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
尘小春 更新:2021-04-17 17:59 字数:4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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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就是为了吃霸王餐的,还讲什么客气,只见两个女人拿着餐盘穿梭在各个菜系间,或挑剔,或赞赏,反正这会儿,谁也不认识,专心致志吃个够!“湖锦的菜真是越做越好了嘿嘿,思音,还是你贼,反应够快,竟然就这么进来了,我还以为今天的晚餐泡汤了哩!”咄了口清清凉凉的米酒,我满足的象只小猫咪睨向一旁的思音,她没有我这么嗜甜,一小杯清茶缭绕唇边,尽是说不出的贵气,“那当然,来都来了,当然要吃舒坦咯,只是没想到这么顺利,那男的挺好糊弄”“呸!小蹄子,这世上哪个男的你不好糊弄,还说我招惹人,我看你才是…”砰!酒杯清脆匝地的声音!糟!简直是大大的糟糕!只顾着和思音讲话,不自觉地沿着餐桌往后退,竟然没注意后面的人!一脚踩着人家的脚,碰倒人家的酒杯不说,慌忙一个转身,还把自己杯里的米酒全洒在了他身上亚曼尼我竟然盯着的是对方稀稀粘粘米酒间露出的纽扣上的字样,千回百转间全是自己要被索赔的价码,一时竟呆住了!没注意,真的没注意,身后的思音似乎惊讶的喊了声陶白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撞碎我的东西,而且,两次都是在湖锦!”有如醇香的葡萄酒,声音带着丝丝宠腻的甜蜜渗入我的心田,很温暖,我竟然陶醉其间,可,该听到的还是听的很清楚,第二次?两次?我们认识吗?微眯双眼,我毫不矜持的把对方看了个够彻底,他眼底有抹淡淡的忧郁…哈!想起来了!“我见过你,上次在川菜馆,你给了我一杯牛奶,可是,我没有打碎你的东西!”很郑重的说,今天的帐都还没开始算,又牵出一笔,我可得马上澄清!“呵呵,我说的不是上次,而是以前在湖锦”温柔的抬起手,他似乎想上前抚摩我红润的脸庞,这时,思音却拉住了我,“陶白!别吓着元一了!”声音很轻,可思音拽着我的手却捏的很重很重,“怎么会?我不会吓着她!到是她,把我吓着了!”变脸真快,男人依然固执的抚上我的脸庞,很轻柔,表情却突然变的轻佻极了,“看她刚才那么把我一撞,好好的一个广告灵感,竟被她撞飞了!”甚至宠腻般地捏了下我的鼻子,听见旁边一圈轻轻的笑声,我猛地从迷惑中醒过来,才发现,他身边还有很多人,俱是一脸兴味儿的盯着这段小插曲
“是吗?什么狗屁广告灵感,我赔你一个就是了!”毫不客气地挥开摩挲着我脸庞的大手,挑衅地睨着他,眼前这个气焰嚣张的女孩儿突然变脸的功夫,到把旁边一圈人看傻了眼,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娇羞小天使的迷糊样啊!余光看见思音笑的忒了然,甚至一副看好戏的悠闲样儿,重新掇起了清茶,呵!还是那小妖精了解我,我就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儿,管他这个叫陶白的男人我以前认不认识,现在本小姐有兴致陪你抬抬杠。“赔我一个?好啊恩,我刚才想什么广告来着,哦是个预防爱滋的广告!”男人象是也蛮了解我的小性子,对于我突如而来的骄慢也不奇怪,环起双臂为难般地皱起眉头,敲着下巴,当他突发奇想般丢出广告题目时,旁边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坏笑,摆明着是逗着我玩嘛!有那么一刹那我忍不住想发火,可,突然冷静下来计上心头
只见我随手从旁边的餐桌上端起一小碗清汤,放在左手,右手拿起一个紫砂茶壶,风情款款地走向前面的陶白,巧笑倩兮,也不过如此吧!首先献上左手的清汤,“女人请勿当汤盆”精灵般的眨眨眼,待他一接过清汤,我赶紧又献上右手的茶壶,“好男人不做茶壶!”一待双手空空后,我小跳步往这个一手清汤,一手茶壶的男人身边一站,象个介绍产品的导购员抬起右手无比庄重的一比,最后一本正经地喊出,“预防爱滋,人人有责!”现场安静极了,人们似乎都还在回味我的一连串动作沉默三秒钟后,“哈哈,哈哈”不知是谁先喷笑出来,紧接着,是哄堂大笑,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鼓起了掌,“good idea !”,此起彼伏,瞬间,我成了全场的焦点。