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一意孤行      更新:2021-02-17 10:33      字数:4766
  “我非常爱慕运动员,我觉得他们身上体现出男子的力量。”
  马特罗索夫皱起了眉头。
  约兰达·魏尔特转过身去面对窗户,以便马特罗索夫看到她那罗马女人的侧影。她低声地自言自语说:“在这样的傍晚时分,我喜欢一个人幻想……在图书馆……”她立即迅速地向马特罗索夫瞟上一眼。
  马特罗索夫倒换着脚站在那儿,气恼地望着房门。
  管家回来了,请马特罗索夫到办公室去。
  魏尔特坐在一间百叶窗关着的半明半暗的房间里。他面前有一盏带反光镜的灯,这灯并不照亮他的脸,却将进来的人的眼睛刺得极不舒服。
  “哈啰!”魏尔特说,“请坐。这样我看您就更方便一些。从未向我订过货的国家的代表到我这里来,有何公干哪?我的公司生产各种形式的武器,不过我担心你们来迟了,大地上即将没有它们的用武之地啦!”魏尔特令人不痛快地笑了起来,“啊!真可惜!”他津津有味地说下去,“我有多么好的大炮啊!坦克啊!毒气啊!细菌啊!哈-哈-哈!只要我的一种机枪一扫射,十分钟内管叫地球上全体居民统统死光!”
  “我们的国家,魏尔特先生,不需要您的武器。”
  “我知道,知道!”魏尔特生气地说,他的嗓音变得更加难听、更加令人不快了。“你们有自己的武器。你们不愿意要我效劳。这样做对你们更加不利!不过,你们最终还是只好来找我。你们想央求股票减价?枉费心机!这救生股票就是出三倍的价格我也不卖给共产党人‘”
  “我们不想得到您的救生股票,魏尔特先生。”马特罗索夫冷冷地说。
  “真该死!那你们究竟要什么?也许,你们想把整个救生公司买下来?”
  “不,我们不需要您那些地下城市。我们会为自己的孩子们建造自己的避难所。请允许我向您说明我来此地的原因。”
  “我听着,”魏尔特打断他的话说,“你们打算用什么方法扑灭大火?故弄玄虚,仅此而已!年轻人,请您记住:我的技术所达不到的,你们的技术永远也别想做成!”
  “我不打算同您讨论这个问题,魏尔特先生。您是不是乐意听我说一条我的纯商务性的建议?”
  “啊,那是什么?”魏尔特向沙发椅背上一靠。“您愿意用商业性的语言?好极了!”
  “您是否知道,稀有元素镭-德耳塔全世界的储存都属于您的公司?”
  “也许是,”魏尔特含含糊糊一个字一个字透过牙缝地说,他全神贯注地盯住来访者那张看不出来意的脸孔。“你们为什么得要这种元素?”
  “这与您无关。我们建议您把它转让给我国政府。我们已经同您谈判过一次,但您没有同意出售。”
  “啊,对——对,我记得!”魏尔特冷漠地说。
  “镭-德耳塔储存的价值可由您的公司检验委员会来确定。我们预先同意你们所提的各种条件。”
  马特罗索夫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既不触及桌子,也不碰到椅背,就象随时准备站立起来的样子。
  “这样,年轻人,”魏尔特阴险地说,“我看得出,你们对我的智慧能力估计不足。然而,我会进行对比。你们自己好好想一想。我非常清楚,贵国正在准备用某种秘密的方法来扑灭太平洋之火。这种主意的倡导者之一是我从前的职员克列诺夫先生。我十分了解他的全部研究工作。你们突然急于需要镭-德耳塔了。哈——哈——哈!结论很明显!”
  ‘是什么?”
  “你们需要镭-德耳塔是为了执行你们那个荒唐的计划!”
  “由此可以得出什么结论?”
  “你们永远也得——不——到它!”
  “就这些?”马特罗索夫站起身来问道。
  “不!”魏尔特嘲弄而傲慢地说,他身子弯过了桌子,对着马特罗索夫的脸瞥视了一下。“我想向您解释这个问题。”
  马待罗索夫发现魏尔特的前额松弛,满是皱纹,与光滑的秃顶脑袋形成一条鲜明的界线;一只眼睛稍微有点眯缝,看的时候好象是在瞄准目标似的。
  “你好象说过了,年轻人,您懂得什么生意经?您看到在您面前的是一个拥有千百亿美元的大工商业企业——救生公司的主人!已经用这些资金建造了许多设施,而这些设施只有生活在新世界里才可利用。这个新世界是没有空气、没有大气的世界。您究竟向我提什么建议呢?把镭-德耳塔交给您,帮助克列诺夫扑灭大火?让这些新建的地下城市变成无用之城?您希望我把投资建设新设施的资金付诸东流!这不是商务性的谈话!”
