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
忙 更新:2021-04-26 11:43 字数:4712
裢砟憔退饫铩N一褂惺拢瘸鋈ヒ幌隆!蔽抑浪喟胧侨フ颐铣谢读耍闹杏艚幔由撤⑸咸穑茏抛踩胨幕忱铮狡鹱煊米约憾际窒悠娜鼋康挠锲实溃骸澳悄闶裁词焙蚧乩矗俊?br />
徐朗紧抿了一下唇,不大温柔地将我推开,我假装诧异地看他,怎么一个月没见,连最基本的绅士风度都没了?他说:“今晚不回来了。”我点头,再次持之以恒地扑棱着大眼睛问他:“你要去哪里?”他理了理被我弄皱的衣服,难得像这样不耐烦,说道:“何昔南,这个风格不适合你。”细一看,他眼中还真带了些恶心我的意思。这样的一个我,自己都觉着反胃,更何况是徐朗。我也不愿再同他开玩笑,哈哈地笑了出来,真是笑得不行连带着肚子都疼了,我挥挥手,示意他赶快走。
徐朗眸色一暗,紧接着绝尘而去。
这么一闹腾,我心情大好。我收回笑容走到窗前,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车划过黑夜,渐行渐远。猩红的尾灯格外扎眼,我扬起头,笑得更加猖狂。我好久不曾笑得这么痛快了,自己都能够感觉到眉眼在上扬,突如其来的喜悦在我心中恣意开,真是莫名其妙。玻璃窗倒映出的那张陌生面孔,还真如徐朗形容的那般媚态横生。
徐朗曾对我说过:“何昔南,知道么,一看到你这样笑,我就恨不得把你扔到床上弄死你。”那时的我只是依旧抬眼朝他笑,我看到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眸里有我清晰的倒影。
仿佛有风鱼贯而入,明明才是深秋,明明空调还在嗡嗡作响,却冷。寒彻骨髓。我意识到自己正独自一人呆在一个两百多平米的公寓里,环顾四周,一切都变得诡异。我汗毛直竖,赶紧掏出手机给陈晓飞打电话。
连拨了好几次,等到我耐力即将耗尽,陈晓飞才接起电话,对我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我将手机拿得老远,估计着她也快骂完了,才凑到耳边说:“我在仙鹤湾,徐朗出去了,过来接我,这里太可怕了。”陈晓飞低咒一声:“何大美人,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害怕?!就你?!我呸!别他妈给我装柔弱,洗洗睡吧,唉,老娘已经软玉在怀搁床上窝着了,懒得管你。”接着电话便被挂断。
我愣愣地看着手机,心想着,陈晓飞最近又迷上了什么该死的剧本,这般不厌其烦地爆粗口!我心一横再重拨回去,是冰冷机械的女声,陈晓飞已经关了机。连陈晓飞都懒得管我了,真是够凄凉的。我叹了口气,转身在徐朗那堆影碟中搜罗了半天,挑出了几张勉强可看的。
又是一个不眠夜。
我从小就害怕独自一人在空荡的房子里睡觉。
现在,亦是。
微弱的阳光透过两片窗帘的间隙照射到地板上,空气中轻细的尘埃在一片金色中上下飞扬。我关了电视,赤脚跳下沙发,将窗帘全部拉上,推开窗。新鲜空气的注入让我舒服了不少,我一夜未睡,头脑却异常清醒。太阳若隐若现,怕是又要下雨了。
早餐过后,我略作收拾,锁了门,将钥匙放到门外的地毯下面,便下楼去等出租车。仙鹤湾寸土寸金,能够在这里买房的,都算是宁海市的有钱人。所以说,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很难拦到出租车。我等了才不到一刻钟,就感觉腰酸背痛,心底不由得咒骂起徐朗,若不是他昨日那般发了疯似的要我,我岂会浑身这般酸痛难耐。我想打电话给王岳,可一想到昨天他走得匆忙,若真遇着了什么棘手的事,估计也无暇顾及到我。
我曾来过几次,记得相隔不远的地方貌似有个公交车站台。我踩着高跟鞋走了一会儿,好在我的记性打小就好,凭着记忆没多久便找到了站台,还正好遇着了一辆开往市中心的公交。
车上的乘客寥寥无几,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坐车时我总喜欢坐在窗边看窗外的人与物。空中开始飘起毛毛细雨,不一会儿便是连绵的中雨,雨水冲刷着车窗,窗外的景象有些扭曲。我给老何打电话,告诉他,我今晚回家。他说,好,累得话就早些回来。我诶了一声,让他别担心。
听得出来,老何的语气中带有一些疼惜,一些愧疚,我闭了闭眼,老何啊老何,明明该这样的人是我才对。这是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凡是周六我去看高晨,当晚都是不回家的。我喜欢去万乘大酒店开个房间,然后再到他们的世纪影院看一整夜的电影。虽然高阿姨从未表现出来,但我知道,她不愿见我,其实,我也不想见到她。很不想。
天空乌压压的一片,雨水淅淅沥沥,打湿了整座宁海,积水顺着微突的路面涌到路边的排水道处。人行道上的路人却是行色匆匆,有的裤腿被积水溅到,有的肩膀被打湿,有的额角挂着水滴。我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身上也是湿漉漉的,难受得厉害。我讨厌下雨,讨厌淋雨后的狼狈,讨厌那种湿漉漉的感觉,更讨厌这般压抑的氛围。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接通后却听到了孟承欢的声音:“昔南姐,我们聊一下吧。”我扬了扬唇角,说,好啊。刚好公交车靠站,我连忙下车又拦了辆出租车。
