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1-04-17 19:03      字数:4811
  摇笨醋潘谝淮纬氏衷谖颐媲暗男∨矗颐坏人低昃痛直┑卮蚨纤幕埃骸啊∧阏獠皇峭寐铮碓傅贸ィ上部珊匕 !?br />
  陈子涛诧异地盯着我:“ 你怎么啦,不舒服?眼睛都肿了。”说罢伸手过来摸我额头。我暴躁地大力拍开她的手,吼出一句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滚开,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全班同学统统回过头来看着我们。陈子涛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眼里的光华一点一点退下去,最后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了我一眼说:“ 算你丫狠!”然后转身走了。
  我抱着脑袋,眼泪决堤而出。
  那一天我一共吃了八顿饭,然而发现用食物也没有办法填满心头的空虚。我耸着肩膀,没精打采地四处游走,回到宿舍,柳静静说李冬冬打了八个电话找我。我看见陈子涛空空如也的床铺,情绪极其抑郁。
  当我发现除了李冬冬那儿我没有地方可去的时候,我便毫不犹豫地去了他那儿。
  李冬冬看到我,焦急地跑过来抱住我,问我哪里不舒服,我甩开他的手,说:我们上床吧。
  可这次不管我使什么手段,李冬冬都只是亲亲我的脸,然后哄着我睡了下去。
  天再次亮了,我神志开始清醒。我知道,第一件该做的事是向陈子涛道歉。
  第一部分第6节 公开同居
  12
  我在食堂门口堵住见了我便扭头想走的陈子涛,憋红了脸,扯住她的衣袖摇来摆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子涛瞪着我,瞪到我低下头,她说:要饭的,我没零钱。
  我一听这话有戏,龇开牙对她露了个极不要脸的笑容,她揪过我的耳朵说:“ 你丫的再跟我叫板,我铲了你。”我忙说:“ 姐姐饶我则个,小生再也不敢造次。”
  于是,我们又好了,可是中间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隔了一道,像一道透明玻璃,尽管还是能清晰明了地看到彼此,但感觉怎么也不一样了。这感觉又让我难受了一个下午,然后只好认命。
  事后我向陈子涛解释,前天晚上我破了身情绪才这么坏。她却极兴奋地问我那天晚上的很多细节,她说她要和我好好探讨探讨,然后大咧咧地说出一些细节,还逼着我说,我也厚着脸皮说了一些,主要的描述对象是李冬冬,最后她的结案陈词是:A片都是骗人的。我说你还看过A片啊,她说和张国义看过,我当时恨不得去掐死张国义。
  如果我的读者群里有色情文学爱好者,那么我要提醒大家,这是整篇里面最香艳的一段,大家留神看了。和陈子涛和好以后,我很快恢复了情绪。事实上我都不知道,我以前几天那么暴躁是为什么,我把它理解为我进入一种全新生活之前的正常生理反应。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李冬冬那里,和他正式公开同居了,我的大学生活进入了一个新纪元。我和李冬冬的同居生活当时看来乏善可陈,和所有一起生活的男人女人一样,有很多温馨的片段,也闹过许多口角。事实上是闹口角的时候居多,每一次都是因为我的无理取闹开始,以歇斯底里的发作告终,而引发那些事件的具体事情我居然一件都记不起来。而我能记起来的关于那段生活的零星片段,好像都不是重点。
  我想我们和其他同居的家伙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们有两张床,我和李冬冬各睡一张。这样安排自有道理,我是个严重失眠的人,一个人睡觉非常害怕,两个人睡一张床又根本睡不着。为了能使我偶尔睡个好觉,而又能时时刻刻亲密接触,李冬冬便想了这个办法,两张床挨一块,一般是睡前相拥嬉闹或亲热一阵,而后就各自钻进自己被窝里睡觉。清晨谁先醒来便先钻进对方的被窝里,从背后揽住对方。我们都喜欢被对方从身后这样抱着,很安全,很温暖。
  我们的房间除了这两张床以外,还有一个帆布的衣柜,里面花花绿绿挂满了衣服,李冬冬的占大多数。这是个爱俏的家伙,每天早上把那几根板寸打上摩丝,往左梳了,再往右梳,然后不停地问我发型如何。这个问题是我和他在一起那么长的日子里他问得最多的,经常要问到我发火他才住口。
