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1-03-27 21:01      字数:4719
  为我是可以的,高傲的有些出了格,昂起头来的时候其实我知道我早已不如从前了。遗忘,所以电子表格做的一塌糊涂,急躁,所以文字一遍一遍的去尝试。忍受,忍受自己的拙劣和墨守陈规。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对感情的挑剔,对事业的任性,对奢华的逃避。忘却一切的不安稳,等待尘埃落定的始终最后敲响。很久没有了喷香水的习惯,饰品店里看剔透的玻璃瓶里散发出的清香有些迷人的醉,我忽略了曾经的自己也是那个香雾缭绕的女子,淡淡的绿叶,绕着心碎的美。这一季,我忽略了自己有多憔悴。也很久没有沾了酒的味道,居然说戒就戒了,不太习惯自己如此固执的一面。过去的同事要结婚了,看到她和那个儒雅的男子幸福的婚纱照片说不出的幸福,我想她就是童话故事里历经艰辛找到白马王子的那个公主吧。而我何苦如此的绝望于自我。沈图是个细心体贴的男子,小维应该是爱他的吧,若非如此,怎会等待那么久?
  湖里街的改衣铺
  7
  电视屏幕里正在播《雏菊》,那还是大二那年在学校网吧看到泪流不止的韩国电影。慧英的爱情,我的心结。这一天,有些疲惫,听着歌,人坐在屏幕前排列着每一个汉字符号。“您好,我是慧英,现在不能接您电话,请留言”声音一直在耳边徘徊,顺带着接下去突如其来的枪声,凌乱的除了电影还有我的故事。
  今天是第四期成考学员的第7节课,讲到现代文学鉴赏的这个章节。很多学生都来了,似乎是考期逼近的效果,所以整节课下来轻松而愉悦。我不得不承认许久以来站在讲台上的自己是个注重课堂氛围的人,往往氛围的好坏取决于人数,激情也便随之而来,我并不奢望每一次都可以听到他们对我的课堂抱以精彩的掌声,我只要看到下课的铃声敲响了,他们依然安静的坐在那里就足以知道这节课的效果,他们开心而我也会是最快乐的。如此而已。
  525路公交车把我载到湖里街的时候已经是将近10点了,EIVI的店铺里还在营业,脚步不听使唤的就走了进去,相中了那件唯一的白底黑色碎花的丝绸裙,简洁,类似于旧式旗袍的款式,试穿的时候却因为没有了加小号码而略显宽松,人说它穿出了我的气质,只是没了号码,终归是个爱衣如命的女子,付了现金装入包裹。或许,我爱的就是那丝绸般的质感吧。
  那条杂乱喧嚣的湖里街道上有一间改衣的店铺,店铺没有陈列在街道两旁而是遮掩在胡同里,外面挂了红底白字的牌子,写了改衣的字眼,我就这样踢踏着我的白色高跟鞋寻它而去,寻觅,只是为了那件心爱的旗袍。店铺里罗列着几台略显陈旧的缝纫机,虽然是寥寥几人男的改衣工却多于女性,五颜六色的拉锁横挂在一条绳上,样式繁多的布条缠绕着桌椅,屋子里繁杂不堪却正是它生意兴隆的写照。
  为我改衣服的是个中年女子,白衫黑裤,拢起的黑发。她量了我的腰身,不过是把尺码再次改小,她很是熟悉的把捏着尺寸,说了一句晚上来拿好了。店铺的陈设短了阳光却氤氲着布衣的味道,一台极其小型的黑白电视机摆放在柜台之上,放映着我叫不出名字的电影。我改了那件旗袍,合了腰身,也换了模样。怎耐如今的发已经盘不起云朵的发髻,急于把头发续长,它却越是长的缓慢,我的纤细终究无法塑造那古典文献中手拿蒲扇绣起香包的书香女子。
  蓦然回首,中学时候是量身做衣最频繁的年纪,那时候我已经住校了,是妈妈逢集市给我选了合适的衣料,记忆里尤其深刻的是那条粉色的磨砂布料的背带裙,它给了我最美丽的过往,白衬衫,粉色背带裙记载了维拉最美丽的少年时光,妈妈也成了最爱小维的妈妈。再后来每过一个学年,妈妈都会给小维做一件手工的衣服或是裤子,买了合适的布料,加了手工的费用不过是20元左右的费用,那个年纪,每个少女都是羞涩的花,被小心的呵护着,也被青春的懵懂包围着,维拉也是一样。
  开始想妈妈了,妈妈的声音比小女孩的声音还要甜,妈妈的头发很长,打着自然的卷,只是很薄。喜欢给妈妈盘发好似是强加了自己的欲念,想着妈妈可以和自己一样的喜好,只是妈妈说:女儿的头发盘起来最是美。妈妈的头发很是单薄,她只想简单的扎起蓬松的马尾。妈妈是年轻的,她的额头有了丝丝的皱纹却一点也不显老,想她的时候会哭,含着泪在眼角,不想听她说话,是因为越是听到声音越是想念,越是止不住的悲愧。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孝顺的孩子,一直让最爱的人牵挂不止。
