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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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度 更新:2021-04-24 09:52 字数:46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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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元年,就进右都御史。俺答犯石州,之诰令山西总兵官申维岳、参将刘宝、尤月、黑云龙四营兵尾之南下,而檄大同总兵官孙吴、山西副总兵田世威等出天门关,遏其东归。巡抚王继洛驻代州不出,维岳不敢前,石州遂陷。杀人数万,所过无孑遗,大掠十有四日而去。事闻,维岳、世威、宝论死,继洛戍边,吴落职。之诰以还守南山,止贬二秩。
明年,诏之诰以左侍郎巡视蓟、辽、保定、宣、大、山西,侍郎刘焘巡陕西、延绥、宁夏、甘肃。之诰以疾辞,代以冀练。已,复因给事中张卤言,皆罢不遣。三年,起督京营。进右都御史,总督陕西三边军务。以延宁将士捣巢功,予一子官,迁南京兵部尚书。神宗嗣位,召拜刑部尚书。张居正专政,之诰与有连,每规切之。万历三年,乞假送母归,逾时不至,被劾。会之诰亦奏请终养,遂报许。后居正丧父夺情,杖言者阙下。归葬还阙,之诰以召还直臣收人心为劝。卒,赠太子太保,谥端襄。
时有夷陵刘一儒者,字孟真,亦居正姻也。嘉靖三十八年进士。屡官刑部侍郎。居正当国,尝贻书规之。居正殁,亲党皆坐斥,一儒独以高洁名。寻拜南京工部尚书。甫半岁,移疾归。初,居正女归一儒子,珠琲纨绮盈箱箧,一儒悉扃之别室。居正死,赀产尽入官,一儒乃发向所缄物还之。南京御史李一阳请还一儒于朝,以厉恬让。帝可其奏。一儒竟不赴召,卒于家。天启中,追谥庄介。
吴百朋,字维锡,义乌人。嘉靖二十六主年进士。授永丰知县。徵拜御史,历按淮、扬、湖广。擢大理寺丞,进右少卿。
四十二年夏,进右佥都御史,抚治郧阳。改提督军务,巡抚南、赣、汀、漳。与两广提督吴芳讨平河源贼李亚元、程乡贼叶丹楼,又会师破倭海丰。
初,广东大埔民蓝松山、余大眷倡乱,流劫潼、延、兴、泉间。官军击败之,奔永春。与香寮盗苏阿普、范继祖连兵犯德化,为都指挥耿宗元所败,伪请抚。百朋亦阳罢兵,而诱贼党为内应,先后悉擒之,惟三巢未下。三巢者,和平李文彪据岑冈,龙南谢允樟据高沙,赖清规据下历。朝廷以倭患棘,不讨且十年。文彪死,子珍及江月照继之,益猖獗。四十四年秋,百朋进右副都御史,巡抚如故。上疏曰:“三巢僭号称王,旋抚旋叛。广东和平、龙川、兴宁,江西龙南、信丰、安远,蚕食过半。不亟讨,祸不可言。三巢中惟清规跨江、赓六县,最逆命,用兵必自下历始。”帝采部义,从之。百朋乃命守备蔡汝兰讨擒清规于苦竹嶂,群贼震慑。
隆庆初,吏部以百朋积苦兵间,稍迁大理卿。给事中欧阳一敬等请留百朋剿贼,诏进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巡抚如故。百朋奏,春夏用兵妨耕作,宜且听抚,帝从之。寻擢南京兵部右侍郎。乞终养,不许。改刑部右侍郎。父丧归,起改兵部。万历初,奉命阅视宣、大、山西三镇。百朋以粮饷、险隘、兵马、器械、屯田、盐法、番马、逆党八事核边臣,督抚王崇古、吴兑、总兵郭琥以下,升赏黜革有差。又进边图,凡关塞险隘,番族部落,士马强弱,亭障远近,历历如指掌。以省母归。起南京右都御史,召拜刑部尚书。逾年卒。
刘应节,字子和,潍人。嘉靖二十六年进士。授户部主事。历井陉兵备副使,兼辖三关。三关属井陉道自此始。四十三年,以山西右参政擢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母丧归。隆庆元年,起抚河南。俺答寇石州,山西骚动,诏应节赴援。已,寇退。会顺天巡抚耿随卿坐杀平民充首功逮治,改应节代之。建议永平西门抵海口距天津止五百里,可通漕,请募民习海道者赴天津领运,同运官出海达永平。部议以漕卒冒险不便,发山东、河南粟十万石储天津,令永平官民自运焉。
