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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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4-06 04:09 字数:4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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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简直分明就是想激起皇上的怒火,这股怒火最后会发泄到谁头上?
更不必说逼迫皇上处置柳乘风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柳乘风是谁,且不说他其他的身份,单说他新近娶了太康公主,只要他柳乘风犯得不是谋反大罪,就无论如何都和处置沾不上边。
这就好像一个狮子大开口的人,提出一个让人不能接受的条件,分明就是想让人拒绝他的所有条件,打着将聚宝商行置于朝廷之下的名义,却是包藏祸心。
“这个张鸣,倒是有几分意思……”李东阳喃喃念了一句。
刘健和谢迁听了李东阳说话,都不由抬起头来,刘健问:“张鸣怎么了?”
李东阳站起来,将奏书递到刘健手上,道:“刘公请看。”
刘健看了这奏书,也是怫然不悦的样子:“张鸣这个人,莫非是和柳乘风一伙?”
“只怕是的,要嘛这人是真傻,要嘛就是柳乘风的棋子。”
这朝廷里哪有什么真傻的人,李东阳这句话分明就是说,这个家伙若不是柳乘风的棋子那才出鬼了。
刘健捋着花白的胡须,沉吟片刻,道:“这份奏书,该怎么处置?”
李东阳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内阁擅自留住弹劾奏书是不可能的,只有呈送宫里御览,何不如把它压在后头?”
所谓压在后头,其实就是内阁操纵的一种办法,这么多的奏书送进宫里,皇上也不可能做到每一本都看,一般情况之下,内阁都会捡一些重要的放在前头,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则是压在后头,皇帝把重要的事解决完了,若是有空闲或许会将其余的全部看完,可要是没有时间,也不会多看,只是按着内阁的拟票去办就是。
李东阳这么说,自然是希望这份奏书不要让皇上看见才好,只要皇上看不见,那柳乘风玩弄的这些花招就等于是作废了。
刘健沉默片刻,道:“这份奏书虽然激烈,可是想靠一份奏书来扭转时局,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不过你说的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压在后头呈送进去就是。至于这个张鸣,暂时不要动他,等年末的时候再说。”
年末的时候就是京察,现在突然对张鸣进行打击,难免会有人捕风捉影打击报复,所以刘健打算缓一缓再说。
李东阳道:“是。”
刘健又想起什么,道:“太子今日也入宫了?”
李东阳道:“辰时的时候进去的,和陛下说了许多话,足足有半个时辰吧。”
刘健叹了口气,道:“老夫不惧这一两本混淆视听的奏书,独惧太子,太子年幼无知,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不过……”他顿了顿,随即又道:“叫些人在宫里打探一下,皇上和父子说了什么。”
李东阳沉默了片刻,他心里知道,这一次刘健打压柳乘风实在也是无奈之举,现在锦衣卫对内阁的权威居然视而不见,长久以往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一次说白了就是给柳乘风一点教训,让他知道厉害。可是这么一次行动,若是失了手,那么这脸面可就丢大了,所以这件事刘健很看重,绝不容有失。
其实在李东阳心里,去突然冒出了念头,这隐患只是太子吗?柳乘风行事一向神鬼莫测,这份奏书只怕也不能小觑了它。
他心里藏着心事,应了一声,随即重新落座,偷偷看了刘健一眼,见刘健竟有几分烦躁,李东阳心里摇头,想: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倒是搅起了这么大的风浪,柳乘风这个家伙,竟是连内阁大臣都不禁心烦意燥了。
