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风格1      更新:2021-04-26 11:46      字数:4938
  家'club。/motoujia' <;云淡风清>; BY:藏影'楼主' 作者:soar_to_free 发表时间:2005/05/30 18:35收藏 修改 加精 置顶 锁定 标题 来源 删除点击:1551次'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 云淡风清 BY:藏影
  第一章
  “你说……十年前的约定?”寒纪舞呆呆地问。
  “是啊……那时候,我要去闯江湖了,我走之前,曾向你约定,十年后一定会回来找你。”墨无雪坐到寒纪舞身边。
  寒纪舞拔着脚边的杂草,不回答。
  “你……没忘吧?”墨无雪有些担心。
  寒纪舞摇摇头。
  墨无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高兴。
  “十年……很久了啊!”寒纪舞喃喃。“可是,十年的事了,都淡忘了呢。”
  笑,凝在了墨无雪的脸上。小舞的话是什么意思?
  转过头,寒纪舞抱歉地道:“我已经忘了。对你,很模糊了。”
  墨无雪愣愣地望着寒纪舞。
  十七岁的他有着少年青春的气息,眉宇流露出纯真与朴质。然而,这张脸,与记忆中的相差不大。
  “可,我一直记着啊。”他低语。
  “时间,会冲淡一切。十年,很长啊,莫说十年了,一年都可能改变一切。”寒纪舞耸耸肩。“我记得你,但已经不了解你了。即使你说十年前与我约定,但都已是过往云烟了。如今的我,并不需要你。我的身边,已经有一个疼我爱我的人了。”
  墨无雪心中一酸,怔怔地望着寒纪舞脸上幸福的光泽。
  “那么……我呢?”
  “你?我不知道。这应该是你的事了。我无力为你做什么。”寒纪舞淡淡地回。
  “这些年来,我在江湖上从未对他人动心过,心中想的思的,唯有你,可十年后,我回来找你,却……”墨无雪摸了把脸,抬头望望流动的云。一切,都晚了吗?
  “你……要我一直守着一个没有保障的诺言吗?村子里,不少青梅竹马都有互相许诺,可真正能实现的却几乎没有。走出去就是另一番天地了,过往,已不能成为牵绊了。你还是第一个回来的,可是,我已经非昔日的我,你也非昔日的你。我们之间,空白了十年。没有任何东西能填满这十年。我不可能为了守约,十年中一直孤伶伶的。身边,有不能忽略的人。”寒纪舞亦抬起头,望着蓝天白云。
  小舞……并不是真的什么都单纯呀!毕竟长大了,已经不是孩子了。可是,他呢?他的心里,一直停在孩提时代吗?或许他是自私的吧,想要用一个承诺来绑住一个人,当那个人挣脱了之后,却有些怨他了。然而,那个被绑的人,也是不甘愿的吧?说到底,他并不能怪小舞,只能怪自己。十年,明明有十年的时间,是他自己放弃了!选择离开小舞,便是放弃他了,小舞并没有等他的义务。
  淡淡的哀愁染上了墨无雪的眉宇间。
  “小舞,原来你在这儿啊?”不远处来了一个高瘦的人,近了一些,方看清。 浓厚的书卷气,一身清爽,眉清目秀,弱冠年纪。墨无雪定定地望着他。他……是儿时的玩伴之一,燕飞花。
  寒纪舞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飞花哥,你看谁回来了?”
  墨无雪仰着头,专注地望着小舞脸上的光彩!他叹息。原来……对像是他呀!
  燕飞花看到墨无雪微一愣,再看看小舞,了然地道:“十年了呢,许久不见,雪儿。”
  墨无雪脸一红。“飞花,你……莫再叫我这个小名了。”
  燕飞花笑弯了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叫你这名儿,你就脸红。”
  寒纪舞吐吐舌。“无雪哥哥说是来找我的。”
  燕飞花点头,并不回答。黑无雪有些紧张,燕飞花……会如何想呢?
  寒纪舞道:“我对无雪哥哥说了,十年,可以淡忘一切。”
  燕飞花摸摸舞的头,低头对仍坐在草地上的墨无雪道:“要到我们家坐坐吗?”
  墨无雪摇摇头。
  见他摇头,燕飞花也不勉强,拉着寒纪舞的手,道:“那,我们还有些事,先回去了,你可以到村子里转转,不少叔伯大婶们都还念着你呢。”
  墨无雪无力地点头。
  茫然地望着他们离开,他轻轻地叹息。
  离开……是他自己的选择,如今,回来,已没有容身之地了呢。十年前,他十二岁,因为父母双亡了,才背着行囊远走他乡,闯荡江湖去了。可如今,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来,要回乡实现十年前的诺言,已晚矣。
  不能怪小舞。
  更不能怪燕飞花。
  没有实现十年前的诺言,真的有些遗憾呢。
  他坐在路边的杂草间,支着头,愁眉不展。
  现在……该怎么办呢?
