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6 节
作者:辩论      更新:2021-03-27 20:25      字数:5010
  你还不了解吗?你觉得我可能杀人吗?”
  年柏彦沉默不语。
  纪东岩见状,心里也明白个七八分了,微微眯眼,“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发泄吧?”
  别说他幼稚,有时候男人就是幼稚。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感表达,更是幼稚加幼稚。
  年柏彦重新垂下头,半晌后抬手,宽大的手用力地搓了搓脸,叹道,“我发现,有时候我真的很失败。”
  “年柏彦,你不是神。”纪东岩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句。
  年柏彦只觉得头很疼,一涨一涨的,像是一张弓拉到了最满的程度,随时都能崩溃似的。他又点了一支烟,夹在手指,目光落在指尖青白色的烟雾上,可又像是透过烟雾在思考着什么。
  “你夹着叶渊被害的理由跑过来打我一顿,这笔账就当是我盗你的设计,扯平了。”纪东岩轻描淡写地说。
  “你以为你跟叶渊的死能撇清关系?”年柏彦没好气地说。
  纪东岩一愣,两三秒后作罢,“OK我承认,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要赶你出局,叶渊就不会被架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他要是还像以前似的被你垂帘听政,也不至于惨遭毒手。所以,你怨我,我无话可说。”
  年柏彦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青白色的烟雾朦胧了他的脸。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打过闹过,一切都该恢复正常轨迹了。
  年柏彦经过这么一番闹腾,心里的郁结和烦闷也少了很多。叶渊的死,像是一张网似的紧紧勒着他,虽说他始终不肯签那个字,但心里很清楚,那个就是叶渊,他就是驾车回家的路上被人在刹车闸动了手脚,最后活活烧死在车厢里。
  他愤怒、震惊,却又有无法化解的巨大悲伤,这些个情绪他无法在素叶面前表现出来,因为死的是她的哥哥,相比他而言,她更伤心,更需要安慰。
  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糟糕透了。
  而今早,当纪氏的股票再连连攀升时,那股子邪火和愤怒再也压抑不住,促使他冲进了纪东岩的办公室,用拳头来发泄内心的悲痛。
  他知道纪东岩不可能动叶渊,知道叶渊被杀这件事跟纪东岩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正如纪东岩刚刚说的,如果不是他的行为,他年柏彦也不会离开精石,那么,可能叶渊的命运又是另外一种形式。
  年柏彦,任性地将这所有的错全都压在纪东岩一人的头上。
  也许,在他内心深处,这个时候也只有纪东岩才能纵容他恣意愤怒。
  谁说他就不可以人性?
  谁说他就一定要ying侹着?
  他已经累了。
  在这条路上,从他刚踏上商场到现在,从天真率直的年龄到如今的左右逢源长袖善歌,他已经走得太累了。他无法再去看着鲜血直流的场面,可利益,往往就是要见血才能封喉。
  面对利益,他追逐过、明争暗斗过、妥协过、抗争过,每一次不都是伤痕累累?
  他不得不面临着一次次的离别,甚至鲜血。
  所以,年柏彦才觉得自己很失败。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能改变很多事情,而事实上,现实会给了你一记狠狠的耳光,它来用实际发生的事来警告你,不管你多么富贵王权,不管你多么八面玲珑,你其实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够改变的,就只有你自己而已。
  由此,这么多年来,他变了,纪东岩也变了。
  是他们改变了别人吗?
  可笑!
  是这世界改变了他们自己!
  他清楚,自己没有强大到无坚不摧,没有强大到面对着失去的残忍视而不见,所以,这条路,他已经走不动了。
  烟,静静地燃烧。
  纪东岩这句话落下很久后,年柏彦才开口,声线倦怠,“叶渊死了,谁最能渔翁得利谁就有最大的嫌疑。”
  “我怎么听着这人是你呢?”纪东岩挑眉。
  年柏彦吸了口烟,冷哼,“在外界眼里,我是那个渔夫,但在我觉得,叶渊和我,不过是鹬和蚌的关系。”
  “谁是渔夫?”
