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瞎说呗      更新:2021-04-26 11:51      字数:48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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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显局促地坐在沙发上,景戚戚打量着客厅里的摆设,她没想到自己生在部队大院里,父亲还是高官。
  显然,她的到来是在眼前这对夫妻的预料之中,他们虽然高兴,但却并不显得意外。
  “戚戚,是妈对你不好,觉得你一向要强,从小就拔尖儿,就算不管你你也不会有事儿……”
  中年女人一边说一边哭,想要过来抱住景戚戚,她下意识地向后避了避,有些别扭。但是看着对方红肿的眼睛,她又觉得不太好意思,于是伸出手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别太逼着她。”
  身边的男人忽然出声,从进门后他就不发一言,神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很冷,景戚戚觉得即使是自己的父母,似乎对他也有几分忌惮,言语间很是谨慎。
  “胡勉,谢谢你把戚戚带回来。这几年我和她妈都在部队,觉得孩子大了,说多了管多了都会叫她反感,现在看来,却是根本没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当年她和胡励结婚,流产,分居,是我们做得不够,叫她寒了心。”
  景立人说到这里,眼眶也微微泛红。事实上,景家的亲情一向较其他家庭来得淡漠些,他和谭月各有事业,又都是不大重视亲子关系的人,到景戚戚高考后,一家人几个月碰不上一面都是常事。
  听清景立人的话,景戚戚情不自禁地坐直上身,侧耳细听,引起她注意的不是他的话,而是他提到的那个名字。
  胡勉,还有胡励,单从字面上来看,这两个人一定就是梁以白提到的,胡勤的两个哥哥!
  “你是胡勤的哥哥?是大哥还是二哥?”
  她扭过脸,正色着开口。
  男人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显出一丝裂痕来,他也与她对视着,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你必须想起我来,景戚戚,想不起来的话,等你生了孩子,你别想见他一面。”
  他的话让景戚戚浑身一颤,她动了动嘴唇,下意识地去看父母的表情,试图寻找庇佑。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内心里,她已经承认了这就是自己的父母。
  听了他的话,一旁的景立人和谭月全都面露难色,似乎也觉得他的态度太过恶劣,但两个人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叮嘱景戚戚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要多思多忧。
  他们的反应让景戚戚再一次明白了,在这里,是这个男人说得算。又或者说,他早就威胁了景立人夫妇,如果不同意他的做法,他们可能根本见不到自己。
  她微微叹息,今晚的相认,没有令她开心,反而添了一分沉重。
  离开景家,景戚戚坐在车里,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景立人和谭月站在门口,直到她的泪水模糊了眼眶,再也看不清。
  “怀孕的时候不要哭。”
  前面的男人扯了两张纸巾递过来,景戚戚本不想接,听了他的话,还是拿过来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止住哭泣。
  “胡勤会找我的,他一定能找得到我。”
  她哽咽了几声,笃定地开口,如此郑重其事的语气,不知道是说给这男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其实她很怕,若是胡勤找不到,或者根本还不知道自己不见了,她该怎么办。
  “嗤。”
  开着车的男人面露不屑,哼了一声,似乎连反驳都懒得开口,依旧开着车,只是偶尔透过后视镜审视着景戚戚的神色。
  她越来越慌,勉强镇定,心跳得似乎要从胸腔里跃出来似的。车子渐渐远离市区,似乎开上了高速,夜里经过的车辆不多,速度却很快。
  “胡勉,你是胡勉,你是胡勤的大哥!”
  忽然,她眨了一下眼睛,脑子里窜过一个念头,一股脑儿地喊了出来。与此同时,一直开得极稳的车子忽然晃动了一下,原来,男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似乎震动了一下,车子偏离了原来的路面。
  “你想起来什么了?”
  他急不可耐地转过头,不看前面的路,只是看着景戚戚的脸,那表情像是要活吃了她一样。
  她抬头看向前方,两束刺眼的车灯光晃得她快睁不开眼,她眯着眼睛,用力拍着椅背,大声冲他尖叫道:“看车!前面有车!”
