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散发弄舟      更新:2021-04-06 03:36      字数:4800
  她和弟弟把挣来的钱交给父母一部分,剩下的就一分为二。这样,她到手不足二百元。
  虽然弟弟表示要把自己的钱全交给她,但她没要。
  一个假期的接触,山月儿发现青墨真是一个可爱、单纯、淳朴、善良的好孩子。月儿知足了,重生一世能得到这么好的弟弟,真是老天开眼。
  她把钱交给弟弟,郑重交代他要好好利用这些钱,切不可学那些不好的习气。
  她自己则舍不得乱花自己的第一笔资金,只买了一些生活、学习必需品。
  她买了一个小笔记本,上面记着最重要的一组数字。她怕时间长了,自己会忘掉发财的契机——中奖彩票号码。
  另外,她根据回忆记载了97年以后发生的一些重大历史事件,也许以后可以利用自己提前预知这些事件的能力,做一些改变自己命运的事情。
  这个笔记本很重要,她将本子和钱放在了可靠安全的位置。
  这一个假期,她基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但却越发想摆脱这种艰苦的生活。
  说真的,月儿很佩服自己,她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
  由于缺水,家里的每一滴水都极为珍贵,清水都是被重复利用的。
  例如,洗菜水喂猪,洗衣服水澄清后浇树、浇菜,洗脸水攒起来澄清后洗衣服、浇树等。
  刚开始月儿不习惯这种程序,有一次她将洗脸水顺手泼在地上,正好被月儿爸看见,立刻遭到一顿严厉的呵斥,什么不会过日子了,浪费干净水啦,等等。
  月儿有些委屈,井台离家那么近,打水不是很困难呀。可当她亲自打过水后,她便理解父亲的怒气了。
  经过最初两天的小心翼翼后,月儿基本能放开自己的需求了。
  她发现月儿爸妈不怎么管月儿姐弟,似乎农村的父母都是这样,放任孩子自己自由成长,没有过多的关注和干预。
  所以她已经消失了最初惶恐的感觉。
  那天特别热,晚上她想擦个澡。
  可是缸里的水不多。一般家里的水是父亲或者弟弟清晨挑满的,她也不好意思要求他们晚上给她打水。
  于是她决定亲自提水用。家里有扁担,可她一想到娇嫩的肩膀要承受生硬的扁担,就觉得自己恐怕做不到。
  她提着两个铁皮桶出去时,在院子里闲聊的爸妈看见了,问:“你挑水干啥?”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洗洗。”
  母亲说:“缸里不是还有水吗?锅里也有温水的。”
  她匆匆说了句:“不够用。”便出去了。
  来到井台,她把木吊桶挂在绳子上,摇着井揽,很快地把桶往井里放,几乎把绳子全放完了,才感觉触到井水。左右摇晃一下桶,感觉桶里浸满了水,才慢慢把桶提上来。
  她发现井水不如缸里的水那么清澄,有点浑浊,上面还飘着些草叶、木棍、小虫子等。估计缸里的水是沉淀后才那么干净吧。
  吊桶不大,三吊桶刚好装满两桶水。
  等提着两桶水回到家里时,她已经累的满身是汗,胳膊酸痛。
  这时,她想起家里的那两个大水缸,估计得担将近七八桶才能盛满,至此她彻底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担水确实很辛苦,以后真的不能浪费水了,遭罪啊!
  山月儿一边无比留恋着一拧开就有水的自来水龙头和家里的浴霸,以及干净方便的抽水马桶,一边擦洗着汗酸味的身体。
  她心里不禁幽怨地责怪老天:这贼老天,做事不地道,咋就把她批发到如此一个贫穷落后的山旮旯里呢?