而我的焦点,却凝结在那镶陶白的眼底,那里面的宠腻一览无余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当我站定在陶白面前轻吟出声时,一定纯丽极了,象一个正在教化尘世痴情男子的修女,淡定漠然。“元一,你长大了,也敏感了。”眼前的男人似乎微愣了下,结果说出的话却活象个入世许久的老者,比我更淡漠,突然让我有些没得逞的焦躁,“什么叫长大了,敏感了?你对我还难以忘情!不用感觉,我的眼睛就看的见!”骄横的瞪着他,我趾高气昂,“呵呵,那到说说看,你看见什么了?”更可气了,男人竟然满眼戏谑。“你的眼底明明就写着心疼!你心疼我!上次是!这次一样是!”再装不了沉稳了,我抬起胳膊指着他的眼睛就嚷,象个孩子急于找到珍贵的证据。其实,他如果否定,甚至嘲笑,我都不会意外,可是,偏偏他戏谑的眼却深沉了,“我是心疼你!”直指的食指被他握进手心,陶白大方的承认只让我微愣了下,马上,得逞的虚荣就让我翘起了唇,可,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他下面的话就让我羞愤的恨不得上去咬死他,“但,不好意思,让你自做多情了,我心疼你,并不是对你有意思,确切的说是可怜你!”高傲睥睨的神态,似乎在我脑海里划过一丝痕迹,仿佛许久以前,我确实看到过同样一张脸,可是,想要抓住那副图象,却稍纵即逝,一时间,我竟然愣在那里
“元一!元一!”再回过神时,满眼堆积的依然是陶白的心疼,是确确实实的心疼啊,怎么会是可怜呢?“你该去照照镜子,这种眼神会让所有的女人自做多情!”很不客气的拂开他挽在我胳膊上的手,冷冷地睨他一眼,我转身就要走。绝不会歇斯底里的去问他为什么会可怜我,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男人,不指望听到好答案,反正本来也是想上去和他划清界限的,如果确实是自己自做多情了,反而省事!可,偏偏他还不想让你如意“站住!”胳膊重新被挽住,身子甚至被强行转过去,双手钳制着,男人的眼神变的无比犀利,“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什么意思?”“大叔,这么有名的诗句,你竟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如玉的岁月,如珠的年华,炙烈的感情,现在虽然还能回忆,但是当时的那份情意已经惘然消失了。我解释的清楚吗?”并不在乎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没有挣扎,轻启朱唇,带许挑衅的慵懒,我很配合的做答。轻佻的表现却似乎激怒了他,胳膊上的用力更重了,“惘然消失?你真的能惘然消失?即使是你曾经抛开一切,甘愿沉沦于万劫不复的感情?!”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质问,此时,在陶白的眼底,我看到的是那么清晰的矛盾,交织着心疼、不甘、愧疚、自责、爱、恨他究竟在挣扎着什么,让他如此痛苦
冷血自私确实能扼杀掉一个人的好奇心!当我在他眼里看到赤裸裸的痛苦时,我本能的逃离了!甚至忘掉了思音还在大厅的另一侧,我一路跑出了“湖锦”,仿佛身后追赶着洪水猛兽,我连呼吸都想要停止,只是跑,跑,跑不愿想,却不能骗自己,刚才那个男人的话,那个男人的眼神,那个男人的痛苦,让我害怕!他在释放痛苦的同时,似乎也在撕裂我的记忆,一条无形的伤口正在衍生,即将涌出的仿佛全是黑色的泥藻,一股死亡般的恶臭马上就要将我席卷呕!终于忍不住,我停下了慌乱的脚步,却蹲伏在路边把所有的心悸与无助吐了出来。酸涩,冰冷,战抖,也许往来的行人都将我视做酒鬼般唾弃,可是,谁又在乎呢?此刻的我,只是紧紧地把自己笼罩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压抑着,悲伤着,痛苦着,直到吐出的全是酸水,我依然不停哽咽着,因为,只有唯此,我才能抚平蛰伏在心口的记忆不被掀开
“卿越”只是看见他的背影,我已经不能自已,泪水旁落。此时,站在“寒”会议室门口的女孩犹如一个破碎的娃娃,睁着迷蒙的泪眼,吐呐着支离的呼吸,娇怜决绝,能揪住此刻每个男人的心,更别说我的卿越。转身的一刹,当我看见他温暖的眼,再也忍不住,抬起无力的臂膀,象个娇溺的孩童,一头就冲进他的怀里,“卿越…呜…”没有任何顾及,哭的那个哀戚啊…彻底绞碎他的心!“元一!我的宝贝,别哭!别哭!乖!…哎呀,别哭了啊,元一,你哭的我…”甚至是手忙脚乱,又生怕碰碎我似的,轻轻捧着我的脸,小心翼翼地抹掉我不住掉下的泪,最后干脆用唇一点点的吻“我的小祖宗,你别哭了啊,你真要你老公心疼死?!乖!告诉我,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敢欺负我的元一”象哄小孩子一样,一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一边靠着我的唇小声逗着,真是疼我进骨子里啊,感觉我老公连呼吸都压抑着,生怕惊扰到我似的
