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
冥王 更新:2021-03-16 01:10 字数:5012
Sheva见是他,舒了口气,继续开冰箱拿出啤酒,“你吓我一跳,大晚上无声无息的坐在别人家……”他啪的打开易拉罐,拉亮了灯,走到pippo旁边,“你怎么了?”
Pippo望着他,半晌说:“我去查了你要我解决的那个人的日程和行踪。”
Sheva动作停顿了下,“尽在掌握了吗?”他微笑。
“她要我再给她点时间……”pippo声音很低。
“你答应了?”sheva望着他。
Pippo做了个笑容,“反正你想他死的人还没有能逃过去的,你放心,我会叫你满意。”
“pippo……” sheva握了把啤酒罐,“你不要到现在还认为对付他们是为我而做,你要明白,那也是为你自己,你不动手,对方便会动手,生死一线的事容不得我们半点犹豫,当杀手的 不能不谈感情,但也不能总谈感情。人家放开的,你不要抱紧不放。” Pippo一直微低着头听他讲话,没有回应,sheva伸手抬了下他的下巴,让他看自己,并继续说:“如果当初不是他们,你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你的灾难是他们一手造成,无关其他,我有我的恩怨,你也有你的,我们俩不要混为一谈。你现在是在为自己做……你已经躲了四年了,你现在站起来,该是你叫别人趴下的时候了……”
pippo半晌无话,他看到BOBO和elisa在街边见面,也许他有机会一箭双雕,但最终没有动手。
“反正总是我欠你的……”头脑不清楚,他徐缓的对sheva说。
静默半天冒出这么句话,sheva不知为什么打心眼里说不出的光火,他骂了句“shit“,把啤酒罐往地上一摔,寂静夜内叮叮咣咣的声音。他人也随即站起来,pippo愣了下,抬起头,两个人相抗的对视。
Sheva摇一下头,“如果我是你,pippo,这世上早就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他没有等pippo回答,便转身走了,气势汹汹的打开屋门,咣铛一声,屋内遗留一阵寂静。
几天后的下午,临近下班时间,BOBO突然接到elisa的短信,约他在中央街区的茶座见面。
那夜见面后,elisa向他解释了多年前在基辅杀掉的那两个人与sheva的关系,也表示他们两个人的危险所在。她近来情绪不好,或许需要倾诉和发泄,他答应赴约。
BOBO到的时候,她还没来。
阳光很好,从圆拱的天窗落下,落在用下午茶的形色各异的男女身上,大家均在聊天玩笑,享受闲情。
BOBO便找了个桌子坐下,要杯水,抽了本杂志随便翻。
这么个日子,和平时完全没有不同,金碧辉煌的建筑物,怡然自乐的人们,往来服务的店员,礼貌的人声间均是休闲的宁静。
接近下班的时间,好象一天就要正常的结束一样。
就在这个时刻,在这个茶座熙攘往来的人均听到了一声猛烈的巨响,轰隆坠落和紧接着乒乓碎裂的声音接踵迩来,但在奇景出现前,还有大概不到一秒的时间供众人寻找声音来源和不知所措,大家四处看。
在抬头的电光火石间,有物体从天而降,这才是真正的近距离的巨响,头顶的玻璃天窗瞬间被穿了个大洞,冰雹般的玻璃碎片纷纷落下。
安静怡然的茶座在静止一秒后,一时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在离落下物体近距离的人均战栗的起来,抱着头嘶叫着离开,有的人不可置信的望着地上的物体,动也无法动,都是些普通的男女,怎看的了这般突然血腥的场面。
落下来的是一个人,溅出的鲜血甚至落到BOBO的身上。
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作为杀手,应当迅速离开,但不知为什么,他向前走了几步去看,躺在地上,四肢扭曲的是一个女人。她穿着黑色的Tshirt和旧暗的牛仔裤,平常的打扮和秀美的身材,此时看来全身骨骼都已被摔碎,也难怪,玻璃天窗是强化玻璃制作,要从多高的楼层坠落,才能造成如此大的冲力导致玻璃碎裂,别说人体,怕是钢筋水泥也难有完尸。
BOBO不知受什么样的力量驱使,又向前走了几步,蹲下身,拨开了她的头发,在看到死者的瞬间,他的整个人像被凭空吊起,一下子没了空气可呼吸,随之一股气直冲脑顶。
是Elisa……
他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脚下是她身体下蔓延开的鲜血,他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
