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2 节
作者:辩论      更新:2021-03-27 20:19      字数:4989
  么强,我怎么敢告诉你我就是房东?后来你离职了,我更不想告诉你实情,因为想着只要你住着我的房子,我就不怕找不到你。还记得上次我提议让你搬到四合院吗?你告诉我你想要有独立自由的空间,我没逼你,也没告诉你这房子是我的,就是怕你觉得不自由了,心里有负担。”
  素叶使劲咬了咬唇,“这件事你还能瞒一辈子吗?”
  “叶叶。”年柏彦微微加重了语气,眉梢严肃,“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谁说不是大不了的事?”素叶反问,语气怨怼,“你以为我是你吗?你知道我赚钱有多么不容易吗?”
  年柏彦愣住。
  素叶气得抬手,伸出手指使劲戳他的胸口,“早知道这房子是你的我就不交房租了!我也不用为每个季度拿出那一大笔钱心疼了!你知道我住进这套房子以来损失了多少钱吗?”
  年柏彦的神情直接又跨向了愕然。
  他以为她会说些赌气的话,会怪他没告诉她实情,又生怕她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岂料,她会说出这番言论,让他大跌眼镜!
  “叶叶。”他有点哭笑不得了,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都什么时候了还满脑子钱呢?哪有你这样的女人?”
  “别碰我,我真生气了。”素叶拨开他的手,咬牙切齿,“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败家子!”
  年柏彦见她扣的罪名越来越大了,赶紧解释,“放心吧,你的房租都在卡里呢,一分都没动,薛阿姨出国是假,不收你房租才是真。”
  他以为他说完这番话后素叶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甚至会给他送上几枚香吻,岂料,素叶的脸都近乎气到变形,一口小白牙大有扑上去咬断他喉管的架势,牙根被她咬得咯咯直响。
  “我的意思是,如果早知道这套房子是你的,我跟你住在一起多好?这样的话把这套房子租给别人也好过我在这儿住着!租给我是白住,租给外人那是赚钱,年柏彦,你这个笨蛋!”
  最后一句话是从牙缝里狠狠咬出来的。
  年柏彦着实被噎住了。
  素叶赶紧起身,年柏彦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儿?”他现在竟摸不准她的心思了。
  “当然去四合院了!”素叶干脆顺势将他一并拉起,推着他往行李箱前走,“快点帮我收拾衣服,一分钟都别耽误了,你知道前阵子我在中介门口经过,看到这个小区的房子租金涨成什么样子了吗?像这套复式至少能租到两万二一个月了,咱们少赚多少钱?”
  年柏彦无语,又哭笑不得,“这么说你是同意搬过去跟我一起住了?”
  “傻子才有钱不赚呢。”素叶嘴快手快,将衣架上的衣服近乎全都摘了下来,统统扔到行李箱里,“如果年柏宵住过来呢,正好我俩二人世界了,如果他不住进来,那就赶紧把房子租掉,一个月两万二呢,两万二啊大哥。”
  她当然没忘阮雪曼的话,这房子是年柏彦留给年柏宵的,嘴上是贪钱不假,但也是遮掩内心愧疚的重要原因,如果不是她霸占着房子,人家年柏宵早就住进来了吧。
  “好好好。”年柏彦只觉得她像只白蝴蝶似的在眼前“飞来飞去”,他伸手还总抓不住她,只好忙不迭地应声,不得不说她是个神奇的女人,在金钱面前总会变成个钢铁战士,一改刚才颓废之态。
  又或者,她是刚刚吃的太饱了。
  在她将又一件外套扔进行李箱时,年柏彦终于捉住了她,轻声道,“先带临时穿的。”
  “不能带行李箱?”
