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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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圈 更新:2021-04-24 09:36 字数:4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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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刚刚离开这个世界,王洪文的手就伸向了毛泽东放下的中国最高权杖……
毛泽东去世后的激烈争斗毛泽东去世之后,中国各地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西安。中共陕西省委。省委书记李瑞山接到了中共中央办公厅(“中办”)的长途电话,当即亲自作了记录。
1976。9。12日上午十点多。
中办:米思(士)奇电话:中央领导同志指示:主席丧期发生重大问题及时报告。有重要问题不好解决及时请示。
找米士奇同志联系。
不光是中共陕西省委书记李瑞山接到了这样的电话,在九月十一日晚、十二日上午,全国各省、市、自治区负责人都接到了中共中央办公厅米土奇电话。
米土奇何许人?中共湖南省委书记张平化接到电话,觉得蹊跷。用当时的话来说,湖南是“毛泽东生活过的地方,华国锋工作过的地方”,毕竟与众不同。张平化当即给华国锋挂了电话。
“什么?重大问题要找米士奇联系?我不知道呀!”华国锋感到吃惊。他告诉张平化,“米士奇是王洪文那里的工作人员!”
不言而喻,王洪文要米士奇向全国各地打那样的电话,显然是为了抢班夺权。
身为第一副主席的华国锋不知此事。他问另一位副主席叶剑英,叶剑英也不知此事。
于是,华国锋马上要秘书以中央名义向全国各省、市、自治区打电话,发出通知,发生重大的问题,应向华国锋请示。
王洪文不得不缩回已经伸出来的手。
笔者在一九九○年七月十五日访问了米士奇。他原是北京二中一九六一年高中毕业生,优秀团员,被分配到中共中央办公厅工作,进入中南海。一九七四年二月一日,他被临时抽调到王洪文办公室工作。
据米士奇回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九月十日晚七点多,王洪文的秘书廖祖康告诉我,王洪文让廖带我到中南海值班。
廖祖康告诉我,王洪文说,中办秘书处就不来人了,就你一个人值班。廖还说,王洪文说了,有两个事,一是在毛主席吊唁期间各省市发生的重大问题,要及时报告;二是在此期间有些解决不了,需要请示的问题,要及时请示,就说是中央领导同志说的,让你给各省、市、自治区打个电话。另外,各省、市有事打电话就找你。我说:电话以咱们办公室的名义打吧。廖说:不、不、不,以中央办公厅的名义打。十一日晚和十二日上午,我即用紫光阁休息室的一部红机按王洪文的指示,向全国各省、市、自治区打了二十七个电话。“
原来,米士奇电话里所说的“中央领导同志指示”,就是王洪文指示!
也就在这个时候,“四人帮”的亲信发动了写“效忠信”的运动,各种各样的“效忠信”飞向中共中央,提出各式各样的“建议”,说出了“四人帮”不便启唇说出的一些话:毛主席的中共中央、江青同志:我以极其悲痛的心情,向党中央写这封信。我们这些小人物最担心的是毛主席逝世以后,党中央的领导权落到什么人手里?
