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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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报恩 更新:2021-04-17 19:15 字数:4729
他暴怒:“什么天墓?狗屁。设计这个墓穴就是让我们来投死,操。”他随手把面具扔在地上,那面具还挺结实,在地上滚了两滚不动了。伍子看了一眼,惊叫出来:“大哥,这面具后好像有图案。”王明堂走了过去,捡起面具,看见背面用黑墨画了一张大树的图案,这树一共八个杈。画风劲直挺拔,那树是虎虎生威。
伍子问:“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王明堂摇摇头。他从皮兜里把两本书拿了出来,先翻开那本日记。日记只有短短的几页,字迹鲜红,极为潦草。他顺着字序开始读:“余自元和六年,奉命迎接圣鸟。”众人围拢过来问:“大哥,这都什么意思?”
王明堂没再说话,翻着日记,草草地从头看到尾,看的时候面部表情渐渐惊骇,捧着书的手颤抖得特别厉害,好几次那书都要脱手而出。看到最后,他几乎瘫坐在地上。王明堂看了看众人,慢慢地说:“这本日记的主人,就是这座天墓的设计师,叫做陈小孩。”
伍子笑了:“什么怪名?”
王明堂看了他一眼:“你懂个屁。这个陈小孩乃一代奇才,修建这座墓的时候才十五岁。这座墓本是给当时一个皇帝的叔叔修建的,这个老家伙估计就是这棺材里的死鬼,他当时镇守外疆,富可敌国呀。在那一年,西藏人向唐朝进献了妙音鸟,这个老家伙看了以后特别喜爱,当时就立下遗嘱死后要在自己的墓穴里放妙音鸟作为护陵之物。另外,对于自己的墓穴,他还有个怪要求。”
小四好奇地问:“什么怪要求?”
王明堂说:“他想让自己的墓穴飞起来。当时他派人找了许多当时的风水高手,但谁都没有办法,最后找到了陈小孩。陈小孩琢磨出了这么一个天墓的设计图,墓穴外部用皮囊制成,在里面充气,墓就可以浮在空中了。”
小四说:“大哥,你不是说这天墓动力的源泉是日光吗?”
王明堂摇摇头:“我想错了,并不是这样的。按照日记里的说法,让天墓飞起来的应该是皮囊里气体。”
众人面面相觑,想起刚进天墓的时候,王明堂割开皮囊,有绿色气体渗出的情景。小四追问:“那是什么气体?”
王明堂脸色顿时惨白:“尸气。”
23
陈驼子看着崖底低声对李一铲说:“你好生藏在这,我要下去看看。”李一铲看看师父,沉声说:“要下,我和你一起下。”
陈驼子点点头,从背囊里掏出一条长长的锁链,一头系在洞里的石头上,另一头扔下悬崖。那锁链刚刚好落在血河之上。陈驼子用手拽拽锁链,觉得结实了,他看了一眼李一铲嘱咐一声“小心”,随即腾空而起,顺着绳索“嗖嗖”地滑了下去。
李一铲目测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离崖底的距离,看得他心惊肉跳。他一咬牙,也抓住绳索,跟在陈驼子后面滑了下去。断崖中,腥风阵阵,吹得李一铲眼睛迷离,衣袍里灌满了狂风,人抖得厉害。他向下看了看,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陈驼子的头顶越来越小。他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抓住绳索,脚踩住崖壁慢慢地向下滑着。
下着下着,他一脚踩空,幸亏双手抓得较紧,勉强使身体平衡下来,此时浑身都让汗给浸透了。他向下喊着:“师父,师父。”耳边只有阵阵的风声,那陈驼子已无踪影。这时候,一声尖锐的鸟叫刺破风声,妙音鸟从崖底起飞,在半空盘旋。
李一铲把身子紧紧贴在崖壁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崖壁极为湿凉,而且还发出阵阵血腥之气。现在的李一铲是上不去下不来,紧紧抓住绳索悬在半空。
那妙音鸟在天空盘旋了两圈之后,直飞崖顶。李一铲长舒一口气,顺着绳索开始往下滑。绳子太粗糙,一会儿工夫就把他的手磨得全是水泡。此时的李一铲基本上已经没痛感了,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滑到崖底。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一铲终于踩到了实地。他看见自己站的地方是一块巨石,这巨石的一半已经没入血河之中。这巨石上全是鲜红色的水痕,石头表面特别光滑,李一铲紧紧地抓住绳索努力不让自己滑倒。他看见师父陈驼子蹲在这巨石的边缘,全神贯注地往水里看着。
李一铲喊着:“师父救我。”陈驼子回过身看了他一眼,叹口气,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一铲呀,你体质实在太差,我们从天墓出去,为师一定要好好训练训练你。”
他扶住李一铲的手说:“跟我来,别怕。”
李一铲紧张地说:“师父,这石头太滑了。我……怕站不住。”
陈驼子扶住他:“用脚后跟着地,注意平衡,我能做到你肯定也能做到。”
李一铲按照陈驼子的方法,紧紧抓住师父的手,勉强走到那巨石的边缘。血河之内有着很多尸体,半沉半浮,基本上都是干尸,被水浸得发涨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之上。陈驼子用手抓住近旁的一具尸体拽到巨石上,从头察看到尾,不禁说道:“真是高人啊。”
李一铲看得恶心:“师父,什么高人?”
