀?”凤凰抱着陈卅的脖子轻轻摇动着,“反正我是想好了,这辈子只要一有空,我就会看书识字。当家的,你不知道做一个读书人有多么快乐?满脑子装的都是学问,谁不喜欢有学问的人呢?我看你呀!有空的时候也应该学习学习别总是东游西逛的,既影响人家看书,又耽误自己进步,你说说……”
“够啦!”陈卅一把推开凤凰,差点没将凤凰推进灶坑。
“你干吗?”凤凰委屈地问道。
陈卅气呼呼站起身大声嚷道,“瞧不出来呀?这才喝了几天墨水啊?连‘进步’这个词儿都学会啦?”
“老陈……当家的……”
陈卅甩手喝道:“别叫得那么亲热,我受不起!”他指着凤凰的鼻子呵斥,“这才念了几天的三字经?还没咋地呢就开始嫌弃我了。你要是有种就找个秀才嫁了,也不用再跟着我陈胡子丢人!”说罢,从桌子上抓起帽子头也不回摔门而去。
两道委屈的泪水从凤凰秀目中滚滚而落,纤细的手指将剩下的半块红薯狠狠捏了又捏……
“跟我回去!”陈卅飞起一脚踢在包二柱的屁股上,嘴里高声骂道,“这他妈到底是咋回事?小鬼子都快打到家门口了,现在是学习的时候吗?不抓训练搞这些没用的干啥?这还是不是老子一手拉起来的救国军?”来回踱了几步,他突然停下身子冷笑道:“学习?好!你们有种我也有道,老子现在就让你们好好学习!”
一天后。
几位领导干部聚集在军部,一个个愁眉不展。
“我说你们至于这样吗?不就是写几个字吗?瞧瞧你们,还是读书人呢?一个个就这熊色?”郑东贵觉得这些人没出息。
“老郑啊!不是你……今天开会你到底注意听讲没有?陈大胆说过什么话你到底知道不?”郭仲良恨得直咬牙。他是一点儿也没有冤枉郑东贵,陈卅下达命令的时候,郑东贵正在一旁琢磨炮弹的改装问题,至于陈卅究竟下达了什么命令,郑东贵头脑中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这个人有个特点,对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他敢于发言,而且还把问题想得比较乐观。“他说啥了?不会叫你们吟诗作对吧?”
“老郑啊!”韩柏叹道,“他真叫我们吟诗作对那也就罢了,毕竟咱们这些人还念过几天书。可是他居然命令全军干部战士要根据这几天的表现写出深刻的总结,而且还不能重样,你说说这可怎么办?”
“那有啥难办的,陈大胆能认识几个字啊?糊弄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