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
花旗 更新:2021-03-27 19:28 字数:4757
凤邪低笑,接过她的叶子撕开一半,再在他嘴边吹出来的时候,漫天的雪花的洋洋洒洒而下。
“为什么你吹会下雪呢?”浅瑟瑟心不在焉的伸出双手,那雪还未落下便融化了,“你难道有法术吗?”
曲子戛然而止,将那树叶丢掉,凤邪伸出双手将她搂在怀中,“是啊,你羡慕不?”
“才不。”浅瑟瑟想也没想的否定道,“很多人喜欢雪都是因为它只有在冬天才会有,如果一吹就下雪,那就不珍贵了。”
“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要将它留在身边,人不都是这么想的吗?”凤邪汲取着怀中的温暖,对她的理由不予置否。
“应该说,越是美好的东西如果那么容易得到,人才不会珍惜。”浅瑟瑟瘪了瘪嘴巴。
“你该不会是借机在说你自己吧,小娘子,你放心,为了我爹娘,我也不会虐待你的。”凤邪自喉间滚落几声充满磁性的笑声。
浅瑟瑟故意将身子向前面倾了一些,没有让凤邪看见她脸上的落寞。
“兮兮,你在吗?”回到小院子中,浅瑟瑟便去看望盖渐兮,刚才他就不动声色的离开,这回院子里又是黑漆漆的,“兮兮?”
猛的推开门扉,里面并没有盖渐兮的身影,只有那碗中的鲜红刺到了她的眼睛,后怕的掀开箱子,所有盖渐兮的衣服全数不见了。
兮兮走了?
“喂,你这样还没出京都就会死翘翘,你知道不?”慕容悠闲的跟着步履蹒跚的盖渐兮身后,试图唤起他的理智。
“那又怎样,我已经决定了。”额上沁出几滴汗水,盖渐兮强忍着胸口的不适企图摆脱那个多嘴的慕容。
“别这么狠心,你舍得将瑟瑟一个人丢下?”他敢保证,那家伙百分百舍不得。
步子倏地停下,盖渐兮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挤出几个字,“凤邪答应过我,会对她好的。”那样就够了,对他而言就够了。
“他说了,你就信了?”慕容将盖渐兮撤回来,满脸的不屑,“你想想,凤府可是大户人家,万一以后凤邪要娶小妾怎么办?万一那个姬茹回来怎么办?万一宫残月趁机而入怎么办?你就知道拖着这块没用的身子逃走,你懦弱。”
“我是懦弱,你管不着。”发怒的盖渐兮冷不丁的推开慕容,俊脸上怒气蹭蹭的,“我盖渐兮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如果凤邪敢对不起她,我变成鬼也会找他算账。”
“原来你是算定我会幸福,所以打算背着我离开吗?”浅瑟瑟从墙面上一飞而下,红红眼眶十分显眼,“兮兮,你觉得你是圣母玛利亚吗?你以为你安排的就是对我好的吗?”
似乎没有料到浅瑟瑟会追这么远,盖渐兮一口气喘不过来狠狠的咳嗽起来,最终吐出了一口血水,“我没有错,你爱的是凤邪,不会错的。”
心疼的看着那摊血,她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开口,“可是你是我的婴儿石,我们才是全世界最亲密的人呀,你要离开我,我怎么办呢?兮兮,如果你的离开是注定的,那你就回到我的身体里面来吧。”她摊开双手,再也压抑不住哭声。
“不,我不会回去的。”盖渐兮惊恐的后退了几步,他好不容易才从她的体内分离出来与她面对面的接触,他不要回到那黑暗的地方独自感受她的孤独却毫无办法帮助她,他不要,“你就让我走吧,忘了我,好不好?”
“不好。”她低喃,有几乎变成狂吼,“不好不好不好。”语毕,腰间的鞭子飞舞,直接甩出在旁边的树干上,一抹紫色落下,宫残月那深如潭水的眼神捉摸不定的看着她,捏在手心的阴阳石滚烫。
“宫残月,都是你。”她手持鞭子,心中满是纠结,“你为什么要派小惠给我下毒,你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是善良的,你害了兮兮,我恨你。”
我恨你。
宫残月怔愣了一下,嘴角牵强的笑了,真的没变,一百年前,她也是这样对着他说恨他,他真的错了吗?
