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
朝令夕改 更新:2021-04-13 23:24 字数:4916
作品簡介
》 作品簡介
类型:架空历史
元末乱世,豪杰并起,少年英雄凌冲怀着满腔雄心壮志和超卓武功踏入纷扰红尘。秉持着“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理想,他投效到朱元璋麾下,正欲舒展一怀热血,却被派往大都但当细作。
在大都,他结识了一个知交好友,却不知,那竟是元朝的最后一根擎天巨柱,扩廓帖木尔——王保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人更爱上了同一个回族少女。
他结识了神秘的武林泰斗“丹枫九霞阁”主人彭素王,并深蒙其的教诲,最后才发现,彭素王竟然是自己的仇人,更是朱元璋死对头张士诚的后台……
国仇、家恨、友情、亲情交织在一起,乱世中的人性更为错综复杂。凌冲将会做出何种抉择,过于天真和热血的他,如何在阴谋与野心中生存?
这是一部历史背景非常浓厚的武侠小说。
》【作家作品】
'历史'洗烽录、'玄幻' 尘劫录
》【出版信息】
出版社:星空物语
书籍条码 书名 出版社 作者 定价 出书日期
9789868055971洗锋录(01)苍茫大地 星空物语 赤军 160 2002…10…04
9789868055988洗锋录(02)醉梦浮生 星空物语 赤军 160 2002…11…06
9789868055995洗锋录(03)惆怅京华 星空物语 赤军 160 2002…11…08
9789572813706洗锋录(04)风雨太白 星空物语 赤军 160 2002…12…09
9789572813737洗锋录(05)浮浪姑苏 星空物语 赤军 160 2002…12…09
9789572813775洗锋录(06)铁血中原 星空物语 赤军 160 2003…01…10
9789572813782洗锋录(07)恩怨江渚 星空物语 赤军 160 2003…01…13
9789572813799洗锋录(08)浩渺长天…END星空物语 赤军 160 2003…01…13
~第一章杞人忧天天混茫~
晨光熹微。
几缕阳光冷漠地穿过浓厚的乌云,轻尘一样洒在白茫茫的雪原上。远近的残垣断壁,就都在这肃杀孤寂的冬日里,瑟缩着呻吟起来。
半块焦黑的门板,承受不住雪压,“嘎”地一声倒在残破的灶边。然后,一切又复死寂,一切又复混茫。
一只可怜的小麻雀,静静地倒卧在雪地中,一任纷纷扬扬的大雪掩埋它孤弱无助的尸体——它是得到大解脱了,可那些依旧在生与死边缘上挣扎的生灵呢?
大雪一夜未停。
※※※
杞人醒了。
他从残檐下探出头来,一边“得得”地咬着牙,一边愤然嘟哝道:“才十月里就下恁大的雪,老天爷莫不是疯了!”
挣扎着爬起来,拍掉棉袄上厚厚的雪花。才伸一个懒腰,冷风卷着大雪就直往领口里灌进来,慌得他忙又佝偻下身子。抬头望望天,浓云压得很低,好象顷刻间就要砸落下来,把地上一切全都碾成齑粉似的。
“我怎说来,天要塌了不是——怪道今年天时不正——这往后可真没活路喽!”
杞人拉高领子,紧紧裹住脖颈,又把一双冻得通红的手笼进袖子,然后跺一跺脚,迳直走进雪地里。
风更紧了,雪更大了,万事万物,唯有天籁轰鸣。宇宙间仿佛只有他一个生灵,而且天地仿佛连这一个生灵也不肯放过,要置之死地而后快似的。“天要塌喽”,可但凡还有一口气在,谁都不愿意引颈等死,谁都还要最后做一下挣扎——杞人也不例外。
因此他开始哆哆嗦嗦地向西南方向走去,只希望能见到一家茅屋,一个生人,讨口热水喝或者胡聊一通解解闷。然而,极目望去,只有白雪、衰草,和残垣断壁。
半个月前,汴梁派了个千户来,领八百余骑进攻罗山县,结果被守城的红巾军杀得大败亏输。溃军一路东蹿,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片草不留。如今淮河以南,罗山以东以北的数百里内,恐怕要找一个定居的活人都很难了。
杞人低了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疾行。走不上二里路,突然间脚下一滑,“咕嚓”一声,四脚朝天来了个大跟斗。
他“哎呦”叫着爬起来,忙不迭弯腰去扒开脚边厚厚堆积的雪末——雪下面不是土地,而是硬冷浑浊的冰面。
杞人抬头辨辨方向,又用力在冰上跺了两脚——冰面纹丝不动。“娘的,这是淮河么?连淮河都冻这么深,怕是连地也要陷了!”
