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冬恋      更新:2021-04-17 19:08      字数:47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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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泪硬生生地被梁辰楠逼了下来,颤抖着嗓子,盛年嗫嚅:“梁辰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的小人!”
  他却不恼不愠,依旧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承认我是小人,现在这个社会,谁还会是君子?”
  将盛年的挣扎和摇摆看在眼里,梁辰楠顿了顿后又说:“若是你觉得单姗这个朋友已经不再重要,而程家言对你的信任有百分之百,那么你大可不必理会我。”
  他虽然说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是稳操胜券的,丝毫不见一点担心。以他对盛年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抛下自己的朋友不管的。
  果然,几番挣扎之后,从愕然到惊骇,再到薄怒,最后却都只能化作无奈酸涩的一声叹息。盛年试图扯动嘴角,但怎么都没有成功。但她忍住了泪,他既如此不留颜面,她又怎能在他面前流露软弱。
  抬手狠狠地揩去脸上的眼泪,又理了理被冷风吹乱的发,盛年扬起脸,努力用最平稳的声音说道:“以后,我再不想看到你。”
  “放心,这件事情之后,我也不需要再来找你了。”他倒是接得快。
  盛年用力地一把接过他手里的U盘,好似捏碎了就可以不再挣扎这件事一样。恨恨地剜视一眼面无表情的梁辰楠,她转身大步离去。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之前拼命忍住的眼泪,终于再一次绝了堤。
  一个人在外面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直到泪终于被风干不再往下淌,盛年这才慢慢地向宿舍的方向踱去。
  还没到宿舍楼下,忽然肩头一重。盛年晃眼抬头,入目是程家言焦急而担忧的双眼。
  “单姗告诉我你有点不太对……”他说得斟酌而小心,似乎是在观察她的神色,“怎么了?”
  盛年知道程家言一定赶得很急,因为他竟然连大衣里头的毛衣穿反了都不自知。可是这样子体贴关心她的程家言,叫她怎么去伤害?
  好不容易强忍下去的眼泪瞬间又不听话了。几乎在盛年反应过来之前,整张脸已经濡湿得冰凉。
  她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心理建设,他却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理由和出口,如同雨下的泪水模糊了盛年的视线,让咫尺间程家言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心里一阵恐慌,唯怕他真的会永远模糊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一般,盛年一把紧紧地抱住了程家言,将所有的眼泪熨烫到他的衣襟。
  程家言从没见过这样悲恸大哭的盛年,轻抚她的背,因为担忧而揪心道:“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越轻柔,她的不安和惊慌失措就越深一分。真正的原因她如何能说?
  良久之后,她吸了吸鼻子,一边抽泣一边带着哭腔说:“我、我外公去世了……心里难受。”
  听到盛年的话,程家言这才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她受到了什么伤害,就好。
  轻轻拍着盛年的背,程家言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处响起,透过他的心口,和着心跳声一起传进她耳畔。他说:“要不要收拾下东西,我陪你一起回去?”
  盛年在他怀里摇头:“不用了,我妈说……我妈说其实前天就已经火化了,只是直到今天才告诉我。”
  程家言蹙眉:“即使这样,也还是回去上柱香吧。”
  “真的不用。”她连忙道,“没多久就放寒假了,到时候再上香也不迟的。”
  见盛年坚持,又是她的家事,程家言便没有再多言。替她翻翻衣领,掸了掸肩角,他眼眸里的笑容是她见过最好的风景。他开口,声音低而温柔:“顾康去C市出差了,你想不想去我那里散散心?”
  盛年默默地点点头。
  能每一分每一秒和程家言在一起,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
  大大的落地窗户,阳光澄净地从窗外透射进来,地板上明晃晃的一片。也许是因为昨晚下了一宿的雨,空气中带着雨水蒸发的味道和草木枝条吸饱水的香气,新鲜的空气从窗外扑面而来,吹扬了两旁的白色纱帘。
  窗户之外的世界,是流动的草绿色;而窗户之内的屋里,是属于恋人们微带原始气息的温馨色。
  程家言切完橙子端过来,看到盛年盘腿而坐。沙发太柔软,让盘着腿的盛年塌陷了进去,小小巧巧的露出脑袋和肩膀。
  心里面甚至连最坚硬的外壳都瞬间柔软,程家言不由微微笑了,揉揉她的头顶:“怎么呆呆坐着?”