  “您想说,拯救人类对您不利?”
  “不是对我,不是对我,年轻人!”魏尔特嘲笑说,“这只不过是生意经。钱不能白花,钱不能往水里丢!我不会让自己去破产。”
  “很清楚了。”马特罗索夫说道,丝毫不感到惊讶。
  “如果考虑到居住在贵国领土上的人们的思维方式是全世界实业界的经常威胁的话,问题更加清楚。年轻人,不能放过彻底消灭幽灵的机会。这个幽灵不仅在欧洲游荡,而且在亚洲、在美国游荡。未来世界将是一个既没有空气也没有共产主义的世界。”
  “您并没有说出什么新的内容。这样的答复并不出我的所料。”
  “那您为什么要庸人自扰,而且还要来见我?”魏尔特尖刻地说,他耸了耸肩,左眼已几乎完全闭上了。
  “我通知阁下,我再也忍受不了您在敝堡再多呆一分钟。”
  魏尔特惊慌地仰面靠在椅背上。马特罗索夫讥讽地望着他。
  “怎——怎——怎么?”魏尔特脱口而出,“在您的城堡里!您疯了。”
  “我限您半小时内离开我的城堡。您在这里住够了,您没有权利这样做!”
  “住口!你这浑小子!从这里滚出去!”魏尔特用拳头猛击桌子。
  仆人来了。
  “去把汉斯叫来!要他把这个无耻之徒赶出去。从这里滚出去!”魏尔特随心所欲地下令说。
  门口出现了丹麦警官。
  “大使先生,您需要我吗?”他问马特罗索夫说。
  “是的,请您向这位先生解释一下,他现在是待在属于我的产业之中,必须立刻清理房间。”
  “这怎么说?”魏尔特凶狠地笑起来,“竟敢说我这个未来世界的主宰待在别人的房子里?’
  “请您放庄重些,魏尔特先生,”丹麦人说,他吸着的烟斗不住地冒烟。“请您看看这些文件,”他把旧得发黄的文件摊在魏尔特面前的桌上。他一面逐一查看,一面有礼貌地说:“魏尔特先生是否乐意辨认一下自己的签字,那是签在克列诺夫名下的一张赠与证书上面的。”
  “克列诺夫名下?”魏尔特突然叫了一声。
  “是的,克列诺夫博士。您亲自把日德兰城堡的产权交给了这位克列诺夫,交换条件是要克列诺夫教授接受一项任务,装备一个特别实验室。这里指明,这个任务已于1916年完成。就是这个文件,证明学者巴科夫对他的镭-德耳塔元素的私有权,是他发现镭-德耳塔的储备,并将它全部遗赠给那个克列诺夫的……”
  “这与克列诺夫有什么相干呢?”魏尔特喊叫起来。
  丹麦人吸着的烟斗不住地冒烟,他若无其事地说:“这就是那个克列诺夫博士,目前苏联的功勋科学家转让产权的证件,克列诺夫将上述在日德兰岛上的城堡的产权和镭-德耳塔的储存转让给马特罗索夫大使先生了。”
  “给马特罗索夫?就是您?”魏尔特声嘶力竭地问。
  高大粗壮的汉斯走进了房间,莫名其妙地在较远的地方站住。门外有几个警察在暗中窥探。
  “反抗是没有用的,魏尔特先生,”马特罗索夫说,“假如您立即将镭-德耳塔交给我,我可以再等等强制您迁出。请您注意,警察部队已经封锁了城堡。”
  魏尔特时而看看马特罗索夫,时而看看在克列诺夫房间的秘密柜子里珍藏这么多年发了黄的文件。
  汉斯从未见过自己的主人处于这种狼狈境地.
  “老板,您有何吩咐?”他低低地问道。
  “滚你的吧!”魏尔特朝他大喊大叫。
  “把镭-德耳塔交出来,我就再等等强制您迁出。”
  “我不知道这种元素,我从未见过这种元素!”魏尔特唾沫四溅地说。
  “好极了!”马待罗索夫快活地叫起来,“限你半小时内离开此地。暂时我先去查看一下我的房子。”
  魏尔特气得咬牙切齿,他走近警官,低声地说:“您……我给您一份救生股票。不过您得同这个无赖汉一起滚,从这里滚出去!”