他继续整理奏书,发现除了这个张鸣,还有好几份与张鸣类似的奏书,这些奏书有的藏头露尾,有的激愤无比,总而言之,都是对近年来朝廷的施政全面否认的,这种奏书其实很正常,或许有的上书之人是包藏着祸心,可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么深的心机,其中有几个,根本就是一些新晋的言官和翰林和给事中的奏书,这些人年纪轻,资历浅,可是什么话都敢说,对事物本就带着偏激的想法,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们的奏书几乎都是老一套,无非是国将不国,人心不古之类,抨击的尤为猛烈不说,要求严惩柳乘风的呼声也是极大。
这朝廷里从来都不缺乏书呆子,而书呆子往往是凡事都要套用一下书本,虽然满口道理,却总是和现实脱节的,正因为如此,书呆子对现实的一切东西都看不惯,也是最容易思想偏激的。
第七百二十章:整人三部曲
书呆子发威了。
若说一开始,上奏书的还是明白人,可是等到第三日,各大报纸纷纷开始呱噪起此事的时候,有一些人终于坐不住了。
其实这件事虽然在朝廷里议论的很凶,可是在其他地方却甚少有人议论,毕竟这只是党争,虽然足够引起大家的关注,可是还没有到让人感兴趣的地步。
而且寻常的人也看不懂那杨戬奏书的意义,也不见杨戬是对柳乘风发难,只是说要改革聚宝商行而已。可是报纸终于鼓噪了,几乎各大报纸头条都言明了聚宝商行的原委,居然是一面倒的支持杨戬,赞同杨戬的主张。
更有意思的是,有不少报纸刊登了杨戬的奏书,这份奏书其实早已流传了出来,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结果奏书张贴之后,在同日,又一份奏书登上了报纸,这一次刊登上的报纸正是天下最为畅销的学而报。
这份奏书不是别人的写的,正是那张鸣的奏书,言辞最为激烈,也被称为最有骨气的一篇奏书。
上弹劾奏书不算什么,这京城里的官今天你弹劾我,明日我弹劾你,大家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不找点事来做,还怎么彰显自己与众不同,显得自己更加心系百姓。
只不过要想出彩,要想一举成名,却是不容易的。毕竟奏书这么多,凭什么你成名?不过成名也不是不可能,比如说你要揪个皇帝的错误大骂几句,言辞越是激烈越好,摸一摸这老虎屁股,顿时你便傲骨在身、魏征附体,用不了几天你就能传为美谈成为天下最瞩目的角色。
而张鸣却是一举成名了。成名的原因正是他的奏书。这份奏书先是讥讽了弘治朝的所谓盛世,随即又是抡起棒子就往柳乘风头上砸,天下人谁不知道。现在这天下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柳乘风,得罪了皇帝。皇帝终归还是要摆出一副开明的样子,不会和你一般计较,就算生气了,至多也不过让你挪挪屁股到南京去上班而已。可是你要是得罪了锦衣卫指挥使这个特务头子,更不必说这个家伙还是皇帝的亲女婿,是一向心狠手辣的角色,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柳呆子是杀过人的。
可是张鸣不但骂了,而且还化笔为刀。等于是狠狠的抽了柳乘风两个耳刮子,这一巴掌打的也是够响亮的,绝对能教人记忆犹新。更不必说。奏书里还在挖柳乘风的墙角。彻底否认柳乘风的聚宝楼和聚宝商行,更是直接挖柳乘风的根基。指出重商的错误,这一条条,都足够柳乘风寻个理由把他活埋了的。
这个张鸣……实在大胆。
可是大胆的同义词就是风骨,小民们提起这个人至多也就乍乍舌,说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可是在清议里头,却都是盛赞他不畏奸邪,有浩然正气。
于是,书呆子们就发威了。
朝廷里头固然多的是老油子,可是不要忘了,这京师里头还有一批官,他们涉世未深,刚刚步入仕途,有的刚刚补入都察院或者在任上任职,有的或许还在翰林和六部里头做庶吉士或者观政。
说白了,这些人都很年轻,闭门苦读了几十年,一朝步入天子堂,虽然有了做官的觉悟,但是还没有练就到做官的种种手段,仕途艰险他们不知道,却知道一个道理——圣人之道。
什么是圣人之道呢?所谓圣人之道其实就是所谓治国平天下的道理,这个道理各人有各人的理解,不过几乎可以一致的是,他们对眼下这种商贾大行其道的风气是最不满的,因为四书五经里所描绘的盛世并不是如此,在他们的世界观里,眼下的天下已经走火入魔,当他们看到了张鸣的奏书,一下子便拨云见日,仿佛一下子看到了真理,因为张鸣所说的话,所陈说的内容,几乎和他们心中所想所念并无二致,现在张鸣张大人已经做了先驱,已经宁愿抛弃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抗争,他们岂能闲着?
