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1-02-16 19:39      字数:5199
  “过去打个招呼如何?”叶梓敬怂恿骆雨尔去一探究竟,满足作祟的好奇心。
  骆雨尔畏惧的瑟缩一下脖子。“算了吧!万一认错人呢?岂不是很尴尬。”就怕真是他,一恼起火来可就不好玩。
  不畏流言的搂着一位美丽女子?在超市内购物?帮女人推着小车车?还有更可怕的一件事,他居然会笑耶!这绝对是疲劳产生的幻觉。
  他,不是大哥。
  “男子汉大丈夫,认错了顶多道个歉,难不成他会当众砍了你。”不包括我。叶梓敬先一步撇清。
  说得真简单,天底下有吃素的老虎吗?“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去巡视商场。”
  他要当作没看见,不想为了一点点好奇心而命丧虎口,那太不值得了,他还年轻,老婆儿子尚存在岳家呢!
  “胆小鬼,你算是个男人吗?替你羞耻呀!”二话不说,他拉了个垫背。
  “不要拉我,我宁可当胆小鬼。”骆雨尔双脚不离地被硬拖,努力抗拒去送死。
  “走吧!大不了我帮你挡第一拳。”牙该换了,听说东街有个俏牙医。
  “不……不要呀!”活着才有乐趣,死了只能算是尸体一具。
  叶梓敬看不过他的懦弱,捶捶他的胸口打气。
  “他是你大哥,不是钟旭再世,难看不到哪去。”
  是喔!他不生气的时候。“就是因为他是我大哥,所以我才不做找死的事。”
  人要有自知之明,山中有虎就绕羊肠小道走,海中有蛟就弃船乘飞机,人的力量是多么有限呀,千万不要和大自然拼。
  “走走走,筷子的故事听过没?团结力量大,咱们胜券在握。”只是“券”在哪里?
  “两”根筷子的力量不堪一折。“看来我是在劫难逃咯!”歹命呀!
  人若走霉运,天都帮不了,怪只怪他自个挑错时辰来视察,因此招来横祸。
  骆雨尔用唇形向看戏的人求援,可是他们比他更害怕,只敢当只壁上的小守官,不敢化身为超人解救他于水深火热。
  这证明了一件事!聪明人活得久。
  ☆☆☆
  “泡面?!”骆雨养不以为然地放四架子。“拜托你多大年纪了,还吃小孩子玩意。”
  “比你小,老先生。”他放回一包,她直接抱一箱,“这是台湾新文化,你过时了。”
  这年代,谁不吃泡面,省时又省工,口味多重任君选购。
  “吃水果养颜,绿色蔬菜清肠内油分,不要吃那么多防腐剂。”他无奈地留下两包泡面,其他归回原位。
  左天虹冷哼一声。“我喜欢当木乃尹,我喜欢肥死。”她丢了好几份冷冻肉品入内,将大部分蔬菜扔回。
  “你真挑食。”骆雨霁勉为其难地多买些水果代替蔬菜。
  两人像新婚的小夫妻俩,推着推车在超市购物,不时因口味不同而闹意见,丝毫不在意是否是“惟二”的客人,只当这间店生意不好。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推车上堆满一个星期的食物,左天虹在上层架子挑零嘴,在铝制置物架反光中,她看到一个十分可笑的画面。
  “咯!那团人瘤不会跟你有某种暧昧关系吧?”
  人瘤?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柔和的脸孔倏然一绷,眼露凶光地凌厉一射。“两个小丑罢了。”
  “是吗?我倒不觉得。”她取下一包乌梅。“他们对你挺有兴趣的。”
  “找死。”他冷酷的丢下一句。
  说着说着,当真送上门找死。
  “啪!老板,艳福不浅,小的可有荣幸和美人认识认识?”叶梓敬一副小人模样故作狗腿。
  “弄臣。”骆雨霁占有性的搂搂佳人。“公司的厕所少了名清洁工,你明天去上工。”
  公……公司的厕所?太狠了吧!“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你有虐待狂不代表我很贱。”
  男人喔!美色当前就忘了穿同条裤子的好哥儿们,真是劣根难除。
  “玻璃似乎不太干净,你也顺手抹一下,太闲不是好事。”说我有虐待狂,日子过得太轻松了。
  叶梓敬先是恼怒地瞪视他,接着开怀地拍拍他的肩。“还好,你没被阴东西附身。”
  果然一样的恶毒,他放心了。
  “附身?”音蓦然一沉,里头透着薄霜。“你太闲了。”
  叶梓敬赶紧陪着笑脸说道:“别急着发火,纯粹是关心关心,不信你问问二老板。”
  他使劲地戳、拉、捏,骆雨尔才失神的低前,“她好漂亮。”
  漂亮。
  不用多说,自然很清楚地了解“漂亮”指的是谁。
  骆雨霁不悦的口气发酸。“不许看,谁允许你觊觎我的女人?”八百年没看过女人吗?
