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2-17 09:58      字数:4836
  缫咽噶恕?br />
  站在门外,双手环抱的龙宏静静的凝视着天空,如此维护真的只是赎罪吗?
  洛城之战,死伤无数自然不用提,那堆砌的枯骨一具接着一具在眼前划过落地的感受,龙宏说不出,那是痛恨自己的无能还是愤怒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眼睁睁看着从远处跑来的烈月变成红尘愤恨的目标,龙宏只能救下身边的同门,这是自然而然的事,不是吗?龙宏告诉自己“是”,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龙宏没想到烈月躲了过去,便用手里的小鼓威胁红尘,红尘癫狂的模样在大雨滂沱下静止。
  赢的句号在眼前,可烈月却望着拿枯骨堆发起呆来,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烈清风在哪里?龙宏不可能在意,其他弟子更加不可能,红尘只是用着鲜血淋漓的手指向那堆枯骨。
  几乎是一霎那的事情,烈月手中的小鼓被古灵雪夺了过去,而她被推到枯骨血腥边,那时,烈月没有看古灵雪或者是那把小鼓一眼,冲向了枯骨堆。
  大雨滂沱的雨声她似乎听不到,脚下的浓郁近乎黑的血她完全没在意,翻开一具又一具分辨不清原本面貌的尸首,一次次因力太小而栽倒在地,一次次爬起继续……
  龙宏来不及去在意自己震撼的感受,他扭头就见古灵雪毫无愧疚之心的用小鼓威胁着红尘,红尘的理智真的已经不多了,古灵雪不知见好就收的道理。
  两人之间的再次缠打让天嵩山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变成再一次的厮杀。
  红尘在意着古灵雪手中的小鼓,而古灵雪像是第一次站到上风般逗着她玩,一来二回,红尘的眼通红,血色溢满。
  所有的天嵩山弟子无一避免被卷入,黑影不曾停下,纵使红尘停下它们都不曾停下。
  血的气味,死亡的黑暗,充斥着每根脆弱的神经,让灵魂颤抖不停,年少轻狂说为天下无畏生死,那么必定是未曾经历过,那种触手可及的消失感让人癫狂,已分不清谁是正道谁是邪道。
  红尘的法力高出古灵雪太多太多,不断的吸取洛城之中的生灵,被压制而下的必然是古灵雪。
  那条鞭子带着腐臭勾上古灵雪的脖子,宛如蛇般灵活围绕,仿佛红尘多用一下力,古灵雪便身首异处。
  龙宏光是保护自身与救下同门已经筋疲力尽,隔空看到坐在地上死死盯着红尘与古灵雪的烈月,那一瞬,那种目光便烙入了龙宏心底,人怎么会有那种像是已死的目光?赤、裸、裸的恨意扫了过来,龙宏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寒颤,想来也觉好笑,那是个孩子,一个十岁的孩子……
  古灵雪怒视着红尘那副倨傲的模样,晃动了一下手中的小鼓,道:“杀啊……”
  红尘未曾开口,长鞭一带古灵雪便被带到面前,一掌盖到她头上,冷漠的看着她吐血。
  而尸骨堆里的烈月站了起身,没有人注意,每个人都忙活着如何活下去,凝视着红尘与古灵雪,沾着血黑水的脸庞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眼底似乎在嘲笑古灵雪的懦弱,若真挑衅,那句杀啊就不要那么弱!