  她现在不敢指着老天骂,因为老天待她还不算太糟糕:若是把她批发到一点现代文明都没有的古代,恐怕她就真的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再说,住在农村也有一些城市里体会不到的好处,例如:没有被工业废气污染的空气非常清新纯净,尤其是早上,大雾弥漫着整个山峦,简直象是置身于神话世界。雾散去后,晶莹的露珠在草叶上颤颤巍巍的,分外惹人爱怜。
  还有,在城市里体会不到的没有汽车喇叭和其他各种噪音的安静。
  还有,可以吃到最新鲜环保的蔬菜、粮油等等。
  ……。
  时间不管月儿适应不适应,飞速地滑到了开学的日子。
  周六一早,月儿就由父亲陪着去县一中报到。这所学校是全县有名的高中学校,教学质量全省闻名,每年都会培育出大批优秀的毕业生。
  他们背着床褥、衣服、脸盆、暖壶等物品,提着满兜的苹果、梨、枣、核桃和馒头等吃的来到了学校。
  水果都是自家树上挑好的才成熟的,刚从树上摘下来,还散发着清香扑鼻的香味。
  核桃的青皮已经在家用脚踩脱落。敲开核桃坚硬的外壳,再把里面的核桃仁去除外皮后,咬一口,呵,白嫩香甜,月儿怎么都吃不够。
  被褥还是她原来在乡里上初中时的被褥,半新不旧,没有蒙被套,布床单洗的发白掉色。脸盆、暖壶等生活用品也是她曾经用过的。
  月儿原本就对县一中的建筑不抱多大希望,但当她亲眼见到学校的规模后,心里还是略微有些失望。
  不大的操场是黄土铺就,倒也还算平整。不过月儿注意到操场边还有一些空地没有被利用,否则操场会更大。
  宿舍楼、教学楼都是三层楼建筑,还有很多平房建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的。不过让月儿新奇的是,分开一片片建筑群的是一个个可爱别致的月亮门。
  来报到的新生、旧生很多,学校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月儿自然谁的不认识,父亲也没见到熟悉的人。
  父女两人在新生注册处登记、报到完后,就按着负责老师的指点去了女生宿舍楼。
  月儿的宿舍在一楼,304,房间不算大,床位是上下铺,里面分布了八个铺位和一张桌子后,基本就没多少空间了。
  宿舍里已经有早到的学生在整理床铺,见到月儿他们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月儿见其他床上都有东西,只有靠门的一张下铺空着,就把行李放在了那张床上。
  父亲把月儿送到宿舍后,就提出要走。月儿见宿舍里乱糟糟的,也没留父亲。
  她送父亲走到月亮门时,父亲停住脚步,不让她送了。
  父亲从衣服最里层,仔细地取出一个小布包,谨慎递给月儿,说:“学费和书费已经交过了,这些钱你留着吃饭,买些姑娘家用的东西。钱省着点用,吃的也别太差。县城不比乡里,你和同学、老师要处好关系,一个星期记着回趟家,别让你妈担心,记住了啊!”
  ……
  月儿再次回到宿舍时,那几个收拾好床铺的女生已经坐在床上看书了。
  她见人家比较冷淡,自己也失去了打招呼的想法,埋头整理着自己的床铺。
  说是床,只是一块木板上放着一床薄旧的褥子。
  月儿铺好褥子、床单,放好被子,枕头,把衣服叠好放在枕头边,找了个旧衣服,包了些水果和馒头,放在枕头边,提着剩下的水果、馒头,出了门。
  正式开学到后天了。她想先去看看如秀,然后再买点日用品。
  如秀正在宿舍里洗衣服,她看到月儿非常高兴。
  “等我一会儿,就快洗完了。”
  “就你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啊。别急,我来帮你吧。”
  “嗯,她回家了。”秀儿宿舍只住了两个人,这让月儿羡慕不已。
  晾完衣服回到宿舍后,山月儿问秀儿: “秀儿,现在一个礼拜能休两天,你是怎么安排时间的?怎么不出去转转?”
  秀儿正往自己的手上抹雪花膏,闻言摇摇头说:“这么个小地方有什么好转的。”
  月儿笑:“秀儿你心大了,县城不大,你想去哪里转呢?”