  “你的女人?!”
  两人诧异地大呼,眼珠子睁得比弹珠还圆,惹得左天虹不由得一喟。
  “他们大概还没吃药,我建议你替他们找个好一点的精神科大夫。”再不医治可就迟了。
  “我会的。”骆雨霁严肃的面孔一转,柔得可以滴出水。“虹儿,要不要买颗西瓜回家?”
  “嗯!”
  骆雨尔和叶梓敬下巴都掉到胸口,不敢置信眼前温柔的男人是他们印象中,那位冷血无情又嫉世愤俗的大魔头……呢!说魔头是有点过分。
  他们很想感动,但是更想哭。
  努力了二十几年,居然比不上个刚认识的女人,教人如何不饮恨,怨叹男人的意志薄弱。
  不过,他们不得不说他的眼光独特,眼前这位美女气质出众,冷然中带着出尘的美,优雅得好似风中的紫玫瑰,飘然而立。
  “可以请问一下偶像……呢!美丽的小姐贵姓大名?”不怕死、不怕难的叶梓敬笑得掐媚一问。
  “叶梓敬——滚回你的办公室。”一道怒斥随即在他耳中回响。
  “小小贱名,不劳老板的金口。”好大的雷呀!
  左天虹无所谓地报上名字。
  “雨后的青天出现一抹虹影,好诗意。”骆雨尔马上联想起两人的名字。
  骆雨雾面露微笑。“说得妙,你比某人长进多了。”
  这个某人不服气。
  “彩虹虽美却不一定属青天,少了光的折射亦不成虹、”
  “说得好。”这次换左天虹鼓掌致意。“我喜欢你的理论。”
  天空无雨不成色,太阳不出难成虹。
  “喜欢??”打破醋缸的骆雨霁紧抿着唇,拳头握得死紧。“我不介意让某人多断几根骨头。”
  迁怒,绝对是迁怒。叶梓敬在他噬人般的目光下颤了颤,这年头实话说不得,枉受无妄之灾。
  “嘿!兄弟,你搞错对象了,说喜欢的可不是我,好歹找对‘下手’目标。”
  不说不打紧,一开口就点燃火线头,迎面一记快举,叶梓敬连躲的机会都等于零,整个人像炮弹一样飞抛出去,落在面粉桶里。
  哗!好准。
  旁观的群众一阵惊呼,接着赶紧掩口偷笑。
  “啧!啧!啧!你好暴力。”左天虹在看笑话之余,扭开一瓶鲜奶倒在叶梓敬头上。“新鲜面包出炉。”
  她的举动和言词引来哄堂大笑声,惟独蹒跚从桶子爬出的男人不满。他是招谁惹谁来着?
  “你……你们太……太恶劣了,我……我风度好不同你们计较。”恶!黏答答。他抹抹混着面粉的牛奶渍。
  两人一样邪恶,难怪一拍即合。
  骆雨霁懒得理他,搂着左天虹继续他们的采购。“苹果好吗?水梨也不错。”
  两人逐渐走远,愈挫愈勇的叶粹敬不死心,不管一身的狼狈要跟上去。
  “你……还好吧?”拉着他,骆雨尔不乐观地看着他脸上那片黑沼地。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噢!死……死不了。”出手真……狠呀!脸一阵抽痛。
  他何罪之有。
  “我看你还是先去看医生,也许有内伤。”骆雨尔不好意思说他可笑得像面粉娃娃。
  是呀!内伤,被无人性的兄弟气成伤。“不成,错过这回,几时才能再有好戏可看。”
  为了该死的好奇心,他把命赌上了,他不相信人永远走衰运。
  “你真是变态。”骆雨尔不敢苟同。
  ☆☆☆
  “美丽的小姐,你今年几岁?住在哪里?从事什么工作?家里有些什么人?缺不缺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男人作伴?”