  丹麦人从嘴里取下了烟斗,微笑着,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哦,不,魏尔特先生!我是个穷人,我买不起您的股票。”
  “傻瓜!我免费送给您嘛!”魏尔特低声嘶哑地发狠说。
  丹麦人鞠躬躬致谢:“谢谢,可是我有一个大家庭,还有许多朋友,我和他们一起为和平而斗争了许多年,我不想同他们分离。”
  “您还讲条件?真是不识抬举!”
  “哦,不,魏尔特先生。我只是比较起来更愿意相信共产主义国家。他们对许多人来说始终是一种希望……”
  “这里的人全都疯啦!”魏尔特叫喊起来。“汉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汉斯莫名其妙地眼珠乱转。魏尔特把烟盒用力向带反光镜的灯掷去,但没有打中。
  第六章 钢铁般的步伐
  有一个人在沙漠中跑着。他跑得十分均匀和轻松,身后留下的一串脚印,就象他的脚没有陷进流沙,仿佛太阳并没有把那里的空气烤得火烧火燎。
  如果不是他肩上扛着根红白相间的标杆,那运动裤和汗背心,那肌肉发达的长腿和受过严格训练的呼吸,人们会认为他是一个运动员。
  蜥蜴把身体埋进沙里。跑步人的足迹留下了一条长绳般的狭长花带。
  快跑能手前面的斜披上有一条“永不停息的沙河”,涓涓细流,这慢慢的蠕动使人觉察出表面那凝住不动的沙漠波浪事实上不住地在运动,使黄沙四处弥漫。
  那个人登上了沙丘顶,将标杆垂直放下,用手拿遮住眼研,挡住阳光,环顾了一下四周。
  邻近沙丘项上出现了一辆越野汽车,从车上下来的人张开了三脚架。
  跑步能手听从他们的手势,移动红白相间的标杆,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就把从行军背包中取出的尖校插进沙丘,将标杆扛到肩上,连跑带跳地沿着斜坡而下。
  在前面的沙丘脊上,他看到了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在珐琅般的蓝天的背景下,轮廓分外清晰。
  快跑能手已进入跑步的节奏,肩上的标杆一点也不晃动,它在地面上平行地浮动,好象北方的鹿,无论跳动得多么厉害,鹿角也很平稳,毫不颤动。
  沙丘上的那个人穿着军服,高高个子,青筋嶙嶙,他也有点象径赛运动员。
  快跑能手腕到沙丘脊上之后,将标杆放到沙地上,一口气地报告说:“工程大地测量小组正严格按日程进行工作,上校同志。”
  上校先看了看天文表,接着又看了看运动员光光的晒黑了的双脚。运动员理解了他的目光:
  “我曾许下诺言,莫尔尼亚同志,一定要跑步穿过整个沙漠。我的理想就是如此。”他环顾了一下留在身后的那个山丘顶上的汽车和带三脚架的人们。
  “您以自己的跑步向所有进攻的军队提出了一个速度问题,”莫尔尼亚严厉地说。“济布科同志,这与综合赛跑中的比赛失利不一样,跑慢了会破坏工作进度。各种因素都是一环套一环地互相配合起来的。”
  “工程指挥部首长同志,假如在我的脚上有什么差错,哪怕失掉一秒钟,请求您把我耻辱地送进汽车。那就算我济布科食言,没有履行共青团员的诺言。”
  莫尔尼亚本应禁止这种对韧性精神的异乎寻常的考验,但他本人就是一份运动员,而且,除此之外,他也很理解这种想法。
  莫尔尼亚严厉地望着济布科说道:“您是带领共青团员们一起来参加阿列尼达工程的吗?”
  济布科点了点头,将标杆扛上肩,轻松地顺着斜坡跑了下去。
  莫尔尼亚看到他跑步的高度技巧非常满意。其实,要是他自己扛标杆的话,他特使自己的身躯挺得更直一些,也许,这样扛标杆会更轻松些。
  莫尔尼亚走近守候他的汽车,驱车前去迎接正在前进的技术大军。
  在济布科一串足迹的旁边留下了一道胶履带的车辙。
  上校遇到的第一辆汽车是大地测量人员的越野汽车。他们坐在敞篷车上毕恭毕敬地向首长敬礼。上校行举手礼。
  莫尔尼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