  胡勉愣了一秒,等他转身坐好时,对面的车几乎已经近在咫尺,他疯了似的用力转方向盘,想要避开两车相撞。
  “啊!”
  景戚戚不敢再看,她闭上眼,尽可能地弯下腰,两只手捂住肚子。
  64先解风情后解衣
  景戚戚毫无预兆的早产让胡勉和所有人都觉得措手不及,尤其是几个小时前刚刚做完检查,医生丝毫没有看出任何迹象。
  “你不是说很健康吗?这他妈的就叫健康?!”
  胡勉扯着医生的衣领冲他大声咆哮着,瞪圆了眼睛一字一字质问着,景戚戚进了手术室,他才惊觉自己的后背都汗湿透了,三更半夜里风一吹冻得他直打哆嗦。
  支支吾吾的医生说不出所以然来,又不敢得罪暴怒中的胡勉,只好一个劲儿地赔着不是。
  好在胡勉早有准备,景戚戚就在这里生,不必在路上瞎折腾。他透过房门看见她躺在手术台上,身边不停有医生和护士来来回回地走动忙碌着。
  此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冬天天亮得比较晚,有几个护士不时从产房出来,脸上的表情都是既害怕又严肃的,看得胡勉心惊肉跳,转身就去换了无菌服。
  “胡先生!很多丈夫看完妻子的生产过程都会觉得心理上不适应,可能会有一段时间……”
  有医生想拦下胡勉,他一甩手,咬牙切齿道:“心理上不适应?她要是有事儿我叫你们全都跟着不适应!”
  于是胡勉到底还是进了手术室,进去了他才知道,景戚戚现在的情况是只能剖腹,但即使是剖腹产,由于月份不足,谁也不能完完全全地保证大人孩子全都平安。
  “谁主刀?”
  透过口罩,众人都能听见胡勉冰冷冷的声音,中间的医生冲他点了一下头,胡勉看看她,直接问道:“你老师哪个医院的,名字。他到这儿之前,她要是和孩子有一点儿问题,这屋里的人一辈子也别想再当大夫。”
  说完,他抓紧了疼得满额头是汗的景戚戚的手,沉声安抚道:“你放心,我儿子没那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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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七点多,军总妇产科的主任医师刚换上大褂准备到特护病房查一下房,昨天刚生产的女病人据说是部队一个高官的儿媳,体质很弱,生了个金疙瘩全院上下都跟着沾了喜气,据说稍后首长还会亲自来。
  她出了办公室往病房大楼走,刚进了电梯,门还没关上就被两个精瘦的年轻男人给拉了出去,对方也不说话,扫了一眼她胸口的名牌就把她往外拖。
  可怜的女医生哪里见过这副架势,打死她也不敢猜想在自己单位还能遇上这种事儿,吓得她两腿发软,喊也喊不出,好不容易经过医院的保安亭,保安居然也不管。
  “您别怕,我们也不是坏人,就接您去个地儿,事儿办完再给您好好送回来。”
  说完,俩小伙就把医生塞进车里,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边,车子立即发动,扬长而去。
  而不远处,一辆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皱眉思索了几秒,唇一抿,也马上跟上。
  如果他没看错,刚才那两个男人,是胡勉的人,平时做事很谨慎小心,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绝对不会慌慌张张地跑到医院里来明目张胆地绑人。
  他一边跟着前面的车,小心地保持着一段距离,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对方很快接起,胡励喂了几声,那边听出他来,胡勤几乎是破口大骂道:“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胡励更加确定这里面一定出了问题,他一边开车一边尽量平静开口:“我没和她在一起,我怀疑是胡勉,我现在在跟着他的人,戚戚可能要生了。”
  胡勤更加愤怒,咆哮道:“生他妈了个逼的!她还有两个多月才生……”
  话没说完,他自己也吓傻了,抓着手机半晌才哽咽着说:“二哥,你说是不是老大强来,把戚戚孩子流掉了?”
