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披荆斩棘 更新:2021-04-13 23:42 字数:4700
琴瑟相和,思恋萌动……” 说到此处怀德又回头看我,“他们若不是这突?谋涔剩菜闶遣抛蛹讶耍魏卧旎耍缃窦词故乔樯钏坪#帜苋绾巍!? 我也看他们,仍然是心痛难当,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竟然连我和怀德在窗边站了这许久都没觉察。人说动情之人,物我两忘,看来不假,可他们难道忘了自己是何处境?尤其是琴音,看来那天林逐云并没有为难他,即使是满腔情爱令他花容复苏,却竟然忘了令他投水的林自清?他在宫中有多少耳目,这样的情事又怎麽能瞒得了他? “皇上,”此时怀德也在耳边轻轻道,“本是要把消息传给林自清的,看来已经不需我们了。如此来,这和亲之举,定然作废了。” 我猛的扭头,刚好看到花丛间,宫女裙角一翻,瞬间不见了踪影,似是有人急急的退了出去。 “圣上放心,她没看到我们……”又隔了一会再道,“只是可惜了琴音太子……” 於是拉了我从原路走回去,一路上我无所反应。回了寝宫,任他为我带好了面具,又招了豆儿离开,出去时怀德终於初次收了笑脸,道,“皇上,凡事要想开些。” 对著空旷偌大的寝宫,我一人苦笑。带我去看这一幕,不就是为了断我的念头?如今目的达到,倒叫我想开些。却是要如何想,又要如何想开?可偏偏放不下那句话──只是可惜了琴音太子…… 林自清若是知道了…… 我竟有些想不下去。 一个人和衣躺在床上,不许他人进来。曲折身心,断思斩念,脑中却萦绕不去琴音的笑貌音容,和那般的琴声。去时终须去,住要如何住。那样哀宛苍怆的人,总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的深情,一样的无奈,一样的决然。思来想去,到底是放进了心中,便再也放不下。站起身,略略思量,终是摘下了面上的伪装,沿著怀德带过的路行了过去。 轻轻拉开窗户,小心的藏好了身子,我窥入窗中,探看屋内的情形。一看之下,却发觉下人们跪了一地,有一人面朝下趴伏在地上,血染白衣。我正几乎要叫出声来,却听林自清的声音邪邪道,“琴音公子不喜欢被人看,不懂事的人都是这个下场,不过有不怕死的抬头来也没关系,本监国一定给他一个痛快。” 此语一出,所有跪著的人都剧烈的抖起来,却也同时深深的埋下了头。 林自清这才从身後拽出一个白衣人来,狞笑道,“这下你可喜欢了?那就来吧!” 一连几下,他身上的衣服就被撕去,水玉凝香的身子赤裸在了明灿的烛光下。乌云柔缎似的流泻下来,青丝红唇,不是琴音又是谁? 林自清把他按在地上,折起了身体,撩起自己衣服的下摆,就在众人的面前进行著兽行。我只听到在林自清进入的时候,琴音微弱的轻哼,面上却似乎是已经麻木,双眼空洞的睁著,连呼吸的起伏都微弱无比。我实在是不忍再看,转身正准备离去,却见月下一人遥遥的看我,朝我笑,“怎麽,不看了?吃醋了麽?” 这脆生生的声音,在我听来,却冷得像三九玄冰。月色下,这人竟像是整个儿用白玉雕成,皎若月下芙蓉,飘似九天流云,一肌一肤极妍极。却是我最不想见的人。 见我不做声,林逐云走近我身边,执起我的手,“筝,这你就看不下去了吗?这怎麽行?後面可有更精彩的。” (13) 林逐云拉着我的手劲不轻也不重,却让我没办法动弹,手臂也同时环在我的腰侧,看似情人间缠绵的拥抱,其实却是抵住了我腰间的穴道,不让我有丝毫的反抗。他的笑脸一如荠荷芙蓉,只是多了悲滞阴狠,说不出的可怖。如水冰冷的月下,我和他一起目睹着房中的酷刑。此时的琴音已套上了一件素白的衣衫,宽衣长袖罩在纤细的身子上,更显得瘦弱似乎一捏就能被折断的模样。林自清又是衣冠楚楚,风流倜傥,似乎刚才不堪的言行只是一场梦境。以指间托起琴音低垂的下颔,抬高他的脸,林自清饶有兴致的笑起来,“我倒是看走眼了,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胆子,真是我小看了你。” 说话时,伸手去触那渗血的唇瓣,却被琴音奋力的扭头避开。林自清竟也不生气,只是言语更加轻佻,“平常看你只差立贞洁牌坊,到头来还不是淫贱得很,骨子犯了骚,春心大动了吧。” 闻言,琴音的脸色更加苍白,却依然不语。