  “我会派人来收拾。”年柏彦看着她道。
  素叶不解。
  等她跟着年柏彦出了电梯,从后门小径打算绕过花园离开时才终于明白年柏彦的良苦用心,如果一旦面临媒体的围攻,提着笨重的行李箱着实不好脱身不说,还会在媒体面前落下话柄。
  这种“一旦”的状况终于发生。
  不知是哪家的记者眼睛那么尖,一下子瞧见了他们两个人,紧跟着就是乌泱乌泱的一大群记者蜂拥而上,惊得素叶瞪大了双眼。
  她没有跟媒体这么正面交锋过,她跑去叶家算账的时候算她幸运,正好赶上记者们都去吃饭的点儿,但今天不同,记者们各个神采飞扬,在见到绯闻中的男女主角后更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一时间将前方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纷纷举起相机。
  年柏彦见状二话将素叶搂紧在怀,又用外套将她遮个严实,如此一来,定格在记者抢拍的照片上只有年柏彦护着素叶的一幕。
  他一手紧搂着素叶,一手奋力地拨开记者,艰难地往前走。
  记者们的问题更是五花八门。
  “年先生,您跟叶家二小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素叶,你之所以回国是跟年先生有关吗?或者说,你之所以进入精石是不是因为年先生?”
  “是啊素叶,我们都知道精石集团用人向来谨慎严格,你刚刚回国就能进入精石工作,决定权是在你父亲还是在年先生?”
  “年先生,素叶是不是你包养的情妇?你们俩是不是在你离婚之前就一直有来往?”
  “叶玉日前申明假结婚一事,是不是迫于无奈?”
  “素叶,身为叶董事长的私生女,你恨你父亲吗?”
  这一个个问题像是冷箭似的射向年柏彦和素叶,毫不留情。
  素叶气得挣扎了一下,很想冲着记者破口大骂,但奈何年柏彦始终收紧着手臂,令她动弹不得,外套将她的头裹得严实,只留下一道小缝儿可以看见地面。
  于是她看到年柏彦的举步维艰,看到一双双鞋子在他们面前拥来拥去。
  她的喉头突然一堵,鼻头发了酸。
  周遭嗡嗡的人声,吵得反而让她听不清大家究竟在问什么了,那些类似“包养、情妇、歼情、第三者插足及私生女”等字眼撞进耳朵里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原来真的就是纵使有万箭穿心,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面对记者们的刁难,年柏彦始终保持沉默,最多就是说一句,请让一让。
  他是如此冷静,素叶觉得自己永远学不会控制情绪。
  突然,有尖锐的声音扬起,紧跟着素叶听到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年柏彦肩头上似的,那声音毫不客气。
  “臭不要脸的歼夫淫妇,从我们小区里滚出去!别影响我们这儿的和谐气氛!”
  “对,你们两个赶紧从这里滚出去,别让整个小区的人都跟着你们丢人显眼!”
  “滚!”
  有东西接二连三打在年柏彦的身上。
  素叶拼了命地想要伸出脑袋看清楚谁这么缺德,可是年柏彦也拼了命地使劲按着她,始终让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她没受到攻击,却能够感觉到整个过程都是年柏彦用整个身子在挡着她。
  “柏彦!”她急得大叫。
  “闭嘴。”年柏彦低低命令,拨开人群的手臂用了力气。
  小区里突然冒出这么一群“伸张正义”的户主,成功地分散了记者们的注意,许是知道从年柏彦沉默的态度上撬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所以大部分记者又涌上了那些户主,开始七嘴八舌旁敲侧击。
  前方的路好走了些,素叶努力抬头,透过衣缝儿瞧见不远处的那些大爷大妈们,心寒到了极点。她不认识这些人,自认为没得罪过他们,可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只听其中一个户主大声豪气道,“看上去人模人样西装革履,谁知道还能在外面背着老婆包养。情妇,呸!那个女的也太不要脸了,明知道男的有老婆还搞在一起,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她的!”
  气得素叶恨不得冲上前理论。
  “别自己找气受,快到停车场了。”年柏彦伸手压了压她的头。
  她缩头的瞬间,眼角瞄见有个大妈说到愤恨之际竟朝着这边扔出个鸡蛋,她大惊,还没等反应过来,鸡蛋就砸在了年柏彦的后背上。
  “柏彦……”她惊呼。
  “没事儿。”年柏彦搂紧她快走了几步,终于到了车子前,一用力拨开了几名还粘着他的记者,将车门一拉,命令,“上车。”
  素叶赶忙钻进了车子里,也顺便的,看到年柏彦挡在车门前的瞬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向他,有鸡蛋,也有白菜叶子,还有圆滚滚的土豆。
  如果不是他为她挡在车门前,这些东西会一股脑砸她身上。
  车门一关,年柏彦快速绕到了驾驶位,离开的瞬间,有枚鸡蛋“啪”地砸在了车玻璃上。
  年柏彦微微眯眼,紧抿着唇,二话没说踩下油门。
  谁都别想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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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出了危险地带,年柏彦方向盘一打,车子顺势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停车,熄了火。
  打从上车到现在,素叶的心情就没沉定下来,脑子还丢在了小区院内,不停地重复接收着鸡蛋、白菜和土豆砸向年柏彦后背的画面,那些记者们手中的相机成了杀人的工具,让她知道,原来,记者们的镜头不是用来扑捉正义的。
  素叶牙根直痒痒。
  土豆!
