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
凉 更新:2021-03-27 20:53 字数:4758
不如说不知道,不知道他才会去查,我铁了心叫秦娇娇倒楣,“叔、叔叔,我真有事找你。”
当然,这是顺带的事,我最最主要的事是跟周作好好谈谈,跟他谈谈怎么叫我身上那种奇怪的东西失了效果,总不能一直在身上作怪吧,我好好的人呀,这样多不自在,再说工作的事,本来我想着都抽不出时间去找人,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
不是我不想把工作弄回来,而是——我得怎么弄,离职手续都办好了,我怎么同人说,同人说我跟我亲爸不对付?我们不对付归不对付,可那还是我亲爸,到底养我到十八岁,就当我还他一场,要是以后、以后再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就这一次,仅仅这一次。
“难得呀,难得你会有事找我?”
周作的声音,叫人听得牙痒痒,要是他在我面前,我估计就能咬他几口,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好聚好散这道理不懂的嘛,非得给我下暗手?
我打电话找他,他还晾我,不止晾了我,还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这点最最可恨,而且可恨的叫人想揍他——我心里有再大的怨念也晓得不能在电话里表达出来,省得他不见我。
“叔叔不想见我?”我盯着镜子,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一脸凶光,巴不得给周作好几记老拳,可我晓得那是不现实的,也就是在脑袋想想叫自己过下瘾罢了,停顿了一下,又再加上一句,“叔叔不是说了嘛,有事找你的,不知道叔叔有没有空见我?”
镜子里的我越凶,我的语气就越软。
“你不是工作了嘛,有时间来看我?”
浓浓的狐疑之声,叫我听了好不安。
“工作哪里有叔叔重要?”我立即很巴结地回了一句。
“也不知道哪个说要努力工作,抽不出时间来,这话是谁说的?”
他的话慢条斯理地从手机那端传过来,叫我气得不行,这整张脸都是红的,都是叫他给气的,早知道他有后招,我当时一定不会说那样的话,刚回国时,他确实跟我联系过,也不是他本人,是他秘书——
他的秘书是个男的,当时我跟他秘书还碰到过,秘书有意无意地提醒过我他来了本市,我觉得反正在国外都断了关系,回了国内,这“人言可畏”的,自然不要再跟他有什么关系,可这样直接说也不太好,我就找了个再正经不过的借口——说自己要努力适应新工作,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等工作稳定了,再去看他。
我工作了两年,早就把这事丢到脑后头去了,谁曾想周作还用这句话来堵我,堵得我气都不顺,恨不得把手机都给砸了,这星期以来,啥都不顺,先是周弟弟那个见鬼的,无缘无故的扮医生,又跟周各各与秦娇娇碰个正着——再然后一桩一桩地的就没有顺过,现在还丢了工作。
真是见鬼了!
而且是倒了八辈子血楣的那种!
“叔叔,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错了——”
我想了想,还是认错为好,盼着他能饶过我一回。
“错?你有什么错的?”
话一点都不软,生硬无比。
能叫我吐血,我认错了还不行,“叔叔,我求、求你……”
“求我做什么?”
明知故问!
我一时火起,再控制不住,冲着手机就大吼,“周作,你有毛病是不是,到底在我身上弄了什么东西,你不把这玩意儿弄没了,我跟你没玩!”
“啪”的一声,我把手机往沙发里扔。
认错不行,求他不行,当我怕他了?
我恨恨地瞪着手机,要不是手机不能吃,要是能吃的话,我都能生吞手机。
可我还不得不去找人。
跑去周作那里——直接整理了东西,把自己的贴身衣物收好几身,还有换洗的衣物,再翻了翻,还有周作当年送我的戒指,不是什么值钱的戒指,就一个白金的圈子,我摸了摸戒指,还是往手指间戴上,好两年没戴,觉得戒指都松了些。
下午的火车,直接走人,我就给王嫩嫩留了个微信消息,告诉她,我最近出门一趟,几时回来不好说,但总归我是去报仇的!对,我就是去报仇的,我没惹秦娇娇,她到来惹我,这口气我咽不下!
咽不下的气,最好是立马地发出去!
所以我找周作,一来是解了身上那什么破东西,二来就是找周作的目的有点不纯,秦娇娇的妈不是嫁给周作了嘛,我就让她不舒坦去,我还不至于那么下作的去当小三,就是去恶心一下人。
哼,我不要的男人,她捡了!想想我就觉得痛快!