  衣柜在床头右侧靠墙站着,床下是一溜抹得油光发亮的皮鞋和几双皱巴巴的球鞋。毫无疑问,球鞋是我的,皮鞋是他的。挨着床另一头有一张大书桌,桌上堆着他的课本和我的小说。还有一架军用望远镜,是我用来偷窥对面楼里住着的几个男生的。还有一个用矿泉水瓶做的笔筒,里面横七竖八插着几支毛笔。闲暇之余,我和李冬冬挥毫泼墨,我也算是写一手飘逸好字,他则写得东倒西歪,偏偏提笔写字的瘾极大,居然用白纸歪歪斜斜写了两个条幅,上书“ 上善若水”和“ 天道酬勤”,说是用来激励我,贴在窗户两侧,看起来有如挽联。
  还有一张办公桌在房间的另一头,上面堆着满满一桌子的化妆品和洗涤用品,全数是李冬冬的。有一只红脸盆和一只蓝脸盆叠在一起放在桌上,还有一些牛奶蜂蜜茶叶之类的东西和一些常用药,都是李冬冬给我备的(说实话,他对我算关怀备至了)。办公桌下是一黄一红两只脚盆,还有一只提水用的大铅桶和一蓝一绿两只水壶,其中有一只是冷胆的。门背后挂着花花绿绿的N条毛巾,我也不知道哪块是哪块,经常拿错。墙上粘了许多挂衣钩,经常挂满衣物,推门进去,我经常觉得站了一排人。还有一面镜子也被贴在墙上,每日李冬冬揽镜自照的次数要比我多得多。
  这便是我们小屋的全貌,这里装了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却被我轻轻地错过了。
  李冬冬有个喜好,就是泡脚,每天晚上规定我要烧好两壶开水,他坐在床沿,一泡就是一个小时,其间小妹要帮他加水,事毕还要帮他擦脚。他要把脚烫得有如红烧猪蹄一般,并且泡时表情极为享受,嘴里还幸福地呻吟,样子看上去无比淫荡。有一两次被他说服,也想享受一番,于是夫妻双双一字排开坐在床头,哼哼唧唧,嬉闹一番,洒得一地水。
  有一日李冬冬拉住我说,我们之间应该起个亲热一点的昵称才好。我说,那我叫你旺财,你叫我小强好了,他重重地呸了一声说,怎么着我也得叫你二丫,你得叫我二狗。于是我们俩便这么唤上了。若是我早回屋,听到他叩门,便像大鹏鸟一样扑上去,重重地喊一声:二狗回来啦。他便像对暗号似的说:二丫久等啦。
  诸如此类,幸福其实只是一个一个不连贯的小小片断,而那些零零星星的小快乐,回忆起来还是能够暖融融地包裹住我的全身,好像我们的离去都是假的,只要我回到那扇门外,轻轻一推,就能看到李冬冬还在灯光下等着我。
  我们住到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只有一张小床,我们俩抱着挤成一团,两个人都是牛高马大的,什么姿势床都不够睡,别别扭扭折腾了半宿,我拿过一个枕头便睡到了另一头。谁知道那天晚上破天荒地睡着了,还睡了个好觉,香得要命,然后突然觉得身下一空,砰一声巨响,我已掉在水泥地上,痛得我直咧咧。李冬冬嗖的一下爬了起来,一把抱住我,不停地拍我的脊背,说不用怕不用怕没事没事,有我有我。当时我还迷迷糊糊的,说没事没事不痛,然后又翻身上床,继续酣睡。第二天一早,我调转头爬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冬冬身上说,我昨天好像做了个梦从床上翻了下来。李冬冬立即睁大双眼,大声说:靠!吓了我半死,你自己还不知道。我这时才隐隐觉得半身酸痛。
  说了这么多,其实生活还是一切照旧,该无聊的仍然无聊,不同的只是夜生活而已。说句实话,两性关系并没有给我当初预想的那种要死要活的感觉,那段时间与其说是生理有需要,不如说心理有需要。每天晚上我都会缠着李冬冬,一个月下来,弄得他面黄肌瘦,精神恍惚。我就买了猪肾给他补身体,他天天嚷着说,情愿去做鸭,也不愿再伺候我。我不能否认,我喜欢做爱,喜欢听两个人皮肤擦出的的响声,喜欢看李冬冬对着我的身体无法自控的表情。我们的性生活应该算和谐,尽管我一直无法达到预期的高潮,但是当陈子涛告诉我,她也没有时,我就不认为我生理上有什么问题了,也许是我的男人不对路罢了。我不着急。
  看到这里,很多人都要说我是个坏孩子了,可是我要告诉大家,每个人都会慢慢变坏,性爱是成熟的过程,而成熟最赤裸的含意就是,如何不择手段地让自己不受伤害。
  我只是随着性子干我想干的事,因为我没有能力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个长远的计划,我一直在过一种走一步算一步、得过且过的生活,而真正遗憾的是,我并不觉得对自己如此不负责任,是件可耻的事情。