  没了诺言,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喜欢十年前的小舞?对如今的小舞却是陌生的?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呀。
  两个陌生人,已经无法擦出火花了?
  可,十年前,为何对小舞做出诺言,竟也忘了?
  自嘲地一笑,他敲敲头。
  一丝凉意滴在脸上。他皱皱眉。
  刚刚还晴朗的天,竟下起雨丝来了?
  呆坐在草丛间,他不知所措。
  下雨啦……
  得找个地方避避雨。不知道以前的房子还能住人吗?或是找小舞的家躲过这场雨,之后再想往后该何去何从?
  雨渐渐下大了,他却仍坐在草间。
  待回过神来时,全身已经湿透了。
  他无辜地瞅着一身的湿衣。
  雨怎么下得大起来了?多久前的事?
  对了,他还呆在雨里呢!
  正要起身,雨竟然不再滴在脸上了。他奇怪,抬头一看,看到了一把茶色的油纸伞。
  油纸伞的主人身穿一件乳白色的薄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俊朗的脸上漾着一抹淡雅的笑。
  墨无雪怔怔地望着他。这张脸是……记忆中,也曾有一张常泛着淡雅笑容的少年脸庞。是……
  “白如衣?如衣?”
  “下雨了,你衣服都湿了,去我家坐坐吧。”白如衣淡笑。
  墨无雪心中一酸。怎么会……忘了他呢?少年时,他与他也是青梅竹马呢。他们同年,比起才七岁的小舞,他们更亲近一些?
  白如衣伸出手,看着他。
  望着那伸来的手,墨无雪一愣。
  手,修长而白皙,但有些粗糙,是劳动者的手。
  将自己湿湿的手轻轻放入干净而白皙的手里,心中一热。
  似乎,把握住了什么?!
  躲进白如衣的伞底下,跟着他,走在乡村小道上。
  这个山间小村,非常的纯朴。虽然在山里,但村民们并不无知,或许祖宗们曾是王侯之家,因战乱,隐居于山林间,以后子孙世代在山里繁衍,渐渐形成了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不但要读书写字,还要习武强身。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能文能武的人。
  小时的墨无雪并不知道自身武艺的高强,直到出了山之后,到江湖上跑了几回,方发现,原来,他的武艺算是不错了。于是将父母留下的口诀熟记熟练后,他……成了武林高手。
  白如衣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他不大习武,不知如今的他,是否如当初一般?
  “在外面……还好吧?”默默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后,白如衣轻问。
  墨无雪低头望着两人相握的手。“还不错。你呢?”
  “我……也不错。现在是村里的夫子。”他回过头又淡笑了一下,其中多了抹温柔。
  墨无雪出神地望着那笑。
  不同于寒纪舞的单纯,他的笑,很纯净,纯净得如一潭清水。莫名地,竟靠上去,抱住了他。
  白如衣温和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并不挣扎,任他抱着。
  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啊!深深地吸一口,沁人肺脾。
  “如衣呀,还没回家啊?”雨声中,传来一个大娘的声音。
  白如衣望过去,见是附近的刘嫂,他微一笑。“正要回去。”
  刘嫂眯了眯眼,看到他怀里的人。“这孩子……是雪儿吗?我听小舞说,雪儿回来了。”
  墨无雪十分尴尬地脱离白如衣的怀抱,望向刘嫂。
  “哎,果然是雪儿,都长这么大了。”刘嫂笑眯了眼,她似乎对两个男人相拥并不在意,打过招呼后,便走了。
  白如衣亦是神色自如,拉着墨无雪的手,继续走。
  墨无雪微红的脸渐渐淡下,暗自一笑。他怎么忘了,这个村子,是特别的!特别到能容下两个男人做夫妻。
  唉,出去十年,重新回来时,竟是恍如到了异境。
  静静地走,听着雨声,吸着尘土的气味,心旷神怡。
  墨无雪叹然。从混沌归于纯朴,是如此的恬静。
  渐渐地留恋起这片乡土了。
  然而……
  他已非是单纯的人了!从踏出这片净土之后,便不再纯净了!