  小小的身体穿过了黑影与天嵩山弟子之间,说来当时没有任何一个黑影阻止她,或许是她身上的气息太过妖邪。
  在红尘扣下第二掌时,以无声之姿夺过古灵雪握住的小鼓,动作无比流畅,夺下的瞬间反手刺入红尘腰际,这一次,烈月用尽所有力气,随即与古灵雪一起被红尘的气震开,倒地不起。
  红尘受小鼓所伤却比被他人砍一千次来的严重,法力大减理智也回来了,愤恨的盯了一眼地上的烈月便用尽剩余的力量冲出已溃不成军的天嵩山的包围圈。
  一场大战,洛城房屋损坏了大半,生灵也所剩无几,龙宏撑着伤往烈月倒下的地方走去,低头惊愕。只见烈月睁大了眼睛盯着天空,眼中一片惶恐害怕,龙宏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蹲下去勉强的抱起她,侧目便看到昏倒的古灵雪被同门背着向前。
  此时,龙宏想来,当时两人受到的伤应该是相同,烈月却是清醒的,这种清醒与天赋天基无关,而是执念……这种源自灵魂的力量。
  细想,龙宏不免几分自嘲,当初以为她是害怕红尘便好声安慰着,说来也不过是个十岁孩子,多了几分怜惜之心是不可避免,带她回到天嵩山,带她见掌门,一路她未曾开口说过一言一语,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拒绝左长老,看着本布满慈爱的脸变成阴霾,龙宏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烈月在想什么?烈月会做什么?龙宏清楚,因为清楚所以想要弥补,无论这件事是否违背了天理伦常。
  他一万次的假设,若古灵雪未曾抢过那把小鼓,烈月是否能够从红尘口中得知烈清风的消息?烈月是否会亲手杀了红尘亦或者死在红尘手下?这样的话,她是否不会再憎恨了?不会再有遗憾……
  龙宏的想法仅仅也只是他的想法,屋中修炼的烈月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心底深处坚信,烈清风没死。
  从望着苍茫的天空那一刻,她便这样认定了,没有去找只是因为能力不够,只会让悲剧再次重复,只有成为了强者才有资格去论保护,只有成为的强者才不必去担心受怕。
  火丹的灼热在慢慢的转变,转变成能够融入烈月身体的力量,它在慢慢的变成烈月的所有物。
  夜无声,风无痕,雪落堆积,屋中昏暗,屋外寂灭,雪城的北厢房宛如无人居住般。
  云邯止出去了一天都未归,龙宏便不在意,这位大师兄的能力他还是清楚的,师父曾说过,云邯止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人中龙凤,若不修仙便是平天下的君主。
  龙宏总是在师父念叨时,无奈的摇头笑,师父期望他成才,而现如今他已不想沾染鲜血,无论是人还是妖魔。
  静默的府邸在无声的夜里突然热闹了起来,灯火灼目点亮了黑夜,呼叫着的仆人来来回回的奔跑,虽不到北厢房,但龙宏嗅到了血腥味,侧目看了看漆黑的房间,便提步而去。
  突兀的灯火闪烁的光芒微冷,雪地上大大小小的脚印交织成一幅凌乱的画,龙宏穿过回廊,迎着他走来的管家焦急的面容燃起希望:“龙大侠!小的正要去找您了!”
  “什么事?”
  两人脚步未曾停下,管家直接转身走在龙宏身边,道:“家主!家主……”
  “怎么了?”沉静的龙宏侧目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管家。
  “您随我来吧……”管家犹豫再三吐出这句话后悲痛难忍的快步疾走。
  脚入大厅,龙宏便看见屋中早已哭成一团糟,女人尖锐的哭声交织着仆人们的吸气哭诉,让龙宏不自主的蹙眉,将视线放到正中央的方形木盒上,狐疑的看向一脸悲切站在纷乱嚎哭中的云邯止。
  “师兄,发生了何事?”
  云邯止盯着木盒看了一眼龙宏:“我本想让你……便问了问管家城主去何处,我到之时,屋中无一生还,大堂之中摆放着……”说不出口沉默的看着桌上木盒。
  龙宏往前两步,低头便将盒中事物收入眼底,无声的握拳。屋中悲哭溢出,身为城主的夫人拉住云邯止沾着血的袖子:“云大侠,我家老爷死的不明不白,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家没有老爷,该如何是好?”
  “云某自当竭尽所能。”云邯止蹲下扶着夫人起身,温和悲悯的道:“夫人,不必太过伤心,这上下老小,以后都得依靠着您,若您夸了岂不是让贼人看了好戏?”
  龙宏看了看云邯止又看了看屋中的人,明明是感人至深的画面不知为何总觉的有阴谋,在心底叹了口气,似乎与烈月相处太久,学会了她那套阴谋论了!
  ☆、第 13 章
  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堆积过了门槛,白雪覆盖绿瓦,天地之间变成无暇之色。
  修炼一夜,烈月感受到脱胎换骨的畅爽之感,拉开房门便见天地同色,挑着眉揉了揉眼睛,定眼望去,扯了扯唇,烈月提步走过了过去。
  白衣墨发染满了雪花,脚陷入雪地已到小腿,面对苍天,龙宏紧闭着双眼。
  “喂,你这是在拿自己做模子?想弄个雪人玩玩?”围绕着龙宏打圈,烈月只看到自己的脚印,心中有点疙瘩,难道他为了让我安心修炼,在雪地里站了一夜?
