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1-03-27 21:00      字数:4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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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沈图在一起的日子:每天下班放下包,先煮饭,然后去外面买菜。周末休息的时候都是沈图做饭,比我做的好吃,就是菜切得很大块。晚上我读书,他会用手机上网。我们从来没有过过情人节,但是在我生日的时候,我会在单位收到他寄来的玫瑰。生气的时候,总是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然后我会清理东西,要离开,他会用力气不让我走,但就是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不想吃饭时,沈图会一边大声地骂着,一边往我碗里夹最喜欢的菜;吃东西的时候,不在意的就送到我的嘴边。两个人互相依赖,互相习惯,习惯于生活中有彼此的存在,习惯于对方的优点和缺点。
  忙碌的工作,带来的是繁重的压力,等待我的是没有准备的自学考试,还有不断修改的文稿,我把工作带入了生活,同时也把生活带入了工作。我们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小屋子,唯一的家用电器是大学期间考四级的一个收音机,老板主动的把他的笔记本电脑借给了我,让我拿回家来完成工作。那一天,我在我的记事本上留下了这样的文字。
  城市交通便捷,我却摸不准火车头的方向
  带走的是疲惫不堪
  拥入怀抱的是丧失激情的压抑
  无声的呐喊与彷徨
  就像军营里的战士始终等待老兵的批判
  经典,要经历多少双眼睛的审阅
  或许我并知道什么是最终的完美
  我们早已告别孩提时代,生活却免不了婴儿的微笑。明明知道勇敢的背后是无奈与辛酸,还是选择忍受。这一年,我开始寻找各种兼职,重新在周末走上讲台,每天晚上下班之后,我到附近的一家辅导班辅导七个孩子写作业。我每天晚上辅导三个小时,一个月六百元。每天晚上,十点钟我会从辅导班走出来,沈图在二手市场买了自行车,每天夜里,繁华的城市夜色中,有沈图骑着自行车带我回家的影子。
  这一年,五月十二日那天,厦门的环岛路上在热闹的传递火炬,当天的下午,我坐在电脑前,正在构思一个专题片的策划方案,老板在门口大喊一声:"四川地震了!我不曾想到这样的灾难是如此惨重。还记得2005年,我也在夜里与家乡的市民一起,在大街上躲避地震的灾难,那个时候很多人还没有手机,为了给家人报平安,平时一分钟三毛钱的区间电话涨到了两块钱一分钟。那个时候,黑心的老板还不会忘记狠狠的赚上一笔钱。六月,沈图和我决定重新租一个宽敞的房子,我们买了新床架,新的席子、枕头、被子,看着每月400元房租的小屋顷刻间改变了模样,很自然的幸福感。想起刚来厦门的时候,租住的那间小屋漆黑的要一整天都开着灯,四周没有一扇能透气的窗。现在这个房间,虽然没有任何家具,空空荡荡,但略微装饰一下,也是一个温馨的小家。我和沈图一直相信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跨过了半年的时间,可以忘记很多锁事。古赛中学的孩子,却总是在我脑海中不断的突现,没有勇力去回望,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期盼,离开的那么干脆,却是带着极度的伤感。现在的他们应该都是变了模样了,十几岁是成长的年纪,如若在路上经过,是不是还会叫你一声小维老师。我始终珍藏着他们的笔迹,一个小小的纸条,一张小小的照片,想起他们如何的让我伤心,想起他们对我的评价,想起他们对我说,老师我要换座位,想起他们对我说,老师你不要哭了。我想八一班的学生一定会记得那场拔河比赛的,那是我和他们最好的记忆。
  妈妈对我说爸爸身体一直很不好,为了能多寄些钱回家,我不断的找兼职,在托管班每天晚上补习三个小时可以挣20元钱,生活把压力给了我,我又能把压力带给谁?