周作那个人心眼小,不太好惹,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去找他。可现在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亲爸秦百年就甭掉了,他眼里就只有秦娇娇,待人家如珠如宝的,我这个亲女儿,真是连人家的手指甲盖都抵不过。
老周家住哪里我是晓得的,跟秦家还是隔壁邻居,我真不想去找周作的时候还看到秦家的人,虽说秦家老宅子也就住着老爷子,那老爷子给我的印象很简单,我亲爸都不管我,他也不管我,反正认下我这个孙女也算是他最大的慈悲了。
我还挺感激他的,但是真论起爷孙来,我也扛不住。
我十八岁离开,自从回国以来,这个城市就从来没踏入过一步,走出火车站,招了出租车,将车窗微微地摇下来,风从外边吹进来,吹着我的脸,有丝凉凉的,又有点闷热的意味,车里没开空调,无端端地叫我脸上沁出一点点汗来。
我往后一靠,心想着的是得去哪里——像我这样的私生女,其实也有搭子,不是跟王嫩嫩那种好关系,是吃喝玩乐一起的搭子,我想也没想地就去找人罗筝,她跟我一样是私生女,但总体得来说待遇比我好,原因无他,仅仅因为她妈出生比较差,不能跟罗家门当户对,她妈也是个死心眼,就死认爱情的死心眼,生孩子时死在产房里,她等于是给罗家放养的,钱有,势有,就是爱玩。
我年少跟她一块儿也不知道干过多少疯狂的事,想起来感觉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其实也不过是七八年前的事,她正事儿不干,唔,别人都这么形容,我到是觉得没啥的,什么才算是正事,她开夜店也算是正事,好歹能开得好。
我故意的,等了晚上再去找她。
她白天不出门,夜里才是生龙活虎的,毕竟开的是夜店,四方城里能叫得出名号的夜店,她开的那一家算是最好的。
罗筝一直以她开的夜店为自豪。
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只是心里一直对这城市有点疙瘩,既然来了,我不止投奔她,还得去看看她的“功绩”,一走入这据称是最最好的夜店,那些迫不及待地涌入耳里的电子音乐,叫我的血液也跟着悄悄沸腾起来,要不是要找人,我也许可能、可能想起那些年在国外放纵的日子——
好像我老了,我尽管热血沸腾,看着那些跟随着强烈的节奏不由自主地摇摆起身体的人,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要是那些年,我估计早就放纵地跳上最高处,放肆地摇摆身体。
老了老了,是我的心老了。
我走向吧台,手肘漫不经心地支着光滑的吧台,这吧台能清晰地映出我的脸,惹得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曲起的手指轻轻地扣着桌面,“叫罗筝出来,说是秦白白找她!”
那酒保疑惑地看着我,本来他跟着音乐的节奏在那里玩着好一手花式调酒,头发完全是非主流的那种架式,染成墨绿的颜色,被我一说,他停了下来,头发到是跟着软趴趴趴地覆在头上,张大眼睛看着我,“你是秦白白?”
“嗯呢——”我点点头,“叫罗筝出来,我找她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尽量日更
☆、第025章
“好好好——”
估计是我表情太严厉?
那酒保一连应了好几声;就赶紧回转声跟后边的人说了句;那后边人的还抬头看向我;闪烁的灯光下那一张白皙的脸,看上去有些惊;像是给吓着了般;他放下手头的酒,人就从吧台后边跑了出来,朝着最里面的过道跑过去。
跑得叫一个快的;就像我是来寻仇的!
没等上一会儿;就见罗筝真出来了,她就披着头发,乌黑的长直发;雪白的小脸;通身的黑,衬得那张脸愈发的白,嘴唇却怪异地染了黑色,黑色的眼线,黑色的眼影,整一张脸白的几乎都没了血色。
“白白——”
她叫我,眼神里还有点惊讶。
我朝她伸开双臂,——瞧着她朝我跑过来,跑过我面前,她竟然能一跳而起,踩着她那双细高跟的鞋子向我扑过来,热情的有如我最最热爱的甜食。
“白白——”
她叫我。
我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地搂住她。
“哟,还记得姐姐我呀?”