陈驼子说:“这条血河非同小可。不知被哪位邪术高人加入了什么材料,这条河能够分解尸体,吸收尸气。气乃血帅,气行则血行。人如果没气了……”李一铲“嘿嘿”笑着:“那就是死人了。”
陈驼子浅浅一笑:“如果尸体没了尸气,就成了一摊烂肉。”李一铲问:“师父,这血河吸收尸气做什么?”
陈驼子一指不远处的鸟蛋:“是为了养蛋。”
众人围在王明堂身边:“大哥,我们就这么空手而归?”王明堂放下陈小孩的日记,说:“不空手而归,还能怎么样?”伍子没有好气地嘟囔:“要是开始的时候,我们拿了那些玉石玛瑙就好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了。”
王明堂一瞪眼:“你懂个屁。日记里说,那些珍宝全部都让妙音鸟的唾液浸染过了。那妙音鸟浑身是毒,你如果不想死可以回去拿。”伍子愤愤:“我倒是想回去拿,可洞口都让小四给炸了,现在活活困在这墓里。”
小四火了:“他妈的,是我要炸的吗?”
王明堂一摆手:“好了好了。这里不止一个出口,炸了那条通道是为了防止妙音鸟的侵入。”
小四闷声说:“大哥,那我们就白忙活一场了?钱非凡和胖子就这么死了?”
王明堂眯着眼说:“兄弟们当然不会白死,这里的至宝就是这本《墓诀》。”说着他举起手里发黄的穿线书:“这《墓诀》里记载了地葬的确切位置和出入方法。”众人无语,脸上都有种被戏弄的表情。伍子说:“大哥,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我们似乎掉进一个巨大的陷阱里了。”
王明堂翻开《墓诀》,沉声说:“是福是祸,自有天定。我们现在首要问题是从这里出去,答案就在这书里。”随即他喃喃自语:“可惜了,只有下册,不知道上册何在?”
众人坐在地上斜靠着墙,看着这封闭的墓室、掀开的棺材,都感觉浑身发冷。
王明堂正在翻书,突然停下来说:“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似乎房间暗了。”众人面面相觑。他揉着眼睛说:“我看着这书,感觉这字迹渐渐模糊。”小四说:“大哥,你是不是太疲惫了?”王明堂浅浅一笑:“不是。是这屋子的光线越来越暗。”
此间墓室的光源和天墓内其他地方一样,都是从墙体内部散发出那种柔柔的白光。众人听了王明堂的话,都开始仔细观察墓室的墙体,果然那光线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变得暗淡。王明堂沉声说:“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这是因为墙体里储存的阳光消耗尽了的缘故。按照日记上来说,天墓会每五十年降落一次,降落之后将会先后两次向外打开墓门。第一次打开墓门的时候,我们进了天墓;而第二次打开墓门,就是我们出天墓的时候。”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真是高兴得如沐春风。小四赶忙问:“大哥,这墓门什么时候打开?”
王明堂一指墓墙:“就是现在。墙体的光线一淡,这墓门就要打开了。”
伍子说:“大哥,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王明堂长叹一声:“问题是墓门咱们还不知道在哪。”
24
王明堂仔细看着面具背面上的八杈树,陷入沉思,不停地在地上画来画去。
墓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了,而且闷热非常。有几个人把上身衣服脱了,光着膀子坐在地上。汗臭、尸体的霉坏味道掺在一起熏得这群人脑子疼。王明堂满脸的汗水顺着面颊往下淌,可是他丝毫没有察觉,依旧还在不停地思考验算着。
他拿起罗盘在墓室里转来转去,陡然醒悟,喃喃自语:“原来如此。这八杈树树杈的分支中包含了任何一种可能。”他用罗盘进行定位,“这么说来,这道生门应该在东面坎位。”说罢,他招呼兄弟们:“大家到东面的墙上看看有什么古怪?”