  他将果盘摆在茶几上,取出一瓣橙子。骨节分明的手将外头的皮剥好,然后递到盛年嘴边:“张嘴。”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对于此刻的盛年来说却是最温柔的凌迟,凌迟着她的恐慌与不安。刘德华的那首老歌《练习》忽然彻响耳畔:“不会再有/原本平凡无奇的拥有/到现在竟像是无助的奢求”。
  若是她真的拷贝了程家言的资料,是不是从此她也要开始练习着习惯这个世界没有他?
  程家言见盛年愣愣地呆望着自己,不由失笑:“看着我做什么,张嘴。”
  机械地张嘴,咬下橙子,汁水透心的酸,酸得盛年的泪突然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程家言无奈,叹息道:“怎么又哭了?盛年,你今天不会是想把我家给淹了吧?就算我不在意,顾康也会跟你急的。”
  她晓得他是在极力地逗自己,她也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笑起来,然而嘴角的弧度却怎么都无法上扬,倒沉重得更厉害了。
  程家言看盛年的眼泪仍然不住地往外涌,于是也不再说笑,只是轻轻地揽她进怀里,如同先前在F大宿舍楼下一样,将盛年的头轻按怀里,拍着她的背,也并不出声。
  这一刻的世界静如无声,而耳畔他的心跳声则仿若天籁。
  盛年闭眼,让眼泪打湿睫毛滚淌下去。原来,只是这样闭着眼感受他已是莫大的幸福;原来,如果听不到他近在咫尺的心跳声,就连呼吸都不对;原来,真正的爱情不分先来后到不论时间长短,如今对她而言,他早已重要到成为溶入呼吸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程家言真的不再在自己身边,而是用那样冰冷若陌生人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宁愿盲了自己双眼。
  但未及盛年再胡思乱想下去,程家言低低开口道:“看一部电影吧,好不好?”
  程家言的电脑里电影确实不少,大多是外语片。盛年滚动鼠标上下随意看了看,“安吉丽娜朱莉”的名字忽然进入视线。没有多想,盛年点开图标:“看这个,好不好?”
  程家言点头:“我都好。”
  《原罪》,安吉丽娜朱莉和安东尼奥班德拉斯主演的电影。故事发生在十九世纪的古巴,安东尼奥饰演的路易斯迎娶了安吉丽娜饰演的来自美国的茱莉亚,是一切的开始。路易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却根本不是茱莉亚,而是一个出生孤儿院、从小和另一个孤儿比利以行骗为生的美丽女子,邦妮。在充满着古巴原始歌舞的异域风情中,看似幸福无比的生活,其实隐藏着一连串的谎言,邦妮和比利最终的目的,是路易斯的巨大财富。
  一路看,盛年的心一路地往下沉,随着剧情的发展而愈来愈慌。这分明是一个讲述谎言与爱情的故事,随手点开的电影却奇迹般契合她此刻的处境情形。
  看着屏幕里邦妮对路易斯说出去买老鼠药、实际上却是去妓院找比利,盛年的脊背终于慢慢僵直。她指着前面的宽屏幕,黯声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道:“她又骗了他……邦妮又骗了她丈夫。”
  程家言听了她的话,忽然微微笑了。揽住盛年的右手紧了紧,他捏捏眉心,淡淡道:“邦妮最终会爱上路易斯的,他们会在一起的。”
  盛年顿了顿,侧过头看向程家言,不止声音,连肩膀都开始轻轻颤抖:“可邦妮一直都在骗路易斯啊……还是你已经看过这部电影了?”
  见盛年如此紧张,乌亮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程家言失笑:“看个电影而已,这么认真做什么?”尽管这样说,他还是又剥了一瓣橙子送到盛年嘴边,“跟你一样,我也没看过,但就是这么感觉到。”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到最后盛年竟忽然鼠标一点关闭了视频窗口。程家言疑惑挑眉,她顿了顿后缓缓开口:“还是先不看了吧,我饿了,你做意面给我吃好不好?”
  尽管意外,但他仍旧不假思索地点头应道:“还是番茄肉酱的么?”
