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北方网      更新:2021-04-17 18:00      字数:4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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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雨寒没有为自己在下属面前的狼狈痛哭感到尴尬,因为她心里有一个大大的疑问,放下咖啡杯,她直逼下属的眼睛开门见山地问道:“汪子童,你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所以一开始我就对你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今早上我心情不是很好,恍惚中把你当成了以前的旧相识,所以失态地大哭了一场。不过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在我掉眼泪的时候你也哭了?难道你知道我的心事,或者我们有着同样的感受吗?”
  汪子童知道苏雨寒又在怀疑自己了,何况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拥抱这个毒蛇般的女人时也情不自禁掉眼泪。一定是自己年轻的生命里承载了太多太多,他不堪重负。他想回到李小蔓身边。只有回到不含一丝杂质的李小蔓身边,自己才能卸下所有沉重的面具和伪装。但是他不能放弃,为了肩上所有承载的担子他也不会放弃。
  于是他戴上苦笑的面具说道:“董事长,我也想和您有一样的感受,但是可能吗?您是‘阳春白雪’,我是‘下里巴人’,同样是眼泪,意义却是天壤之别。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了,您是才貌双全、衣食无忧,在我们普通人眼里简直是快乐赛神仙了。为什么您会哭成那样呢?我远远看着你大哭的背影,鼻子一酸,想起自己的许多屈辱经历,所以忍不住也哭起来了。现在想想,我在董事长跟前丢脸了,一个大男人,嘿,请苏董您别见笑啊。”
  苏雨寒柔声问道:“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是什么经历能让你看到我伤心时也会触景生情呢?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想听一听。”
  苏雨寒对自己还是不放心,想套出自己的经历吧,汪子童脑海里回忆起所有的艰辛;不由得诚恳地感慨道:“董事长,您一定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所以您不可能体会到我们苦苦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下里巴人’的痛苦。就说我吧,自小父母去世,外公外婆辛苦把我抚养大。本来应该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大学、深造,不为别的,至少在就业方面可以轻松些。可惜外婆体弱多病,外公退休后也没有了收入。我是一个男人;必须承担起一切;所以十八岁就出来打工了。八年了,什么都干过,今天才得到董事长和余总的赏识,有了一份满意的工作。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风餐露宿,思乡情切,今天看到董事长的眼泪,忽然就……请董事长原谅;我一定会珍惜这份工作的。”
  下属的诚恳让苏雨寒感动了:“八年,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了八年?二十六了吧,真是看不出,有时候我觉得你不过才二十出头。”
  汪子童故意憨憨地笑了:“我真的二十六岁,只是不太显老罢了。董事长,您是想了解驻颜之术吧,其实很简单,您坚持锻炼就行了。要不以后不加班的时候我陪您锻炼吧,相信我没错的。您现在的精神状态可不好,特别是今天早晨,都哭成泪人了。董事长,您拥有许多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其实我们每一个员工都希望您能快乐起来。”
  汪子童真实的“表演”再一次让苏雨寒感动了,一个普通的下属看见了自己的忧伤,用朴实的话语希望自己能快乐起来。那一刻,她觉得两个人的心似乎慢慢贴近了。
  第七章(一)
  明媚的眼光撒在东原市精神病院的草坪上,三三两两的病人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散步、运动,还有病人在读着报纸。草坪音响系统播放着悠扬轻松的圆舞曲,中心喷泉也在音乐的节奏中忽高呼低喷洒水柱。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和谐,似乎眼前就是一个普通的街心公园。
  许杰穿着白大褂也坐在草坪的长椅上,这是他一天中心情最愉快的时候。今天的阳光似乎特别灿烂,树上的小鸟也在鸣啼欢唱,他摇头晃脑地哼着京剧片段《沙家帮》,眼睛四下里张望着。
  不远处的一幅画面吸引了他的注意,新来的刘云大夫正和几个病人一起玩皮球。小姑娘开心地笑着,清脆的笑声和红扑扑的脸蛋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兴奋的她还不时地把一些围观的病人拉了进来,特别耐心地手把手教他们拍球。
  许杰看着这热闹的一群人也笑了,看来刘云大夫已经从失恋的痛苦中走了出来。而且最近明显地看见她开朗的转变,比如她比以前更愿意下到病房陪伴和鼓舞病人,更耐心地和家属们交流治疗过程,也更像模像样地嘱咐家属们多来看望自己的亲人。
  想到这儿许杰心里一动,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往二楼窗户看去。果然,十号床的徐蔚呆呆站在铁窗边,眼睛无神地向远处张望。但是目光中透露出来的含义已经变了,许杰隐隐感到担忧,于是叫过了正和大伙玩得起劲的刘云大夫。
  “许大夫,什么事啊?今天的阳光这么好,病人们心情也不错呢,要不您也来和我们一块儿玩球吧。”奔跑过来的刘云满脸笑容地说。
  许杰看着满头汗水的年轻大夫乐了:“小刘,不是天气好,我看是你的心情好了。是不是已经决定报考哪家医学院的研究生了?”