说实话,我曾幻想过无数与孟承欢重逢的场景,但与现实颇有些大相径庭。不由得想起上一次,我对那日自己在江城的表现很是讶异,何昔南,多么一个骄傲张扬的人,为什么遇到了孟承欢之后,就像败犬一样夹着尾巴逃了?我与孟承欢,我不应该是那个该逃避的人,我从不是一个应该选择逃避的人。
孟承欢约的地方比较隐蔽,出租车司机兜了老半圈才找到那家茶楼。下车时,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明明居于闹市,这里却是人迹罕至。灌木丛生,鸟鸣更悠,再加上坐落在一隅的古旧木楼,更是锦上添花。别致的停车场熙熙攘攘地停了几辆价值不菲的名贵跑车,看得出来,来这种地方的人,身份不凡。
一走进去,便有服务员迎了上来,叫我“何小姐”,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认出我的,就跟着她上了楼,走进一个雅间儿。
孟承欢坐在那里,妆容精致,服装搭配堪称完美,看得出来她是有备而来。茶香淡淡,袅袅水汽在她四周萦绕,她低眉顺眼,婉约宁静。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只感觉这个小姑娘五官精致,清纯可爱,水灵得很。直到她十八岁那年,我才发现,岂止是清纯可爱,她孟承欢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坯子。徐朗说我的眼睛像狐狸,会勾人心魂,是个男人都抑制不住这种诱惑,可她孟承欢呢?清明亮澈,水光流转,我从不是她的对手。我在她对面坐下,她看着笑得有些不自然,但嗓音依旧悦耳动听:“昔南姐。”最受不得她这亲密的模样,我冷笑,说:“别,别叫我姐,我可担当不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还有事。”
她给我递了杯茶,说:“这是晚甘侯,我哥最爱喝的。”顿了顿,又继续,“昔南……你和徐朗在一起了?”我笑了,不知道该夸她聪明,还是该说她笨,又觉得她可爱得紧。她一愣:“你们不能在一起。”我扬了扬眉说:“给我一个理由。”
孟承欢说:“我们已经订婚了,年初就结婚。”我哈哈大笑,凭我对徐朗的了解,他与孟承欢结婚,无非是因为门当户对。就算我不与他鬼混,他还会有一大堆女人,纵使你孟承欢美若天仙,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你放弃一大片森林?孟承欢,你终究还是太傻了。她看着我,像是在等我开口,我不语,只是低眉玩弄着手中的茶盏。待抬眼看她时,她的眼眶已经有些泛红,她努了努嘴,问我:“昔南姐,你怎么能和徐朗在一起呢?你和我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哥?为什么高晨会拿刀子捅我哥?”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剖开,疼得厉害,我凝眉看她,孟承欢,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与孟初寒,从小一起长大,他待我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小时候,他每天和我一起上下学,每天陪我写作业,每天想方设法地帮我欺负高晨。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我都是和他玩成一团,就是不带高晨。我和孟初寒说,你不可以陪高晨玩游戏,也不可以和高晨说话,连看他一眼都不行。他说,好,何昔南,我只和你一起玩,我们不睬高晨。我坐在往秧田里打水的堤坝上哈哈大笑:“哈哈,老何,你不听我的话,我才不生气。我有孟初寒!”水声哗哗地响着淹没了我的声音,孟初寒听不清我在说什么只是见我在笑,就也跟着我笑。那时候的孟初寒,就已经是我的全世界。
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心灵相惜。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我们相濡以沫那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可是,孟初寒,他不爱我,即便我们交往过七年,即便我们携手过半生。二十三岁以前,我的眼中,就只有他孟初寒。他的眼中明明应该有我,必须只能是我。可是他就是不爱我。这么多年来,自始至终在我心中都有一个问题纠缠着,就像是无法摆脱的梦魇,我时常午夜梦回从床上一坐而起,满脑子只想着,孟初寒,他为什么不爱我啊?