大家都聚到墓室东墙,一起摸索,不知道谁碰了一处凸起的石块。那面东墙居然“嘎嘎”一阵怪响,慢慢地从中间打开了。众人高兴地互相喊着:“终于可以脱离地狱了。”墓门“哐”的一声,完全打开。众人一起看向门外,不由得目瞪口呆,墓门之外有一个人。
墓门之外站着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极为可爱的红衣女孩,她原本双眼迷茫,一看到墓内的众人时,也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陈驼子看着血河里不远处的圆蛋对李一铲说:“一铲,我要拿那个鸟蛋。”
李一铲抬头看看悬崖,此时可见度非常低,头顶一片迷茫,只能偶尔听到妙音鸟那尖锐刺耳的叫声。他咽了下口水说:“师父,太危险了吧。”陈驼子看看头顶:“没事。进天墓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了,我不想空手而归。这妙音鸟乃是神物,也是国家的宝藏,拿回去交给国家做研究岂不是更好,难道还能眼看着绝种?你呆在这别动。”
他走到崖壁前来了个壁虎上墙,双手紧紧攀住凸起的石头,猛然一提气,全身都贴在了上面,双脚小心翼翼地踩着壁上的石块,一步一步艰难地往那鸟蛋的位置攀去。陈驼子脚下就是泛着气泡满是死尸的血河,李一铲看得心惊胆寒,替师父捏了一把汗。
陈驼子挪到那蛋的上方,看见鸟蛋有两个拳头那么大,闪着诡异的绿色磷光,在血水里半沉半浮。他慢慢地放低身子,用手去抓那蛋,但是距离太远,实在是够不到。他从怀里掏出捆尸索,把前头那皮套甩到蛋上,一下子就把蛋紧紧扣住了。
这捆尸索本是缚尸所用,现在他给用这儿了。陈驼子拽住捆尸索的一头,慢慢地把那蛋往自己的方向拉着。蛋在血水里时沉时浮,而且血河之中还有那么多的浮尸,所以那鸟蛋行走得并不顺利。
陈驼子一只手拽蛋,全身的重量都积压在另一只手上,时间不长,就觉得那只手力道渐消,十分吃力。他咬住牙,继续拽蛋,那蛋慢慢地越漂越近,李一铲看得心惊肉跳:“师父小心啊。”
这个时候,突然上空传来一阵凄厉尖锐的鸟叫,那只巨大的妙音鸟瞬间从崖顶直冲而下。悬崖之内顿时狂风大作,腥风四起。陈驼子两只手实在是扣不住崖壁的石头了,指节之间都冒了血丝。
那鸟呼啸着直冲陈驼子而来,李一铲眼看形势不好,在妙音鸟经过自己时,他一下抓住了鸟爪。妙音鸟暴怒,拖着李一铲飞到血河之上,猛然低头用尖锐的爪子狠抓他的双手。李一铲吓得一激灵,双手一下松开,从半空中掉进血河之内。
他一落入血河,刹那间就感觉浑身奇痒,一口气没上来,一头没进血河之中。李一铲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还是有的。他稳定了一下心神,猛然一踩水就要冒出水面,可谁知头上有个巨大的物体挡住了他。李一铲在水下眯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浮过来一堆干尸。
他挣扎着要拨开尸体,可这个时候,又感觉到自己的脚踝不知被什么给牢牢地抓住,他拼尽全力都不能挣脱。肚子里憋的那口气越来越不够用,眼前逐渐模糊。
陈驼子一看李一铲掉进血河里了,心就一哆嗦。他脚踩浮尸,几下就跳到李一铲的身边,把手伸进水里一下把李一铲的脖领子给抓住了:“你给我上来。”“哗啦”水响,李一铲满身血污地被师父给提了出来。
陈驼子把他背在身上,几步跳回那巨石之上,来到崖壁边,抓住原先的绳索“噌噌”就开始往上攀。妙音鸟叫着就冲他俩飞了过来,陈驼子吓得紧紧贴在崖壁上浑身哆嗦。那鸟从他俩身边滑行而过,不住尖叫着盘旋。
陈驼子恍然大悟,原来妙音鸟的视力跟青蛙差不多,只能看见动的物体而看不见静的物体。他低声问背上的李一铲:“你没事吧?”李一铲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