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1-04-17 18:27      字数:4766
  好抱住你的人鱼公主,不要让她最终落得和人鱼公主……一样的下场化作……泡沫消失……是上帝告诉我的,阿……门……”挤完最后一个字以后,他倒在吧台的桌面上。
  文东熙安静地喝着酒,他迷人的侧影化作黑暗中一道迷人的风景。
  民间流传的人鱼公主,众所皆知出自安徒生《海的女儿》。然而永远也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在书里头,她只被称小人鱼,是海王的第六位女儿,海的女儿,人鱼公主。
  悲剧的开端,先是那些迷魂香般的诱惑。
  是长期困于海底、对浅蓝波粼上世界的好奇;是身边爱她的外祖母、姐姐们生动的描述;是火红花圃旁,洁白石像上雕刻英俊的面容。
  以至于有那么一天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无法控制、不可自拔地爱上他。
  可笑的是,发展竟是王子爱上小人鱼的理由。
  ——我亲爱的孤儿,你和她长得是如此相似……
  那位在海岸救了他的女生中,最美丽、年轻的一位。
  *里的时间似乎过得飞快,婚礼上的小人鱼舞步仍轻盈得像一个要飘起来的水炮。哀伤的舞蹈,每走一步都是撕心裂肺,每往前迈心里都像淌血般遗下一滩眼泪。
  王子的爱真的成为她生命的支柱,他就这么一下子残酷地抽走了,小人鱼不得不倒下。在明日太阳升起的那一瞬间化为泡沫从此与大海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了。
  姐姐柔顺靓丽的波浪长发不再闪烁着宝石一般的星光了,换来的寒冻刺骨的匕首,在小人鱼握住它的时候,把那股无情的寒意传达到心脏,伴随恐惧流遍全身。
  她始终无法下手。她彷徨,迷茫,没命奔跑去寻找办法。她感觉很好,飘飘然,像是被阳光融化了一样。她奇迹地和小天使们在了一起,为三百年后不灭的灵魂重新努力。
  残阳如血,浸染大海,波浪起伏,粉身碎骨与礁石之上。
  ☆、Chapter23
  冥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洞。怪兽吞咽她的时候,舌头上恶心的唾液*得正丰富,粘稠感叫她无法动弹。恐惧趴在她身上,死死地压住了她。
  又到了无尽头的走廊。
  只有她在奔跑,莫名的威迫感来得如此突然。逃,拼命逃。尽管什么也看不清,海浪翻腾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接而“嘭”地一下倒地,短暂的停歇沉重而神秘。远方飘来的小孩哭声捉摸不透,幻觉般的存在穿梭在脑海,来自深海的冰凉一个紧挨一个麻痹脑细胞。禁锢在海底久经不息的哭泣,让她干枯了这一生的眼泪。
  你是个错误!错误!你就是个错误……冥爱哀号道,双手抱头,不可救药的崩溃。
  晨曦灼伤了她的眼睛,猛一直背而起,忘记身上的疼痛,赤着脚奔向了卫生间。
  镜中倒映的那个人头发蓬乱,发梢缠绕在一起无规律翘起打着卷。泪痕很嚣张地盘踞在眼角,噙在泪光的眼眶下方皮肤粗糙且苍白,连嘴唇失去了血色。
  整个人看起来和死尸的毫无生气不分仲伯。
  这是我吗?不可置信抬起手,轻微地触碰着每一寸肌肤。
  不,她惊恐摇头,不……不可能。
  “啊!”她随手抓起大瓶沐浴露,一把甩向镜子中丑陋的自己。她目瞪口呆地望着镜子跌落的碎片,有好多个自己。慢慢地,膝盖着地。
  上帝嫌她祷告不够虔诚,一怒之下判给她最大的惩罚。泛起微黄的脸颊麻木地亲吻着冰冷的地板,眼神空荡荡的,瞳仁内是无可遁形的黑暗。
  “我……受够了。”断断续续的吞吐,是绝望者的苟延残喘。
  上帝啊,好好听听这个人最后的声音吧!