  白如衣的房屋建在一个水潭边,简单的设计,简单的摆设,四周种了一簇墨竹,衬着一汪清潭,说不出的清雅与幽静。
  站在简单建造的回廊上,收了伞,白如衣道:“进来吧。正好是晚饭时间,我去做些小菜。”
  墨无雪在门口的草编席上将鞋上的泥屑磨干净了之后方走进屋里。
  坐在磨得发亮的木椅上,打量四周。
  同样很简单,如主人一般,清雅洁净。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
  白如衣泡了一壶清茶,放到桌上,倒了一杯,递给墨无雪。“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做饭。”
  墨无雪点点头。
  啄了一口茶,闭上眼。
  好茶!
  好茶艺。
  再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他微惊讶。
  “我差点忘了,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你去我房里换一换吧。这是我的衣服,应该可以穿得下。”白如衣将手上的衣服递给他。
  墨无雪接过来。“多谢了。”
  “那我去做饭了。”
  看着他进厨房的背影,墨无雪怔怔。
  他……是何时站在他面前的?而他,竟然毫无觉察?!
  换了衣服,出来,再喝了几杯茶,白如衣已做完四碟小菜了。皆是山里的野味,但全是素菜。
  添上两碗白米饭,白如衣有些赧然。“我这儿没什么好吃的,几样小菜还望无雪能不嫌弃。”
  墨无雪忙摇头。“不,不,说起来,还是我麻烦你了。”
  白如衣微笑。“那……我们吃吧。”
  “嗯。”
  尝了一口青菜。又是一道惊讶。能把菜做得如此好吃的,天下怕是唯有白如衣了!
  “好吃。”墨无雪扒了一大口白米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从未像今天这般胃口大开。
  见墨无雪吃得欢,白如衣稍稍放宽了心。他能喜欢,就好。
  “见到……小舞了?”他问。
  墨无雪停了下。“是啊。”
  白如衣等他下面的话。
  “不过,他已经有飞花了,我……我自然不会要求他遵守诺言。说起来,那只是儿时的玩笑。”
  白如衣点头。“以后将要如何?还会走么?”
  “啊,这个啊……还没决定。”墨无雪吃下最后一口饭。如衣……不会笑他吧?见他脸上丝毫没有嘲弄之意,他松了口气。
  “如果不嫌弃,你……就住我这儿,等你想好再走不迟。”
  墨无雪稍愣。
  凝望着白如衣,他亦看着他。
  心头,有些慌。
  “如衣我……”他欲言又止。
  “如果不想留也没关系。”白如衣微笑。
  “啊,不,我留下。”墨无雪急急地道。不知为什么,听到白如衣如此说,他的心更慌了。莫名地,留下的意念忽然强烈了起来。
  “如此甚好。我的床够大,两人睡应该容得下。”
  “啊……”墨无雪哑然,瞅了眼白如衣的侧脸,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他敲敲头,看来是他多想了。灿烂一笑,他道:“好。”
  “你终于笑了。”白如衣边收拾碗筷边道,“之前一直愁眉不展呢。”
  墨无雪微愣。
  是啊,他……该是个爱笑的人。
  村子里的人,都是爱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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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微弱地朝阳自简陋的窗格外斜射进来,将幽暗的小屋染了一层梦幻似的淡红色。
  多年养成的早起习惯,令寒无雪悠悠地醒来。
  轻轻坐起,不惊动身边仍在酣睡中的人。理了理如墨般的青丝,垂眼,注视身旁安睡中的青年。
  如衣,白如衣……
  清俊的五官,柔和中透着幽兰,露在被子外的削肩,撑着白色宽松的亵衣,隐隐可见领子内酥白的颈项。
  紧闭的双目,睫毛细长,在眼下晕出一层淡淡的阴影,微启的粉色薄唇,气吐如兰。心中一惊,他移开视线,略一皱眉,懊恼自己竟看儿时的玩伴看得入迷了!
  小时的如衣,很安静。
  眼睛不由自主地悄然移回去,柔和地看着身旁安睡中的人。
  当他和小舞及飞花顽皮地玩耍于田间时,如衣却只能静静地站在田边,默默地望着他们挖泥鳅、捉青蛙、摘野花、追逐。当他们沉静在愉悦之中时,如衣他……只能望着,望着。
  莫名的心疼绕了上来,他微微皱眉。身旁的人细吟一声,已是有醒来的迹象。他躲开眼,伸手拿床边椅子上的衣物。
  白如衣缓缓地睁开眼,抚着额头,朦胧地望着身边坐起的男子。
  “睡得……还好吗?”他半撑起身子,问。
  墨无雪转过头,扯扯嘴角。“嗯,睡得很香,我……已很久没睡得这么香了。”
  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