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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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 更新:2021-03-27 20:28 字数:4977
轻轻点头,素叶紧了紧披肩,将协议书捂在了怀里,跟着方笑萍回房了。
月色越发淡了。
只有一抹苍白落在了摇椅上,摇椅轻轻晃动着,然后,渐渐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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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东岩来探视年柏彦的时候,监狱大门外的迎春花开得正浓。
相比年柏彦的简衣简服来说,纪东岩穿得可谓是西装革履,但虽是如此,年柏彦的眼神异常平淡,没有其他囚犯看上去的憔悴不堪。
“年柏彦,你没我想象中过得那么糟啊。”纪东岩朝前探身,仔细打量了年柏彦一番,最后啧啧说道。
年柏彦的笑容很淡,“我是不是应该在你面前痛哭流涕才叫糟糕?”
“如果连你都能痛哭流涕,那我可要跟这里的头儿好好理论理论了,我可不想白花我的钱。”纪东岩哼笑道。
年柏彦杀人入狱,自然要跟一般的囚犯分开关押,但同时的,他周围的全都是重犯。在法院判了刑后,纪东岩见大势已去,便二话没说掏了不小的一笔打点了监狱上下,上到管事儿的,下到一个厨房的厨子,更重要的是那些狱警,每一次他来都不少好处给他们,目的就是避免没必要的暴力现象。
“算我欠你的,等你下次进来了,我也会散尽千金来还你。”年柏彦似笑非笑。
“呸呸呸!年柏彦,你说的那叫人话?”纪东岩脸色一变,赶忙吐了三口。
年柏彦哭笑不得。
“哎,听说你现在都到厨房帮着做菜了,你牛啊。”纪东岩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一般来说,入狱的人每天都会到厨房帮忙,但都是做很重的体力活,拎泔水倒泔水,扛菜摘菜洗菜等等。那么多人的伙食,物料当然不少。
当然,除了做这些事外,还有其他很多的重活需要他们去做,甚至还有在大工厂做衣服的时候。因为有了打点,其实年柏彦的工作量可以减轻,但他还是一样跟他们去做,他们做多少他便做多少,有时候会做得比他们更多。
纪东岩不知道他这么做是想表现好点争取早些出狱,还是让自己更忙碌没空思念该思念的人。
后来他就听说年柏彦被厨房特意请去做菜了,这着实让纪东岩大跌眼镜。缘于一次年柏彦的帮忙,那天他正在摘菜,厨房的厨师心脏病犯了被送进了医院,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年柏彦便说自己会做菜,可以临时顶一顶,管事儿的见时间也不够了,便同意。
岂料那一顿不但让狱友们吃着狼吞虎咽,就连工作人员都赞不绝口,从那天起,年柏彦就到厨房帮忙了。
刚一开始时,纪东岩也好,还是其他兄弟也罢,都很担心里面会闹事,监狱是什么环境谁都心知肚明,当时叶鹤城和阮雪琴被抓入狱后,要不是年柏彦重金打点,哪会这么相安无事?尤其是叶鹤城,如果不是预警帮忙,他非被打死不可。
所以纪东岩他们很担心年柏彦会在里面有危险。
但危险的事情没有发生,这让纪东岩很是放心。后来也陆陆续续听说,年柏彦在服刑这段时间里从不张扬,不出风头,他只是很安
静地做自己的事。当然也有过来主动找事儿的人,但貌似最后都被他巧妙化解了。
因为纪东岩算是探视得比较频繁了,每一次他来,最担心的就是看见年柏彦挂彩,但每一次他都平常如故。
再再后来,纪东岩也听狱警说,这段时间其实年柏彦帮了不少狱友,可能是他性格沉稳淡定,能压得住事儿,很多狱友有了困难也喜欢找他,再加上他做菜又那么好吃,很显然的,大家都喜欢跟他接触。
纪东岩简直望尘莫及。
这是来坐牢的还是来做好人好事的?
“还行吧,主要是我难以下咽别人做的东西。”年柏彦看上去很是轻松,笑了笑,“要不然你晚上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纪东岩挑眉,“跟你住一个房间?”