  简洁的办公桌上有过朵玫瑰,细的绿杆,带上诱huò的花刺,但盛开的花瓣确是异样的妖艳,瞩目凋零,我还不忘收藏它的花瓣,铺平夹在书页里,用细笔写下一个愿望,一个时间。忙碌的生活是多么疲惫啊,可心底还在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奔跑,不管这条路有多远,有着什么样的困惑,我想我都一直在路上。
  哪里没有冬天
  6
  我在地面上寻找鲜花,这个城市的路面却尽是干净的尘土,我不能远走深山,像很多年前行走在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采摘草莓,青嫩的地皮中央窜起一条青蛇,它在不断的扭转身躯,像女人柔情的媚态。单薄的肉tǐ附带锁碎的灵魂,在这个荒岛上栖息。留下遗憾与决择。一根柔和七星,烟雾弥漫转至烟消云散的落寞,多年以后我远走他乡,这个城市没有家乡土地上成片的向日葵,我在园博苑的园林中目睹过他们小小的几颗,看不到它的艳丽存目却尽是浓缩。我在遗憾什么?追求繁华的瞬间却将远离宁静的淡远。第一次与沈图发生争吵,摩托罗拉V3在他的指尖滑落,我听到它跌落地面的一声脆响,接着看到碎片在向周围散开,我只是在想,手机里的照片还是不是还可以看到,我不能失去行走的风景。如同不能失去自我。清晨的豆浆在口腔里游走;它总是能给予我营养却让我失去干涸,电视机里韩雪以一分之差告别了金牌;我以一念之距远离那片漂泊的土地。伊沙贝拉的狗丢了;她在寻找灵魂;蒙娜丽沙用笑容回报世界;《情归巴黎》中萨布琳娜用镜头寻找爱情,海伦用美貌来书写历史。有多少人在遗憾与行动中决择,国奥何必为巴西的球衣而感伤?用行动来书写自尊吧,就像杜丽用四天承载悲喜,就像刘子歌用思想来支配行动。相信自己,为汗水而歌。
  十月,天凉了,冷秋将至,家里已经飘了雪花,厦门只是有了秋风冷意。等到长衣装扮左右时节,我的骨血又开始冰冷,改了衣装,换了城乡,到头来还是抵不消心寒。小的时候我就怕冷,冷到手脚长满冻疮。左手虎口处的伤历历在目,那是我的手被冻烂了重新长起的肉因为冬天脚冻的走不了路,我只能被大人们送到学校再接回去。小朋友们奇怪我如此怕冷,给他们看我的手脚冻烂了的伤口,全都惊吓的退去,教室只有一个火炉子,每周学生都会换组,但是我在冬季只有一个位置,就是靠在火炉边的位置。老师说:没有谁比小维更怕冷了。那个位置是属于我的。冬天的时候我戴了帽子上课,戴着手套举手回答问题。我的手套是妈以用家里的鸭毛做的,可就那样,我的手也没有好过。爸爸托人找了偏方,是一种固体的膏。医生说把膏涂在伤口后,要用蜡烛烤化才好用。那种被火烧的滋味痛的钻心,可是爸爸说不疼的话我的冻疮就不会好.每次被火苗折磨过后我的手脚都是火红的一片,像被烫伤一样。到头来确是一点作用也没有。放学回家的时候我经常被冻在路上,爸爸就去路边接我,妈妈总是把我放在炕上最热的地方,然后再用几屋被子把我捂好。后来我问爸爸哪里没有冬天,爸爸说哪里都有。我就问他哪里不冷,爸爸说,南方不冷。长大了,我来了南方.在这里过了四个冬天没有回家,不知道为什么我来到这里真的不在生冻疮了,可是我想家,想家里的冬天,冬天的时候我喜欢把脚放在爸爸的背后,喜欢把手放在妈妈的手心,他们都会大叫一声说“冷”,但是他们都不会躲,他们爱我,疼我。
  这一年的冬天,我和沈图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台数码相机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我们的生活开始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变化,我觉得那是幸福的开始,我与家人说起了沈图的存在,开明的爸爸认为有他照顾我很好。只是多年以后第一次带沈图回家后,爸爸与他更多的就是彼此沉默。回首我们的2008年,从古赛中学辞职后,四处求职,民办学校的工资总是因为专科学历而纠结在1000元左右,我承认,我因为这个拒绝了再次到学校做老师。意外的得到了几份工作的机会,有出租车协会的文员,有公办学校的代课教师,有影视广告公司的撰稿,我选择了后者,因为我想要突破和尝试。新鲜的工作,不一样的生活,只是没有了双休的周末,六个人的小公司,老板很艺术,工作环境却很压抑。盲目的尝试写影视策划,解说词,宣传片脚本,我承认,我学了很多让我感兴趣的东西。试用期过后,工资去了社保是一千六百元。我明显感觉到我的工资不够日常的生活开销,在公司附近找了辅导老师的工作,星期日,继续在一家培训学校做兼职老师。那时候觉得很幸福,虽然我经常没时间吃晚饭。