我恳切的向党中央建议:江青同志担任中共中央主席和军委主席;增加春桥同志担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和军委副主席;增加洪文同志担任军委第一副主席……
这位自称是“毛主席的共产党员”,完全违背了毛泽东对于“四人帮”的批判。江青却把这些信当成了“民意”。
“基地”与“四人帮”保持步调一致。王秀珍和陈阿大在上海鼓吹:“毛主席逝世了,主席还会有。到底是我们掌权,还是他们掌权,现在还不清楚。中央斗争很复杂。……”
在毛泽东去世之后的第九天——九月十八日,首都百万群众聚集在天安门广场,举行隆重的追悼毛泽东大会。
主持追悼大会的,仍是王洪文。对于追悼大会的程序,他已相当熟悉,因为在短短九个月间他已接连主持了周恩来、朱德追悼大会,这已是第三回了。
不过,这一次仍由他来主持大会,则是向国内外表明:在中国失去毛泽东之后,王洪文是仅次于华国锋的第二号人物。
“现在请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华国锋同志致悼词。”尽管王洪文的嘴里极不情愿吐出那“第一”两字,不过,好在还不是“中共中央主席”,那个最高位子仍空缺。
华国锋用一口山西话,念起了悼词。他的神态是充满自信的,因为毛泽东亲笔为他题写的“你办事,我放心”成了他的接班“证书”。
江青一身黑,黑衫黑纱,仁立在天安门城楼最醒目的地位。她已摆好一副架势,仿佛她已成为这个国家的舵手。
张春桥和姚文元用嫉妒的目光注视着正在念悼词的华国锋。
大会刚刚结束——九月二十一日,王洪文便在“基地”上海露面。据说是为了落实毛泽东遗体的防腐保存问题,而暗中对“基地”的民兵布防作了部署。
就在这一天,徐景贤出现在北京钓鱼台。据说是来开卫生部的会议的,而暗中与张春桥密谈。
也就在这一天,上海《文汇报》头版头条刊出:《上海工人阶级坚决执行毛主席的既定方针》。
九月二十三日,匆匆返回北京的王洪文,给王秀珍挂了长途电话,叮嘱她:“要提高警惕,斗争并未结束,党内资产阶级他们是不甘心失败的,总有人会抬出邓小平的。”
张春桥在九月二十八日派肖木到上海,带去富有煽动性的口信:“老实说,上海还没有真正经受过严重考验,林彪、邓小平要搞上海,都没有搞成。林彪搞成的话,上海有大考验,要打仗”。
张春桥的言外之意,便是提醒“基地”,眼下正面临“大考验,要打仗。”
张春桥通过他的亲信向上海传达“要准备打仗”的指示。亲信在信上特地注明:“阅后即毁,不然,大人苦哉1小人苦哉I”
姚文元也以富有“启发性”的话,要上海作最坏的打算:“你们要学会当我们不在的时候,在复杂情况下独立作战。这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
倒是给姚文元说中了!
历史的进程,急剧地加速着。十年浩劫,终于到了末日。如同本书第一章《覆灭前的疯狂》所曾描述的:九月三十日:天安门城楼上,王洪文曾“超前”,越过了华国锋,然后赶紧收住脚步。
十月二日;王洪文急拍“标准照”,准备上台。
十月三日:王洪文在平谷县“吹风”。
十月四日、五日:上海动向异常,而一场大搏斗已在北京悄然展开。
十月六日,叶剑英联合华国锋、李先念等,来了个“快打慢”,终于一举扫落了那四个祸国殃民的“灾星”。
中国的历史,开始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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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洪文传 》》 第十四章 武装叛乱的失败 第十四章 武装叛乱的失败
马天水满心狐疑飞往北京一九七六年十月七日,当胜利的曙光照耀着华夏大地,人们从睡梦中苏醒,还不知道中国这艘巨轮已驶入新的航程。
叶剑英和他的战友们不露声色,因为在这个时候燃放庆贺的爆竹尚为时过早。
他们把目光投向上海——这座尚处于“四人帮”余党手中的中国最大的城市。
十月七日出版的《人民日报》,依然保持着“姚文元风格”,送往千家万户。头版头条登着:《继承毛主席遗志的最好实际行动——上海市掀起群众性学习毛泽东思想的高潮》,这是一篇吹捧“基地”的报道。二版的通栏标题为《深入批判邓小平授意炮制的(论总纲)》,刊出梁效的长文《(论总纲)和克己复礼》。“梁效”(即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两校”写作组)乃是“帮秀才”。“帮秀才”写的“帮文”照登不误,似乎一切“正常”。……《人民日报》如此,全国所有的报纸、电台也如此,没有透露半点风声,谁都不知道六日午夜爆发的那桩惊天动地的壮举——尽管在逮捕“四人帮”之后,北京卫戍区部队已顺利地接管了新华社、《人民日报》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公安部。