  光想在我的文章里找笑料的同志们大概要越看越失望了,阳光在我的生活里辐射的范围只有芝麻绿豆这么大,此外,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真理:生活就是一个越来越失望,一直到无望可失的过程。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这一点大家要相信,尽管我扯蛋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13
  我想你们能够在这里耐着性子看我漫天胡扯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只是在说一个故事吧。这个故事能够娱乐你们的生活,让你们不花力气地笑,让你们站在局外去欣赏我们这些人的喜怒哀乐。若是当你们发现我在说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甲乙丙丁都能对号入座的时候,看到我们伤感的结局,又有几个人会由衷地落下泪来?我不知道,我不敢往下想。
  可那个时候我全然不知道那些故事的发展方向,套句李商隐的诗:只是当时已惘然。
  陈子涛、李冬冬,还有那些陪我走了一段路的人,以及以后将要出现的、陪我走下去的男人女人们,他们都是惘然。我在你们的生活里,也还是惘然。
  其实后来想想我和李冬冬住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日子在吵架和和好里,在一天三包方便面里,没有秩序,但很快地滑过去了。一直到大二的下半学期,我有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现在在我床底下鞋盒内的酒精瓶里,并由于酒精纯度不浓,现在他(或者是她)已经开始长出霉了。
  不要害怕,很明显这不是恐怖小说。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找一个新鲜一点的开头来倒叙这件事情,只好还是说:事情是这样的———
  尽管我隔三差五地就要霸王硬上弓,强暴李冬冬一次,可我和他事实上在房事上还是出乎意料地为对方着想,为了我的身体,他坚持戴套,为了他的感受,我坚持吃药。结果通常是我扔了避孕套,他丢了避孕药,然后大家背对背,各自赌气睡去。直到半夜熬不住了,再双双翻转过来,找不到任何安全措施,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 没有选择就没有痛苦”,干脆豁出去了。这样不计后果的狂乱显然更符合我的天性,三番五次之后,我大姨妈终于忍无可忍,不再来访。我的口味开始大大改变,专攻橘子和话梅。李冬冬终于对这种反常的反应下了结论:“ 咱有娃了。”
  听了这话,我一块话梅核一下子抵住了喉咙。我知道是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李冬冬这时候不再抱怨我的任何不是,不再怪我扔了避孕套,只是一个劲地数落他自己,说自己自私,说以后再也不碰我了。我一开始听了很感动,听到最后一句就吓呆了。
  我们抱着一点点侥幸心理,鬼鬼祟祟地跑到医院,接受了很多白眼和很多教人难以忍受的难堪以后,终于验证了我们这几日的担心焦虑完全没有白费,我们的确是有娃了,而且已经快两个月了。
  14
  我和李冬冬拿着化验单,面面相觑。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身体好像分成了两半,那感觉很奇异,好像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在我肚子里。李冬冬说:“ 打掉吧。”这是句废话。难道我还把他生下来不成?可是听到这句话我还是暴怒了,飞起来一脚踢在李冬冬小腿上,他跳起来嗷嗷直叫。我哭着跑了。
  我一溜烟跑到陈子涛那里,呜里呜噜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陈子涛拍拍我的肩膀,说了句和李冬冬一样的话:“ 打掉吧。”我心里一凉,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擦擦鼻子,灰头灰脑地回到医院。看到李冬冬拐着腿在医院门口焦躁地走来走去。内疚一下子涌了上来。默默地走过去扶着他,他红着眼,伸出手搡了搡我的脑袋说:“我也舍不得。我就又哭了。”
  我们走到那个翻白眼翻得最凶的大夫那里,听了很多诸如“ 检点”、“开放”、“ 廉耻”之类的词句之后,终于拿到了两包药,名叫“ 清宫颗粒”。李冬冬用一种非常对不起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