  一口烟,轻轻吐出,在上方渐渐转淡,最后,消散不见。
  “叶家人。”他是如此肯定地说。
  纪东岩略微想了想,“叶家人,除去已经受害的叶渊和叶玉,还有早就去世的叶鹤峰,那么只剩下阮雪曼、叶鹤城夫妻、他们的女儿叶澜,还有我的初恋*素叶。”
  年柏彦挑眼,不悦地瞪着他。
  纪东岩无奈改口,“你老婆素叶。”
  年柏彦的面色这才稍稍好转。
  “所以,你怀疑是谁?”纪东岩接着问。
  年柏彦保持沉默。
  “从表面上看,叶鹤城最有嫌疑。”纪东岩分析着,“他是叶家长辈,手中股份却不及个只会开飞机的愣头小子,甚至连你这个外人都不如,他肯定不服气。”
  年柏彦哼了一声。
  “但是,越是表面看着像,越是离真相越远。”纪东岩道。
  岂料年柏彦摇头,很显然不赞同他的观点。
  “有时候,人就会被第一直觉所误导。”他缓缓道,“暂定叶鹤城是凶手,那么他能够下手的目的就是,他是最显眼的那个,人们往往会将他主动屏蔽。很简单,就像是你要藏个东西,不是藏到隐蔽处最安全,而是藏在明面。”
  “你怀疑叶鹤城?”纪东岩反问。
  年柏彦弹了弹烟灰,语气恢复一贯的淡然了。
  “是不是他,还要看你纪东岩演戏怎么样了。”
  纪东岩又是一怔。
  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年柏彦将烟头掐灭,吐了最后一口烟,微微眯眼。
  “是不是他,还要看你纪东岩演戏怎么样了。”
  纪东岩又是一怔。
  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年柏彦将烟头掐灭,吐了最后一口烟,微微眯眼。
  “帮我把叶渊的死讯散出去,而且,舆。论闹得越大越好。”
  纪东岩闻言后倒吸一口冷气,说,“年柏彦你疯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知道。”
  叶渊再不济都算是精石的龙头,他离职的消息很轰动,而手中握有精石股份的股民们也在时刻关注着精石的高层变化。所以,大家都清楚现在的精石是叶渊当家做主,一旦宣布了叶渊的死讯,那么会造成股民们大量抛售。
  精石的股价大跌,继而,也会成为鳄鱼池中肥美的肉。
  他这么做,有可能就会让本来就不稳当的精石腹部受敌,最后崩盘。
  纪东岩不解地看着他。
  “很简单。”年柏彦淡淡地说,“如果凶手就藏在董事局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极力反对外来力量的介入,比如说我。而且,定然不会公布叶渊的死讯,只会对外宣称他是失踪了,这么处理有两个最大的好处:一是不会出现股民大幅度抛售股票的现象,这样一来,这个人可以有时间慢慢吸纳股民们抛出的股票;二是可以暂时稳住股东,防止股东寻找职业经理人的行为。”
  纪东岩看着他,“做场戏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发现证据。”
  “狗急才能跳墙,你要做的,就是逼着一直藏着窝着的那条狗跳墙。一旦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那么,就不难发现证据了。”
  “你想趁机回精石?”纪东岩皱眉。
  年柏彦沉思片刻,“如果可能,我会回去。”
  “如果不可能呢?”纪东岩盯着他问。
  年柏彦的目光似乎透过纪东岩的脸,悠远而干脆,一字一句道,“全面收购。”
  “什么?”纪东岩震惊。
  年柏彦的目光有了焦距,对上纪东岩的脸,眼里的光尖锐而刚毅,“叶渊的尸体无法确认,叶家人更愿意接受他是失踪了这一说,但是,不管叶渊死还是没死,精石不能再等。与其落在别人手里,倒不如落在你纪东岩的手里。所以,如果不可能,那么,你就全面收购精石。”
  纪东岩咽了下口水,疑惑道,“年柏彦,你到底为什么对精石那么情有独钟?”
  “很简单。”年柏彦轻描淡写地回答,“精石有我想要坚守和保护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很危险,纪东岩,一旦秘密被公开,我只相信你才是最好的守密者。”
  纪东岩愕然,“什么秘密?”
  年柏彦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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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渊的死讯没有被公布之前,精石董事局就知道了这件事。
  这种事瞒不过,哪有董事长办公室一直空着的?
