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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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盖有奖 更新:2021-03-27 21:44 字数:4791
始自入门途径,翦尽荆榛;规矩法则,堂堂轨范。心行由粗入细,总归一条心行,而至无心。工夫由站立不长,而至能稳、能长,成团、成片。逐日策发,一路挟持;令学者田地稳密,寻究到无用心处,而豁见自己安身立命所在。观其觌面提持,钳锤紧密:婆和处,如剥尽核皮,与人下口;严峻处,如驱耕夺食,逼人纳财。反复伸说,而不为费辞;行到说到,而全无孤负。凡兹打扫洁净,荡涤一切依稀、光影、穿凿、卜度之病,无非志在学者证得本分清晰;如此荷挟,刻骨究实,不妨易得。
宋代灵源惟清禅师云:‘学者未脱生死,病在偷心未死耳!古人言下脱生死,效在偷心死尽;然非学者能尔,实由师家钳锤妙密也。如梁武帝见侯景,不动声气,而景之心枯竭无余。’兹篇作者宗师,切见时人之病,不取活句接人,惟用大死大活手段;学人不悟则已,悟必顶底透彻。宗下悟后有牧牛行,田地若仍未稳,且顺摩捋;若不犯苗稼,四方放去,要收只在索头;行、住、坐、卧,到处在不变异处行履。古人谓此著与圆教暗合。《法华经》云:‘佛子住此地,则是佛受用;常在于其中,经行及坐卧。’总观全篇示话,皆是作者亲历甘苦境界得来,与普通泛说者异其旨趣。吾愿阅者细加研究,依而行之,则受用处有非意想所及者矣!
西元一九六三年岁次癸卯六月 湛山倓虚缀语
复仁和尚序
考初祖西来,单传直指;六代相承,唯论见性,此为宗门正脉。后虽五家分化,各立纲宗,金锁玄关,益臻妙密,然其所以指示当人者,莫不率循斯径,无复二途。是则从上诸祖之大用繁兴,当机纵夺,皆为接引之方便,只如何令人明此向上一著,返本归元而已,法尔如是,固无所谓机锋也。矧古人类皆根机猛利,向道志坚,故能于一锥一劄之间透脱,直下承当。浸至野干窃用,盲棒瞎喝,生陷菩萨,带累机锋。于是参话头一法适应时机,立地大验。盖此法铲知解,重行履,唯令甘苦到头,自见自肯;亦不择根器,唯除不信,凡解语者,均可著脚,洵三根普被之法门;天下丛林奉为圭臬者,有由然也。
若溯话头源流,于禅宗初期椎轮已具,如:四祖问法融:‘观是何人?心是何物?’六祖示惠明:‘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虽未迳作话头之用,实隐话头机用之理致于其中。进至鹅湖大义禅师之垂诫:‘瞠起眼兮剔起眉,反覆问渠渠是谁?’可云话头文彩毕彰;足证此法乃从禅宗鼎盛时孕育而成,其能流布广远者,盖筑基久矣。
良以法无定法,契机者胜;凡有言说施为,俱为标月之指,何须强分轩轾?奈有一般学人尚知解,喜谈辩,不耐话头之平淡,更无刻苦参究之功,遂于其间妄起分别,逞解逞能;将宗门所重之行履、证悟,转资谈柄,殊堪浩叹!幸高旻来果禅师应缘而兴,力挽狂澜,全提正令;刹竿扶起,重扬少室家风;竹篦拈来,大演磬山嫡旨;恢复宗门气象,廓清季世异言。复以悲心未已,恐今后学人颟顸佛性,儱侗真如,不惜眉毛,别施手眼。于壬午禅七期中曲垂方便,直示旨归,称性而谈,不落前人窠臼,发古德之未发,明今人之不明。由下手用功,途中境界,直至踏转上头关戾,一应参禅要旨,从浅入深,逐层策发,大似嚼食□婴,逼与下口,亦无鲠噎之虞;虽未闻禅者,依示而行,亦可直上涅槃山顶。记录成书,独标一格,首尾连贯,一气呵成,纲举目张,层次井然。若非具眼宗师,曷能作如是透彻而圆融之示语?诚开语录之新貌,作午夜之明灯。篇末以戒为殿,防杜禅人流于魔狂之境,尤见深存密意焉。敢言若读此录而不知禅者,则几希矣。
客秋堂中诸子敦促倡印,余以此希世法宝,不宜久晦,欣然应诺;今春诸事就绪,出版有期,复央为序。仁自维拙陋,不善说辞,抑倓虚老法师达本居士已有序于前,何用山僧之喋喋?然有不能已于言者:参话头一法,讥之者谓为立橛实地,使学者老死话下。噫!参禅大病,正唯学者不肯向话下死去耳!仁根性愚劣,经教上一无所知,数十年只参此一句‘念佛是谁’,个中况味,有口难宣;学者能向此中切实参究,保有无穷受用。正如师云:‘要参禅,非参念佛是谁不可;了生死,亦复念佛是谁可了’。窃愿学者三复斯言,玩索录中示话,决不相赚,庶乎说者读者两不孤负;然见地毫无,扯来一堆腐烂葛藤,贻笑高明,增人情识,深自惭惶耳!
