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bo准备回屋，却见Filippo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一副似在努力寻找焦点的眼神，“你没事吧。”他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就见一缕鲜血从他鼻腔滑落。
  Bobo吓了一跳，“你流血了？”
  Filippo似乎也才发现，用手去抹自己的鼻子，“是啊……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笑，嘴唇发紫。然后便要去卫生间，冷不防bobo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出什么事了吗？”
  Filippo有些反应迟钝，整个人被揪了回来时，双眼仍无法对焦，他使劲看向bobo，张开嘴却反应不出该说什么，然后鲜血就流了满脸流到脖子里。
  Bobo只好把他拽到卫生间，将按在池子里。打开水龙头狂冲，自己伸手过去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液随水流走。
  在他脖领后看见清晰的红印道，一时间愣住，半晌回不过味，而被他按在水池上的人已然被冲的喘不过气，挣扎得要起来。
  Bobo继续按住，撩开衬衫看他后背，一看间触目惊心，非常清晰却已经连成片的皮开肉绽，看来抽打得十分有水准，血管慢慢鼓起，却没有血流出。
  他瞬间心知肚明，有一点点惊骇，便将filippo揪起来摔坐在马桶盖上，拿毛巾粗鲁乱擦他的脸，没擦太干净，依然是满脸的血道。
  bobo也顾不得那么多，“你不是真替我抗下来了吧？”
  filippo摇摇头。
  也许不是每一个杀手集团都承接这么古老的惩罚方式，但在stephen手下的高层人员很多都是他从小亲自带大，犯错立功赏罚分明，奖励是一如既往的金钱、房、车，只是惩罚如不涉及死罪，便是要挨藤条。按罪责轻重领受。
  STEPHEN年轻时曾进过监狱，进去时领受的藤条数目是四下，当时打得他连续几天夜不能寐，坐卧不安，可能是这样的经历所致，他近乎迷信的相信这种惩戒的威力。于是他亲自审定自己高级职员的功过得失，并决定其所要承担的数量，最低为两下，最高要看个人身体情况的极限。
  看filippo伤势以及他们此次闯祸之严重性，他所受的大概在6下以上。
  Bobo也很无奈，想到他此时坐着定很痛苦，赶紧将他拉起来，“赶紧站起来吧。别让裤子沾上……”既而感叹摇头，“你为什么不等我一块去，咱俩一块挨的时候还可以互相抛抛媚眼……”
  Filippo苍白的微笑，停顿半天，才想起说话：“恩……你手机没开……”
  Bobo说：“stephen问你什么了吗？”
  Filippo摇摇头。
  “直接动的手？我看有7、8条的样子，我们犯的错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他似乎仔细回忆，大概是挨过藤条大脑供血不足又加疲倦，他非常迟钝的，“我觉得他似乎知道是……我们动的手……”停顿，“他说每人六下。”
  Bobo做了个咋舌的表情，“我还是今天先抹点药膏吧……真够狠啊……”
  Filippo恍惚的笑，“本来我想撑撑英雄替你抗下来的……恩，那就是12下……”
  “你有病啊！”bobo吓了一跳，坐在浴缸边上看他。
  “恩，我有点高估自己了，没坚持下来……”
  bobo听此话脸色有些变，“不是吧，你挨了几下？”
  对方已然如此迟钝，怎么说的出数字，仰脸想了半天，“不记得，9下？大概？不过不算，明天你还是得领你自己的那份。”他笑了笑，“这是我第一次受这个。”既而活动一下身体，面部肌肉因疼痛有点扭曲，“真不是个科学的惩罚。”
  Bobo拧着眉毛看他苍白的脸色，感叹道：“你已经很厉害了，第一次就破了我的纪录。”
  “恩？”filippo犹疑，“你最多是几下？”
  “6下，不过是stephen亲自动的手，我觉得那一下可赶你受的这两下，还不如我替你抗呢，现在以我的肌肉条件，挨12下已经不成问题了。”