孟初寒,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他抛弃了我,因为他不爱我。他恨我,我知道,孟初寒,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我看着孟承欢,那双干净的,美丽的,纯洁的,迷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对我的恨意。我哈哈大笑,孟承欢,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她也会恨我,可我低估了孟初寒,孟初寒没有让她知道,他怎么舍得让她知道。六年了,孟承欢,她还是那个简单的孟承欢。可我与孟初寒,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
我与孟初寒同是二十九岁,二十九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一个漫长旅途中的短暂停留。可在我与孟初寒之间,二十九岁俨然已经成了一生。我的内心早已是疮痍满目,自己都不忍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05
“我们已经订婚了,年初就结婚。”孟承欢看着何昔南,耐心地等她开口,可何昔南只是低眉玩弄着手中的茶盏,她眉眼娇媚,莹莹水光中带着傲气,那是孟初寒才会有的骄傲的眼神。
多年过去了,这两个人还是那么相似,孟承欢一愣,有些疑惑,有些委屈,她眼眶泛红,努了努嘴,问何昔南:“昔南姐,你怎么能和徐朗在一起呢?你和我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哥?为什么高晨会拿刀子捅我哥?”
何昔南蹙起眉头凝神看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剖开,疼得厉害,孟承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孟承欢那双干净的,美丽的,纯洁的,迷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恨意,反倒是有一些怯弱与委屈。何昔南心中苦涩无比,原来多年以来困顿着自己的往事,孟承欢却浑然不知。她终究是低估了孟初寒,孟初寒是何许人也,他怎么可能让孟承欢知道,他怎么舍得。她极不甘心地扬眉笑了起来,说:“想知道?那就回去问你哥。还有,你哥真的同意你嫁给徐朗?”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孟承欢,我打小就讨厌你,现在还是一点没变。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的嘴脸,我不吃那套!”
何昔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茶楼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陈晓飞喝起了酒。
大概是她今天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接连着好长时间陈晓飞都是拖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细细地打量她。何昔南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米,呷了口酒,笑里藏刀,对陈晓飞说:“陈晓飞,如果你是徐朗的未婚妻,你是不是会特恨我?是不是觉着我特贱特坏,不遭报应,真是老天不公?”陈晓飞点点头:“何美人,您这不是废话么,此等花容月貌,杨柳细腰,烟波不动影沉沉,是个女人都会扎小人诅咒你不得好死。哈哈!不过,你今儿个到底怎么了,说出来让老娘高兴高兴。难不成那个大明星找你了?”
何昔南嘟哝了一声“可不是嘛”,痴痴地叹了口气,学着陈晓飞的调调:“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伤春悲秋了呗。”却迎来了陈晓飞的一阵嗤笑,陈晓飞按了按眼角,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再次爆粗口:“我呸,总给老娘打马虎眼儿,明儿就立冬了,秋思你个头!何昔南,你这个脑袋瓜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整日没个正形,也不知道徐大总裁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一个没有心肝的女人了。”
这一句还真说到了何昔南心坎儿里去了,她翘起兰花指,拍拍脸,风姿百态地朝陈晓飞抛了个媚眼,说:“这不是还有花容月貌吗?哈哈。”到最后两人都笑抽了。老板娘过来加菜,见她们二人笑得欢,好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