西元一九七○年 岁次庚戌 孟夏之月 复仁序于芙蓉山
虚云和尚纪念堂时年八十二
来果禅师开示录
起七
民国三十一年(西元一九四二年)岁次壬午,开示于江苏扬州三汊河高旻寺,冬结制禅七期中,夏历十月十五日起至十二月二十七日止。
起七法语
师执香板云:
炉开大冶正斯时,万圣千贤总尽知;铁额铜头齐下练,虚空瓦砾莫宜迟。重添炭,猛加追;太虚破后莫停椎!直待生前脱落尽,快将自己捉生回。──起!
起七开示
今天常住替你们起七,忙了一些人:禅堂、外寮、首领、行单,乃至寺外的人,都是很忙的。为了你们打七,不但寺内寺外的人忙;大概十方诸佛、诸大菩萨、护法龙天,也是忙的,不歇的忙罢!总是为你们打七。
我问你们:打七做甚么事?为甚么忙了这许多人呢?这还不算,连十方诸佛、诸大菩萨、护法龙天,要比我们还忙,忙的是甚么事呢?你们还有人知道吗?打七做甚么事?大概还有人不晓得。你们心里说:‘平常的苦头就不得了,还又要打七!你说的好听,为我们打七,又说十方诸佛、诸大菩萨、历代祖师、护法龙天,都为我们忙。忙的甚么事,打七做甚么事的,不过把点苦头我们吃吃就是了,还有其他甚么事?’对罢!真是可怜!不可说的可怜!你们虽然这样子的愚迷,我还要照常住上的规矩办。
你们要晓得:打七规矩是严厉的,与平常不同的。不同的在甚么地方呢?就是今天你们向过去诸祖告生死假,又向我告生死假。我允许你们的生死假,你们的生死就在我两只手里抓住,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站在这里死。在平常,色身交与常住,性命付于龙天;七期里不然,色身、性命都交在我手里。规矩严厉是怎么样呢?我把大概告诉你们听听:向后七期中,清众、行单不向维那合一个掌,亦不向班首问一个讯,亦不向我合掌、问讯。七期里佛也不拜,香也不烧,你们问讯、合掌做甚么?我替你们预先说一下子:大不了的事,就是一个大病;最大的事没有了,统起来说罢,就是病。一有了病,不是要向维那合掌告假吗?维那不敢准假,不是又向班首合掌吗?不行,班首就敢准你病假吗?不但病假,就是香假、经行假,乃至一切假,班首、维那大概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甚么道理呢?你告生死假,不是向班首、维那告的,是向我告的。他们就敢准我的假吗?有了病怎么办呢?没有甚么办法,生也打七,死也打七,好也打七,病也打七,终归打七。就是病重了,站也不能站,怎么跑呢?你们真真达到不能跑的那个时候,就把你们身体向广单底下一抛,你病也好,生也好,死也好,直到解七后送往生。七期不送往生,三个、五个总抛到广单底下,这是有病的解决。还有,你们七期中行香、坐香、过堂,乃至大、小架房,把头掉一下子,或笑一下子,那么,我告诉你们:你的命就没有了!怎么办呢?你一进堂,班首、维那的香板一齐拥上来,一、二十块香板,不论头、脸、耳朵,一齐打,打掉了没有死,还是打七。假使打伤了,怎么办呢?也是向广单底下一丢,解七后一齐送往生。不是平常打死了就赶往生,打伤了送如意寮,七期里不是这样的。那么,高旻寺打死人不算一回事?往年七期里总有几个,这是平常事,不算奇特。
我再三告诉你们:交代甚么规矩,就是甚么样子;不徇情,不能讹错一下子的。我再总说一句:有病要死,没得病假,死了,就丢在广单底下;犯了规矩打死,也丢在广单底下。我交代得清清白白,丝毫不能讹错的。还有,平常的时候,你们静中要上架房,向维那告假,维那打六个香板,就可以开门出去。七期里不许,因为一天十二枝行香,可以有二十四回上架房,你们就是屙肚子,有多少屙呢?无论那枝香,是不准开门的;你们就是屙在裤子里,或屙在垫子上,不怪你们的,垫子上屙可以,开门不可以。你们要留心!打七为甚么事?大众要明了:无非是参禅、悟道、了生、脱死,没有其他的事。要参禅,非参‘念佛是谁’不可;了生死,亦复‘念佛是谁’可了。
各人发起心来──参!
