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
指环王 更新:2021-04-24 09:35 字数:5115
府中她备了些常用的药材,以及研究性的用药,甚至还颇有兴致的在素心居的后面开辟了一小块药田,记录药物的生长习性。以前,整门心思都在林俊身上,工作之余,宁愿研究食谱也不愿看专业书籍。如今,有足够的物质条件,有满满的空闲,倒可以一门心思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抓齐了需要的药,大火熬上小半个时辰,文火煎上一个时辰。借着微弱的烛光,一边等着药煎好,一边用鹅毛笔蘸着墨汁记录近日来的研习心得。研究医学典籍,总会有些收获,但是关于孙明勋所说的那些,她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记载。临江城出名的大夫,她都曾去请教询问,皆说是从未见过如此奇怪之脉象。不过,孙明勋说对于中毒之人没有影响,可能是真的。因为她每日望闻问切,觉得苏子佩除了风寒之外,没有大碍。可是,如果是毒,还是早日除去的好,再怎么说也是毒,改变脉象,就说明不是毫无影响。
药煎好的时候,夜色已深。一轮弯月静静挂在夜空,漾着清辉,几颗星星稀稀疏疏的散落在周围。夜风沁凉,地上有微微的湿气。君若水小心的端着一碗刚刚煎好的药汁,走过秋虫呢喃的林荫小径,回到了素心居。
床上的苏子佩,闭着双眼,呼吸轻缓,仿佛已在熟睡。君若水先把药碗放在了桌子上,再到床边轻轻喊着:“佩儿,起来吃药了。”
苏子佩依旧闭着眼睛不出声,不过轻颤的睫毛让君若水心中了然的扬起嘴角。眼角的余光瞥到床前凌乱的鞋子,鞋边有花园中新鲜的带着湿气的泥印。君若水凝眉,一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冰冰凉凉的,再触到他的手,也是凉凉的。他刚才一定是出去过了。
“别装睡了,我知道你刚刚才回房。”君若水又恼又无奈,“快起来喝药。”
苏子佩这才不情愿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有些被发现的不好意思,略带羞赧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看你的鞋子边上都是泥印子,上面还带着草屑,这样还不明显吗?”她慧黠的笑着说,“去哪里了?”
“就……在外面走了走。”他有些别扭的回答。他怎么好意思说,他不想她走出他的视线,他想一直一直看着她,所以才偷偷跟在她身后,待在厨房后的灌木丛里,忍着蚊虫的侵扰,呆呆的看了她一个半时辰。
她的身子太纤弱,她的脸也不是特别美丽,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她,怎么看都看不厌呢?
“一定没披上外衣吧?”君若水瞪了他一眼,嗔怨的说,“手和脸都是冰凉的。”
原来,她刚刚轻抚他的脸,就是确定他是不是去吹了冷风。一丝甜意袭上心头。
君若水轻轻捂住他的手,帮他把手捂热,生气道:“本来风寒就还没有好转,又跑出去吹风,再这样我就给你煎最苦最苦的药,也不给你准备蜜饯,让你好好的‘吃苦’!”
他的手慢慢热了,心也热乎乎暖融融的。他突然笑了,双眸明亮,如同星子般熠熠生辉,他轻轻的带着一丝顽皮的问:“你舍得吗?”