“我并没有想要害你,也没想要害他,拜托你,相信我。”只是为何她不肯相信他,哪怕只是相信一点点,她就会知道他的苦心的。
可是,她是一百年后的浅瑟瑟,不是一百年他的爱人,她在乎的人会被她曾经那么相信的人害死,她恨。
“不,我不相信你,我好后悔,后悔当初那么安慰你,后悔在御天盟的一切,我无法原谅你做的一切,你有解药?把解药给我。”她忽然记起那毒是月祭岛的毒,那宫残月一定会有解药的,她朝他伸出双手,便是质问解药。
“那毒无药可解。”宫残月悠悠的丢出一句话,眼神越见冰冷。
“算了。”盖渐兮见状赶紧挡在了他们中间,眼神却是对着宫残月的,“你会从宫里出来,想必那人已经离开了吧。”
“没错。”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宫残月拿出一直藏着的阴阳石,“我不会忘记你是我的娘子的,我们说好的,这块阴阳石现在我手中,你如果想要,就去找我,老地方。”未等浅瑟瑟有所反应,他快速的转身便走,那飞扬的黑色发丝,在夜色中从尾端逐渐便白,寸雪蜿蜒而下,在发梢又停下了。
065 大婚
只有心痛到极致,才会放任自己醉生梦死。
宫残月抱着希望在老地方等了浅瑟瑟整整五天,他喝了五天的酒,喊着浅瑟瑟名字五天,可是,日出日落,她并没有出现。
踩着微醉的步子,他走出那深山幽谷,集市上是他想象不出来的热闹,人们说,凤府今天办喜事。
“喜事?什么喜事?”随便拉住一个准备去看热闹的路人,他问道。
“哎哟,你还不知道?听说凤少爷要迎娶一个叫瑟瑟的女子,为了那个女人,凤少爷把墨家都得罪了,你放开我,我还要去抢个好位置。”路人挣脱开宫残月的牵制,没一会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如晴天霹雳般,宫残月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的,不能为那消息释怀。
原来她没有去找他,是要跟凤邪成婚了。
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路人的脚步虽然急促,但是在看见宫残月那紫色的眼眸时都忍不住顿了顿,那眼神中有害怕,有稀奇也有鄙夷。
“呵,呵呵。”他不禁冷哼了几声,笑声猖狂而又凄凉。
“神经病。”
“紫色眼睛的妖孽啊,快点离他远点。”
“他莫不是疯了,办喜事的是凤府,他乐呵个什么。”
那声声冷嘲热讽传进他的耳朵,就好像他刚从坟墓中爬出来时一样,面对外面一切的陌生和疑惑,人们给他最多的字眼就是妖孽。
他发梢的银白随风飘扬,冰冷的双手垂在两侧,可是这一次,不会再有第二个浅瑟瑟来告诉他,他是正常的,不会有了。
犀利的步子随着人潮往那喜气洋洋的地方走去,他真的想知道,她会不会是全天下最美丽的新娘。
坐在铜镜前,浅瑟瑟盯着那凤冠一动也不动,双手不安的绞着裙摆,她几乎想要夺门而出。
“我想,我真的不会后悔留下来,如果看不见你穿嫁衣的样子,我才会后悔。”盖渐兮按住她的肩头,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镜中的她略施粉黛的模样。
“我真的心里没底,我担心小月,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浅瑟瑟有些无奈,她想了整整五天都没想出来宫残月所谓的老地方是哪里,而凤邪超高的办事效率又让她忙的无暇分身,她心里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那么大个人,不会有事的。”盖渐兮拍了拍她的脑袋,忽然心情大好的拿起梳子慢慢的梳着她黑亮的发丝。
“不,我觉得我伤害了他,他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不过直觉告诉我,他总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她咬着红唇,按住了盖渐兮的大掌,“你在干什么?”他在给她梳头?吓。
“给你梳头。”盖渐兮熟练的给她挽了个鬓,还插上了亮晶晶的发钗,“我要你永远记得,你是我嫁出去的。”
铜镜上,倒映着那唯美的一幕,浅瑟瑟看着盖渐兮那高大的身影,心中百味杂陈。
“兮兮,你会没事的,相信我。”她的话,是一种承诺,一言九鼎般,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头。
拿起眉笔,他在她眼前好笑的摆了摆,“我学了好久,让我给你画眉,好不好?”