可林自清却仿佛越说越高兴,越说越有兴致了,“那个优佳也是个小浪蹄子,什么公主,都是糊弄外人的。怎么样?和她背地里野合的滋味如何?你会不会啊,要不要我教你……” 一口和血的唾沫落在了林自清的脸上。琴音这时却笑了起来,仿佛带着无限的神往和幸福,清丽的月辉般,让人不敢逼视,“我与优佳情投意合,心意相通,这般情谊,又岂是林自清你这等轻浮鄙贱之人能懂的?!!” 看着林自清渐渐变黑的脸色,琴音仍是一字一句的说着,如清流涣涣,比青峦定定,“林自清,你可以有天下,可以富贵荣华,可以杀了所有不满之人,封了所有不满之声,可你永远也找不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等他说完,林自清的脸也黑如锅底,眼中凶光闪烁,连我看得也不禁慌乱起来,却也只能站着看着,一点办法也无。我思量间,林?郧逡丫指戳搜俺A成獠街燎僖羯砬埃疤的忝侨绱税低?钋谴铀愕那偕嫉摹!? 抓起琴音柔长的手指,用力的在掌中搓揉,林自清阴惨惨道,“你本叫琴音,除了美貌以琴艺高超闻名列国,却不知道如果没有了这抚琴的手指会怎么样?” 我心中“突”的一跳,见琴音瞬间惨白了脸色。 林自清到是“嘿嘿”的笑得高兴,转身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把专门给琴音公子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跪在地上的奴才们如蒙大赦般的起身,争先恐后的奔出去,不一会便拿了东西过来,打开来摊在琴音面前。那竟是一拍参差的竹简,又是用绳子绑好了系在一起,所以竹简间可以自由伸缩拉紧。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连心都颤抖起来,几乎要忍不住去求身边的林逐云,可又只得忍住,我若说了话,只会让琴音更加受苦。 林自清把那东西套到琴音手指上,每个竹简间都放入一根手指。指头纤纤的被竹片隔开,如横斜的花枝,放着玉兰的光泽,并蒂的开在那里,在夜色中黯然销魂。林自清也仿佛极欣赏似的,轻轻的拨弄了一二,这才不舍的放开,一个手势,要下人们开始收紧了绳子。 我终于扭过了头,却被林逐云握住了下巴,强迫我直视屋内。 琴音咬住下唇,唇上的血同指根的艳色一起流下来,额头上满是冷汗。两边的拉力却仍在增加着,一刻比一刻尖锐,一刻比一刻疼痛,这一层的伤叠在下一层的伤上,这一层的疼叠在下一层的疼上。慢慢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然后是手臂,再是整个身子,急速的颤着,却阻止不了丝毫的疼痛从十指逼过来。原本瓷玉无瑕,笔直纤长的手指开始扭曲,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啪啪”轻微的响声,一点一点的变形。 我的内脏都仿佛在被人拉扯般的疼痛,可连闭眼都做不到,却突然听见琴音断断续续的声音,“……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 后面的音色微弱,我几乎听不见,可这首诗却是我知道的。 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听琴音模糊的声音,似乎就是这几句,他一遍一遍的背着,直到终于昏死过去,直到我潸然泪下。 14)我的泪不断的滚落下来,一滴一滴砸在林逐云手上,玉色的指甲湿了去,幻出冰润的色泽。林逐云托了我的下巴,一点点的转过去,直到面对著他。苏流般滚动的月光,映著他的眼神,如疲倦翻飞的蝴蝶。然後,他笑了,“筝,是舍不得他麽?……也罢也罢……” 渐渐靠近的唇,在夜色中是魔魅的紫;凝视著我的眼睛,有著忧郁的蓝。蓝色和紫色,在我口中混合出苦涩的味道,不知道是我的泪,还是本不应该接近的心。轻轻的,林逐云退开。却又搂紧我,不愿放开一点,一边用力来开了窗户,让我们两人全全的暴露在屋内人的眼前,大声道,“父亲,放过他吧!” 闻言看到的,是林自清瞬间苍白的脸色。 “逐云?逐云……你怎麽来了?……” 已经顾不得昏倒在地上的人,林自清疾步奔至窗口,带著我从没见过的急切。行至我们面前,林自清却又嗫嗫喏喏的踌躇著,好半晌才试探道,“逐云,你……是什麽时候到的?”奇异的语调,夹杂著我不敢相信的些许害怕。