十月十六日开示(首七首日)
良医之门病者多。世间人有了病,都要到医生那里去,你患甚么病,医生就给你甚么药;他对症给药,一定可以使你药到病除,这是世间法一定的道理,出世间法也是如此。我们无量劫来,患病患到今天,尽世间人只知道色身上的痛痒;还有一种大病毫不觉知。世俗人不知有此大病,还可以说得去,因为他以迷入迷,少善根,不能怪他;你们用功办道,了生脱死的人,为甚么也与他们一样?你以为比世俗人要好一点?我问你:‘有病没有?’你听到这话,心里头到会不高兴了:‘好好的人,为甚么要问有病没有?一天到晚吃几大碗饭,茶也喝,水也喝,有甚么病。有病有甚么好处?’对罢!真正太苦恼!这么大的病,就这样马马虎虎的过去,我看你们这个样子,心中太不忍!譬如:一所大医院,有院长、院士;许多人到他院里,去的人都是看病的。医生问你:‘有病吗?’你说:‘有病。’他问你:‘有甚么病?’你一定说:‘头痛,吃不下饭,以及一切的病。’医生就照你说的,及他所探的脉,把药给你。你拿了药,无论是的、非的就吃;只要病好,见了药一定要吃,吃下去终归要好的。
我们这个禅堂,也就如一个医院,你们来,是医病的,当然要问你有甚么病,你还能说没有病吗?没有病来做什么?你们当然要说:‘有病。’我再问你们:‘有甚么病?’恐怕你们没有一个能答得出来的罢!有甚么病,你不说出病由来,我怎么下手?你不说,我有甚么办法呢?你们少许知道一点,说出一点来,我也可以给药你吃。但是,你一点不知道,我还有甚么办法?师傅们!有了这种大病不知道,都是背道而驰,越跑越远。你们当中还有几位以为:‘说甚么大病、小病,我们来,是看看家风的;来,是当当参学的,加香、打七的格式看一点,知道一点就是了。’差不多有好几位都是这样子想法的。因为,你们不彻底知道自己有个不得了的大病,非医不可的大病。只有在你们彻底知道有个甚么大病之后,你们才能够知道这个病的厉害,非医不可,要吃药的。倘使这个病你们不知道,还说甚么吃药?这个医院到不要住了。因为,不知道自己有病便不关痛痒,不吃药好像也没有甚么事,还要住医院做甚么呢?现在我告诉你们:这个大病,就是‘生死大病’!这个大病,一定要医,一定要吃药的!
你们要晓得:今天能够到这个地方来,是不容易的,是在往昔劫中培植来的。这个人身是不容易得到的,在异类中一去就是几大劫,今天好容易得到这个人身,我就把他空过了,岂不辜负了前世的培植!要晓得:人身并不是常久的,就是一百年,现在我们已过了几十年,以后的光阴有多少日子?况人生只在呼吸之间,一口气不来,下去便很苦了。现在我们既然遇到了这一种好机缘,就应当切切实实的来办一下子,才不辜负我们为人一场;才知道生死是我们的大病。这个生死大病,不同世间的病,非吃‘念佛是谁’的药不可。
各人提起‘念佛是谁’来──参!
十月十七日开示(首七第二日)
打七做甚么事?没有别的,就是一个精进。并且我说是‘真’精进。为甚么打七就是‘真’精进呢?平常也许你们能精进,然而终归不能恒常;由于平常打岔的事多,不能怪你们。因为:恰巧精进用功,板响了要上殿,才觉工夫稍为得力,又要过堂,以及禅堂里巡香、当值,皆是打岔。但是,现在打七便不同了,不上殿,不过堂,乃至上架房,草纸也不用你拏,可算再周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