她搂我搂得死紧,差点害我没呼吸过来——
“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呀我哪里不记得你?”她朝我笑得一脸甜,往冷艳发展的妆容此时显得有一丝温暖,她朝我的脸上亲了几下,我都来不及阻止她的热情,她已经放开我,朝酒保小哥要几瓶啤酒,先拿一瓶递给我,再一瓶她自己拿在手里,朝我凑近,“喝点酒?”
我一乐,跟她一碰,手拿着啤酒瓶子,就对着口子,仰头,几乎不停顿地就喝下去,眼睛盯着她,她也一样,仰着纤细的脖子,透明的玻璃瓶一下子就见底了,我的也不例外,吹瓶子,这是我们以前最喜欢的方式,一口气将一瓶啤酒喝个见底!
她一喝完,直接甩手,——我跟着一甩手,都碎了个干净!
“罗姐!”
这一举动不止是酒保惊呼出声,就连随着强烈的音乐节奏摇摆身体的人都齐齐地停下动作看着我们,我双手一摊,行了个屈膝礼——
一时间,“砰砰砰”,所有手里不管是杯子也好是酒瓶子都好,集体地摔了个干净。
我翻了翻白眼,看看罗筝——她的手从左边指到右边,“喏,记得把杯子钱算上,没有白砸的事儿——”说完就拉着我走人。
不止走人,她还开了个包厢,两个人躲在包厢里喝酒。
不是一杯一杯的喝,是一瓶一瓶的喝,我酒量算是好的,罗筝比我酒量还要好,歪在沙发里,她手里提着个酒瓶子,一腿搁在沙发上,一腿落在地,酒瓶子朝我这边一举,我也跟着稍稍提起,脑袋里轻飘飘的,身上烫烫的,都是酒味儿——
嘴角还夹角着根烟,薄荷的,长嘴的,猛吸一口,食指跟中指夹着烟,朝她喷出一口烟雾,她的手轻轻地挥了挥,不满地眯起眼睛,“还学会吸烟了啦,以前不是嫌这烟味太臭了吗?国外学的?”
我倒在沙发里,又是吸一口,抬头看着头顶,上面微弱的灯光,映入我眼里,映得我眼睛热热的,吐出一口白雾,看着白雾渐渐地散去,听她的话,就又慢慢地坐起来,朝她丢了一眼过去,“烦了就抽几根呗,抽大麻还是抽这个好点,你说对伐?”
她歪在那里,笑岔了气,胸脯一起一伏的,手指向我,一点一点的,有气无力似的,“叫你胡乱抽,几年没回这里,你回来要干嘛?别跟我说要跟你那个亲爸好好处的——我要笑死的——”
我左手去提酒瓶子,嫌光吸烟不过瘾,再灌口酒,嘴里热热的,全身都热,这种热度叫我挺舒坦的,“谁找他来着,我是找周作——”
“噗,你找谁?”她震惊地坐起来,瞪大漂亮的眼睛,她的手指着我,“不是吧,我老早就听说你跟周作一起的消息,还以为我听岔了,那家伙再好,也是年纪那么大,你真跟他搅一起的?”
我好歹还晓得难为情,“鬼知道呢,他救了我撒——”我小小地撒了个谎,但讲的也是事实,他是救过我,可惜我跟他的关系纯粹是包/养关系。
“啊,他救你?”罗筝觉得不可思议,将酒瓶子放在桌上,“神经病呀,就算是救了你,你干嘛要跟他?随便报达一下不就行了?”
好像她说的也是对的,我一怔,也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脑抽,可是以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跟他一起了,还一起两年多,要不是他回国,说不定还扯着关系,幸好他回国了——
只是,这庆幸太早了。
“唔唔唔——”我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又找不出好的借口,硬着头皮把自己身上那事说出来,迎着罗筝那嫌弃我的眼神,“就这样子了,你有没有门路走那个老中医的?”
“是不是那个老头子,长得跟奇怪,天天以为他自个还生活的民国的那个老头子?”罗筝听完后同情地看着我,摇了摇头,“那老头子可邪乎了,一般人不见的,我爸都没门路见他,周作是不是想让你去找他?”
我可不敢这么想,这不是往我自己脸上添金嘛,我自认得分得清的人,所以他说要回国,我就干脆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