  最后一句话引来两道怒焰,叶梓敬不畏恶势力地走在左天虹身抵这次他学聪明了,以美人儿为屏障,骆雨霁的拳再快也不可能穿过中间的她,所以他的安全无虞,尚不需去挂急诊躺手术台。
  “我住台北。”她只肯回答这一句。
  “虹儿,你可以不要理他。”骆雨霁十分气恼他的介入。
  好不容易才借着这段日夜相处的时间,打开她一点点心房,正暗自窃喜两人的关系将有进一步发展时,他可不想有投机分子来破坏。
  很多事不搬上台面谈开,他可以伪装一切都在计划中,没有南北之遥的距离,没有乔家老宅的问题,更没有她的不婚宣言。
  真的,一切都好,只要“多余”的家伙滚远点。
  “哎呀!你于么小气成这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人之常性,你又不是她老公。”哼!大醋桶。
  “叶、梓、敬。”他踩到自己的痛脚。
  他故意掏掏耳朵,一副痞子样。“是谁在叫我名字?该不会是暗恋我太久吧?”
  骆雨霁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剥下他一身人皮方能痛快。
  “真可怜呀!AIDS末期的病患不但耳朵聋了,连幻想都当成真。”左天虹非常“同情”的说道。
  “我有AIDS?”叶梓敬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吼。
  她无限悲悯的看着他。“你真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患者,敢当众承认你的性向和病况。”
  “我承认……”个屁。
  “你承认到了末期是件十分为难的事,我们都会献上最真诚的心,希望你能好好地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旅程。”
  “我不……”
  “不用感谢我们的扶持,就算你、我相交未久,我还是会把你当成自个姊妹般对待。”
  她她她……太……太可怕了。叶梓敬张口结舌,惊骇的眼神瞠大,伸出的食指微微颤抖,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连辩解的机会都被剥夺。
  他不过开口说了两、三个字,她怎么有办法及时截止,并顺着语焉不详的意思自行编纂?害他顿成众人焦点。
  地下无洞可钻,他真的应了句成语——无地自容。
  “哈……哈……这就是你无聊的下场。”乐得抚膝拍腿的骆雨罪,笑弯了腰。
  终于有人替他出了一口怨气,他不避嫌的在左天虹唇上落下一吻,大方地诏告两人目前的关系。
  远处有重物落地声。
  “她到底是什么怪胎?”怔忡了老半天,叶梓敬心生寒意的问道。
  他揽着她的肩骄傲地说道:“虹儿是律师。”
  噢!了解。“输给律师不丢脸,她是靠那张嘴吃饭。”他说得有点不太甘心。
  人家是专业嘛!他算老几。
  “你不服气?”左天虹不经意地撩拨耳后的发丝。
  “服。早八百年前我就学岳母刻字,将服字刺在背上。”能不服吗?他只有一条命。
  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太大声的骆雨尔,头一回见过如此犀利的女子,在两、三分钟内就将一个男人贬得一文不值,患上世纪黑死病。
  再看看他的兄长,那份轻松和惬意的笑是多么可贵,完全抹去平日的刻板冷硬,平凡得像个家居男人。
  不由得他敬佩起眼前这位女子。
  “虹儿,咱们继续走,别再理会这小丑。”
  不要啦!真无情。“让我跟好不好?我会很安分。”叶梓敬一副小狗祈求的表情。
  “不行。”骆雨霁没有二话的拒绝。
  “小美人住哪儿,我好去敦亲睦邻一番。”
  “少啰唆。”
  “乔家老宅。”
  两种回答引起不同的反应,叶梓敬收起嘻闹的笑脸,骆雨尔表情凝重地微缩着眉,而骆雨霁则发出警告的视线,不许两人泄露半句。
  若有所疑的左天虹打破僵局。“怎么,我不能住乔家老宅?”
  “不是不是,只是那幢房子太大,怕你一个人住会不习惯。”叶梓敬的口气变得虚伪。
  他不了解骆雨霁是为了乔家老宅接近她,或是出自一片真心,但他想应是后者,不然不会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直呵护着她。
  只是有利害关系在内,他的言谈也拘谨了些。
  “我和她住在一起。”
  骆雨霁的声明等于在冰上加霜。
  “大哥,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