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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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4-06 04:00 字数:4813
……”
萧敬说话点到即止,至于张皇后如何理解,就是张皇后的事了。
原本聚宝楼如何。和他萧敬又有什么相干?只是那些人实在可恨,居然玩阴谋玩到他萧敬的头上,这就让萧敬不能容忍了。
萧敬未必怕张皇后整治他,他是三朝内宦。这宫中许多事都离不开他,可是被张皇后嫉恨却也不是一桩好事,萧敬岂能不站出来澄清?
张皇后沉默了,良久之后,淡淡问道:“是谁在捣鬼?”
萧敬道:“奴婢不知。”
张皇后又是沉默。
这件事太蹊跷,可是不得不说设计得却很是巧妙。张皇后久居宫中,现在外朝闹得风风雨雨,她很是担忧。
张皇后缓缓地道:“那以萧公公看,该怎么办?”
萧敬双目眯起,慢悠悠地道:“以静制动!”
张皇后不由苦笑。以静制动,就是被动挨打。更重要的是,现在无论是张皇后还是国舅或是柳乘风。现在也不得不被动挨打,事情已经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若是再有动作,只会让人抓住话柄掀起更大的风浪。
张皇后依然缓缓地道:“本宫知道了,萧公公退下吧。”
张皇后没有再去追问,她和萧敬关系本就有点儿淡漠,三年前萧敬严惩张家。仍旧让张皇后耿耿于怀,虽说冰释了眼前的误会,可是萧敬毕竟不是她的心腹,有些话当然不能和他说。
萧敬也没有说什么,告辞出去。
坤宁宫里,张皇后的笑容上却是露出一丝苦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实也不难猜测,聚宝楼油水实在太大,几乎改变了整个天下商贸的格局,有人受益,就会有人受害,有些人要不甘寂寞了。
可是连张皇后此时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手里能用的人自然是自家的兄弟和柳乘风,可是包括自己在内,大家其实都已经陷入了泥潭,谁能反击?
坤宁宫里,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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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年关,外朝却没有寂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谁也无法掌控了,要求惩治国舅与柳乘风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人将矛头引向了皇后,只是对张皇后,谁也不敢横加斥责,只是旁敲侧击,探探风声而已。
而朱佑樘却大是头痛,清流们几乎准备好了一大沓近年国舅的罪证,事无巨细,一点儿也没有遗漏,这些人的心思很简单,你张家不是想翻案吗?好,那今日索性就收拾了你,敢不老实,你踩到你老实为止。
这些人确实有收拾张家兄弟的本钱,在他们的背后是整个士林的清议,是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是史册彪炳,无论是皇上还是张皇后,对这件事上的处置都必须慎之又慎,一个不好,就可能会有更大的反弹。
可是朱佑樘能如何?他所做的,只能沉默,只能和稀泥,给张家治罪不是他的本愿,可是不给张家治罪,文武百官就不会答应。
好在事情还没有坏到逼迫朱佑樘做出决定的地步,至少内阁还在沉默,相当程度上内阁所受的压力其实比朱佑樘还大,很多人已经对内阁不满了,事情到这个地步,内阁居然还在和稀泥,还在蛇鼠两端,这是什么道理?
内阁难道是司礼监?阁老难道成了陛下的私奴?