  秀儿把雪花膏递给月儿,月儿不喜欢闻那香味儿,推开了。
  “我们剧团新来的胡琴老师是省城来的,他说省城才是真正的城市,街上的车各种各样,多的和流水似的。商店比咱这里的两个商店都要大,楼房高的必须乘电梯。还有公园、游乐园、咖啡厅、舞厅、游泳池等好多咱这里都没有的好玩有趣的地方。”秀儿向往地说。
  一说这个,山月儿也有些向往。以前,她喜欢休息时间宅在家里,很少去那些娱乐消费场所,现在却是由衷地想念那种舒适惬意的放松方式。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曾经的得到是多么的珍贵。
  唉,如今自己想享受那些都难喽。这个县城缺少娱乐场所。
  秀儿忽然有点高兴地说:“月儿,如果这次我们的新剧演出成功的话,有可能要去省城表演呢。到时候,我就能亲眼看看省城有多热闹繁华了。胡琴老师的家就在省城,他说到时候他会带我逛的。”
  月儿看着秀儿沉浸在美好憧憬中的幸福脸庞,心里不禁喟叹一声:山里的孩子就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在这个连电视都很少能看到的地方,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只要听到外面的世界多么多么好,就产生无限美丽的遐想。青墨就曾和她探讨过游泳池是不是和村里储雨水的涝坝一样大。
  游泳池和涝坝相比?
  月儿撇了下嘴,这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游泳池又大又干净,池里的水比井水都清澈。涝坝的水是平时下雨时集下来的,池水混浊不堪,如果不沉淀,简直就是黄泥水。可就是这样,村里人洗衣服,饮牲口都用那里的水,调皮的孩子们还喜欢在涝坝里玩水、游泳,既不卫生,又不安全。
  月儿听青墨说过,有小些的孩子陷进涝坝底部的淤泥里,被溺毙了。
  父母明令禁止青墨不许玩水。但孩子嬉水天性无法遏制,青墨小时候就经常偷偷玩水。
  “将来有钱了,一定要给自家修个小型游泳池,让青墨玩个够。“月儿暗暗想着。
  “月儿,你知道吗?我们胡琴老师说……”秀儿继续诉说着胡琴老师对省城的描述。
  月儿仔细听着,心里却有些疑问:“秀儿和新来的胡琴老师走的很近啊。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晚饭,如秀嫌食堂的伙食不好,拉着月儿去外面饭馆吃了碗臊子面,又买了几个香喷喷的油糕。
  月儿很喜欢吃这种油炸的年糕,留了两个打算当明天的早餐。
  晚上,秀儿不让月儿回学校,留她住下,说让她明天看自己练戏。
  她每周双休日的安排就是一天休息、整理内务,一天练戏,是个非常刻苦上进的好孩子。
  夜里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叽叽喳喳了半个晚上。好在宿舍里的另一个人没回来,不然肯定不乐意。
  不过,听到秀儿很多话都提到新来的胡琴老师,尤其得知这个老师还很年轻,胡琴拉的很优秀,在剧团人缘也很好时,月儿心里嘀咕的更厉害:秀儿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对胡琴老师投入了过多关注和信任。她要不要提醒秀儿,她已经对他有了特别的感情呢?说真的,月儿不想让才15岁的如秀这么早就喜欢上一个人。
  有些话如果不点透,当事人是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心事的。她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说,不然本来心无芥蒂的秀儿如果从此后真的开始介意那个人,岂不是弄巧成拙?
  但是,月儿还是忍不住,她说:“秀儿,你和那个老师别来往的太密切,不然别人会说闲话的。”
  如秀楞了一下,似乎才考虑到这点,然后说:“不会吧,我从没和他单独在一起,也从没特意找过他。我们都是好些人在一起说话,应该不会有人说闲话吧?”
  月儿放心了,笑着说:“既然大家都在一起闲聊,就不会有人乱说什么了。你全当我那话没说吧。”
  其实,照一般人看,山月儿此时的想法太多余,人家如秀只是多谈论了这个人而已,她何必想那么多呢?
  但大家别忘了月儿前身是28岁的岳珊,她有着成年人特有的敏感和理智,对待感情问题非常冷静。她知道,15岁的少女正怀春,也容易陷入男女之情,如秀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希望如秀将来在感情上受到伤害。何况,此时的社会风气还很保守,她更不希望如秀被别人在背后议论指点。
  她希望如秀能离那男的远点儿。
  后来的事情发展证明,山月儿那时候的忧虑并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当时的山月儿只是对如秀推崇备至的胡琴老师有了很大的好奇心,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值不值得秀儿对他的信赖和崇拜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这次旅游感觉湿漉漉的,天天在下雨,回到家后才看到太阳,不容易!
  如果没有特殊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