不……绝不能,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天子骄子,他们是圣人的门生,是礼义廉耻的捍卫者,他们这时候不站出来说话,何时站出来说话?
他们肩负着极大的使命感,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升华了,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丑恶的世界,他们推开自己的书窗,发现外头尽是铜臭和污秽,这哪里是他们书中所读到的那个远古盛世,书本里的那个盛世,人们应当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礼义廉耻,每一个从不会去追逐铜臭,那个时候就是三皇五帝时期,那时候的民风淳朴,那时候的君主都很开明。可是再看看现在,这里实在是肮脏极了。
既然如此,那么为何大家不效仿这张鸣,一道抗争,当今皇上圣明,只是被小人蒙蔽了,只要大家肯出来说话,陛下定能醍醐灌顶,幡然悔悟,罢免柳乘风一切官爵,将他打发到最边远的地方,重新修政,还这天下一个公道。
他们就是这么单纯的想的,他们认为道义站在自己一边,于是乎,又是无数的奏书递交入了宫,这些奏书比之先前的奏书更加激进,所言的内容几乎和张鸣并无二致,只是文笔不同,所采取的语句不同而已,他们用对这个世界的愤怒化作了自己的笔下的文章,又借用这文章化身为刀,仿佛这柄刀只要呈入宫中,就可直刺柳乘风的心脏,将这肮脏的黑暗世界划开一个口子,让曙光透进来。
一封封这样的奏书,如雪片一般的涌入宫中,当然,除了那些天真的书呆子之外,其中也不乏有些以直取名之辈混杂其中,他们都是老油子,一见这张鸣一下子名动天下,顿时也都起了小心思,你张鸣是什么东西我们会不知道,你考的有我好吗?官有我大吗?不就是写了一篇狗屁奏书一下子成了别人眼中的诤臣贤士,收获了这么偌大的好名声?你会写,我就不会写?
这种人是最无耻的,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至于脸皮,脸皮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通政司那边,几乎是一箱箱的奏书搬进宫去,内阁这边,李东阳情知不妙,立即请刘健来商量,刘健慢吞吞的喝着茶,一面听着李东阳将外头的事道出来,这些言辞激烈的奏书刘健也知道,他虽是内阁大臣,却禁不住这种奏书,京师这么多官,也不可能做到整齐划一,现在这么多奏书上来,分明是想把这水搅混,是有人暗中在捣鬼。
原本内阁只是想把商行弄到手而已,削弱掉柳乘风的力量,可是现在看来,这柳乘风肯定是在背后操作,弄成了一场向宫里发难的逼宫。夺权的游戏如今成了逼宫的戏码,事情到这个地步,确实令人想不到。
李东阳看着刘健,一字一句的道:“刘公,想不到这柳乘风竟是如此难缠,原以为只一份奏书就可逼他就范,谁知他竟有这手段,竟是把事情弄到这个份上,只是不知这些奏书给陛下看了,陛下会如何决断?”
刘健喝了口茶,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是小看这个柳乘风了,此人深谋远虑,又有急智,平时大家都说他是粗鄙的武人,可是在老夫看来,此人岂是一个武人这么简单。宾之,你说句实在话,现在我们还有多少把握?”
李东阳沉默了片刻,道:“若是原先,我相信拿下聚宝商行至少有九成的把握,这件事毕竟对朝廷有好处,对皇上也有好处,再加上又没有提及柳乘风,陛下顺水推舟,只要把奏书恩准了,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可是现在看来,只怕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
“是啊,五成都没有,只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有五成的把握是不是?”刘健顿了顿,继续道:“不管怎么说,有把握就成,只是但愿陛下能明察秋毫,不会被这些奏书蒙蔽。现在,一切都看宫里了。眼下是什么时辰?”
“已过未时了。”
“未时……”刘健仰望着房梁,手指头敲打着案牍,一字一句道:“只怕陛下在病榻上已经御览奏书了,也就是这一两柱的时间,皇上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