  刘云大夫大大咧咧地笑了:“许大夫,我决定今年暂时不考了。”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在作准备了吗?怎么,害怕考不上啊?”
  “不是,我觉得其实这里的工作也挺有意思的,所以决定今年跟着您好好学习,掌握实际工作经验后明年再考,而且我准备考精神病学的研究生。”
  许杰以为自己听错了:“精神病学?不是说考心脏内科学的吗?怎么突然间变了?你不是要彻底离开这条特殊战线吗?”
  刘云大夫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许大夫,您别笑话我了。我想明白了,或许这里的病人更需要我,我不应该当逃兵的。那天十号床的探视者诚心诚意地对我说了声谢谢,我挺感动的。他说只有我们能有无比的勇气进入病人的内心世界,所以表示衷心的感谢和崇敬。我觉得挺惭愧的,竟然因为以前的男朋友不喜欢就想逃避,而且现在我也慢慢适应了,其实和精神病人相处并没有那么难。”
  许杰欣慰地笑了:“那我应该说欢迎了,在你之前已经有三个毕业生离开了这里,很高兴你能选择留下。对了,刘云大夫,我正好想问你,来探视徐蔚的人是谁啊?家人还是单位同事?”
  刘云大夫回想了一下说:“都不是,我问过他,说是她以前的一个朋友,专程从西原市来的。还是一名记者呢,好像叫贺言实吧。当时我还想,作为一个报道事实的记者来说,这个名字倒是很贴切的。许大夫,怎么了?”
  许杰皱着眉头说:“贺言实?这个名字好熟……我记起来了,当年徐蔚丈夫的案子就是他揭发、披露和跟踪报道的。可现在他来干什么呢?难道是新闻素材缺乏,没有什么爆炸性的东西可以写了,于是挖回以前的重点事件和相关人物进行后续报道?唉,我不否认当年他是为西原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揪出了一条侵吞国家财产的大蛀虫。可是有些记者的确就是穷追烂打的狗仔队,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你还记得英国的戴安娜王妃吗?她的车祸身亡不也是狗仔队间接造成的吗?小刘啊,如果那天我在场就不让他探视十号床病人了。我不是在指责你做得不对,毕竟你没有经验。一个新闻记者对以前当事人的探望也许对病人是一种无法估料的伤害啊,何况病人和丈夫的罪行并不沾边。为什么记者们就不能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在经历如此多的痛苦后安静安静呢?”
  许杰越说越愤怒,刘云大夫着急地说:“许大夫,他可不是来采访的,看上去他是真心来探望病人的,还带了许多营养品和书籍,而且没坐多久就匆匆离开了。或许您误解他了。”
  许杰摇着头说:“小刘啊,咱们这儿和普通医院不同,每一个病人的精神世界都是脆弱的、虚幻的,甚至是不堪一击的。难怪我说十号床的病人从那天起怎么变了,她的抑郁和呆滞变成了深深的焦虑和恐惧。你抬头往二楼看上去,看到了吗?她的眼里不再是空洞的,而是充满了担忧和焦虑。”
  刘云大夫果然看见了,担心地说:“许大夫,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记者的来访吗?可是贺记者真的没有和病人说什么啊。”
  许杰忧虑地说:“不用他说,本身他的突然造访已经触动了病人内心深处某种深藏的记忆。她一定记起了什么,而且因为记者的突然到来而担忧和害怕着什么。会是什么呢?以前咱们这里也有一个女病人,她是因为丈夫爱上别的女人而发病的,在这里治疗效果一直不错,可惜在快痊愈时忽然看见丈夫的新任妻子而再次复发。尽管那个好心的女人是为了赎罪而偷偷来看望她的。有时候某些特殊的探视者出于美好的愿望而来,却事与愿违,最后无意中伤害了精神世界已经紊乱的病人,也给我们的治疗带来新的难度和问题。”
  经验不足的刘云大夫也急了:“那会是什么呢?对了,我听陪同徐蔚的护士说,那天贺记者问了病人是否需要传话给家属,是否需要通知家属来探望,当时病人好像有了一些反应,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许大夫,您说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许杰沉重地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两年了,病人一直不愿意和我们进行更多的交流。按理分析应该是的,毕竟她的爱人已经不在了。如果她的记忆已经有了恢复,那么现在她心里唯一牵挂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和孩子。”
  刘云大夫纳闷地问:“太奇怪了,为什么她的亲人都没有来过呢?难道他们已经把她遗忘了吗?”
