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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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磕 更新:2021-04-26 11:43 字数:4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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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涟略瞟了一下,那四名女子姿容也算是中上,不过脸上施着一些奇怪的妆,看得他兴致缺缺。不过想着人家都说了是宗室女——如今这种情况下,高丽王室应不至于像中原朝廷以前对匈奴那样,用些宫女来糊弄,好歹也要给几分薄面。再看那歌舞,虽有些新奇,那风韵神情却不合季涟的口味,好在他早已习惯看各式各样不合口味的东西,发发呆随便想点事也就过去了。
就算是姿容上上又兼舞态娇媚的人,选入宫对他来说也只是看得见摸不着,不过反正是放在宫中,看着养眼的总比看着刺眼的好。只是人家大老远的送来,也没必要驳了人家的面子,等一曲舞毕,季涟便笑道:“贵国主有心了,且报呈礼部详细审定吧。”
接着礼部宣读了此次高丽上贡后朝廷拨给高丽的赏赐,无非是丝绸、茶叶、玉石等等的东西,另外自然还有给高丽国君的加封,以及对高丽王后上封号一类的诏书。
这样折腾了约莫近两个时辰,宴席方才散了,季涟又去览竹殿去与几位重臣议事。
宫车行在路上,天色有些沉,又开始洒下雪花来,季涟看了看天色,向小王公公道:“你且先回长生殿一趟,跟娘娘说天又寒了,加些衣裳,别冻着了,晚上朕要是回得晚,让她先用了膳吧,别等着了。”
凤台阁的几位学士请示了关于开春之后农垦方面的几项便利措施,新一年的水利修筑工程等事,以及头年农商等税收的详细统计。
季涟想着先前玦儿家送报朝廷充作军饷的几百万两银子,国库是没法明着还的,便道:“本朝以来一向重农抑商,对商人课税最重。近些年江南的丝茶等业受限颇多,若是课税稍松一些,这江南的丝茶贸易,倒是可以再开阔一些,从西域到高丽、百济、新罗等地,对我朝的这些东西极是看重,凤台阁和户部看着把这事办一办。圣人常言以民为重,而民生之艰,大半因课税较重的缘故,眼下战事方罢,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前年重拟了农事的税制,今年看着办办这些吧。”
户部的官员对于江南丝茶商会在战时进献军银的事情还是颇感满意的,所谓士农工商,商人在历朝一向都不被这些士子待见的,总觉着他们奸猾狡诈,先前国难之时,这些人不计较平时朝廷的重税,反而主动献银,让朝中文武改观不少。孙璞在此事上虽尽量低调行事,但是他作为江南丝茶商会中数一数二的富户,无论如何低调,这名声还是传出去了的,连带着六部官员对陛下独宠长生殿一事,不再那么介怀。
于是季涟此议一出,户部的几位官员并未反对,毕竟战时人家出了力,如今放宽一些政策拓展一下人家的财路也算应当,户部的侍郎郑世南揣摩着季涟的意思,便想做个顺水人情,道:“江南丝茶商会前番带头捐了五六百万两银子,填住了战后重修北庭阳宁二城的空缺,按理朝廷是不是再给那些捐银的商户一些嘉奖封赏之类,以作天下商贾之楷模。”
季涟瞟了他一眼,笑道:“朕本来也有此意,只是后来朕看了一下江浙巡抚的折子,捐银最多的杭州孙家,正是贵妃家里,朕若是依此封赏,恐怕要让人说朕倚重外戚,所以有些踌躇。”他先前便向玦儿提过趁此机会封赏她爹,玦儿却坚辞不受,说先前找爹开口借银子,只是想解他一时燃眉之急,要是因此封赏,对季涟的名声颇为不利。季涟再三坚持,她只是不肯,季涟只好作罢,是以没向户部提起。这时户部的人自己开了口,季涟想起早前顾安铭的教导,要他尽量消除因他坚持立孙氏而差点逼死一个御史的消极影响,此时倒正是机会。
柳心瓴听着季涟这种打太极的话,心底直叹气,也不理会他,由得这许多人在这里唱大戏。