“没…没有人欺欺负我是是我好象忘记了一些事”终于在他亲昵的温度里,我哽咽的出了声,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眼,我象只小兔子腻在我老公的怀里还在不停的抽噎,“忘记了一些事啊,乖,不哭了,来,告诉我,忘记了这些事,让你很难过吗?”把我抱的更紧些,卿越轻轻用拇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温柔坚定的眼神,让我全心信任着,依赖着,诚实的摇摇头,我愿意把自己最心底的感受告诉他,“不难过就是就是害怕害怕想起来”“那我们就不想起来!元一,你只要记住,这个世上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你还有一个永远跟着你的老公,他会永永远远等着你,陪着你,保护着你,就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一滴冰凉的泪竟然滑过我的脸颊,那不是我的猛地抬头,却是卿越紧闭的双眼,但我已经看见了!看见了那双眼合上前盛满的红“卿越你哭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哀戚,我震惊地抬起手探向他的眼,却被紧紧攒进一个冰凉的手心,猛地睁开眼,卿越的眼里满是伪装的凶恶,“胡说!谁哭了?只有你这个好哭佬才会哭!好了,终于不哭了,该来看看你老公准备的结婚周年礼物了,就知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一定忘了,明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口气恶狠狠地,动作却轻柔的不得了,抱着我走向会议桌前。卿越的极度不自在,让我这才发现,会议室里那双双看戏的眼,全是盎然的兴味儿啊!不活了!!我怎么就忘了薛寒那几个大嘴巴了哩?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老婆哭啊!”还没等我作声,我老公已经先开口帮我出气了,一群贱人!看的滋滋味味,就差没喊“安可”了,“见过,就是不知道元一的泪腺能如此发达”死薛寒!还敢不知死活的发感慨?我们两口子同样吃人的眼,加上旁人识时务的推攘,让他突然意会过来,赶忙改口,“哎呀!错了!错了!我们元一怎么能这样哭呢,会伤身体的呵呵,柴小姐,劳您过目,这可是卿越特意从藏北找来的银饰,知道您最喜欢白银了”谄媚的够狗腿,死薛寒越来越会耍宝了,才没去管他那油嘴滑舌的小人样儿呢,此时,我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一套精致异常的银器上了。
真的很漂亮!熠熠银光灼亮了我的眼,真切的叹喟轻轻溢于唇齿,莫怪我如此惊赞,因为,从小,我就和银饰有渊源。小时侯由于先天不足,一直都体弱多病,于是年迈的太祖母,便将她压箱底的银项圈挂在我稚嫩的颈上,那项圈,因为年月过久,竟已微微泛黄。约摸祈福有了作用,反正我是磕磕碰碰活了下来。读鲁迅的闰土,便也有了别样的感觉。于是特别钟爱银器,总觉得它有一份神秘悠远的味道。“黄金豪华荣耀,钻石冷冽清高,都太过张扬,而玉石的温润,多了一份委婉,珍珠又太过细腻。还是银好,随意的,没有羁绊的,却又贴心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我们家元一这么小就有眼光”总记得,十岁生日时,收到长辈送来的许多礼物,对于那些珠珠串串甚不感兴趣,独恋上那里面的银饰,我哥如是说。柴鹤总能为我任性的小嗜好找到最美好的理由
现在,我的老公又如此奢侈的娇纵着我的小嗜好!喜爱它,我自然知道眼前这套银饰的价值,至少二十万,特别是这个香囊。镂空银香囊构思巧妙无比,香囊的上下两半球用以子母口相扣合,里面有两个同心圆环,环内又有一玫小焚香金盂,同心圆环之间及与金盂之间均用对称的活轴相连,无论怎样转动,里面的香灰都不会导致洒落,这种持平装置运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