  该死的,她又想起年柏彦在厨房里说过的那句话:浪费是可耻的行为!她再口重,也自认为没有小区里的那些个大爷大妈们吃得盐多,怎么连她都懂得的道理他们活到老了还不懂呢?那个土豆的体积大小她目测了一下,足是一顿清炒的量,当然,如果加点青椒,可以拼到一盘半。
  正气愤,就听年柏彦淡淡开口,“纸巾拿给我。”
  素叶这才反应过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按开了主物箱,拿出纸巾,主动替他擦拭了衬衫上的污渍,愤恨道,“我真恨不得马上掉头回去跟他们吵个痛快。”
  “不需要跟两种人浪费时间。”年柏彦抬手松开了领带,抽出,卷起扔到了后车座上,“一种是被利用的,一种是看热闹没事找事的。”
  “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闲的业主。”素叶又连续抽出几张纸巾,使劲蹭他的衬衫一角,咬牙切齿。
  年柏彦则冷静地回答,“他们只是很不幸地满足了前后两个条件,所以你就算跟他们置气也无济于事。”
  素叶顿了动作,“你怀疑是谁?”
  年柏彦默了会儿,眸底深处不经意暗光掠过,很快,如飞燕轻轻跃过平静的水面惹起了微不可见的涟漪。稍后他微勾了唇,看着她,“看样子,你已经排除阮雪曼的嫌疑了。”
  素叶攥了攥手里的纸巾,良久后叹了口气,将脏掉的纸巾装进了小袋子里。
  “说实话,我特别希望这次的事是她做的,这样我真就有理由跟她大打一架,事后冷静下来我也想过,阮雪曼都承认了串通小雅拿了钥匙这件事,就没必要隐瞒艳照的事了吧?”
  年柏彦若有所思,“也许,事情看上去没表面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
  年柏彦看着她,淡淡一笑,伸手,“纸巾给我。”
  嗯?
  素叶愣了数秒,乖乖交出纸巾。
  他接过,却车门一开下了车。
  这边还等着他给出答案的素叶木涨涨得看着他走到车玻璃前,用纸巾将上面的污渍擦了干净。
  眨巴了两下眼,素叶下一秒推门也下了车,“话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年柏彦倒是不解了。
  阴凉的冬风吹过,素叶裹紧了衣服走到他跟前,“你刚刚说事情没那么简单,然后呢?”
  “没了。”年柏彦将脏了的纸巾攥了一团,轻描淡写。
  “啊?”这男人什么逻辑?
  “赶紧上车,太冷了。”年柏彦推了她一下,“已经跟你说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别那么多好奇心。”
  “可照片的女主人公是我。”她试着夺回主动权。
  年柏彦看了她一眼,见她冻得嘴唇泛白,干脆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命令,“上车。”
  问不出答案虽说心不甘,但素叶也绝对没有达到自虐的倾向,车外的冷风剥夺了她刨根问底的勇气,回到车上,车厢的暖风才终于让她回了魂儿。
  在车子里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年柏彦上车,正在搓着双腿的素叶倍感奇怪,透过挡风玻璃看去,却见他迎着阳光一动不动地伫立在车子前,倨傲的脊梁挺得僵直。
  素叶微微偏头,目光偏过年柏彦的背影看过去,下一刻也愣住了。
  胡同的入口不知什么时候停放了一辆车,车门敞开,从上面下来一人,那人步伐老态龙钟却异常坚定,拐杖一声声碰触地面,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叶鹤峰。
  寒风吹了他的头发,两鬓的白发略微凌乱,却也不失权威。
  素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但见年柏彦高大的身躯都挺得僵直,也察觉出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不经意想起在叶家时叶鹤峰说过的话,在叶鹤峰心中,艳照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年柏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