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1-04-13 23:38      字数:4773
  “老大,马上就要过年了,不如过完年后在成立公司吧。”
  “嗯。”
  前面左拐是一条步行街,在那条步行街上,他记得那一刹那的怦然心动。他嘴角带笑,回忆袭上心头。
  “总经理,你可别寒碜我了,就我的工资,充其量买个链子,坠子还得分三次买。”
  他突然变换车道,把车停到停车场。
  秦合讶异道:“你去哪?”
  “你在车上等,我一下就回。”他说完就径直向前走去。
  秦合的视线追着他,目送他进了一家珠宝店,一时间他目瞪口呆,难道他是去买婚戒吗?这是不是太快了……
  沈昱泽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上车,秦合使劲瞅着,现在婚戒的盒子,怎么比手表盒子还要大?
  “老大,你……买了什么?”
  “珠宝。”
  秦合白他一眼,进珠宝店还能买别的吗?不一会,他有点急躁地问:“你买的不会是婚戒吗?”
  “婚戒?”沈昱泽挑眉,这倒提醒了他,婚戒就下次在买好了。“不是。”
  得到答案,秦合大舒一口气,拍拍胸脯道:“把我吓死了,还以为你准备向她求婚呢。”
  沈昱泽淡笑:“是有这个打算。”
  秦合立刻炸毛地惊叫起来:“啊?你不觉得太快了吗?我和你认得半年的时候,你都还不怎么搭理我,你和她认得半年,就要和她结婚了?”
  沈昱泽有些恶寒地瞟一眼他,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刚刚那番话竟有种酸味,就像和杜思瑜争宠的一样。
  他清了清喉咙,双目直视前方正经道:“你可别以为我在吃醋,我只是觉得婚姻大事,不要太草率得好。再说了,你们相处久一点再结婚是一样的。”
  “不一样。”沈昱泽严肃而认真地说:“早一天结婚,就多一天时间做她的丈夫。”
  这句话堵得秦合一阵胸闷,良久他才阴阳怪气地重复:“早一天结婚,就多一天时间做她的丈夫……真不知道杜思瑜给你喂了什么迷药。”
  而此时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杜思瑜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擦擦鼻子,自言自语着:“是不是有人说我坏话……”
  终于做完最后一道菜,门铃响起。杜思瑜把门打开,沈昱泽拿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站在门口。
  “不是说秦合也要过来的吗?”
  “他说有事,改天再来。”沈昱泽走进屋内,把盒子塞进杜思瑜手上:“拿着……”
  杜思瑜对着那个盒子愣了一会,打开一看,她双眼亮起来,是上次在步行街她看中的项链,没想到沈昱泽还记得。
  她狡黠地笑:“你是不是从那天就开始喜欢我了?”
  沈昱泽迟疑半晌,给她一个白眼:“自恋……你想多了。”
  “那你怎么记得买我喜欢这条项链的?”
  他的视线似乎在游移,但仍然一本正经地说:“你送我一瓶汽车香水,于情于理,我都要礼尚往来,而我今天正好路过一家珠宝店,就顺便买了这条项链……”
  杜思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这个“哦”字让沈昱泽感到一丝不自在,他清清喉咙:“我肚子饿了,吃饭。”
  杜思瑜心里偷笑,承认是特意买给她的就那么难吗?
  “沈昱泽,你现在是待业人群,这条项链的价格是我四个月的工资,这次就算了,在你还没有重新赚钱之前,别那么破费了……”
  “你放心吧,虽然离开了环球,但我之前和一个朋友合伙开西餐厅,甚糖西餐厅知道吧。总之,饿不死的……”
  “哇,甚糖西餐厅是你开的?”杜思瑜说:“你还有多少财产是我不知道?老实交代。”
  “没了……不然你以为做环球的总经理薪水很高吗?当然还要有点副业,唐锐承知道吗,我的合伙人,T大的高材生,年龄不大,但很有商业头脑……”沈昱泽从她手里拿过项链:“要不要给你戴上?”