君若水惊讶的看着他,何时他也会“油嘴滑舌”了?轻笑着摇摇头,认输道:“是,舍不得,所以已经给你准备好蜜饯了。来,把药趁热喝了,也好驱散胸中的寒气。”君若水说着体贴的在他背后垫上软垫,然后端过那碗药汁,轻轻吹了吹,递到他的唇边。
他皱眉,闻着那难闻的药味,扭过头不肯喝。“那么苦,我不要喝。”他耍赖道。
“咦,你都还没喝,怎么知道会苦?这可是我亲手为你煎的药哦,我保证一点都不苦。”她说得信誓旦旦。
“怎么可能不苦?”苏子佩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要不,我先尝一口,你再喝?”君若水柔声说着,轻轻抿了一口漆黑的药汁,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她砸了砸嘴,良药苦口啊。“你看,我都喝了,真的不苦。”
“来,该你喝了。”药碗又送到他的嘴边。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喝药的动作,对上她满溢着温柔的的期待的眼神,只觉心中一片柔软,竟无法再说什么。他垂下眼睑,伸手接过药碗,一仰头,一饮而尽。因为苦而皱起的俊脸还没舒展,一颗蜜饯已被塞进他的嘴里,口中泛起丝丝甜味,一直甜进心里。
“怎么样,我说了一点都不苦吧?”君若水笑着对他眨了眨眼。
其实,她什么都不说他也会喝的,是她亲手煎的药呢,再苦也是要一饮而尽的。
君若水温柔的看着他,微微笑了。越来越感觉到他的依恋,大概是最近的心情低落所致吧。她也曾整理过自己凌乱的心绪,对于周遭的人,相处了这么久,都是有感情的,对于子佩,或许稍稍有些不一样吧,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有一个认知,他是她的夫郎啊。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心会真的为他牵挂。也许暂时她还不知道是不是爱,就把一切交给时间去证明吧吧,顺其自然即可。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子佩的心 类别:穿越时空 作者:佳木繁荫 书名:温柔妻主 更新时间:2009…8…18 21:11:47 本章字数:3831
天刚亮,临江城府衙门口便贴出了告示,太女薨,举国同悲,三月内,休娱禁乐,茹素挂白。
一时间,各家青楼酒肆皆关门停业,全城大肆营业的大概就只有各家医馆药铺了。
这几天,青文的脚好了很多,已经消了肿,不过淤青未散,行走时便会疼痛,每日只能在房中跳来跳去的,还要逞强下床做事。
君若水见了,皱眉,板着脸道:“快给我在床上待着去。谁准你下床来的?你想一辈子瘸着脚不成?”
训斥了几句后,青文才乖乖的待在房中休息。其实他不是怕君若水,即使她板着脸,语气中透露的也是关切和温柔。对于身边的人,她从来都是包容而关怀的。
君若水见他低头跳走的背影,忍不住偷笑,想着他当日被紫竹的鲁莽冒失吓到,究竟是对紫竹有意还是无意呢?
不过,以主子的身份去八卦小厮的感情生活,好像也太无聊了,所以她也不便多问。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也帮不上忙。
但愿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吧。
*
济善堂忙碌如常。人可以不去酒楼吃饭,不去青楼偷欢,但是食五谷杂粮,就不可能不生病。所以,紫竹每日早出晚归,在济善堂忙前忙后。本来和青文见面的时间久不多,青文每每见了紫竹还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闪不迭。君若水看着紫竹苦恼不已的脸,不由摇头,想要赢得佳人心,路漫漫其修远啊。
据说,在告示出来之前,龙皓云早已得到了消息,连夜奔着京城去了。想必各路王爷皆会直奔京城,上演一出类似“玄武门之变”的戏码吧?皇位之争,千百年来都是残酷无情的。平常百姓家,皆是以孝为先;一旦牵涉皇族,连孝道都那么虚假。杀兄弑父,皆是皇宫秘史。可见权势,是吞噬人心的毒药。
皇族的事她们自己忧心去就好,谁主天下也不是君若水关心的事,所以,她慢悠悠的吃过早点,整理好衣冠,准备和紫竹出门。
“今日,我陪你去医馆好不好?”苏子佩见她起身,马上放下手中没吃完的葱卷,起身道,尽力掩饰自己眼中的期待和心中的忐忑,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卑微,也不愿她太过为难。
君若水看着他笑了笑,温煦的说:“好。别着急,你再吃点东西,我等你。”
心中瞬间胀满了喜悦,还能吃下什么?他胡乱塞了几口葱卷,便急着让青峰为他仔细梳妆。青峰掩嘴而笑,手脚倒是麻利,一会儿便为苏子佩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发髻,插上一根白玉簪子,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真乃翩翩佳公子一名也。
“好看吗?”他笑着问她,眼含期待。
君若水毫不掩饰眼中的赞美之意,笑着答:“我家夫郎,自然是天下第一好看的男子。”
明明知道世间比他美的男子多如流云,可是因着她的赞美,苏子佩忍不住扬起嘴角,微笑的涟漪在他唇边层层漾开。
“我们走吧。”君若水笑着起身,朝门外走去。苏子佩面带喜悦的跟在她身后,青峰则喜气洋洋的跟在苏子佩身后,紫竹走在最后,鱼贯而行,仿佛一长串萝卜似的。
君若水行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奇怪道:“怎么总跟在我身后?”想起以前,都是他趾高气昂的走在前面,她忍气吞声的在后面亦步亦趋。什么时候,她从奴隶上升到了将军?