“你砸了那么多钱下去,房间很宽敞,住得下你。”年柏彦开着玩笑。
纪东岩打了个激灵,“这种福我可享不起。”
年柏彦淡淡笑着。
“问个事儿呗。”纪东岩扫了一眼狱警,见他没注意,便压低了嗓音问。
年柏彦看着他。
纪东岩盯着年柏彦,很是认真地问,“你说你吧,英俊不凡的,你跟我说实话,有没有男的对你想入非非的?还有,监狱里真有保不住桔花的主儿吗?”
年柏彦见他如此认真的神情,刚开始还以为他是真有什么大事儿呢,一听问了这么个不着调的问题后一脸的无语加无奈,他没回答,起身对着狱警说,“时间该到了吧?”
狱警还没等回答,纪东岩就赶忙说,“别别别,我这不就是好奇吗?时间还没到呢,坐下坐下,叙旧不就是瞎聊吗?”
叶静好
更新时间:2014…11…10 13:38:21 本章字数:5228
“如果你真的好奇,随便犯个事儿可以进来试试。”年柏彦重新坐回椅子上,淡淡地给出“合理化”建议。
纪东岩笑得灿烂,“我还是喜欢做攻。”
年柏彦没搭理他的胡言乱语。
“你庆幸我给你打通了关系吧,要不然以你这么个强势的人,一旦成了受,你还不得上吊自杀?”
“纪东岩,从这个门走出去别再来见我。”年柏彦语调风波不惊。
纪东岩赶忙做投降状,收回吊儿郎当的模样,恢复认真。
“行了行了,今天来是告诉你件正事儿的。”
年柏彦等着他说下去。
纪东岩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严肃了,他看着年柏彦,问,“年柏彦你疯了吧?为什么要跟素叶离婚?”
这才是他来这儿的正经儿事,如果不是见到了素叶,他压根就不知道年柏彦写了离婚协议书。
气氛一下子就僵冷了下来,连同年柏彦的神情。
“她签了吗?”年柏彦淡淡问。
纪东岩瞪着她,“如果不是她去找了公司法务,法务又好心地将这件事告诉了我,我压根就不知道你能干出这事儿来。”末了,他没好气地说,“她签了,律师那边已经公证了。”
年柏彦敛下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情,轻轻点头,“签了,就好。”又很轻地补上了句,“这样挺好。”
“挺好?年柏彦,我看你是坐牢把脑子给坐坏了吧?什么叫签了挺好?你不知道她……”怀孕了这三个字差点就从纪东岩口里秃噜出来,瞬间素叶的警告砸过脑子,他猛地刹住车。
年柏彦抬眼看他。
“你不知道她有多爱你吗?”纪东岩改了口,痛心疾首,“你这么做,简直是伤了她的心。”
年柏彦神情寂寥,说,“暂且不说妨碍公务,教唆杀人、雇凶杀人哪一项拎出来不是重罪?也多亏了你们请来的律师团,法院只是让我服刑四年。四年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我已经很知足了。但对于素叶来说,四年是意味着漫长地等待,意味着要整整四年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就算我出来了,她也永远是被扣上罪犯太太的头衔。这个社会太浮躁了,别说四年,就是四个月四天都会改变太多的事。素叶跟着我太苦了,我不能再这么拖累她。”
“你还真是大义凛然。”纪东岩不悦地看着他,“只是四年而已,你怎么知道素叶不愿意等你?年柏彦,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总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你只是坐牢四年而已,四年,又不是四十年!”
“她现在正值女人最好的年龄,早点离开我也早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年柏彦深吸了一口气,再轻轻吐出时胸口有点疼,“我的人生已经有了污点,还要拉着她跟我一起遭人非议吗?如果以后我们幸运地有了孩子,你让孩子以后怎么面对世人?难道要跟他说,你爸爸曾经是坐过牢的?东岩,这么多年来,我为了保护年家的声誉做了太多的事,我累了,所以再也没有力气为了保住我自己的声誉做些什么了。”
纪东岩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情,但听着还是很烦躁,“你就那么忍心看着素叶再嫁他人?”
“一段爱情,有相濡以沫,也有不求回报。我跟素叶相濡以沫过,但当我无法再给她这样的生活时我愿意不求回报。东岩,我不能太自私,四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女人来讲就太残忍了。我不想放手,但也不得不放手。只要我知道她过得幸福,一切都值了。”
纪东岩重重叹气,皱着眉头,“年柏彦,你真***是个王八蛋!”