女人露出的半边颜容依然漂亮,未受一点损害,神色也平静如常,BOBO翻转她,她着地的半边的脸却以被摔得血肉模糊,奇怪的一张脸中间似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一边扭曲血腥一边却平静秀美,如同魔鬼与天使对峙。
BOBO半天动弹不得,他看着自己扶着女人头发的手在簌簌的抖着,所有的声音似都割除,他什么也听不到。
四处喧闹和忙碌,人们报警,有警车的声音到来。
这时BOBO的手机响了,在瞬间将他唤回现实,他陡立起来,并没有马上接电话,而是转头便走,他身份特殊,要迅速离开凶杀现场,他没有停步,一直走出茶座,奔向停车场,这么近的距离,他却走得呼吸沉重,到了自己车前,忍不住的扶靠住,大口喘息。
他拿起电话,接起来,对面只出了一声呼吸,便喀嚓切断电话。
他爬上车,发动回家。
BOBO回到家时已是夕阳西落之时,他首先冲进卫生间,用凉水大力冲脸,然后慢慢蹲下,他觉得自己已经见过那么多生生死死的惨状,不该如此大的反应,可是亲眼所见,总觉得太过突然刺激,他恍惚间无法接受。
他头顶着卫生间洁白冰凉的墙,许久才镇定下来。
走回卧室,脱掉外衣和鞋子,发现自己鞋子上都是血迹,外衣上也零零星星的血点,然后脑子里又出现那具骤然降临血肉模糊的躯体,他闭上眼睛。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匆忙间接通,是totti。
“BOBO……”totti似着急打进来,但听到他的声音却失却反应,顿了顿才说:“你没事就好,现在先来stephen这里……”
他没多问什么事,答了声好,便换衣服和鞋子,走出去,整个人的活动已近机械。
他的公寓离stephen家很近,都在近郊,开车只需要10分钟便可,他开车中意识混乱,手脚硬化,不小心碰了音响的按钮。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elisa的CD又重新占据他车子,此时突然响起巨声的音乐,他吓一跳,但并没有关掉。
是一首英文歌,从半截唱起的,声音很沉很重,却并不高扬:
音调很熟悉,但BOBO却是第一次听清歌词,往昔清晰,历历在目,他忍不住悲从中来,停下车来,头靠在方向盘上,许久不动。
他在车里呆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客厅里坐着totti和布罗基,见他进来,便站起身。
BOBO说:“有事吗?”
“你怎么这么半天才过来?”tott说,“Stephen睡了……”
BOBO顿了顿,便点点头,走过去坐下。
朋友们见他脸色灰败,也早知道发生了什么,布罗基说:“我们刚得到消息,还以为你和她在一起……stephen怕你出事……”
BOBO不语,抹了把脸。
Totti在他旁边坐下,“stephen身体状况不太好,你最好处理得好一点……”
BOBO吁了口气,“我明白……”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totti忽然发问:“恩……你知道原委了吗?”
BOBO没说话,眼睛看着前方,面无表情。
Totti感叹了一声:“这种方式无疑是要示威给我们看的……”
BOBO 心里当然明白,他在想elisa对自己说的话:“那年冬天我们一起去基辅执行的那个任务,在那所大学错杀了两个人;他们分别是舍浦琴科的女人和老师,那是与他感情非同一般的人……BOBO,以他作事情的风格,他不会这样算了的,你的pippo留在他身边,和你形成针对关系,你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吧……你要放得开……”
布罗基咳嗽了一声,思虑了下开始向BOBO解释事实:“当年为了保护他,sheva那边的确伤了不少手下人;尤其你们俩在基辅做掉的两个人;和舍浦琴科关系非同可小,不仅仅是手下人这么简单,一个是女朋友,一个是他大学时的教授……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是你亲自动的手,而按照时间推算,pippo那时也在基辅养病。”他清晰陈述,看着BOBO的脸色越发苍白,额头有汗渗出,他沉默一秒,咬牙继续:“除去其他的恩怨,光就这件而言就是深仇大恨,Sheva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回来算这笔帐是早晚的事情……”停顿,“不知道他们具体准备怎么办,现在看来elisa是第一个,只是个开头。他们这么多年没动手,大概是想等着由pippo亲自动手,利用他的特别感情和特别身份,或者是pippo自己的意愿我们都未可知……他手段非常,是我们都见过的,而选择elisa开刀,我想有部分是因为你……”
