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一意孤行      更新:2021-02-17 10:32      字数:4759
  冈谀骋桓鍪焙蚍上蚧鹦恰W苤刍乖诩绦?br />
  也许完全不是因为这一点,不过,当玛丽娜快要大学毕业的时候,马特罗索夫成了茹科夫斯基流体动力研究所的试飞员。在玛丽娜进行副博士论文答辩的那一年,他是国际宇宙航行学代表大会的代表,参加了第一批宇航火箭中一种典型的星际飞船的试飞。
  而现在,当前途颇为有望的年轻物理学家玛丽娜·萨多夫斯卡娅正在莫斯科进行副博士学位论文答辩时,世界上第一架蒸汽原子飞机的机长正在进行绕地球两周的航行。
  回想起这一切,马特罗素夫微微一笑,瞧了一下反映飞机下面空间情况的反光镜。眉间的皱纹立刻变得更深,颧骨越发显得突出了。
  反光镜里有几个勉强才能捕捉到的几乎难以觉察的黑点在慢慢地移动,这些黑点逐渐变成了黑色的飞机。
  不知名的飞机迅速接近,陡然上升。毫无疑问,密封的机舱,短小而后掠的机翼,犹如箭上的羽毛,白色的废气痕迹——这一切都明确说明了这几架飞机的用途。
  “平流层驱逐机!”传来了领航员韦尼阿明·扎洛莫夫的声音。
  躺到床位上去休息的瓦夏·科斯京一下子跳了起来,头发散乱蓬松。
  “这是什么?军事演习?”
  “我看这是敌人。”领航员镇静地提醒道。
  “啊哟!”瓦夏喊了一声,立即梳梳额前一绺翘起的头发,弯下腰来,在反光镜里瞧了一眼,他向机长的方向斜视着。他想使自己的举止和他一样。
  “准备战斗!”马特罗索夫镇静地命令道。
  “是,准备战斗!”
  “难道你认为他们要和我们打?请原谅,我不是军人。请指示,我应当怎么办?”机舱门口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教授斯托岑科,他在这次试飞中担任随航机械师,照管飞机的原子蒸汽动力装置。“我也能射击吗?”教授摘下了矩形的眼镜,仔细地把它擦拭干净。
  “尼古拉·费多罗维奇,您负责动力站,不让它出毛病,我们不需要您参加射击。”马特罗索夫回答。
  “如果这真不是军事演习,那就太可怕了。”教授眨着那双近视眼说。
  驱逐机直冲蒸汽飞机飞来。
  一架驱逐机的瞄准屏上,清晰地显现出远方的一架被追逐的文明世界期待已久的飞船的轮廓。
  从前某个时候,莫扎伊斯基设计了世界上第一架蒸汽发动机飞机。
  飞机先沿着使用内燃发动机的方向发展,以后发展到运用喷气发动机。似乎蒸汽发动机永远排除出航空领域了。然而,对飞机来说,建立在新的发展水平上的技术,恰恰又回到了蒸汽发动机。蒸汽发动机使得人们能最快地在航空领域使用原子能。
  原子反应堆安装在离客舱很远的后舱里。因为是采用高速运动的中子,所以反应堆很轻。反应堆靠高压下的沸水冷却。在这种条件下形成的蒸汽输向小巧玲珑的超高压蒸汽轮机,高频发电机的固定磁体在轮机轴上以每分钟三万转的速度旋转,电流通过导线输向螺旋桨的高频电动机。
  无论这种情况多么反常,然而飞行时反应堆中裂变物的数目非但不减少,反而增加。原发性的物质——铀235——的裂变不仅释放了能量,而且使普通的铀235转化为更重的钚。这种钚,从前在自然界中尚未发现,只是在俄罗斯学者巴科夫过去曾经发表过的一篇关于假设的铀后元素论文中预测到过。结果,仿佛是蒸汽飞机在飞行中,差不多没有消耗燃料,而能作很长时间的飞行不需着陆……蒸汽装置使其能够在它上面利用核能。蒸汽机凯旋式地回到了航空领域。
  四架火箭式的驱逐机不住地爬高,向蒸汽飞机靠近,想千方百计截断它的去路。
  马特罗索夫镇定自若地握住操纵杆,使蒸汽飞机猛烈倾侧,也开始爬高。
  “这做得对,”瓦夏·科斯京钦佩地瞧着马特罗索夫低声地说道,“越高越好。”