  2009年9月9日9时9分的这个时候,我正在教育局的门口看过往的行人和车辆,这个时间留给人的不再是任何久远的话题,阳光还是那样浓烈的刺着我的眼,只是很久没有了打伞遮阳的习惯,每天往返于这段路途放纵的除了脚步就只剩下对艳阳的那点眷恋。我本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子,喜欢美貌却不会刻意的保护容颜和装饰美丽,皮肤晒出了班驳对我来说却是那最习以为常的事,一个在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孩子终日与风沙泥土为伴。我从来没有保养的意识,随风成为一种固定的模式,喜欢的并不代表可以去实施,厌恶的也并不意味着我们要终身抛弃,人,会喜欢自私吗,可事实上有谁真正的远离了这个念头。这个夏天,我,守着我的清贫和冷傲,在烦琐的生活曲线里蜿蜒着抑郁着也挣扎着。
  几日里,我,邂逅了一个神话般的女子,其实我并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如我一样的清瘦,只是略显高挑,白皙的面孔,洗眉淡眼,所有的一切并不足以为奇,但我唯一记住了她的莞尔一笑以及那个别致的居所。我们简短的语言不足以穿透我对她的喜欢,或许是浅意识的崇拜也不为过吧。她家的阳台很高,可以看见蓝的海和天,叩开门,看到的是一串红丝围帘,被一根细细的大红丝线斜斜的拢起,像极了女子的轿上含羞待望的那抹红丝线,总让我觉得那帘内掩映的该是怎样笑靥如花的的美貌女子。所有典雅别致的装饰就像是一本历史典籍,钟鼓铁架,一面墙的镜子,黑白相间的一块牧羊毛地毯像一块育了苗的田野,非绿而是黑白,总让人不忍心践踏,铜色金属的圆桌,配两把舒适的藤竹椅,靠向阳台之处,除了沉思和遥望,留给人的就是幻想了,是把自己置身于远古的那点奢望。
  就这样对家蓦然的有了渴求,连日以来在繁忙的奔跑中,有些烦躁不安的小情绪,却不愿对任何人提起,时间填充的满满像时钟被紧紧的上了发条,选择性的拒绝一些家长的邀约,是因为知道任何空闲的不易,不再愿意失去一切自由,也不愿意没有了拼搏的意识。生活状态一直被别人看成是虐待自己的方式,除了居住在民工区的陋室里还有对时尚和奢华的远离,日子被工作和功课重重包围,进了一个属于南漂的贫二代的围城里,似乎什么都已经被定格了,对生的摸索对活的探究都成了欲念当中的事,我并不知道自己将被囚禁多久。
  一位老人的邮件
  8
  很长时间,我的情绪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说不上是愉悦的,因为下班以后不是蜗居在这间不足20平的出租房里就是奔赴学校给学生们上课,深夜归来的都是疲惫的影子,晚餐习惯了在快餐小店里解决,因为吃素的原因也不过是四、五元的价钱。长此以往,也就失去了手舞足蹈的尽头了,身边没有同伴,处于打工底层的行列,在这个城市里,我认识极少的人,偏偏在这些人群中也只有极少的同龄女子,学校里的那些同事都已经各奔东西了,公司里不过是三五个员工,唯一的女孩子和我相距甚远,除却工作也没有多大的来往。对孤独和寂寞的事也不愿意在有任何的闲言碎语去重复。电视新闻里又在重复那个近年来一直存在的话题:大学生工资低于农民工,人们鼓励毕业生到底层就业,广泛择业。有一位老人在他的邮件中对我说:人呢,世界上没有最好,只有较好。老天爷顾此失彼,让人有了这样就缺了那样,其实有个家比什么都重要。找到家,千万别苛求十全十美。人来世上,就是哭着,混着,凑合着才隐隐约约感到幸福的。他让我记住他的这段话,当我也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我也会像他这般感觉到,哦,这就是幸福。
  我说我从小就是那个喜欢争强好胜的孩子,长大了,离开那个村子,读了大学毕业后的生活还是一个人的努力,把自己负担的很重,承担了很多的压力,却总是达不到自己的要求,有些愧对也因此而不安,不知道以后要走的路。