  作为叶家唯一的长辈和主事男丁,叶鹤城住持了会议,不过很显然的,他对年柏彦来参加股东大会深表不满,但也没表现出太多。
  年柏彦不是以精石股东身份出现,而是以素叶家属的身份。除了年柏彦外,林要要和阮雪曼也参加了会议,是以叶渊家属的身份。
  因为叶渊事发突然,没有立遗嘱,所以,他手中的股份成了众多股东们最为担心的东西。
  精石律师团也出席了董事局会议。
  叶鹤城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咱们就叶渊一事要统一一下意见,精石现在正处关键期,叶渊的事现在一直是压着媒体,大家也都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今天要听听大家怎么说。”
  “叶渊的死我们深感震惊和悲痛,凶手肯定要抓,但那是警察的事,大家既然都到齐了,想必最担心和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叶渊的继承问题。”其中一名股东说道。
  叶渊没了,素叶成为精石的第二大股东,虽说她在精石的发言权不及叶鹤城权威,但毕竟也有资格来决定一些事。
  她开口道,“有关叶渊的股权和财产问题,我想诸位都多虑了,虽说他没有立下遗嘱,但大家也看到了,公司还有律师团,叶渊现在最适合的就是走法律继承程序。”
  叶鹤城的眸波微微一动,开口道,“不是我不相信林要要,但她毕竟从未参与过精石的高层运作,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得董事局内部消化。”
  “什么叫董事局内部消化?我儿子死得不清不楚,你们现在倒好,先打起我儿子的股权和遗产问题了!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林要要,我的儿媳妇,现在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孙子,叶渊的骨肉,不但她有权继承叶渊的一切,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这个权利!”阮雪曼红肿着眼,嗓子沙哑地喊道。
  “妈……”林要要攥着阮雪曼的手,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很不好受。
  “我告诉你们,你们谁敢现在还打叶渊和我儿媳妇的主意,我拼了老命撕了老脸也会跟他没完!”阮雪曼歇斯底里。
  “有律师在场,我想诸位会走法律程序的。”素叶算是安抚了下阮雪曼。
  一直以来,她都在担心阮雪曼对林要要不好。
  因为,她对阮雪曼心存怨恨,这种怨恨并没有因父亲的去世而消散。所以,林要要嫁给叶渊以后,她最怕的就是林要要受气。
  一开始,她就知道阮雪曼对林要要挑三拣四,婚前,林要要也种种担心,但婚后,阮雪曼倒是听了叶渊的话,打消了想跟他们一起住的念头,这令素叶倒是挺惊讶的。
  而叶玉死了,阮雪曼搬进了叶渊家,素叶又担心了好一阵子。阮雪曼没了女儿,心情肯定会不好,那么林要要能不能成为炮灰?
  这也是林要要所担心的。
  所以那段时间,她经常会在素叶面前提及阮雪曼的行为,她说,阮雪曼什么反应都没有,一天到晚只是哭,她该怎么办。
  素叶觉得,倒不如阮雪曼找林要要的茬了,这样还能判断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而后来,阮雪曼因为林要要的呕吐而一怒之下不让保姆插手做饭,她竟自己给林要要做饭,这个行为让素叶更是大跌眼镜。林要要也惶惶不安地问她,你说如果她做的饭我吃不下怎么办?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她一定会认为我矫情。
  而事实上,阮雪曼做了一手的好菜,自从她接手做饭后,林要要的呕吐频率少了不少。
  林林种种的,才让素叶发现,其实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所以,她刚刚也算是出言相助阮雪曼了。
  而阮雪曼许是没料到素叶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很是晦涩地说了句,“谢谢。”
  人生闹剧大抵如此吧。
  她最痛恨的女人,跟她说谢谢。
  素叶撇过脸去,看向律师团。
  律师团中其中一名律师说道,“根据国家《公司法》的相关规定,在叶先生没有立遗嘱而离世时,按照法律的继承顺序,叶太太是可以继承叶先生的股权。但有几个前提条件:第一个,叶太太是否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如果存在享有继承权的其他人,那么叶太太要跟其进行协商,经过一致同意后,叶太太才享有继承权;第二点是,精石作为上司公司,讲究的是人合性,也就是说,叶太太如果要想以股东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