年柏彦微微抿唇。
“不过,人素叶也不愿意跟你这个王八蛋继续扯下去了,她一次次见你,你一次次避而不见,早就伤了她的心。她来找我,当着我的面儿签了字,生了法律效益,其实她就是想要通过我来告诉你,她恨你。”纪东岩一想起那一幕就心惊胆战的,他从来没见素叶的神情那么绝望而平静过。
年柏彦勉强地扯过笑容,好半天才喃喃道,“恨我……总比等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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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天儿就热了。似水年华,时间流逝不着痕迹。
林要要生了。
正正好好6斤的千金,顺产。
生产让林要要耗尽了所有力气,孩子生下来的瞬间,她就累得昏了过去。这可吓坏了叶渊,之前经过医生同意,他是要进产房陪着林要要生产的,医院其实也挺主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丈夫亲眼目睹妻子有多辛苦。
按照当时的方案,叶渊是要亲自为婴儿剪脐带的,为此,他特意请了假反复地练习多次,就是为了能给孩子打个漂亮的肚脐结儿。
谁知道,计划不如变化快。
林要要的昏厥让叶渊吓得连剪刀都顾不上拿了,光顾着要要去了,一时间把孩子给忘了,扯住医生差点把他掐死。
医生连连安慰他,你太太只是太累了,没事,请放心。
叶渊这颗心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后才想起孩子,转身去看时,孩子都被护士抱去洗澡了。
病房里很是热闹,当属阮雪曼的嗓门最大,当孩子被护士推进来时,她恨不得就分分钟抱在怀里了,最后还是护士提醒她最好让孩子躺下来,她才恋恋不舍地放手。
刚生完孩子的要要有点狼狈,所以病房里除了叶渊是唯一的男性外,其他的一水儿全都女性,全都是平时聊得来的朋友和曾经的同事。
叶渊鞍前马后地照顾,嘴巴乐得合不上,分分钟站到婴儿*旁边自演自言道,我家宝儿就是漂亮啊。
毕竟是刚生产的人,也不能多说多少话,很多朋友来看了之后寒暄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了素叶、叶渊和阮雪曼、林父林母。
阮雪曼恨不得整个医院都发喜糖,颠颠儿地楼上楼下不嫌累,她备了不少糖果,就是为了孩子平安出生后发给大家沾沾喜气儿。
刚一开始林母很担心,她生怕阮雪曼是个重男轻女的婆婆,但现在看阮雪曼高兴得跟年轻了二十岁似的,心也就放下了。
阮雪曼问了要要想吃什么,便急忙去买了,林父林母想着要要刚生孩子还没下奶,就打算给她煲些下奶的汤送过来,因为有叶渊始终陪在医院他们也放心了,便赶忙去选最新鲜的食材了。
这些人走了之后,病房可算是安静下来了。
林要要躺在*上,很是虚弱,但看上去就像是终于完成了任务似的轻松。叶渊生怕她会着凉,说什么都要给她戴帽子,要要一个劲儿地喊热。
素叶有点哭笑不得,提醒叶渊,现在不是冬天。
“万一受风了不好。”叶渊二话没说将帽子扣要要的头上。
素叶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酸,但更多的是宽慰。要要向来心思很细,见素叶眼里有点寂寥,便马上给叶渊使了个眼色,说,“我想吃小米粥了,黏黏的那种。”
叶渊接到了林要要的眼色,明白了,赶忙出了门。
婴儿*被推到了病*旁边,小婴儿闭着眼,两只小手藏在婴儿服里,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素叶不敢多逗婴儿,生怕她哭闹。
林要要看着她说,“我现在啊,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痛,不当妈永远不知道当妈的辛苦,当时在产房的时候,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就心想着啊,干脆谁进来给我一枪得了,太难熬了。”
“大吉大利的日子,什么死不死的呀。”素叶不高兴了。
“等你生那天就知道了,这孩子性子急,出来得那么着急,我连止痛针都没来得及打。”林要要额头上有汗,干脆将帽子摘下来了。
“哎你别摘啊。”
“太热了,我可不想捂出痱子来。”林要要抱怨。
素叶见房间里的确很热,便也不勉强她了。
“蓓蓓,你长大了以后可不能像你妈妈似的这么任性啊。”素叶逗着孩子。
叶渊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