  老人对我说:你一定知道“不确定原理”,说的是成对的两个物理量,对其中一个知道的越精确,对另一个就只好越不精确。还有,“测不准定律”,我们永远不能达到“精确”,而只能越来越“近似”。这些虽然都是自然科学中的东西,其实本身也是耐人寻味的哲学原理。我不是否定你追求完美的精神,我是要你有个追求最为“近似”的哲学思维的心理准备。这样你就会找到理想的。什么呢?一切。
  我说:阅历成就人生,年轻人在所有的老人面前似乎都是清透的,所以在言谈中击中了要害之处,没有到很多地方去走动,也没有融入人群,把自己隔离到琐碎的工作中没有休息日也没有同伴,与其说是失去了一个活着的状态不如说是被困境逼迫的无处可逃,所以一切都是寡淡无味的。揣摩生活的“不确定原理”和“测不准定律”追求近似,不失为一种理想的生活态度。
  2009难9月19日,这一天是如此的漫长,像时间被上了枷锁,一秒都成万年。来去匆匆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有一个仓皇失措的我,在夜色中踯躅。我开着明晃晃的电灯把自己蜷缩在墙角,看安妮宝贝的《莲花》来消磨这夜半三更的夜晚。公司承办的晚会结束了,无论是如何顺利的一幕,挥去人群都是苍凉的尘埃,在暮色的倒影中缓缓漂移。清晨,选择一半公交一半步行,暖的风绿的树红的花晨练的老人。我看不见秋日的飞沙只是满眼湖畔的绿,棕黄色的阁楼上写着白色的“阅读着”还有斑驳的省略号,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色彩更美呢,如若是遁入凡人更显突兀,于是我绕路而行,继而默默走开。碧波悠悠的移,人慢慢的走,白鹭洲岸边静心垂钓的老人,眼角里跳跃着秋日里最有力的褶皱,我听着来自不同口音里的不屑一顾和妄自菲薄,听经验和教诲在口腔里喷薄而出的唾沫纷飞,那一瞬间,所有的感官告诉我:我只想沉默。舞台在广场中央一步一步踏出大红的地毯,顺着空中的云把时间跳转至今夜最耀眼的那一瞬间。人陆续的到来了,孩子的啼哭与那些走台的美人是那般格格不入,那些繁华的女子穿着华丽的礼服纷至沓来,拍着浓浓的粉,涂着红红的唇,拖着长长的裙,露着迷人的笑,我从身边一闪而过,似乎是厌倦了胭脂水粉的格调,不过是相仿的年纪,只是那一瞬间仿佛她们都是繁花里不知时日长久的花姑子,与我相隔万里。
  柠檬绿的薄纱在我的身上丝丝滑滑,我想我一直亲莱这样色彩的格调,维拉喜欢穿红鞋子,配上牛仔裤和五颜六色的衬衫,绑上轻松随意的马尾,脖子被相机链揪扯的有些涩涩的疼,却还来不及分享那些黑夜妖娆的美丽相片,沉迷文字似乎远远胜于影像,于是我选择把文字记录在先。安妮说镜头会减弱和扭曲现实的美,自身存在最为完好。是的,有时候我的记录并不需要他们,如若你懂了维拉的心,你自然就能看到你想看到的画面和片段,听到你想听的歌。想说:看到那些女孩我有些丝丝的疼,疼的理由不过是我的自视清高和不屑一顾,灰姑娘在给那些女人擦鞋子的时候最想说的是其实,你的鞋子一点也不美。想说:我在用心和舞台说话,这个声音是属于我和她,你们永远听不到听不懂也听不明白。想说:我虚无的拥有江南女子的容颜,骨子里不过是乡野草民的倔强,我高傲的站在我的墙角处看着舞台上潇洒堕落的美丽的和鄙视的一幕幕戏剧轮番上演。有那么多的想说是把破碎的完满维持到模糊的幕布上,像极了三维图画让人伤透了眼。脑子里一直想说的是我倾心追求的完美不过是醉人的一场骗局,仿若一把刀子一点一点的割着自己的肉,比如爱情,比如生活,比如我虚幻的内心世界和我随遇而安的境遇。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把自己放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轻轻的,一卧就是一夜,醒来已是天明,头下枕着的是当年情人节邮寄给沈图的那块大红色的抱枕,抱枕上用细细的黄丝线绣着他的名字还有我的泪水。我,何苦如此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