林逐云到是自然得多,可说话却十分客气,“刚刚就过来了,一直在这儿瞧著呢。不过看父亲正得趣,不宜打扰罢了。” 我以前从没注意过这父子在一起的情形,可今日却才觉得有说不出的古怪,此时也不及细想,只盼早早停了对琴音的折磨。 林逐云也仿佛知道我的心思,当即就道,“这个先别提,先让人医了琴音再说吧。” “……我……”听了这话,林自清似乎愈发手足无措起来,又张了张口,到底说不出话来,只好朝後怒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还都杵在这里做什麽,没听见公子的话吗?还不快去请太医?” 林逐云盯著屋内,也不说话,看著众人在琴音周围忙前忙後。我却觉得他扣在我腰上的手臂愈收愈紧,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原来让他放过琴音,竟是让他如此不快。 而我却无暇顾忌这些,因为林自清毒蛇般的目光,已然插在我身上,落的地方,正是林逐云放在我腰间的手。这视线贴著我的皮肤挪过去,仿佛黏湿著紧紧贴在身上,让人阵阵发寒。林逐云自然看到了,却不管他,只管揽紧我,口中却对林自清道,“我来了不久了,父亲刚刚做的事,我也全看到了。” 轻飘飘的话,却让林自清的眼神慌乱起来,也不再顾忌我的存在,急道,“逐云,我……” 吞吞吐吐了半晌,究竟是说不出话来,刚好请来的太医已经诊治完毕,躬身在一旁等著讯病,林自清到仿佛是牢了救命的稻草,忙问太医道,“琴音怎麽样了?” 雪白胡子的官员忙不迭的跪下请安,林自清却不耐烦,直接拉了他起来问话,老人这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琴音公子身上的上只是毁及了皮肉,修养几日就好了。可是他的手……”顿了顿,太医终於咬牙说下去,带著丝丝惋惜,“恐怕这双手是要废了;骨头全碎,就是接骨也没办法,弹琴是当然不成了,恐怕日後手指扭曲,看上去也是狰狞……” “蠢奴才!你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林自清看一眼林逐云,又泼口骂起来。林逐云看著,却只挑眉道,“算了,不就是一双手嘛!宫里会奏琴的人多得是,又不缺他一个,用不著大惊小怪。” 屋里的两人听这话如蒙大赦,我却是心中恨极。他们可知道这是怎样的一双手,他们可知道这毁掉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人原本可以让月圆月缺月色窈窕,那手原本可以让春极春散春花落寞,如今却毁在这禽兽不如的父子手里。我一根一根手指的握起拳头,又一根一根手指的松开,牙齿颗颗的搅在一起,看著那血染的白衫,怒意滔天,在此发誓决不放过这林姓的父子。面上却笑得灿烂,望这林自清;执手画到──逐云,这是谁? 林自清也看我,满脸的不屑和防备,也道,“逐云,这小子是谁?” 林逐云转头看我,目中光华闪过,,沈声道,“筝,忘了告诉你……这是我父亲。”说後一句的时候却没有扭头,仍是看著我,带著无数的迷幻和温柔,“父亲,这是筝,是我等了好久的……最爱的人。”'秋' (15)目光如火,似要烧的我灰飞烟灭一般,那般怨毒的妒忌,仿若已经积怨千年,竟恨不得能活生生撕裂我吃下去。若是常人,只怕早已心下畏惧,瑟瑟发抖。而我,我却在享受,享受这妒忌,享受这恶毒,享受这仿佛凌迟我的目光………… 原来,这就是他的弱点,他的死穴,原来,我竟然能成为他的死穴。现在的我,不是帝王,不是傀儡,不是一心一意要图大业要复仇的凌筝,不必隐忍不必装傻,我可以尽情的享受我的仇人因为我而产生的痛苦、颤抖,看他的冷酷恶毒被这妒忌咬的千疮百孔,看他英俊的面容因为我而痛苦的扭曲,看他呼吸急促狼狈不堪,简直可以抵的上我这十几年的恶梦了。我被这念头刺激的浑身发烫,血液都沸腾起来,平日里坚忍的忍耐力变得脆弱起来,只有这个念头在我心里叫嚣,我要用这种痛苦凌迟这个人………… 我微微低下头轻轻一笑,越发偎进林逐云怀里,红了脸,无声的看他──你…………怎麽可以在这麽多人面前说呢!林逐云自然看懂,却只搂著我笑:“我只是告诉父亲而已…………” 他看著我,似乎越看越爱,忍不住低头在我脸颊上亲了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