当年“杨、罗、耿”兵团的那个“耿”,即耿飆,曾长期担任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此刻奉命接管了姚文元那一摊子舆论机关,但在舆论上仍保持沉默。
在上海,除了海军上将、中共十届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苏振华之外,谁都没有意识到历史已经翻开新的一页。就连王洪文那个贴身秘书廖祖康,在这一天仍如期举行婚礼,没有察觉王洪文在北京已发生了意外情况。
在茫茫大上海,这天唯一行动反常的是“总管”马天水。
十月七日上午九点,当粗眉大眼的王秀珍刚刚步入康平路中共上海市委的党委学习室,发觉马天水穿得整整齐齐,早已坐在那里。马天水向来“朴素”,只有在接待外宾时才穿毕挺的中山装,扣得紧紧的衣领里露出一圈雪白的衬衫领。不过,他今天神态木然,呆呆地坐在那里。
“马老,今天有外宾?”王秀珍问道。
“不,去北京开会。”马天水低垂着硕大、光秃的脑袋,颓然地答道。
“去北京开会?!”徐景贤也进来了。他向来是个非常敏感的人,马上插话道,“中央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会议呀,也不会有人事变动。”
“是呀,每次去北京开会,春桥、文元和老王总是事先来电话关照。这一回,怎么突然叫你去开会?哪里来的通知?”王秀珍问道。
“中央办公厅一早打电话来,要我和用纯麟同志今天中午赶到北京。”马天水答道。
“你给春桥挂过电话吗?”徐景贤追问。
“我,我怕太早,他没起床,怕打扰他。”马天水支吾着。
其实,这个“马老”,乃是一匹识途“老马”,哪里还用得着徐景贤提醒?他在接到中央办公厅的电话之后,当即觉得这通知那么急,有点蹊跷。他在电话中问道,去北京干什么?开什么会?他想摸底。可是,对方只是重述中央的通知,未加任何说明。那口气完全是公事公办式的。马天水一听,便疑虑重重。
凭借着“老马”的丰富的政治经验,他预料此行凶多吉少。特别是在国庆节前夕,王洪文先是派他的秘书肖木来沪,紧接着又派廖祖康来,已经把北京政局的底牌清清楚楚告诉了马天水……
然而,电话是中央办公厅打来的,马天水不能不立即去北乐。
马天水与上海警备区司令员同行。王秀珍、徐景贤送他们去机场,再三叮嘱马天水的秘书房住庭,到了北京一定要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
马天水的飞机刚刚抵达北京,就被接去出席中央的“打招呼”会议。
当马天水听说“四人帮”被捕,简直目瞪口呆!
他解开了紧扣着的中山装的领子,那光秃的前额仍在不断冒汗。
他闭口不语,不表态。
凌晨二时,当他驱车回到京西宾馆,他实在熬不住了,才对秘书说出了一句恼羞成怒的话:“简直是突然袭击,宫廷政变!”
说罢,马天水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即便是在秘书面前也不该说出这样泄露内心秘密的话。他赶紧闭上了嘴。
辗转反侧,马天水无法入眠。
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他毕竟又对秘书说出了心里的话:“唉,今天还要去开会,会上不能不表态。表态难,不表态又不行。表示拥护吧,向上海怎么说?不表示拥护吧,恐伯就回不去了!”
在会上,马天水言不由衷,不得不虚掩几句拥护之类的话。紧接着,他就来了个“但是”:“建议党中央正确处理和区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张春桥在‘一月风暴’、‘大联合’中是有影响的人物,中央要慎重对待。……”他的言外之意,张春桥属“人民内部矛盾”,王洪文当然也属“人民内部矛盾”。
就在马天水吞吞吐吐、闪烁其词的时候,上海的徐景贤、王秀珍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上海余党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关于上海“四人帮”的余党们是怎样度过那些惊弓之鸟的日子,有过各种各样的传说和报道。
本书注重翔实。笔者在小山般的“文革”档案中,查看到徐景贤亲笔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