  然而,作和平用途的平流层蒸汽飞机,在装备和速度上完全不能与超高速的驱逐机相争……战斗看样子是极其不公平的。
  黑色驱逐机靠近蒸汽飞机以后,立即开火。
  马特罗索夫将操纵杆猛然一拉。很难想象,笨重的蒸汽飞机怎么能如此出其不意地改变航向,几乎反方向飞行了。甚至连动作敏捷、具有豺狼般习性的驱逐机都不能模仿它那几乎难以捉摸的动作。有一段时间,厮杀的飞机之间拉大了距离。
  马特罗索夫坚定不移地将飞机爬高。测高计己显示到二万三千米的高度。驱逐机象一群凶恶贪婪的猛禽,由下往上直窜。它们几乎是垂直地往空中钻。科斯京开始用光电管瞄准的自动瞄准炮向它们扫射。
  一架驱逐机突然改变了航向,向后一仰,翻了一个技巧高超的死筋斗,向下猛栽。几秒钟后就消失了。
  剩下的三架又追上了蒸汽飞机。它们的炮弹就在机身旁边爆炸。而马特罗索夫作了一个极其大胆的空中急转,继续往上爬高。
  突然,有个东西使飞机颠簸了一下。领航员和瓦夏·科斯京跌倒在地。马待罗索夫再也听不到身后有任何活着的迹象了。机舱内哑然无声。瓦夏·科斯京的自动炮也不响了。
  从外面传来了喷气发动机的吼声。这吼声间或地被大炮猛烈的吼叫声和炮弹的爆炸声所压倒。
  马特罗素夫看不见飞机了。如果现在它们在他的上面,就糟糕了!
  “领航员!韦尼阿明·瓦连京诺维奇!”马特罗索夫用镇定的声音喊他。
  “有,飞船指挥员同志!”话筒里传出了声音。
  “你们那儿出了什么事?”
  “炮弹击中了无线电工作室,无线电发报机失灵。”
  “我的炮和它一起也不管用了。”瓦夏·科斯京亦强作精神地补充了一句。
  蒸汽飞机骤然猛烈下降,但这只延续了片刻。马特罗索夫迷惑了驱逐机以后,又操纵飞船上升。
  “发射‘小家伙’!”马特罗索夫下达了命令。
  “是,发射‘小家伙’!”此刻科斯京的回答已经显得非常快活了。
  两架又重新赶来转身向上的黑色驱逐机看到,有一些小黑点,离开了蒸汽飞机,向第三架驱逐机飞去。起先他们把这些黑点当作普通的空中鱼雷,并不惧怕,因为鱼雷在另一边,离他们很远。第三架驱逐机却什么也没料到,径直向蒸汽飞机急飞。
  接着,意外的情况发生了,第三架驱逐机发生了一种奇怪的现象:似乎,它飞向一堵看不见墙壁。飞机的两翼犹如被切断了一样,分离开了,机身象陀螺般地旋转了起来,迅速地从视野里消失了。四枚空中鱼雷——四个“小家伙”——把消灭了驱逐机的金属网的碎片带到了空间。
  两架幸免于难的驱逐机在慌乱之中减低了速度。虽然时间短暂,马特罗索夫已足够用以将驱逐机和蒸汽飞机之间的距离拉大。现在测高计指示高度是二万六千三百米。
  “我们的弹药已经用完。”科斯京报告。
  马特罗素夫看了看反光镜,在下面很远的地方,在无底的深渊中,看到了两架很小的驱逐机。
  “敌人溜了。”他说。
  “胆小的胡狼!”科斯京应道。
  “瓦夏,接替我。”马特罗索夫要求说。
  “是,接替!”
  副驾驶虽坐上驾驶舱位。马特罗索夫让他操纵,自己走到领航员那儿去。
  “要向飞行指挥部报告。”他说。
  “是啊,可无线电坏啦。”领航员原想这么说,但忽然想起了。“咳,你指的是这位教授的那个玩艺儿?”
  “对,我们曾在南极上空试验过的那个玩艺儿,用回波拍发无线电报。”
  “能行,”领航员同意地说,在剧烈振荡之后他已经把自己搞得继整齐齐了。他向来十分注意打扮自己,蓄着一撇修剪整齐的短髭,穿衣也特意显示比他的自命不凡。
  “你用反射波发出无线电报,”马特罗索夫坐到桌边拿起电报纸说道。
  斯托岑科教授走了进来。
  “我的朋友,我能使你们高兴起来。我已一切准备就绪。只要想想,这是多么野蛮的行为啊!”
  “是啊,再过一会儿,我可就要立刻输掉三项比赛了。”马特罗素夫写完报告时微笑了一下。
  “三项?为什么?能让我知道吗?”