  “好。”杜思瑜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脑海里莫名地浮现着李墨辰说过的话:今后,我会把你放进心里……我想亲自为你设计一条项链,因为那天我说过,我会送你一条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项链,我想要实现我的诺言。
  友情进一步是爱情,但爱情退一步后,就会失去友情。
  虽然分手后,她并不想和李墨辰做朋友,但曾经的共同回忆是抹不掉的。那些回忆也许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泛黄,也许会历久弥新。但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各自有了幸福。
  沈昱泽见她微微失神,问道:“怎么了,不喜欢没吗?”
  “哦,没有……”她淡笑着:“很好看。”
  她心中祝福李墨辰,那个陪她度过孩童时代和青葱岁月的人,因为有了他,她的学生时代是那么的充实和快乐。
  李墨辰和程颐纤拿着饺子按响门铃,很久没有人开,程颐纤拿出钥匙打开门,门并没有反锁,说明家里有人。
  “爸……我们回来了。”
  “吴妈……”
  两人同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对视一眼,在房子里分头找。
  程颐纤刚刚走进书房,就看到程道初躺在地上,手上的拐杖歪倒在一边。她的瞳孔骤然放大,赶紧跑过去:“爸,你醒醒啊……”
  李墨辰听到叫喊声急匆匆跑进来:“程颐纤,我看爸爸是心脏病突发。”
  他当机立断地把程道初扛起来往外走:“我们去医院。”
  医院里浓浓的消毒水的气味扑鼻而来,即使医院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也无法让人的心得到片刻的温暖。
  程颐纤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双眼微微泛红:“墨辰,爸爸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医生说他还有两年寿命的,不可能这么快的……爸爸他,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是不是啊?”
  李墨辰的手覆上她的手,他语气坚定:“放心,爸爸一定会没事的。现在手术还不到十分钟,他一定会没事的。”
  程颐纤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可是我很不安,我感觉爸爸这次好像真的要离开我了……”
  李墨辰帮她擦着眼泪,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很没底。他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怎么会呢?爸爸不会这么快离开我们的,他不是还要看到小孙子吗?爸爸在没有看到小孙子前,他是不会离开我们的……”
  程颐纤把头搁在他的肩上,眼泪已经把李墨辰的衬衫打得透湿:“可是我很怕,如果爸爸真的走了,我就是孤儿了……”
  孤儿?李墨辰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给揪住,他把她拥在怀里,声音轻柔:“傻丫头,别乱想了。爸爸是不会舍得把你丢弃的……等爸爸做完手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我们不要胡思乱想,静静地等待。”
  而等待恰恰是最难熬的,等待是一种折磨,它包含着对未知结果的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都如坐针毡。一小时后后,“手术中”的灯熄灭了。还不等医生宣布结果,程颐纤心急如焚地问:“我爸爸怎么样?”
  医生有些疲惫地摘下口罩:“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程颐纤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死死的抓住医生,哭叫着:“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们才手术一个小时,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救人?”
  “颐纤,别这样……”李墨辰拉开程颐纤,她的情绪太不稳定了。
  医生对她耐心解释道:“这位小姐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一般心脏病突发百分之八十都能救活,如果一个小时以内救不活,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们准备后事吧。”
  这句话让程颐纤的心猛地抽空了,准备后事……
  她泪眼婆娑地问李墨辰:“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怎么这么突然的?一声招呼不打,爸爸就这么走了?”
  “颐纤……”
  她突然疯疯癫癫地抓住他的右手:“要不你打我一巴掌,你把我打醒,这是梦对不对?这一定是梦!”
  李墨辰怎么下得了手,他心疼道:“别这样,医生说爸爸已经走了……”
  “李墨辰,你也是骗子!你说爸爸不会有事的……”她大吼一声就匆匆跑向电梯。
  李墨辰追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刚好关上。他无奈地捶门,从楼梯下去找她。
  当李墨辰到了一楼的时,他依旧找不到她的人,他的心突然变得空荡荡的,程颐纤年少丧母,现在连父亲也走了,现在她会在哪里躲着一个人偷偷的哭泣呢?