BOBO低头思索,elisa并未参加stephen追杀pippo的任务,只是当年与自己去基辅执行了任务,如果说他们当初杀掉的人与sheva密不可分,而现在却由pippo讨回这笔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pippo已然完全决定改旗易帜,这是他为新东家杀掉的老东家的第一人,而且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想到这里,他额头冒汗。
他可以不怕所有的事情,但他害怕活着的人的决定,pippo的决定。
Elisa的后事做得很匆忙,她的尸体被警察检查了很久才放回来,BOBO他们找人为她买了块小小的墓地。
她入土的时候BOBO有工作没有去,要到好多天以后,他一个人去看她,那天风很大,周遭的树都在摇,阳光照得白石墓板慌眼,这般的气氛给人逝者真正安息的错觉。
他站在她的墓前很久,安静的墓地里所有的生物都听到他放了小小录音机放着她生前喜欢的歌:
“埃尔回来了,回来了。
女骇们你们最好先躲起来
你的心
你的爱心
埃尔回来了,卡片上写着:哦,伤心
女孩,埃尔回来了,你最好藏起你的心
藏起来
你最好藏起你的爱来……”
那个午后如他们初识的午后一样,绚烂的阳光,有劲力的风,只是那是摇曳生姿微笑如花的女孩如今入土为安,那个天定的邂逅如墓碑上的字一般刻骨铭心。而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连时间都抹不去的伤害,终于以这样苍白的方式尘归尘土归土了。
等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米兰城两方正式进入剑拔弩张的阶段。
在真正交锋开始之前;风口浪尖之时他们见了面。
BOBO用很正常的途径打对头公司电话和pippo助理约了时间;并未提及地点。他想现在能容得他们俩见面的地方恐怕也不多了。
某个傍晚,BOBO来到他和pippo过去住过的老公寓。
穿过幽暗的走廊,来到很久没有来的楼道尽头,他辨认着手中的钥匙,打开门进去。
靠街的房子,在喧闹的市中心独自安静。
笼罩在暮色中的房间散发着灰尘的味道,落寞的夕阳沉沉的投进来,在没有开灯的房间地上留下一小块一小块的灰色痕迹。
BOBO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脸对着窗口,远处教堂的顶部贴着夕阳的余晖,有鸽子滑过,空中鸟迹斑斑。
他静立了没一会儿,便听到有脚步声慢慢的由远至近,钥匙哗啦拉的声音像人在数着银币,有人开门进来,走进这间卧室,既而停在他身后。
BOBO没有回头,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来了,熟悉的脚步熟悉的气息,如果不仔细辨认,仿佛恍惚回到在按下呼叫器便会有人匆匆跑进来的年月。
BOBO望着窗外不动,身后的人也没有动静。
那是一个薄云天,一切都是明亮的灰色。
过了好一会儿,依然是安静。BOBO想:如果他们就这样屹立不动,是不是就可以安然的天长地久了呢。
他拿出手机,拨了在elisa死亡现场拨打了自己手机的号码,然后不出所料的,身后是一阵轻灵的铃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异常突出。
BOBO吁了口气,慢慢的转过身。
铃声依然在响,而两个人已经面对面。
卧室朝阳,渐弱的夕阳泼进来半边的天光,房间被分了阴阳,他在阴地,而他在阳地,横亘在二人之间是一道若隐若无的光线。
依稀恍惚间回到多年前,BOBO为了mone受伤的午后,他们也是这样面对面的浸在灿黄斜阳中相互抚慰,然后不知不觉中,时间的沙流金般沉沉流过,两人恍然间来不及转了的摸样,在当时便被浴凝成淀。
BOBO按掉了手机,铃声嘎然而止,好象将流动的时间也打断了。
他问:“你当时为什么要打我的手机?”
pippo整个人浸在阴影中,他回答:“你当时应该尽快离开现场。”
BOBO笑了一下,“那么你也在现场了?”
人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是。”
“为什么?”BOBO问。
这时光影转换,夕阳下垂,pippo的半边脸露出来,BOBO看到他面无表情,眼睛深不见底,漠漠间开口:“她罪有应得。”低却清晰的声音。
BOBO说:“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干掉?”他牵扯了一点冷笑,“那件事我也有份。”
Pipp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