四年秋,进右副都御史,巡抚如故。旋进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代谭纶总督蓟、辽、保定军务。奏罢永平、密云、霸州采矿。又因御史傅孟春言,议诸镇积贮,当计岁丰歉。常时以折色便军,可以积粟;凶岁以本色济荒,可以积银。又明年建议通漕密云,上疏曰:“密云环控潮、白二水,天设之以便漕者也。向二水分流,到牛栏山始合。通州运艘至牛栏山,以上陆运至龙庆仓,输挽甚苦。今白水徙流城西,去潮水不二百武,近且疏渠植坝,合为一流,水深漕便。旧昌平运额共十八万石有奇,今止十四万,密云仅得十万,惟赖召商一法,而地瘠民贫,势难长恃。闻通仓粟多红朽。若漕五万石于密云,而以本镇折色三万五千两留给京军,则通仓无腐粟,京军沾实惠,密云免佥商,一举而三善备矣。”报可。
给事中陈渠以蓟镇多虚伍,请核兵省饷。应节上疏曰:“国初设立大宁,蓟门犹称内地。既大宁内徙,三卫反覆,一切防御之计,与宣、大相埒,而额兵不满三万。仓卒召外兵,疲于奔命,又半孱弱。于是议减客兵,募土著,而游食之徒,饥聚饱飏。请清勾逃军,而所勾皆老稚,又未必安于其伍。本镇西起镇边,东抵山海,因地制兵,非三十万不可。今主、客兵不过十三万而已。且宣府地方六百里,额兵十五万;大同地方千余里,额兵十三万五千;今蓟、昌地兼二镇,而兵力独不足。援彼例此,何以能守?以今上计,发精兵二十余万,恢复大宁,控制外边,俾畿辅肩背益厚,宣、辽声援相通,国有重关,庭无近寇,此万年之利也。如其不然,集兵三十万,分屯列戍,使首尾相应,此百年之利也。又不然,则选主、客兵十七万,训练有成,不必仰藉邻镇,亦目前苟安之计。今皆不然,征兵如弈棋,请饷如乞籴,操练如抟沙,教战如谈虎。边长兵寡,掣襟肘见。今为不得已之计,姑勾新军补主兵旧额十一万,与入卫客兵分番休息,庶军不告劳,稍定边计。”部议行所司清军,而补兵之说卒不行。
万历元年,进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总督如故。进南京工部尚书,召为戎政尚书,改刑部。锦衣冯邦宁者,太监保从子,道遇不引避,应节叱下之,保不悦。会云南参政罗汝芳奉表至京,应节出郭与谈禅,给事中周良寅疏论之,遂偕汝芳劾罢。卒,赠太子少保。
初,王宗沐建议海运,应节与工部侍郎徐栻请开胶莱河,张居正力主之。用栻样兼佥都御史以往,议凿山引泉,计费百万。议者争驳之。召式还,罢其役。栻,常熟人,累官南京工部尚书。
王遴,字继津,霸州人。嘉靖二十六年进士。除绍兴推官。入为兵部主事,历员外郎。峭直矜节概,不妄交。同官杨继盛劾严嵩及其孙效忠冒功事,下部覆。世蕃自为稿,以属武选郎中周冕。冕发之,反得罪。尚书聂豹惧,趣所司以世蕃稿上。遴直前争,豹怒,竟覆如世蕃言。继盛论死,遴为资粥饘,且以女字其子应箕。嵩父子大恚,摭他事下之诏狱。事白复官。及继盛死,收葬之。迁山东佥事,再迁岢岚兵备副使。有威名,为巡抚所忌,劾去。官民相率讼冤,诏许起用。
四十五年,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寇大入定边、固原,总兵官郭江战殁。总督陈其学、陕西巡抚戴才坐免,遴贬俸一秩。隆庆改元,寇六入塞,皆失利去。而御史温如玉论遴不已,解官候勘。后御史杨BQ勘上其功,遂以故官巡抚宣府。总兵官马芳骁勇,寇不敢深入。遴乃大兴屯田,边储赖之。秩满,进右副都御史。寻召拜兵部右侍郎。省亲归,起协理戎政。