  “咳咳咳……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是你不爱我么……呜……呜呜……”
  “你干什么!”内心声音波动,睁开双眼只见自己侧卧在一片漆黑当中,动弹不了。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是我不听话……吗?”小孩哭闹挣扎的声音从天边传来,虚无缥缈,引起心里圈出丝丝惊慌。
  涟漪越来越大,渐渐扩散,收也收不回。
  “妈妈……”一团血肉模糊疑似小孩子手臂的东西举起在半空中,在冥爱的面前逐渐向她逼近。
  “你不要过来!你想干什么!”她失声大喊:“你想干什么!”她恐惧地瞪大眼球盯着那只未成型的手,滚圆滚圆的像包裹了肉碎的透明塑料袋。
  “妈妈……”
  耳际的声音被搅浑旋转而起,思绪紊乱仿佛一锅煮得“咕噜咕噜”直冒泡的豆腐渣子,热气膨胀欲要挣破大脑。
  “啊——”刺耳的尖叫捅破天空,结束了一切。她睁开双眼,回声仍残留在天花板上空荡漾,荡漾……
  冥爱的淡定总能够超乎常人地可怕。
  就例如她可以一如往常地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及腰长发拢到背后,握过桌面的钥匙便出门了。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手推车的动作自然而利索,漫无目的地闲逛随手抓起的东西就往车里放。直到里面的东西满了以后,她才有那个意识朝收银台的方向去。
  红色的数字不住上更换,跳动的光映在她眸子上却如此模糊不清。脸上残留着地板的温度,寒冷早已扩散全身。醒来的第一眼就是卫生间内亮得惨白的墙壁,坐起来以后,浑身都在颤抖。半托着的左脸颊感觉已不是自己的了。
  “三百八十二块七毛。”
  思绪被强扯回现实,她动作笨拙地抽出钱包里的四张百元大钞,轻轻放在收银台上。
  “不用找了。”她漫不经心道,然后扯过台面上的袋子拖出了无力的步子。
  “哎,你等等。”那人紧追两步,手心摊在她眼皮下:“你的零钱。”
  冥爱淡漠地扫过他一眼,往前直走。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呀!”他加快脚步,把零钱都塞进塑料袋里,一边喃喃一边跑回收银台。
  街上是萧条的景象,昨晚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家团聚,和和美美;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呼朋唤友,彻夜狂欢。现在,仅过去几个小时就如此冷清。而且今年的老天爷特别开明下了雪应景,在纷飞的雪花中,冥爱就像只孤魂野鬼漂泊在大街上。
  没有人注意她,没有人问候她。在她思想里,人世间就像雪花在身上融化了一样,头皮发麻的冷。
  冥爱头裹毛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套精致的灰色小礼服。她坐在床边仔细吹干一缕缕头发,然后一下下梳整齐,扎成了高贵的发髻后系上柔滑的绸带,特意编出别致的花式。
  最后,是妈妈那条如湖水般剔透的蓝宝石项链。冥爱回忆起搬家那会惟独没把它当掉,因为它是爸爸祖上传下来的,妈妈一直都很珍惜。虽然它每块宝石只有尾指甲左右的大小,但一块一块串联起来,就是一珠子的眼泪。
  高跟鞋把地板敲得清脆作响,第一次穿她的冥爱走起路来明显有些重心不稳。桌面摆放的三副碗筷在安静等待,她在其中一副前坐下。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像是进入了静止画面。
  她静坐,聆听时间的一点一滴流逝。尔后她起身便拉紧了所有窗帘,阳光通过酒红色布料的过滤浅映在她脸上,喝醉酒似的她头晕。
  茶几上隐藏在散乱歌谱中的尖刀,尽管是在黑暗环境,被冥爱掏出来的时候还是可以反射出锐利的光芒。她慢悠悠地在一旁坐下,挥起手中的刀刃砍下,在无辜茶几的边缘拉出一道深深的刀痕。抽起,又一下……眼球瞪得老大,感觉快要掉出来一样。她死盯着自己刻出的痕迹,竟流露出满足的神色,恐怖至极。
  享受够这种快感后的她收回手中的动作,把刀尖偏向自己,悄悄逼近喉咙。身体在难以控制地颤抖,可她还是残忍地刺进了皮肤,挤出微弱的泣喘。
  鲜红的血汩汩流入了衣领,染红了那条珍贵的项链。
  双手开始发生分歧,左手往内刺右手拨向外。她鼓起勇气想要加快血液流出的速度,却事与愿违。鼻尖酸酸的,她知道自己又在哭了。双手一松,刀子“哐当”坠地,响声很清脆。
  后来的事冥爱记不真切了,她知道自己收拾好房子却不了解自己是怎样收拾的。她清楚自己倒下但忘记自己倒下的地方是在饭厅通向卫生间的地面。
  傍晚六点左右被文东熙的敲门声吵醒。开门还像往常一样自然地打着呵欠。
  “有什么事么?”睡眼惺忪。
  “恩……”他的眼睛没有离开她脖子上那团厚厚的纱布:“……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呃。”脑子立马清醒高速思考,延长语气以便拖拖时间:“这个……”她还没来得及把“适当的理由”逼出来就被文东熙伸出的双手吓得退后了两步。
  “严重吗?让我看看。”他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
  冥爱避开他询问的目光,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被人打劫受点皮外伤而已,留着条小命就足够了。”她走出两步路后锁上门,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不留片刻给别人去适应:“文东熙,你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吗?”