  初此以外,我又接了五份家教,时间变得额外珍贵起来。为了备课方便,沈图给我买了打印机,加上电脑、相机,我们几乎花掉了一年的积蓄。这一年的年底,我再次辞职了,我从骨子里感到厌倦了公司里刻板的工作氛围,家教生活,反而让我觉得日子很充实。这一年的沈图依旧默默无闻的在贸易公司给老板开车,每天晚上骑自行车接我回家,到了住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做好的饭菜,2008年,我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像一个没有上了发条的钟表
  稚嫩的底气听不见沉重的脚音
  在清风明月背后窝在墙角
  那片宁静的黑土地
  到处是血泪灵肉的暖流
  我却在异乡漂泊不定
  边疆的雪花早以融化
  但思念的心却开始冻结
  若干年以后
  你的眼里是否存在我当初的影象
  哪怕是岁月里退去的羞涩痕迹
  我依然期待
  我们相逢的瞬间
  我是一名家庭教师
  1
  从2009年的二月开始,有半年的时间,我都是一个家庭教师的身份。每个周末的早晨,7点钟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起来了,我穿一些让自己看上去很成熟的衣服。可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没有找到一件正装,或许一直以来,习惯了简单的休闲,娇小的体型是无论如何也腾不起盛装的,我就这样冲出门外,开始了我忙碌的星期天。
  这个初春的早晨,天气也格外的晴朗,我要乘公交车到天地花园,在走十五分钟的路到学校,辅导班的孩子们早早的牵着妈妈的手来到了我们的小课堂,新学期,只有四个小朋友来报道,雨菲、雨晴、颀颀、则森,还有一位家长和老师座在教室的后面听课。虽然在桂林的时候也替教授给孩子们上过课,可是让我从成人教育突然过度到小学生,还是有些突兀。我写了详细的教案,忙碌到半夜12点,小孩子不比中学生,他们天真好动,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厌烦枯燥的课堂,乏味的语言,或许是女孩子多,上课开始,他们都保持着严肃的坐姿,把胳膊放到桌前,挺直了身板,好像在面对一位老教授。我在黑板上写下他们的名字,表扬他们的准时,分别为每个人加小红星,他们看上去开心极了。这节课就这样开始了,可是不管怎样的问答,课堂都显的有些拘谨,我想到了让他们来做演员,表演春节放鞭炮的过程,孩子们顿时活跃起来,在游戏面前,他们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纷纷走下课桌到讲台来思考道具,他们提议用铅笔做鞭炮,用粉笔做蜡烛,每个人来表演他们是怎样来放鞭炮的。孩子们知道捂耳朵,一边表演一边向我们大声的讲解。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才是他们记录成长的最好表达,在表演的过程中,无论是演员还是观众,都学会了很多,孩子们最后在欢乐中学会了写作。而我这个一贯没有耐心的老师也从心底有了收获。
  每个星期日的下午2点到4点,我会到曹阿姨家里,给她的孙子辅导语文课。阿姨一家是江苏人,但他们都很怀念30年前在北方工作的日子,或许是因为长辈的原因,那个孩子对我没有很多惧怕,我希望他能在轻松愉悦的时间内学好我所讲解的内容,从第一单元的内容入手,我给他讲了重点课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爸爸的花儿落了》、《伤仲永》,单纯的课堂式的讲解一定是枯燥的,从他的兴趣入手,中间引入他感兴趣的部分,知道他厌烦生字词,准备了每次的考核,这一次他错了四个字,说好了要作为一个学期的记录,看看他的成果,一个男孩子在分数面前还是会有些尊严的。这个办法奏效了!看到他,我总能想起古赛中学的学生们,感觉总是不一样的。当我面对一群学生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一种为人师的力量,当面对一个学生的时候,我想到的是我的付出能马上看到回报。那就是,今天我所讲的知识,他都能学会了。
  从曹阿姨家里出来,我要马上转车到另一户人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肚子不自觉的敲起了锣鼓,这个学生家的楼下有个炸油条的,我就那样在路口的角落里迅速的吞下了一根油条,样子有些狼狈,想到不至于在学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