他打个寒噤,转身向南走去,一边象唱歌似地叫着:“天崩地裂哪……”
※※※
走不上两里地,杞人竟然发现了奇迹。
那是一间木柱土墙、茅草盖顶,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小酒馆。
其实,这馆子前后,原本也有数十户人家,逢年过节,也满能挣几叠交钞,加上临近官道,时常还能碰上两三个客人——然而,世道乱了,半个月前的那场浩劫,附近人家不被杀光也全部逃光了,从此官道上连叫花子也难见踪影。这酒馆竟还能存活到今天,怎么不是奇迹?
先是一缕浓黑的炊烟,接着是半幅尘灰满面的酒旗,再后来是两扇东倒西歪的柴门——杞人看见了,脚下立刻加快了速度,身上也好象不那么寒冷了,满心窝里都是憧憬。
馆子不大,堂屋里也就摆得下四张方桌和几条长凳。才刚清晨,竟然已经有了食客——东首高踞着一个胖大番僧,正自粗鲁地抱着只死炖不烂的老公鸡拼命大嚼。
满身油腻的伙计倚在角落里,恹恹的象是在打盹儿,脸上却分明放着光。
杞人几乎是冲进堂屋里去的。他跳到伙计面前,轻声唤道:“老板……”伙计似乎没有醒,却下意识地向后面微一努嘴。
杞人“唉”了一声,撩开破蓝布帘子,径直冲进了里屋。伙计似乎这才明白过味来,伸手去抓杞人:“喂,喂,你进去做甚么?”他一把抓个空,杞人早蹿进去了。
里屋黑乎乎的全是浓烟,隐隐约约的一个瘦长汉子立在浓烟深处,左手铁镬,右手菜铲,象是正在炒菜。杞人定定神,怯生生地唤一声:“老板?”
那汉子没有回头,只一扬菜铲:“请大师少待,肉丁这便炒好……你休进来,在外间盯着罢。”
杞人咬咬牙,结结巴巴地问道:“老板,你、你们这里还要雇厨子么?”“雇厨子?”那汉子回过头来,“你却是谁,怎么进来的?”杞人一愣,随即清清喉咙,把方才的问话又重复了一遍。那汉子一扬铁镬,把菜拨到盘子里,一边不耐烦地道:“不要,不要,你快些出去!”
杞人急忙说道:“我原在沈丘城‘大肉居’里做事,那里的人大都晓得的。”那汉子托起菜盘,从浓烟深处走出来:“沈丘‘大肉居’,倒好大名气?你做得好好的,为甚么到这里来?”“那是……”杞人面孔涨得通红,“香军与官军几番大战,城里人多逃光啦,没客上门……”
那汉子冷冷一笑,撩开门帘,把菜递出去:“你看我这里还不是一般?兵荒马乱的,没甚么活路,你且往别处去罢。”
杞人呆了半晌,突然一伸手,从破棉袄里掏出一把黑黝黝的菜刀来。“你待做甚么?”那汉子后退一步,横掌当胸,惊问道。
“请您、您瞧瞧我的手艺。”杞人又掏出块圆形案板,顺手从灶上抽过根老黄瓜来,深吸一口气,左手托案板,右手挥菜刀,“刷刷”地就切了起来。只见刀影翻飞,寒光乱闪,一排薄如蝉翼的黄瓜片整整齐齐地铺在了案板上。
“喂,你做甚么?这黄瓜我要切丁炒肉的!”那汉子却似乎一点也不欣赏他这精妙的手艺,没等切完,一把揪住杞人的脖领子,径直往门外摔去。
杞人正全身心贯注在刀、案上,毫无防备,等清醒时已经身在半空中。他急忙一个翻身,拿桩站稳,人却已经到了外屋。那伙计斜倚在门边,早将两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当下走过来,眨眨眼睛:“去罢,这里也没甚么活路,你且去罢。”
杞人哪肯轻易离开这里——这里有屋子、有灯光、有活人、有菜香,这些虽然普通,可偏偏外面一样也没有。
“我、我,”杞人收好刀、案,伸手在怀里乱摸,“……我歇一会儿,吃些酒,用些饭,可使得么?”伙计犹豫了一下,望着杞人,眼珠一转:“若是有钞,甚么不行?”