  阖着眼,龙宏神色淡然若水,声音微有黯哑:“小月,过会儿你就启程去敖海彬京,那里有我二师兄洛辰卿。”
  “为什么?”听到洛辰卿,烈月眼皮条件反射的跳了跳。
  “别问那么多,去敖海彬京后找到我二师兄,告诉是我让你去的便可。”
  “你在雪地里站了多久?”
  “一夜。”
  “发生何事?为何要让我去找你二师兄?”
  缓缓睁开眼眸,眼底一片清明之色,龙宏敛眸凝视着烈月,气色红润,看来已服火丹,龙宏审视了半响才道:“你去收拾收拾就启程。”
  龙宏越平静,烈月越觉蹊跷,昨日专心修炼未曾注意过周围,盯着龙宏,烈月点头,提的脚未曾犹豫一分,径直回到房中。
  直到看着那扇门关上,龙宏才闭起眼睛假寐,雪冰冷彻骨,寒风刺入衣衫里割在皮肤上,龙宏只想将烈月早早送走,其余他已不愿多想。
  谁也不是真在象牙塔长大的,龙宏在看到那个盒子里的人头后便决定送走烈月,世上无巧事,每一件都是必然。纵然那张脸已经面目全非,但龙宏记得,那张脸就是小城当夜在勾栏院买下散修女子之人。
  送走烈月便可无顾忌,他记得,云邯止怎会不记得,那岂不是有负天才之名?拒是非在门外不代表惧是非,龙宏不是敢于面对的人但也绝非懦弱之人,世人皆有私心,防患于未然那是必然。
  火丹,千金难买,万金难求。云邯止为一己之私来交换真能换他安心?龙宏不知,站了一夜也悟不出这人心的莫测。
  回到房中当真开始收拾起来的烈月基本已经丧失了良心这玩意,见龙宏的模样她便猜到咫尺之处必有危险,跑那难道不是自然?恩!是自然……烈月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能收拾的也就几件衣裳,没有太多东西,由开始的飞快到后面的磨磨蹭蹭,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开始犹豫了。
  人心肉长,一个人对你好,你怎会不知?一个人对你有所求,你岂会不明?若是有所求那必然给他了也算是各取所需,若无所求了?那便是……债。
  债呀!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烈月背上包袱就往外走,拉开门就见龙宏跟个雕塑似的站在门外,也不知抚下身上的雪。
  龙宏楞了楞,见烈月已收拾完毕正准备冲来,便道:“慢下性子,不要与我二师兄一起胡来,他虽然懒散但也尽职,就是个性……总之,去了别惹麻烦,他惹你就拉着点,知道吗?”
  烈月点点头,瞅着龙宏不说话。
  “你一路要加倍小心,路途遥远,若我……罢了!你去吧。”
  “恩。”从龙宏身边过,烈月目视着大地,直接的走了过去。
  低眉垂袖,龙宏默默的看着雪地,说不出的惆怅,若真可以,他绝不会放烈月一人走,可是……太多不确定了。
  耳边的步伐声越来越远,微堵在心底的气仿若如步伐声一般越来越大。龙宏苦笑着摇头,明明让她走的人是自己,为何会——
  烈月出门,急速狂奔……
  纯白无暇的雪坡上,一群孩子拿着雪做成球,从高坡滚下,谁比谁滚的远,谁半途之中碎掉,一阵阵欢笑声弥漫在冰冷的空气里带着不同的温暖。
  趴在坡上瞄准下面的孩子头头正好看到烈月,站起身叉着腰:“喂!昨天输了今天还要来!羞羞!”
  “什么羞羞!”烈月不爽的抬头,怒瞪着这孩子:“我这叫做卷土重来!懂不懂啊!”
  “什么卷土……我们玩的是雪!”
  “你夫子抽你真是抽对了!”往坡上爬,烈月忍不住嘀咕。
  小孩没听到,他瞅着往上爬的烈月,坏笑着眯起眼睛,把本来对准下面的雪球对准烈月往前一推!
  轱辘而来,烈月翻身直接踏上腾空双脚稳稳落在小孩身边:“谢谢啊~~”气的小孩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瞪的圆圆的煞是可爱。
  下坡,上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