风向变了,甚至开始有人直接弹劾到了内阁头上,刘健首当其冲。
谢迁也倒了霉,偏偏这位谢学士本就是个性子耿直的人,从不肯吃亏,现在有人骂到头上,却偏偏不能反驳,难受得很,以至于干脆告了病假,想要躲起来。谁知道朱佑樘不准,倒是给他送了不少药材。
朝廷的风雨显然没有牵涉到迎春坊兴奋的商人,几日功夫,聚宝楼已经认证了六百多名会员,这些会员,大多是京师的本地商贾,至于其他州府却还要再等一等。
不过不少客商也获得了临时会员,这临时会员是在申请会员期间暂时用来交易的一种手段,客商可以在这里进行交易,不过得向聚宝楼预付一些押金,等到正式的会员下来,再将押金退回。
所以每日进出聚宝楼的商贾已经超过了万人,到处都是人满为患,不少商贾其实并不急于交易,可是每日清早却早已习惯了来这里坐一会儿,毕竟这里的商贾实在太多,来这里闲坐一下结交一些朋友,将来也有助益。相比较起来,那点儿茶水钱就显得有点儿不太在意了。
有钱才能生钱,这个道理谁都懂,舍不得银子,怎么能做成大买卖?茶水钱虽然贵,却没到让这些商贾咋舌的地步。
尤其是叫了一壶茶,认识几个朋友,一起坐在这花厅里,不断听到时价的最新变动,还有那标注出货入货时悦耳的钟响,这种气氛对这些商贾来说,实在是一种让人愉快的享受。
或者说,来了这里才让商贾们有了一种成就感,一出这聚宝楼,他们不过是个商人,士农工商,商人最末,属于那种人见人欺的角色。可是在这儿,入目的都是行中的翘楚,大家所谈及的也都是自己擅长的生意经,还有各种各样关于行商的趣闻。
这是一种归属,只有真正身处在其中才能体会。
只是最近,一些传闻不经意的在聚宝楼中流传。一开始谁也没有注意,事情其实很简单,前两日京师最大的吴家染坊近来在聚宝楼与杭州的一个丝绸商在聚宝楼签订了契约,吴家直接叫了伙计去那丝绸商的船上卸货,车马也都雇好,一行人运着货物出了迎春坊,谁知却被一群顺天府的差役拦住,说这些货物涉嫌是失物,直接扣押。
吴家染坊好歹在这京师之中也是经营了数代,颇有些实力的。顺天府突然为难,自然不肯罢休,于是四处去求告,想把货物取回来。
可是这一次,许多的关系却突然不管用了,那些从前的熟人都是对他们采取闭门不见的态度。
直到最近,吴家染坊才被人提点了一下,说是他们错就错在不该在聚宝楼中交易,有人不高兴。
这事儿一下子闹开了,不过也只是闹一闹而已,聚宝楼的诱惑实在太大,吴家虽然血本无归,可是只能算是运气太坏。
可是接下来却又扣押了三四批货,还有一个商贾因为了入货花费了大笔的银钱一时想不开便去寻死,也好在及时救了回来。
聚宝楼里终于弥漫出恐慌的气氛,在聚宝楼中交易最大的好处就是保障了交易的安全,可是一旦在聚宝楼交易反而变得更加危险的时候,谁还敢在这聚宝楼进行交易?
所以这几日,不少商贾虽然仍旧来聚宝楼,可是却不敢再进行交易了,不少人心里在琢磨,聚宝楼是不是得罪了顺天府?可是按道理来说,聚宝楼的背后是锦衣卫和国舅,顺天府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这里来?
想来想去,理由终于找到了,顺天府不过是打手而已,真正要整治聚宝楼的人在这顺天府的背后,这个人根本就不害怕锦衣卫,更不怕寿宁侯和建昌伯。
第一百九十九章:柳呆子告状
恐慌已经遍布迎春坊,以至于地价应声大跌,甚至近日递交的会员申请也开始锐减起来。
毕竟大家只是为了求财,若是因为这个而惹上官司被收缴去货物,那就算聚宝楼再如何便利,却也不是好玩的。
那些被顺天府收缴了货物的商家此时也闹了起来,他们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聚宝楼才招致顺天府的报复,为了这个事,也有不少受了损失的商户与聚宝楼交涉,要聚宝楼出面为他们讨要货物。
这个要求有些无理,可是话说回来,这事儿还真就和聚宝楼有关,其实不只是这些讨要货物的商户,便是其他的商人也在拭目以待,想看看聚宝楼会有什么动作。
若是聚宝楼不管不顾,那就算聚宝楼能给大家带来再大的便利,聚宝楼的会员对商人们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聚宝楼掌柜温封已经显得有些焦头烂额了,他已经将这件事通报给了柳乘风,可是柳乘风却没有立即做出决定,他们的货物,聚宝楼该不该给予赔偿,还是去那顺天府把扣押的货物索要回来,对温封来说,是一件很大的考验。
温封在温府里做过主事,虽说也有点儿管事的经历,可是让他打理聚宝楼还真有点儿力不从心,不过他是个实诚人,有柳乘风指点着,按着柳乘风的吩咐去做事,倒是没有出什么差错。
可是现在姑爷那边没有动静,温封就有点儿六神无主了。
温封先是出面安抚住那几个商户,承诺一定会拿出一个解决方案,另一方面又三天两头地去府中寻柳乘风拿主意。
柳乘风这几日除了去操练新招募的壮丁,其余的时候就在百户所里办公,权力越大,责任越大,直到今日,柳乘风才明白这个道理。
而朝廷里那一封封声讨他的奏书,他没有理会。
其实谁都知道,柳乘风在这风口浪尖上,选择本份地做事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若是再闹出幺蛾子,势必会引起更大暴风骤雨,有些事还是低调些的好。
这一日大清早,温封又是到了百户所来,他如今三天两头出入,连百户所里的人也和他熟稔了,一路过去都有书吏和校尉与他打招呼,温封的脸上忧心忡忡,敷衍似地应了,进了柳乘风的值房,见自家的姑爷正埋首在案牍上书写着什么,过去行了礼,道:“姑爷……”
柳乘风抬起眸,看了温封一眼,淡淡地道:“不是说了吗?在外头不要叫我姑爷。”
“是……东家……”温封只好艰难地换了一个词儿。
柳乘风一边捉笔写字,一边道:“怎么?又是为了货物的事?”