神宗立,张居正秉政。遴其同年生,然雅不相能。会议阅边,遴请行。命往陕西四镇。峻绝馈遗。事竣,遽移疾归。居正殁,始起南京工部尚书。寻改兵部,参赞机务。守备中官丘得用滥役营军,遴奏禁之,因奏行计安留都十二事。召拜户部尚书。先奉诏蠲除及织造议留共银百七十六万余两,命于太仓库补进,遴言:“陛下历十余年之储积,仅三百余万,今因一载蠲除,即收补于库。计十余年之积,不足偿二年取补之资。矧金花额进岁当百万,自六年以后增进二十万,今合六年计之,不啻百万矣。库积非源泉,岁进不已,后将何继?”因言京、通二仓粮积八百万石,足供九年之需,请量改折百五十万石,三年而止。诏许一年。
时尚宝丞徐贞明、御史徐待开京东水田,遴力赞之,议遂决。故事,户部银专供军国,不给他用。帝大婚,暂取济边银九万两为织造费,至是复欲行之,遴执争。未几,诏取金四千两为慈宁宫用,遴又力持。皆不纳。已,陈理财七事,请崇节俭、重农务、督逋负、惩贪墨、广储蓄、饬贡市。帝报曰:“事关朕躬者已知之。馀饬所司议行。”时释教大盛,遴请汰其庄者归农,聚众修斋者坐左道罪。礼部尚书沈鲤请如遴言。诏已许,后妃宦官多言不便,事中止。
改兵部尚书。辽东总兵官李成梁赂遗遍辇毂,不敢至遴门。遴在户部频执争,已为中官所嫉。会帝阅寿宫,中官持御批索马。遴以为题本当钤印,司礼传奉由科发部,无径下部者,援故事执奏。帝不悦。大学士申时行尝以管事指挥罗秀属遴补锦衣佥书,遴格不许。时行乃调旨责遴擅留御批,失敬上体。御史因交章劾遴,遴乞休去,张佳胤代之。给事中张养蒙言:“罗秀本太监滕祥奴,贿入禁卫。往岁营佥书,尚书遴持正,为所中伤去。未几秀即躐用,物议沸腾。”于是黜秀,佳胤亦罢。遴虽退,声望愈重,以年高存问者再三。三十六年卒。赠太子太保。天启中,追谥恭肃。
毕锵,字廷鸣,石埭人。嘉靖三十二年进士。授刑部主事。历郎中,擢浙江提学副使,迁广西右参政,进按察使,再迁湖广左布政使。召为太仆卿,未至,改应天尹。海瑞抚江南,移檄京府,等于属吏,锵却不受。瑞察锵政,更与善。进南京户部右侍郎,督理粮储。
万历二年,入为刑部右侍郎。改户部,总督仓场。擢南京户部尚书,谢病去。起南京工部尚书,就改吏部,征为户部尚书。帝以风霾谕所司陈时政,锵以九事上。中言:“锦衣旗校至万七千四百余人,内府诸监局匠役数亦称是。此冗食之尤,宜屏除冒滥。州县丈田滋弊,云南鼓铸不酬工直,官已裁而复置,田欲垦而再停。请酌土俗人情,毋率意更改。至袍服锦绮,岁有积余,何烦频织。天灯费巨万,尤不经。滥予不可不裁,淫巧不可不革。”他所奏,并多切要。近幸从中挠之,不尽行。锵乃引年乞罢。予驰驿归。锵遇事守正,有物望。年及八十,赐存问,加太子少保。后凡存问者再。其孙汝楩奉表入谢,诏以为太学生。年九十三而卒。赠太子太保,谥恭介。舒化,字汝德,临川人。嘉靖三十八年进士。授衡州推官。改补凤阳,擢户科给事中。
隆庆初,三迁刑科给事中。帝任宦官,旨多从中下。化言:“法者天下之公,大小罪犯宜悉付法司。不当,则臣等论劾。若竟自敕行,则喜怒未必当,而法司与臣等俱虚设。”诏是其言。冬至郊天,闻帝咳声,推论阴阳姤复之渐,请法天养微阳,词甚切直。有诏言灾眚洊至,由部院政事不修,令厂卫密察。化偕同列言:“厂卫徼巡辇下,惟诘奸宄、禁盗贼耳。驾驭百官,乃天子权,而纠察非法,则责在台谏,岂厂卫所得干。今命之刺访,将必开罗织之门,逞机阱之术,祸贻善类,使人人重足累息,何以为治。且厂卫非能自廉察,必属之番校。陛下不信大臣,反信若属耶?”御史刘思贤等亦极陈其害。帝并不从。已而事竟寝。校尉负尸出北安门,兵马指挥孙承芳见之,疑有奸,系狱鞫讯,词连内官李阳春。阳春惧,诉于帝。言尉所负非死者,出外乃死,承芳妄生事,刑校尉。帝信之,杖承芳六十,斥为民。化请以阳春所奏下法司勘问,不纳。
四年热审,请释累臣郑履淳、李芳,及朝审,又请释李已,皆得宥。时高拱当国,路楷、杨顺以构杀沈炼论死。拱欲为楷地,谓顺首祸,顺死,楷可勿坐。化取狱牍示拱曰:“狱故无炼名。有之,自楷始。楷诚罪首。”拱又议宥方士王金等罪,化言:“此遗诏意,即欲勿罪,宜何辞?”忤拱,出为陕西参政。再疏致仕归。
万历初,累擢太仆少卿。复以疾归。由南京大理卿召拜刑部左侍郎。云南缅贼平,帝御午门楼受俘。化读奏词,音吐洪亮,进止有仪,帝目属之。会刑部缺尚书,手诏用化。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