  “唔。”她低低应声,“我在这儿上会儿网吧。”
  今天的盛年异常的沉默,异常的紧张,也异常的粘程家言,而此刻却是她这一整天来第一次主动和他分开。
  以为盛年是悲伤于外公去世,程家言也没有多想,轻吻了下她的额角,他含笑的眼睛还是那样的好看:“等会儿好了叫你。”
  待程家言的背影从余光里消失,盛年的右手伸进口袋,掏出东西后再摊开掌心,赫然是今天早前梁辰楠塞给她的那个U盘。
  紧紧捏攥着U盘,盛年只觉得此刻进退维谷。
  一旦她真的拷贝了那些资料,那么往后她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旁?但如果不拷贝,单姗就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那段被梁辰楠有心剪接的录音也会送到程家言面前——而她,其实根本不能肯定程家言究竟会不会完全相信自己,到最后,她甚至连单姗都要愧对——
  听到厨房里传来的“框框当当”的声响,她硬生生地将快要忍不住的眼泪逼退回去,到底,还是缓缓地将捏攥着U盘的手搁到了桌边。每一根手指都仿佛一根有意识的藤蔓,拉锯战一般地紧紧抠住桌面,却又顽固地匍匐向前,在触及到笔记本电脑侧边的USB接口时,终于飞快地一下子用力将U盘接了上去。
  盛年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整张脸早已通红,“怦怦怦”的心跳声也似乎在真空里无限的放大。身子微微前倾,看到程家言依旧在厨房里忙碌,她顿了顿,手颤抖地覆上鼠标。
  程家言笔电里的东西虽然很多,但他做事素来是严谨认真,每一项资料都分类地井井有条,因而没多久盛年便找到了梁辰楠想要的报表。
  鼠标指针点上去,再一击右键,顺着菜单往下滑,“发送到移动硬盘H”几个字跳入眼帘。
  分明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消在程家言过来之前按下鼠标键一切就都结束——也许,他并不会发现这件事,也许,她还可以继续拥有站在他身侧的幸福,虽然这幸福到底是成了偷来的。
  偏偏,就在这一刹那盛年后悔了。
  仿佛眼前一片黑暗,过了很久才渐渐适应,渐渐分辨出,就在黑暗的墙角里一个人的轮廓。落地窗外清冷的夜色,或许是月光,或许不是,淡淡的烟灰色投进来,朦朦胧胧。墙角里的那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眉与眼并不分明,可是是他,明明是他。
  原来,就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他也是她心底唯一的光亮——这一刻,心底一个声音清晰地令她耳廓发烫:就算单姗失去了赵子毅,就算她会失去单姗这个闺蜜,就算那被剪接的录音会曝光,她最不愿意的只是失去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他身旁的资格。
  他若是因为录音而怀疑她,她可以解释,只要她没有害过他,她就可以一直一直跟在他身后头解释,直到他听进去不再怀疑为止。
  惊醒之后,微笑的程家言、俯身凑近的程家言、清冷相对的程家言,一张张脸全都化作了令她胆战心惊的凛冽目光,仿佛在指责她竟然曾想过要将文件拷贝给梁辰楠。
  如同芒刺在背,盛年慌忙一把抓住U盘,就在快要j□j的那一霎,她忽然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
  “你在做什么?”
  盛年一惊,倏然站起来往桌子旁一退,岂料这样的一个用力却扯到了笔电的电源线,也让笔电瞬间换了个方向,屏幕上一系列关于这次舜阳case的资料和报表于是在程家言面前一览无余。
  程家言的目光先是扫过笔电屏幕,接着又移到了侧边的USB接口那突然凭空而出的U盘处,最后,终于投射向了盛年。
  那双一直以来都是含笑的眸子里,不是生气,也不是愤怒,甚至也不是冷冽,却是那样一种淡淡的意味和心绪,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横过来,已经让盛年丢盔弃甲。
  他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移开,俯身将笔电捧近,屏幕上那张报表的图标还是点击过后的蓝色。程家言回头,声音低低的:“你支开我,是为了拷贝舜阳case的报表?”
  从程家言出现的那一秒起,盛年就好像被点了哑穴一样,除了心慌失措地紧紧盯着他之外,她根本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轰涌到了头顶,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回荡的只有“被程家言发现了”这几个字。
  程家言直起身,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