  最后一抹残阳被吞没,文东熙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衣着端正的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摆摆手示意文东熙回避一下。
  心理咨询说好听点就是医生和病人间的沟通,难听点就像警察捉你回来后的审问。不过是近况、感情、学业到人际关系,问东问西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没完没了烦死了,冥爱开始后悔让文东熙带她来这儿了。
  到后来他反倒有些不耐烦,神情飘忽而敷衍,给冥爱草草做了测量表。目光在冥爱与测量表之间来回游荡后,用略带安慰的口吻说:“小姐,不用担心。您只是中度忧郁症。吃点药,过一段时间转移注意力,自我调节一下心态并无大碍。”说完便在单据上潦草写了几笔让冥爱领了去。
  如此地冥爱怀中抱着几盒国产盐酸帕罗西汀出了门。脚步轻盈像一根欲要飘起的羽毛。文东熙跟在她身后,心情沉重与她的截然相反。他很想知道她怎样就会不高兴,有什么能够逗她快乐,即使是弹指一瞬间,也好。
  从今以后,我要只为我一个人活着。不论什么理由也不轻易放弃生命。
  像藤蔓一样不断生长,向上爬。抓住每一线生机,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挡我。
  冥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洞。怪兽吞咽她的时候,舌头上恶心的唾液*得正丰富,粘稠感叫她无法动弹。恐惧趴在她身上,死死地压住了她。
  又到了无尽头的走廊。
  只有她在奔跑,莫名的威迫感来得如此突然。逃,拼命逃。尽管什么也看不清,海浪翻腾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接而“嘭”地一下倒地,短暂的停歇沉重而神秘。远方飘来的小孩哭声捉摸不透,幻觉般的存在穿梭在脑海,来自深海的冰凉一个紧挨一个麻痹脑细胞。禁锢在海底久经不息的哭泣,让她干枯了这一生的眼泪。
  你是个错误!错误!你就是个错误……冥爱哀号道,双手抱头,不可救药的崩溃。
  晨曦灼伤了她的眼睛,猛一直背而起,忘记身上的疼痛,赤着脚奔向了卫生间。
  镜中倒映的那个人头发蓬乱,发梢缠绕在一起无规律翘起打着卷。泪痕很嚣张地盘踞在眼角,噙在泪光的眼眶下方皮肤粗糙且苍白,连嘴唇失去了血色。
  整个人看起来和死尸的毫无生气不分仲伯。
  这是我吗?不可置信抬起手,轻微地触碰着每一寸肌肤。
  不,她惊恐摇头,不……不可能。
  “啊!”她随手抓起大瓶沐浴露,一把甩向镜子中丑陋的自己。她目瞪口呆地望着镜子跌落的碎片,有好多个自己。慢慢地,膝盖着地。
  上帝嫌她祷告不够虔诚,一怒之下判给她最大的惩罚。泛起微黄的脸颊麻木地亲吻着冰冷的地板,眼神空荡荡的,瞳仁内是无可遁形的黑暗。
  “我……受够了。”断断续续的吞吐,是绝望者的苟延残喘。
  上帝啊,好好听听这个人最后的声音吧!
  “咳咳咳……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是你不爱我么……呜……呜呜……”
  “你干什么!”内心声音波动,睁开双眼只见自己侧卧在一片漆黑当中,动弹不了。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是我不听话……吗?”小孩哭闹挣扎的声音从天边传来,虚无缥缈,引起心里圈出丝丝惊慌。
  涟漪越来越大,渐渐扩散,收也收不回。
  “妈妈……”一团血肉模糊疑似小孩子手臂的东西举起在半空中,在冥爱的面前逐渐向她逼近。
  “你不要过来!你想干什么!”她失声大喊:“你想干什么!”她恐惧地瞪大眼球盯着那只未成型的手,滚圆滚圆的像包裹了肉碎的透明塑料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