画眉,那是情人间才会做的事情,震惊的对上盖渐兮毫无任何杂念的眼眸,她微笑的点了点头。
一笔一画,他用心极致,像是在做一个精致的娃娃般。
当最后一画完成,他放下眉笔,忽然将她抱紧在怀中,“瑟瑟,祝你幸福。”
这一次,他没有叫她主人,他真正的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祝福她,她是他珍贵的财富,而他却没有了保护的能力与资格,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可笑。
“新娘子,吉时到了喔。”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浓妆艳抹的血衣女子娇笑的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情形,眼中却没有半分疑惑,“诶?这位帅哥,你是新郎吗?”
无辜的妖精,浅瑟瑟在看见她的时候第一感觉便是如此,明明是个可爱清纯的模样,却愣要把自己搞的似乎很老成,煌雪和阮朵也探出脑袋,顽皮的看着她轻笑。
“小喜鹊,他可比新郎官大牌多了,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新郎官或许还娶不到新娘子呢。”煌雪笑嘻嘻的推搡着浅瑟瑟,那侃条的语气将浅瑟瑟和盖渐兮的弄得尴尬无比。
“喔?”被换做小喜鹊的喜娘挑眉,嫣红的双唇咧开微笑的弧度,“好了好了,快点给新娘子盖上红帕子,新郎官在外面可要等不及了。”
眼前瞬间被一片红色取代,右手被盖渐兮牵起,他带着她,走向不一样的明天。
同样穿着喜服的凤邪心不在焉的盯着门内,婚礼的细节都是浅瑟瑟要求的,而他要见到他的新娘,还需要过五关斩六将。
“别看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我家小娘子的难题吧,她可是琢磨了好几天了,就要趁着这机会狠狠整你。”亿克柔好心的提醒他,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把他碍事的手拍过去,凤邪勾唇一笑,“那有什么关系,兄弟就是用来铲除障碍的。”
“见色忘友,我们真是交友不慎。”他悲伤的靠在闻天放胸前,两个人差点抱头痛哭。
“恶心。”房门忽然被打开,煌雪倏地揍了他一拳,“你给我正常点。”
见是亲亲小娘子,亿克柔立马严肃的立正站好,屁也没放一个。
煌雪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戳了戳凤邪的胸膛,“看见没有,他就是你效仿的对象,作为一个丈夫,要上的厅堂,入的厨房,在床上当然也不能客气,你们乾煌四公子,属你最出息,可惜也是最后一个成婚的,规矩已经立下了,便是出嫁从妇,你后悔不得。”
“没问题。”凤邪想也没想的答应了,虽然这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妻管严,但是他乐得对娘子好。
“真帅,想当初,我家相公可是吹胡子瞪眼的直说荒谬,还是入了洞房才答应的这么爽快的。”阮朵羡慕的两眼冒爱心,大有变心的趋势,急的闻天放不知如何是好。
“别介,不要大庭广众之下搞劈腿。”煌雪赶紧警告道,“好了,让我看看我们的红包够不够分量。”她双手一摊,跟个土匪一样。
凤邪从子弃手中抢过那两个红包,沉甸甸的让煌雪两眼放光,“嗯,不错,看来你挺有诚意的,那就再做一百个俯卧撑,据说这能试探新郎的那个行不行。”
“那绝对不用你们担心。”凤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那一百个俯卧撑留给了所谓的伴郎,即便煌雪再怎么咋呼也没用,伴郎就是用来蹂躏的,还没做到二十个她便喊了停,闻天放躺在地上狗喘,让凤邪很怀疑他们的闺房能否快乐。
“算了算了,这次就放过你。”煌雪打开门扉,示意凤邪可以去见他的新娘子了。
看着安静坐在那里的浅瑟瑟,凤邪心情激动无比,盖渐兮伸手拦住他的步子,俊脸上一直噙着笑意,“这个戴好。”他将写着新郎的牌子别在凤邪的胸前,跟着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娘子。”跪在浅瑟瑟面前,凤邪脸上是遮不住的幸福,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将她背起,走向停在院子外的轿子。
花轿就好像花车,缓缓的往他们的小洋房走去,凤府今日大赦,里外到处都是人,凤邪骑着高头大马,微笑的对众人示意。
轿子中的浅瑟瑟紧紧的握着那平安果,跟着缓缓的掀开了喜帕,小心翼翼的透过轿帘,她安心的看见了跟着轿子走动的盖渐兮,他几天的气色真的不错,一点也不像重病的人。
两边热闹的人群都在欢呼,她勾起一抹笑,眼神不经意的撇过,跟着她身子一顿,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她是不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