  此刻,李墨辰只想成为她的依靠。给她力量,给她希望,给她温暖。
  可是她却连一个机会都没有给他。
  他在医院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越发失落,还有一丝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程颐纤,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小声但凄清的啜泣声,李墨辰打开灯:“颐纤……”
  程颐纤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李墨辰,爸爸没有走对不对,刚刚一定是我在做梦,我们是来送饺子的……”她跌跌撞撞地下床,把李墨辰重重地推向一旁:“我去下饺子,爸爸还没有吃过我亲手给他做的食物,我把饺子煮熟了,他闻到香味就会回来了……”
  “颐纤……”李墨辰把拦住她,语气低沉:“颐纤,爸爸真的走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爸爸真的不在了……”
  “你知道什么?!”程颐纤的眼睛泪水不停地下落:“爸爸他不会离开我的……妈妈走后一年,爸爸说他不会像妈妈走得一样突然的,他说过会守我幸福的,不会让我做孤儿的……我要去下饺子,下完饺子爸爸就会回来了。”她的鼻音越来越重。
  孤儿。
  这两个字再次狠狠地攫住李墨辰的心,他突然抱住她:“谁说你是孤儿?你还有我,我是你丈夫,程颐纤,你不是孤儿,你不是孤儿你知道吗?”
  丈夫,她还有丈夫……
  她的眼泪如同雨水一样倾泻下来,她紧紧地抱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寻找到一点慰藉,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李墨辰,我好难过,以前我没有妈妈,但爸爸总是在尽可能地弥补,可是我现在连爸爸也没有了……我什么也没有了,爸爸把遗产都留给我,但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只要爸爸能够回来,从今以后,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嗓音嘶哑。
  李墨辰抚摸她的后脑:“颐纤,都会过去的……我想爸爸是含笑离开的,因为我们过得很幸福不是吗?”
  幸福?程颐纤抬起朦胧的泪眼:“李墨辰,你爱我吗?”
  李墨辰迟疑着,欲言又止,程颐纤眼眸中的期待渐渐冷却,她无力地推开他,失落地垂眸。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这桩婚姻是一场交易,更是一场赌注,事实证明,是她输了。她心底五味陈杂,嘴角带着自嘲。
  李墨辰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尽管不大,但还是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他只知道他现在不想让她失望,不想让她伤心,他执起程颐纤的手放在胸口,认真地怜惜地说:“程颐纤,你听好了,你不是一个人,我是你的丈夫,今后我们还会有孩子,你怎么可以说你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哇”的一声,程颐纤没有形象地大哭起来,李墨辰把她拥在怀里,声音轻柔:“颐纤,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吗?好好地睡一觉,我想爸爸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
  今晚的夜空格外寂静,连最近一直大作的狂风都识趣地保持缄默,似乎在哀悼一位逝去的老者。
  李墨辰凝视程颐纤的睡颜,苍白的面容上眉头紧紧地蹙起,嘴唇半张着,睡得极其不安稳。
  这是他们自从有了肌肤之亲后的第一次同床。
  “爸……你不要丢下我不管……你说你还想看到孙子的……”睡梦中,她喃喃自语着。
  李墨辰帮她掖了掖被子,声音坚定:“会的,总会有那一天的。”
  虽然这种悲伤的气氛一直持续着,但随着春节的到来已经不在那么消沉。
  春节,也意味着杜思瑜要去见沈昱泽的家人了。
  “沈昱泽,我好紧张啊。”
  “放松点,没事的。”他紧握她的手。
  但怎么可能不紧张,杜思瑜下车立刻就打起了退堂鼓,她弯腰捂着肚子:“嗯……我突然胃疼,要不,我们下次再去吧……”
  沈昱泽见招拆招:“正好快到家了,家里有药,实在痛得厉害,就到我房里去躺一下……”
  “啊?”杜思瑜直起腰板:“那怎么行,第一次见你家人,去睡觉太失礼了”
  沈昱泽弯起嘴角:“看来不痛了嘛……”
  她立刻弯下腰:“当然痛,只不过是一阵一阵的。”
  “宝宝!”一个穿着时髦的女性叫住他。
  沈昱泽的脸瞬间黑了:“妈,怎么又这么叫了?”
  杜思瑜盯着眼前的妇人,似乎在哪里见过,面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