杞人哆哆嗦嗦地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交钞来。伙计一把抢过去,举到眼前,对着门边透进来的阳光细看:“这个……也罢,先坐着。”
“唉,”杞人高兴地应了一声,忙拣张空桌子坐下。屁股还没落稳,就听角落里那番僧大笑起来:“好,好。”
杞人望他一眼,不明白他笑些甚么。这时候伙计走过来,在杞人面前放下一碗黄酒和一个半热的蒸饼。
“就、就这点点?”杞人一把抓起蒸饼,捂捂冻得胡萝卜一样的十指。“现今交钞不值钱哪,百贯钞还抵不得一千文,况你这张又破烂……”“那有甚么法子,新中统钞质地太脆,本就容易烂……”杞人一边嘟哝,一边紧着喝下一大口酒去。
“行啦,你又何苦耍他,”那番僧声若洪钟,“叫里间切块肉与他罢。”伙计点点头,笑着答应一声,跑进里屋去了。杞人满怀感激地望向番僧,只见他啃了满桌的鸡骨头,正张开蒲扇大的手往桌面上撸,好腾出地方来上菜。
※※※
伙计还没有端肉上来,这家荒村野店竟然又来了个客人——这在杞人看来,若非异数,定有预谋。此人四十岁上下,身形偏瘦,肤色白皙,颔下三柳长髯,相貌倒确是超尘脱俗。他披着件玄色大氅,进门来先掸掉大氅上的雪花,才扫了杞人一眼,目光却停留在那番僧身上。
伙计从里屋出来,又在杞人面前放下好大一盘碎切冷肉,接着很快转向新进来的那人:“客人请坐,吃些甚么?”
那人一边不错眼地望着番僧,一边在最近的条凳上缓缓坐了下来。那番僧也双睛不眨地盯着他。两人对视了半晌,那人突然又站了起来:“将两个蒸饼来,我揣了走路。”
“外间风大雪大,”那番僧笑道,“且坐会儿罢,着急走甚么?”那人冷冷一笑:“不敢请教大师法号。”
番僧一拍桌子,突然“哈哈”大笑:“佛爷忍不得了,俺改主意啦。”说着话,踢翻条凳跳了起来,双臂一振,径直扑向那玄氅人。
那人早就凝神戒备,见对方来势太快,不敢硬挡,赶忙一个“移形换位”,闪到一边。番僧一扑不中,抬腿将张条凳直踢向对方面门。那人轻轻巧巧横臂一格,条凳折成两段:“遮莫汝便是那个大都来的甚么骚秃么?”
番僧闻言大怒,暴喝一声,猱身再度扑上。他嗓门本大,又是在狭窄的室内,这一下更是震得人耳鼓都“嗡嗡”作响。伙计急忙伸手捂住双耳,却仍感觉头胀胸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听“当”的一声,两人各自兵器在手,交了一招。杞人定睛望去,只见番僧手持一柄金光灿然的手锥,长可尺许,镂刻的花纹颇为精细,柄端还镶着一粒颇大的红宝石。他虽曾听说过西域、吐蕃一带,许多喇嘛僧都喜欢使用这种奇门护身利器,今天却是第一回看见。再看那玄氅人,手中所使,却也是对奇异的外门兵刃,形制仿佛峨嵋刺,但更粗更长,就象两支铁笔接在一起,中间装有一环,正好套在双手食指上,以腕力振动,旋转如飞,“嗡嗡”作响。
“且住,”番僧暂停进攻,喝问道,“铁冠道人与你怎样称呼?”玄氅人冷笑答道:“老爷行不改名,坐不更姓,颍州‘经天纬地’孙朝宗的便是!铁冠真人是某家的恩师。你待怎的?”
番僧一扬手锥,大声说道:“铁冠老道虽自封为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佛爷却从不放他在眼内!然而令师向来不敢与朝廷为敌的,你却私自归了反贼,也不怕连累他么?”孙朝宗冷笑道:“骚秃听真,家师也是堂堂汉人,岂甘心臣服于鞑子番狗?!”
番僧大怒:“休以为食指周天笔无人识得,佛爷偏偏能破!”挥锥便凿。孙朝宗急忙横笔格架,二人重又战到了一处。杞人这才明白,原来那对奇门兵刃,就是中原武林盛传的“食指周天笔”,却不知道这个域外的番僧,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店堂本来就不大,两人这一交上了手,可又把杞人逼到门外去了。他缩着脖子,跺着脚,一边把最后几口酒吞落肚里,一边托着装满肉的盘子,定睛看两人放对。只见堪堪三十余合,那个孙朝宗已然落在了下风。
番僧膂力极大,手锥使开,道道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