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
死磕 更新:2021-04-26 11:42 字数:4756
季涟醒来时,看到玦儿尚在熟睡中,自己的左臂还在她颈下,要起身又恐惊醒她,只好侧躺着欣赏她的睡颜,又伸了右手去轻画她的眉眼。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透进来,室内的合欢帐中现出不同于夜里暧昧光芒的明媚之色。
感觉到季涟手指上的粗糙,玦儿眉头微皱后睁开眼,看见季涟凑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忙向床内移了几寸,谁知锦被滑下,忙又伸手去把被子拉上覆在自己面上,半晌也不听见动静,仍不敢揭下锦被——季涟的脸可就和她隔着这层锦被了。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才听得季涟带着暧昧的声音:“是要为夫伺候小娘子更衣么?”
玦儿大窘,闷头闷脑的道:“瞎说什么呢,你快穿好了衣裳出去。”季涟轻笑着把锦被揭开一条缝,看见玦儿脸上绯色异常,看见他就闭上了眼睛。季涟看她这般掩耳盗铃的样子,笑了笑,眼里似要溺出水来一般:“昨夜里——可弄疼你了?我听高嬷嬷说——我也不知道轻重,看你都快哭出来了,现下可好些了?”
玦儿侧了侧身子,躲到他怀里,不让他看到那连自己都不知有多红的脸色,瓮声埋怨道:“还说呢,你倒是快活,没多会儿就睡着了,也不管人家死活。”
季涟低哑的笑了,抚着她如丝缎般光滑的后背,揉着她雪白中透出粉嫩的温润胳臂,在她耳边呢哝“别老死啊死的,夜里你也说要死了的,结果呢……现下你可知道这才是做神仙一样的事情吧……”,玦儿被他说的烧红了脸,埋怨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呢。”
季涟轻声道:“叫烟儿进来伺候你穿衣?”
玦儿忙道“不用,叫她把衣裳拿进来就好”,季涟愣了一下,方知她因身无寸缕,怕被婢女们看见不好意思,看见她这样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又要去逗她,指着自己右肩上的齿印道:“你昨晚上,可真狠的下心啊,还以为你要谋杀亲夫呢。”
等烟儿拿了衣裳进来,季涟又缠着玦儿要帮她更衣,二人在榻上闹了半晌,等出来时,小王公公早已叫人换了新的早膳。
自高祖以来,宫中尚行节俭,早膳一直也颇为简单,只是一些清粥小菜,外加几样糕点和八仙拼盘等。季涟掰了梅花糕喂玦儿,却发现小王公公面色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季涟等玦儿进去梳头时才问他:“有什么事么?”
小王公公面色尴尬的回道:“陛下,照宫里的规矩——妃嫔们第一次承恩后是要去皇后娘娘那边谢恩的——”,季涟皱了眉道:“谢恩谢恩谢恩,关她什么事?不去了,你回秋风殿让余公公去和她说,朕这里还有事让娘娘伺候,以后此类拜见都给免了。”
出去,季涟走进里间见玦儿正拿起炭笔准备画眉,便抢过炭笔:“我来给你画吧?”
玦儿嗔道:“你画的跟毛毛虫似的,我自己又得洗了重画一遍。”
季涟笑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有的是时间。”
玦儿止住他的手,咬唇道:“哪还有时间?现在已经晚了许多了——前几日我听说,今日早上要去江姐姐那边谢恩的。”
季涟把炭笔顿在梳妆台上,冷声道:“谢什么恩?有什么好谢的?我已经打发了人去说你不过去了。”
玦儿听了这话,双手交错着捏了半天,最后才道:“这样张扬——恐怕要让人说我恃宠生骄了,不过是仗着你宠着,就这样不把人放在眼里,不知道的人,还要说你是沉溺女色……”,季涟拉了她的手,赌气道:“我就要宠着,就骄给她们看看,看能怎地?”