户部尚书章适心想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陛下恨不得把孙氏捧到天上去,户部的上一任尚书告老归田,他得以进补尚书的缺,多多少少也有当年的廷辩中他得到顾安铭的授意,支持孙氏的原因,见季涟说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道:“所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雠,有功的自当封赏,孙家的先祖也曾有入仕的,可见孙家对朝廷一片赤诚之心,并不因入仕或是从商而有所更改。”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马上有几个主事附和——今时不同往日,立后一事上是江氏压过了孙氏,可照如今的形势看来,江氏只怕是一辈子也没有个生儿子的指望,那孙氏就算现在做不了皇后,将来只怕也是两宫太后并尊——也不能太轻视了去。
季涟笑道:“朕也是这样想……只要事出公心,倒不该顾忌这些的。内举不避亲的话,朕也同贵妃说过,只是贵妃说当时正值国难之时,从军的在边关出力,她家里并无可上战场的男丁,只能出些银子,算是各尽其用了。朕不能遍封捐躯的将士,却去封赏贵妃的家人,贵妃恐损了朝廷的声誉,抵死不肯……所以朕也不好勉强。”
户部的几位主事又哼哈了几句,这事才算放下了,兵部的干事们开始送呈安东都护府的一些细节奏报。符葵心从百济回来后在安东都护府盘桓数日,因接连的战事,劳累过度,入冬时又在百济受了寒,回来后便病倒了。安东都护府的副都护的折子上言道,整个安东都护府对符二郎的身体都颇为关心,只是符二郎为人固执,脾气上来了甚至有些暴戾,随行军医也都被他赶走,都护府上下人等颇为焦急,却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在都护府自行休养,是以都护府的官员和百济、新罗的使者会先行回长安,而符二郎归期未定。
季涟颇有些着恼的看着这个折子,又有些无可奈何,符葵心的性子拧,兵部的人也略有领教,脾气暴戾这一条更是深有体会——兵部去军营巡查的回奏的密报中曾提及符葵心治军酷烈,连自家大哥也不留情面,一言不合鞭子就过去了,此时看了那折子,各自无奈苦笑,卜元深只好打哈哈,说是符二郎少年心性,到底有些小孩子脾气,仗着年轻身子好,讳疾忌医也是正常的云云。
季涟心里是真有些担心的,符葵心一别年余,宫里的几个侍卫都还记挂着他。那些人一向眼高于顶,没几个真心服气的人,和符葵心相交数月,虽是动手的多,话说得少,却有那么几丝倾盖如故的味道,这般想了想,便向柳心瓴道:“他最是孝顺他娘了,让师母和符夫人说一说,写信劝他一劝吧。”
出览竹殿时,月亮竟已挂了上来,过了十五,月亮开始渐残下去。今年的天气甚寒,开年后还开下了几场雪,今日午后雪落下来,到晚间已积了寸余,宫车轧在雪上,发出一些嘎吱嘎吱的响声。
季涟歪在宫车上,向小王公公随口问道:“先前让你去看娘娘的,今日都在做些什么?”
小王公公听得他问,有些为难的答道:“咱家去的时候,好像娘娘正在看信,眼睛还红红的,听许公公说是家里来的信,也不知是什么事。”
季涟听了眉头就皱起来了:“怎么不早说?”
'注'
《武舞阶步辞》和《昭德舞歌》,都是乐府中记载的南北朝隋唐时期的宫廷礼乐。
另,高丽、百济、新罗修习汉文汉仪,是有记载的,朝鲜没有文字,一直到十四世纪之前,都是使用汉字。
但是只有贵族、官员会使用,平民不识字,只能以口头方式进行交流。
十四世纪朝鲜半岛的李氏王朝世宗大王组织了一个班子创造发明了训民正音,朝鲜至此才有自己的民族文字。
但是因为没有相应的文化支撑,官方语言仍然使用汉字,训民正音作为二流文字供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使用,直到二十世纪后才开始广泛使用。
当然棒子喜欢说汉字是他们造的,中医原来是韩医,端午节是他们的文化遗产……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提到过的两个《左传》里的故事,第一个,大家都知道啥意思了
第二个,嗯……我是不是应该发一个骊姬乱晋的普及版?