温封的脸上阴云密布,道:“是,那些被扣押了货物的商贾如今已经压不下去了,今日清早又是一起来讨要个说法,东家,若是再不决定赔偿抑或是去顺天府讨要,只怕……”
柳乘风点点头,道:“是啊,拖延不下去了,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朝廷里有人弹劾我蓄养私兵,蓄养私兵是什么罪?这是谋逆大罪!一不小心就是要满门抄斩的。本来呢,这件事是陛下暗许的,招募这些人手也是为宫中效力。可是现在清议和朝廷里这么一闹,味道就不太对了,若是我这个时候去顺天府闹事,事情只怕会变得更加麻烦。若只是我有麻烦倒也罢了,实在不成就请两位国舅出面,可是现在连两位国舅也是自身难保,这件事很棘手啊。”
柳乘风叹了口气,他隐隐已经感觉到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在捣鬼,具体是谁,他不清楚,可是这一波又一波的手段实在让人有些应接不暇,柳乘风相信,自己的这个对手不简单。
温封也体谅到柳乘风的难处,想了想道:“实在不成,干脆由聚宝楼赔偿这些商户的损失如何?”
柳乘风却是摇头,道:“今日赔偿,明日又赔偿,这赔下去,聚宝楼的生意还要不要做?”
柳乘风坐在椅上,眯着眼睛开始思量,现在整个朝廷,或者说朝廷中的清流这时候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个不好就有可能为自己招来麻烦。只是聚宝楼是自己暗中筹措了数月才得以完成的生意,这聚宝楼意义重大,不只是能为自己挣来财富,更重要的是随着聚宝楼生意的扩张,自己的前程也维系在聚宝楼之上。
怎么办?
柳乘风的脸色阴晴不定,或者说他在权衡,在想一个折中的办法,只是良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只有两个选择,要嘛退缩,要嘛反击。
“这些鼠辈真是欺人太甚,既然你们要玩,那我柳乘风就和你们玩到底。”
柳乘风的脸色沉下来,随即看了温封一眼,道:“你去将那些货物被扣押的商户全部叫来,顺天府无故扣押他们的货物简直是知法犯法,既然顺天府不要脸皮子,那我便带他们去讨个公道。”
“来人,给我换一身衣衫,去,把我的绣春剑取来。”
柳乘风穿戴一新,而温封此时也不敢闲着,飞快地去请来那些受害的商户,为首的一个就是吴家染坊的掌柜,叫吴慈,以吴慈为首的商户,这时候显得有点儿不安。
他们只是商贾,俗话说,民不与官斗,现在是这姓柳的和顺天府斗,柳乘风身边有国舅,可是顺天府的身后却是乌七八黑,天知道站着什么人物,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若不是这些货物涉及到他们的身家性命,他们还真不敢随柳乘风去顺天府。
只是现在箭在弦上,既然来了,又能如何?
其实不只是他们,就是在聚宝楼里的无数的商贾也都心中忐忑,聚宝楼的开业无疑给了这些商贾一盏指路明灯,让他们有了更开阔的视野,他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