'注'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唐·李白。
这里季涟同学是故意误用这首诗里的“结发”和“长生”二词。
作者有话要说:
呃,虾米虾米,总还是要写的
原本想着,写清水文嘛,中间还是来一段吧
不过写好了,想了想,又删了
斟酌了好久,最后改成现在这样了
话说,少男少女第一次,技巧上应该是不匝地的
更多的还是心灵上的愉悦和满足
从男性的角度,俺的朋友们说,同心爱的mm第一次的满足感不是技巧可以获得的
所以就算过程很拙劣,双方当事人在当时肯定是很虾米虾米的
也许n多年后回想起来觉得不是那么成功=。=
——俺只是解释一下为何这两个木有经验的某人事后很happy
两个人的磨唧,快要完了,预告一下,哈哈哈
马上去坐火车~~车上琢磨一下细节
第三十章 三十六宫连内苑
新年后正式改元永昭,各地官员送呈上来的女子也都安排在兴郗宫的别宫住下了,因无往例可循,所以礼部做起来一时不知道该通报哪宫不通报哪宫,最后只好把册子做成四份,一本送呈皇太后,一本送呈皇后,一本送给皇帝陛下自己挑选,还有一份放在礼部备用。
那册子前脚才送往了秋风殿,后脚小王公公便通报了烟儿让她转告玦儿——季涟登基之后的几个月,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后宫的风向标,虽然他自己认为已经颇为收敛。例如有了赏赐一定按同样的份送到蓬莱殿和明光殿那两边,初一十五玦儿仍按照规矩去蓬莱殿拜见皇后,逢九又要和皇后一起去明光殿探望太后。他本不想让玦儿去见这两个人,想找个由头让玦儿称病,玦儿却怕引起太后和皇后长日累积起来的郁气,他拗不过,只好逢九都和玦儿一起去探望太后,想来他在场的时候,太后也不至于让玦儿难堪;初一十五的时候有中朝,有时他便让小王公公跟着玦儿过去,每次倒也平静,回来之后玦儿也不曾抱怨,想来那皇后也是知趣的吧。
只是余公公就有些犯难了,拿着进献上来的册子不知如何是好,按这几个月的情形看,季涟下了中朝和内朝就在长生殿里呆着,平时更是以长生殿为家,几乎就没怎么回过秋风殿。官员们呈上来的奏折,他都偷偷的送往长生殿,可这选妃的册子要是不送吧,季涟看不到;送了吧,万一惹孙贵妃不快,倒霉的只怕是自己。思前想后,只好让小王公公偷偷的告诉季涟再做决断。
季涟听了,便让小王公公去把册子取来,一面进里间对正在削小板凳的玦儿道:“礼部选妃的册子送来了,你要不要看?”一面留神看她的表情。
果然玦儿皱眉撇嘴道:“你要选妃自己去选好了,故意拿来气我么?”
季涟帮她按住小板凳,笑道:“我怕进来不合你的眼的人,你看着心烦啊;你要是心烦了,我又怎么睡的好。”
玦儿一面给小板凳磨光一面道:“合你的眼就行了,要合我的眼做什么——只要合了你的眼,你自然睡的好,她们选进来又不是陪我睡觉的。”
季涟皱眉笑道:“你看你,说话这么粗鲁……礼部定了二月初四正式选妃,在兴郗宫懿德殿,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
玦儿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不怕我去了,把那些长得漂亮的都赶走了,留下一些丑八怪么?”
季涟只是笑笑,也不答话,不多时小王公公便送了册子来,季涟见玦儿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便故意拿了册子,饶有兴味的看起来,边看边用眼角偷瞟玦儿,看她作何反应,见她也偷瞟自己,忙做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不住的点头,玦儿以为他见着了什么绝色,忙搁下小板凳,上前来把他眼睛遮住道:“不许看!再看,剜了你的眼睛!”再看那册子上翻开的那一页上,画着一幅小像,旁边有小字注着:琅琊赵氏女,年十五,后面写着她家父母各代为官的情况,再见那女子的小像,只能算中等姿色,便有些鄙视的看着季涟,心想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么,这样一个就看得这么带劲。
却见季涟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玦儿仔细一看自己的姿势,方知她从后面绕着季涟,拿袖子遮着他,颇有一些暧昧,便撤了袖子,抢过册子,自己斜在榻上一一翻看。
看着看着脸色就差起来,原来这册子里呈上的五六十名女子,容颜俱是上佳,刚才那个琅琊赵氏,似乎还只能算中下等,已经不逊于己;大部分都是清秀一类,也有七八个颜色娇媚的;再看家世,竟有一大半都是世家女儿,再不济也是累世为官书香门第的那种,相比之下,自家里出身商贾显得十分寒碜。
原来本朝开国之后,尚无大规模的选妃,那些名门望族,几十年来都未尝过做皇亲国戚的滋味,这次好不容易碰上,还不卯足了劲,从家族里挑年岁相合又容貌出众的,再使上不少银子,从地方打点到京城,务必要使自家女儿进入最后挑选的名单,巴望着能借此振兴自高祖开国以来已逐渐式微的世族门阀势力。
季涟见玦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心知册子里必是佳丽无数,便笑道:“怎么册子里都是丑八怪么?你看着脸色这么差?”