左传、谷梁、公羊这些,一直是古代皇室教育的一些必修课程
女主希望能够在政事上对男主有所帮助而学习左传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们武则天同学的大儿子李弘,当年就因为修习春秋的时候
对里面众多兄弟手足相残的事迹感到悲愤,拒绝学习春秋大义而受到好评的o。o
除了一些伏笔之外,也是通过这个来阐述一下男女主的人生观、世界观
很多时候,史书上记载的事情,都有其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很多我们看起来无比风光霁月的人,其实都是大腹黑………………o。o
第六十三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
小王公公苦脸道:“咱家跟娘娘转述了陛下的话,见娘娘好像正伤心着,也想问问清楚了来回陛下的。可娘娘见陛下连天寒了都记挂着要娘娘加衣,怕咱家跟陛下说了又误了陛下的正事,还特意要咱家别嚼这些舌头让陛下费心,是以咱家两下为难……”
季涟叹了一声,只觉着宫车行的太慢。
进了长生殿,正看见烟儿拧着巾子给玦儿擦脸,季涟忙上前问道:“今儿又怎么了,晚膳用过了么?”
玦儿缓步过来,看他急切的样子,斜了小王公公一眼,笑道:“又是你这个小兔崽子说的吧,就藏不住一点事。”
烟儿见季涟回了,吩咐人摆上晚膳,玦儿这才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家里来了信,说我娘最近身子不大好,隐闵也不争气,头先说要学武,才学了没几个招式,又开始出去四处生事,我爹又整日里混在苏州,这一老一小就把我娘给气病了。”
季涟一听说她弟弟生事,便有些急,他自己叮嘱柳心瓴一心要寻出江淑瑶在蜀中娘家的过错——可不能这关节上孙家先出点什么事,忙叮嘱道:“给你爹写信,让他多看着你弟弟一些吧,玩归玩,可别太过头了。”
玦儿点点头,这一点上孙璞还是有分寸的,孙隐闵纵然在外头胡混,倒不曾作出什么让官府为难的事情。只是想起杜蕙玉的身子,她心里总不安心,不免埋怨孙璞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季涟见她担心家里,想着她也有两年多没回过家了,一张笑脸凑上来讨赏:“要不——我下道旨意让你回去省亲?今儿户部的人还提议说让我封赏几个江南丝茶商呢,这时你要是回去一趟,倒也不至于让人说闲话。”
玦儿想了一想,摇头道:“我回去一趟,也不知多费周张,徒然浪费人力物力,又叫人说你公器私用,我还是写信给爹让他回去多陪陪娘,或许有用些。”
季涟听她这样说,只好点点头,用过晚膳,又和她讲些今日高丽使者的闲话,玦儿听他说到高丽进献宗室女子的事,便问道:“高丽棒子的歌舞,比之咱们的如何?”
季涟颇为鄙夷的摇头道:“我以为咱们每次祭献时候的礼乐舞已经够无趣了,没想到他们的更无趣,还不如好好的听两场戏呢。”
玦儿又听他说那高丽女子虽着中原服饰,看着却觉得别扭,低头长叹了一口气。
季涟见她这样,笑道:“你叹气作甚么,那几个高丽女子,随便从宫里挑几个丫鬟长得也比她们强些,你到时看过便知了,只是大老远的送来,冒然驳回恐怕让人难堪——你切记给我挑个远点的地方搁着,免得在跟前碍眼!”
玦儿微微笑道:“我倒不是叹气这个,我是想杭州离长安,不过三千里地,平时还常有家仆往来送信,我心里尚且难过。那几个高丽女子,离家去国万里的,与父母亲人不得相见,到这里来,礼仪言语总有些隔阂,日子怕不知道要有多难熬。”
季涟听她这样一说,凑前调笑道:“你这菩萨心肠也太泛滥了些,原先说太监宫女皆有父母,打不得骂不得;现在连别人送进来跟你抢我的,你都要同情一下——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也就知道欺压我。再说了,你自己家里的事都顾不过来,还替别人担什么心?”
玦儿摇头笑道:“怎么说话的呢,那些送进宫来的,你既然都不在意,我又何必放在心上计较这许多。我虽然不能回去探父母,好歹还有你陪着呢,那几个高丽女子——哎,想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忍……再者,高丽此番战败,说是入贡,外人看起来倒跟求和一般,那几个人和入贡的礼品又有什么不同……她们……只是命薄了些……”
季涟听到求和二字,突然皱了眉,心底某些微不可查的思绪翻搅了一阵:“你一说倒提醒我了,让外头的人知道高丽送了几个女子来,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咱们征高丽就为了这些个东西呢,幸亏人还没进来,明日我就跟礼部去说,让他们退回去罢了。”
玦儿听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