  此言一出,胡励也浑身发冷了,景戚戚现在就认一个胡勤,其他人全都不理,胡勉要是一个激动,保不齐做出什么事儿来。
  “别瞎说!慌什么!我跟着,不会跟丢,先不说了。”
  他扔开手机,小心翼翼地跟着前面的车子,大概是着急,他们开得很快,也没注意到后面的他。
  被绑架来的女医生一进手术室就被告之:要是大人孩子都没事,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要是大人没事孩子没了,她就滚回急诊室三班倒;要是大人孩子都有事,胡勉没往下说,但她看懂了。
  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景戚戚都快虚脱了,嗓子嘶哑,双眼泛红,刚打了麻药准备手术。
  谁也劝不动胡勉,他就站在景戚戚身边,抓着她的手。这边有护士刚要关上房门,就有人拼命往里挤,护士急了直嚷嚷:“哎你是谁啊出去出去!”
  听见声音的胡勉朝门口一看,居然是多月未见的胡励,他眯了一下眼睛,刚想叫人把他赶出去,忽然低头看见一脸惨白的景戚戚,心里不知道怎么一抽痛,咬咬牙喊道:“带他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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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但好在这个早产儿还是存活了下来,小家伙很小,男孩儿甚至还不如女孩儿的身量,一出生就立即被抱到保温箱里去了,医生说至少还得观察半个月。
  景戚戚醒了后,麻药退掉,刀口疼得也厉害,她想看看孩子,无奈下不了地,只好躺在床上干着急。
  隐隐约约的,她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好像是两个男人,微微起了争执的样子。
  “怎么,上次没死成挺遗憾是吧,别以为我真下不去手。”
  这是胡勉的声音,景戚戚听了出来,她皱眉,继续往下听。
  “我累了,我们俩置气了这些年也够了,我求你,把她还给我,我知道孩子是你的,孩子归你,我带她走。”
  这是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景戚戚更疑惑了,也夹杂着愤怒,什么叫“孩子归你”,孩子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气愤让她不自觉地拉扯到了伤口,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声音很低,但是门外的人还是都听见了,一前一后地冲了进来。
  “戚戚!”
  两个人一起喊出来,循着声音望去,果然一个是胡勉,另一个,则分明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糊涂先生。
  “怎么、怎么是你?”
  景戚戚头痛欲裂,她眼前似乎出现了很多个重影,那是极度疲乏疼痛下不自觉地出现的幻觉,让她难过不已。
  “戚戚,是我,你还记不记得我那天给你讲的话,对不起,我没跟你说,那就是我和你的故事……我怕你接受不了,我……”
  “胡励,你给我滚出去!你看不到她现在多难受,你还跟她说这些,你要逼死她是不是!”
  胡勉用力拉开扑在床头的胡励,猩红着眼睛怒斥着他,后者像是听不到他的指责似的,抓住景戚戚的手就拼命往自己脸上抽。
  “戚戚,别不认识我,别不认识我啊,这回也是假的,你装的是不是……”
  胡励跪在地上,握着她的手哽咽出声,头低低地垂下。
  “你是……胡励?”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抽回手,许久,她才吐出一口气,像是背诵着什么似的开口念叨着:“我爱了你,此后生命里的每一秒,我都对你负有独一无二的责任,哪怕将来你不爱我,哪怕将来你离开我。但我要说,此时此刻,才是我生命最完整的时刻。”
  胡励犹如五雷轰顶,一瞬间他再也控制不住,疯狂地涌出眼泪。
  “对,是我说的,结婚那天我对你说的!戚戚,戚戚你还记得我对不对!”
  他猛烈地摇着她的手,却看见她缓缓地摇头,咬紧了嘴唇否认道:“不,只是这句话不时地在我脑子里闪过,叫我无时无刻都不得安宁。”
  想了想,她直视着胡励的眼睛,眼里似乎有嘲讽滑过。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话,那看起来你并没有做到,我亲爱的丈夫。”
  胡励定定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眼前阵阵发黑,攥着她的手,他喉头发腥,一张嘴,话没说出来,一口血率先喷了出来!
  他反手抹了一下嘴,咽下去,凄然开口:“我犯的错,我自己来弥补,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做不到,我就滚出你的生命,再不打扰。”
  一旁的胡勉冷冷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他没有上前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