  “机长说的第一项比赛是指与驱逐机搏斗。”领航员既诙谐又认真地解释起来。
  马特罗索夫点了点头。
  “而这后两项比赛嘛,已经超出了他的职务范围了。其中有一项,是他使我们的飞行与一篇小小的物理副博士学位论文对立起来了……”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教授非常惊奇。
  马特罗索夫脸红了,就象一个被人揭穿老底的顽皮男孩。尽管他向领航员打手势也白费劲,那位还是—个劲儿地说下去:“至于说,未了的这最后一项比赛嘛,没有这项比赛,我们的机长就没法对付他那些物理数据了,这是一种综合性的赛跑。我劝你,教授,到体育场去看看。在那里,一个综合性赛跑冠军的丑行将被揭露。因为他曾是德米特里势不两立的对手所领导的一伙孩子中的成员。”
  马特罗索夫生气地将电报稿交给领航员。
  斯托岑科—边擦拭着眼镜,一边竭力琢磨领航员刚才讲的内容。很明显,领航员是在开玩笑。然而,这些飞行员是多么令人惊叹的人啊!一想到那场残酷的战斗,这位教授即使现在两膝也会颤抖,而飞行员却一字不提……
  第三章 朋友千千万
  当马特罗索夫和他的同志们还只是飞完前一半路程时,莫斯科刚刚入眠。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疾驰的无声的汽车越来越少。络绎不绝连成一体的车流逐渐稀疏起来,现在可以看清单个儿奔驰的汽车了。
  莫斯科的街道上,比白天显得更加静谧。柔软的汽车轮胎磨擦地面发出的连续不断的沙沙声,犹如远方的瀑布在奔泻,转而变为一下接着一下均匀而有节奏的咝咝声,时强时弱。
  马路上已听不到行人的说话声了。沿着二层楼房高的象走廊似的人行道上有一些单个的人快步走过。
  他们间或互相唤住对方,然后带着认真而担心的神情匆匆向前走去。
  一个姑娘,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从库兹涅茨基桥拐弯,沿着象走廊似的人行道向佩特罗夫卡大街走去。她举步轻盈,虽然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但还是一面走,一面来回地摆动着双臂。她一手提着一只手提包,另一只手上拿着一纸袋橙子。显然,她怕把橙子撒了。但终究还是没有拿得住,一只橙子从破了的纸袋里掉了出来,向前滚去。于是一直沉思着的她,灵活地用鞋尖钩住橙子,使它在自己面前滚。在她的动作里,显出了姑娘婀娜优美的姿态和准确精细的禀性。黄色的小球仿佛自己在往她的脚上靠,而不往人行道边上滚。
  突然姑娘被一个高高的稍有点驼背的人挡住了去路,此人两肘叉开,蓄着斑白的稍有卷曲的大胡子。
  “亲爱的,劳驾请别拒绝告诉我,没听到一些有关马特罗索夫的消息吗?”老人低声问道,一面把掉在地上的橙子送给她。
  “谢谢,”姑娘道了谢,她惊奇地抬起睁得滚圆的眼睛瞧着陌生人,但立刻又戒备地眯起了眼睛。“您打哪儿知道,我会关心这件事呢?”
  “亲爱的,不仅是您,而是我们大家都关心。您注意到吗,我已经整整一个钟头没有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新消息了。”老人说。
  一双善良的、晶莹透亮的蔚蓝的眼睛,从蓬松的眉毛下瞅着姑娘。高而狭窄的前额上,向后披散着斑白而蓬乱的头发,老人没有戴帽子。
  “啊,是这样……”姑娘伸出手去。
  “我已经麻烦了三个过路人,还有两个人问过我。嗯,是啊!……”老人断断续续地说,象嚼东西那样动着上下颌。“可我现在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您以为我会知道,”姑娘微笑了一下,“幸亏马特罗索夫有可爱的先见之明,不管我激动到什么程度,指挥部总是不断地将有关飞行的细节告诉我。得知最后一个消息时,我已经走到街上了。小妹妹在窗口喊道:高度一万八千米,速度一千三百公里……一小别以后,他想飞到南极上空。他的成功是值得高兴和羡慕的。”她强调地说完最后这句话。
  老人没有注意到她最后一句话的特别含义,温和地看了她一眼:黑油油的头发,平分的发式,白皙的前额下镶嵌着—双晶莹碧绿的眼睛,略长的呈鸭蛋型的脸蛋儿,显得温柔可爱,眉宇间却刻有一道意外的坚毅的皱折。鼻子清秀而精巧,反衬着执拗紧闭着的双唇,不得不使人感到她有坚强的性格。
  “羡慕?”老人重复她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