“妻主,本就该走在前面的。”他婉约回答。
君若水笑了,摇摇头,拉着他的手和他并肩而行。“什么前啊后的,你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佩儿,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我不介意你比我强。我们既是夫妻,就该携手并肩,共同进退,不是谁从属于谁,谁依附于谁。”
其实,苏子佩不过是有些害羞而已。听她这样温柔宽慰,他抿唇而笑,她说他们是夫妻呢。感觉到手上的温暖慢慢蔓延到心里,暖意融融。
秋日的天气很好,天高云淡,阳光和煦。君若水拉着苏子佩说:“我们不如晨间散散步吧。”苏子佩自然不会反对,吩咐马车远远跟在身后。
一路上,偶有自家商号的管事向他问好,有生意往来的商贾与他寒暄。苏子佩一一应付过后,有些不安的偷眼看她,见她始终面带微笑,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商量般的问道:“从今以后,我们一起打理苏家好吗?明天是每月的例会,我正式在各管事面前介绍你,好不好?”
君若水有些讶异的看着他,知他心意,笑着摇了摇头,答道:“不好。佩儿,我不需要。”
“就当是帮我,也不行吗?”他放低了姿态,乞求的问。
“我能帮上忙的,不必入主苏家产业,也会尽力帮你;若是无能为力的,也只能在你身后支持你。你不必介意众人眼里没有我,你的成就,也是我的骄傲啊。”她看着他,诚挚的说。
他的成就,也是她的骄傲吗?苏子佩双眸闪亮,她绝非一般女子,有着如此豁达的观念和博大的胸襟。他一直都小看了她啊。与她交握的手稍稍用了用力,大大的笑容如这秋日的阳光一般明媚。
君若水回以他温柔一笑,抬眼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空,心中叹了口气,也许,很快就要变天了吧。女皇垂垂老矣,而太女英年早逝(是不是正常死亡便不得而知了),自然得早早另立储君,以安天下之心。
龙皓云马不停蹄奔赴京城,奔丧是假,争夺太女之位是真。
民间传闻,当今太女并无过人才华与能力,只是因为她为女皇最宠爱的贵君所生,虽不是嫡女,却是长女,尚在襁褓中时便得到了太女的封号,所以自小矜贵,地位固若金汤,众姐妹再优秀也不能撼动她丝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众姐妹显而易见的嫉妒怨恨,自然给她的死亡造就了多种疑问。
太女之外的四位皇女中,以三王爷龙皓云最得人心,在世人心中赢得了侠王之称。太女去世之后,她估计会是最热门的继位人选。
如若龙皓云得了江山,她和苏子佩应该会是她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吧?
轻轻甩了甩头,算了,也别去想那么多,未来有太多不可预料。为了不可预料之事而烦忧,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来到济善堂,三三两两的病人在等着孙明勋把脉开方;旁边养生堂的客人倒是不少。一边用着药膳,一边议论纷纷,热闹如同茶肆。
“啧,人啊,还是身体重要。贵为太女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死。”一名双鬓斑白的五十余岁的老年贵夫人叹息着说。
身旁一名年轻些的女子小声道:“嘘,你小声一点,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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