玦儿一把把册子扔到他身上,恼道:“你有艳福了,赶快回去偷着乐吧!”
季涟拾起册子,走过去偎在她旁边靠下,左手搂着她的纤腰,右手翻开册子道:“一起看看嘛。”
然后指着第一页那个十六岁、瓜子脸大眼睛的太原邓氏道:“啧啧,你看看这个,下巴长这么尖,眼睛瞪得和一头牛似的,看了就叫人害怕。”
翻开第二页,十四岁的颍川史氏,季涟皱眉道:“你再看看这个,头发稀稀拉拉的,抓起来一把都没有,肯定营养不良。”
第三页,就是刚才季涟在看的那个琅琊赵氏,一双弯弯的月牙眉,眼神似有笑意,季涟便道:“这个对着画师就笑成这样,十之八九品行不端。”
再翻到第四页第五页,季涟不是说人家脸太方,就是额头太宽,或是嘴巴太大,就连玦儿觉着最亲切可人的永嘉周氏,也被他贬的一无是处,玦儿知他故意说来逗自己开心,心里又担心这些人真的进了宫来,每天在季涟面前晃来晃去的,难保哪天他不动了心,仍是皱着眉。
季涟见她还是不开心,只好使出老一套——甜言蜜语加赌咒发誓,摆事实讲道理:“去年我去金陵的路上,五叔还送来了一堆舞姬呢,比这些长得漂亮多了,我可是一个也没碰啊。”
玦儿听了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道:“怎么我以前没有听说你五叔给你送舞姬的事情啊?”
季涟忙道:“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啊,五叔把人送来了,我当着使者的面,欣赏了一番歌舞,敷衍了一番,就没管那些人了,等你后来过来,我早就把这些事忘了。”
玦儿仍是怀疑的盯着他:“那个时候我不在,你会那么自觉?你要是没留意那些女人,怎么记得她们比这些还要漂亮?”
季涟心里想这真是说多错多,忙将那册子丢在一边,抚着她的腰温言道:“我有没有对不住你,你还不清楚?”一面又使出浑身的手段温存起来,玦儿在他这番言语加实际行动的劝慰下方才作罢。
季涟瞥了一眼扔在旁边的册子,想着如今要忙的事情可不止一桩,和顾首辅、柳心瓴等人商议了许久的新政之法也该颁下去了,照历朝以来实施新政的阻碍看来,此次必不容易;那名册里,传说中的六大门阀士族尽数送了人来,有的还不止送一个,百余年前曾有“愿娶六姓女,不尚皇家姝”的说法,再看看现在的册子,他心中不禁冷笑,再者他现在一腔心思都在玦儿身上,选什么样的人进来,他倒确实懒得费心。
到了二月初四,太后携季涟、江淑瑶和玦儿及礼部众人一起在懿德殿进行了本朝第一次大规模的选妃活动。
张太后自季涟登基后,便深居简出,平时对玦儿也是和颜悦色的,然而她越是这样,季涟便越是揣测她又要玩什么手段,总是放心不下,好在她大部分时候闭门不出,偶尔出来,什么事情也都依着季涟,一时也没出什么事来。
江淑瑶坐在太后下首,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嫁给季涟已经一年半了,他对自己只是冷言冷语,太后劝她等季涟将那孙如玥纳进宫来,过了那股子劲,自然就回心转意了,谁知这两个月来,除了和孙贵妃一起去拜见太后的时候能见到他之外,从来见不到他。有一次他中朝下的早,孙贵妃在自己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些,他在长生殿见不到人,竟直接跑到蓬莱殿来找,那样子似乎是生怕来得晚了,自己会把孙贵妃吃了一样。
旧人尚在,新人又来,太后又劝她,等得新进宫的人多了,陛下的心自然便会从孙如玥的身上收了回来,可是,从孙贵妃身上收了回来,难道会转到自己身上么?难道自己就是因为当时占了他认为应该给孙贵妃的位子,所以落得他如此冷遇么?
江淑瑶看着摊开在季涟面前的册子,又看着他神情温柔双目含笑的看着玦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