  这个问题许杰也没有答案,只能担忧地看着楼上那个木讷而焦虑的女人,谁能进入她封闭的内心世界呢?父母?孩子?不知道啊。
  “小蔓,别喝了,来,我抱着你就没有这么难受了。”体贴的男孩一把抢过女孩手中的酒杯,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手不停地擦去女孩脸上不尽的泪水。
  第七章(二)
  被夺走酒杯的李小蔓撕心裂肺地痛哭着,巨大的悲伤中丧失了理智,忽然朝着男孩的左肩狠狠咬了下去,久久没有松开口。
  男孩疼得龇牙咧嘴,但是没有喊出声来,眉头紧皱着;默默忍受肩膀上的剧痛,并且把女孩子抱得更紧了。
  李小蔓终于在哽咽中爆发了:“为什么?老天真残忍,为什么呀?我妈妈走了,以后我怎么办啊。妈,你回来啊,我不要你走。妈,你回来啊……”
  男孩眼圈也红了;安慰着女孩说:“别哭了,小蔓,以后你身边还有我啊。将来我一定会爱你,保护你,我的妈妈也是你的妈妈呀。她会像你妈妈一样爱你的;真的。别哭,听话。”
  李小蔓喃喃地说:“真的吗?你永远都会对我好吗?我要你发誓永远不离开我,发誓在你心里以后只能爱两个女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你妈妈,好吗?”
  男孩子郑重地说:“我发誓,永远不离开你。这辈子我心里只爱三个女人,永远爱你,也爱妈妈,还有外婆。”
  提到妈妈李小蔓又悲痛地大哭起来:“汪子童,你真幸福,你有妈妈,我没有了。妈妈,你为什么要去出差啊?为什么遇上倒霉的车祸啊!你回来呀,我和爸爸以后怎么办?我要和你一起去啊,你在哪儿……”
  男孩摇晃着女孩的身体痛心地喊道:“小蔓,别伤心了,振作起来,还有我呢……”
  “小蔓,小蔓,快醒一醒。董事长一会儿就到了,快醒啊……”
  余大智把睡在办公室沙发上的李小蔓摇醒了;看着女孩迷茫的眼神问道:“小蔓,怎么了,昨晚的酒还没醒啊?是不是做噩梦了?快醒醒,去洗个脸,一会儿就没事了,听话啊。”
  李小蔓在余大智关切的目光注视下终于清醒了,晕晕沉沉中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美好的大学时代。那时他们都是十九岁,李小蔓的妈妈刚因意外车祸离开了人世。汪子童庄重地发誓永远不离开自己,还说他的妈妈将来就是自己的妈妈。一切都变了,自己还是没有妈妈,而且他妈妈不是生活在东原吗?为什么他不和妈妈在一起?为什么他会来到西原呢?他变得好陌生啊,用那种伤人的话来刺激我,为什么?
  余大智心疼地看着这个夺走自己初吻的玲珑尤物,她衬衣上的扣子松开了最上面的一颗,洁白的胸脯散发出诱惑的幽香。他心里碰撞着昨晚狂热的一幕,情不自禁又拉起她的小手,动情地说:“小蔓,你昨晚真美,现在这副迷蒙的样子也很美,就像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猫……”
  李小蔓条件反射似的抽回自己的小手;惊恐地看着正含情脉脉的余大智;面色绯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