  Filippo眯缝着眼睛，用毛巾擦了下脸，“难道你那时很小？”
  “是啊，才8岁。STEPHEN真是心狠手辣。”
  filippo有点傻眼，他拿大脑里不多的供血琢磨了半天，缓慢的问：“你才8岁就出来做事了？你犯了什么错？”
  “没，没有。那时在国外上学，假期回来玩，在stephen家住。”bobo耸耸肩，“有天早上，趁他睡觉，把他养的小乌龟扔进烧锅里了……”他撇着嘴想了想，　“其实我只想看看乌龟能不能在沸水里游泳……原来不能啊。可是他气疯了……”他做了个stephen暴走时常做的神情。
  filippo眨巴三下眼睛，嘴巴动一动，终于反应过来，他先是微笑，继而忍不住的把头转到一边狂笑去了。
  Bobo看他笑得灿烂，有一点点放心。
  “行了，别傻笑了。”冲他挥挥手，“我拿两床褥子给你铺上，你今天趴着睡吧。”
  “好！”
  filippo慢慢的向卧室走去，bobo在后面看他步伐艰难，心里有点点拧痛，他叫他：“filippo。”
  “恩？”对方恍惚着回过身。
  他便走过去，捧住他的脸，仔细看他苍白的面色，说：“傻孩子，下次挨打时记得求求情。你看你本来就傻傻的，再打就……”本来想跟他开个玩笑，可不知怎的说的此处嗓子很突然的哽了下，一下子便没了语言，想找别的话补空白，却忽然见那双一直恍惚懵懂的眼睛顿时变得晶亮亮的，圆碌碌眼球的滚动着幽幽深深的光芒，似要看进他的体内……
  十一　　上
  翌日清晨，filippo并没像往日似的起床做饭早锻炼，bobo随便买了盒pizza放在他床头。
  他趴在那里，艰难的仰头道谢。
  Bobo仔细端详他的姿态笑说：“不用谢。好好吃吧。”又上下仔细看其全身，狞笑道：“哎，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臀部长得……恩，很翘。”他做了一个手势。
  Filippo愣了愣，随即将手上pizza向他脸上掷去。
  多亏bobo身手矫健，急忙接了住，放回他手上。
  出门前，bobo拉开窗帘，随便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乱七八糟和脏衣服。
  他拿起昨天filippo穿的大衣准备去洗，衣服的里兜哗啦啦的掉出一堆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堆cd。他蹲下身拣起来看，心下却是一凛：这是昨天他还给　elistephena的那些cd，现在居然在filippo手上？他看着它们，回不过神，考虑着这其间的时间和人物联系。
  思虑半晌后，抬头见filippo正看着他。
  他便晃晃手上的东西，示意对方解释。
  Filippo有些尴尬，恩了一声，没有说话。
  Bobo起身坐到他旁边，看看那些cd，想了一会儿，吁了口气，轻轻的问他：“你昨天见过她？”
  Filippo趴在床上，没有抬头看着枕头说：“恩。不过……”
  “在stephen那里？”
  filippo抬眼看他，他便继续问：“她说是我们杀了那两个人？”
  filippo脸色这时才有些晃动，“bobo……她……很生气，其实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呢？没必要……”
  bobo的冷笑打断他，“现在有必要了。”他站起身。
  Filippo急忙爬起来，“你也说她个性很强。的确……”他拉住bobo，“不过……也能理解。”
  “是吗？你能理解我管不着，我可理解不了！”bobo怒火上扬至爆发边缘，一把将他甩开，见他跌回床上有些吃痛神情，更加焦躁，便说：“你也别多管闲事了，好好养你的伤。”
  接着便不再理会对方似乎还有话要说，一边出去，一边嘱咐：“把盘给你放机器里，遥控在手边，你上午别动了……等我中午回来。”
  stephen一早便在办公室恭候bobo了。
  Bobo进门便见他脸色阴冷，他不以为然，“hi，stephen。早！”
  STEPHEN靠在椅子上不语，bobo径直的坐在他对面。
  “你搭档怎么样？”stephen开口。
  “皮开肉绽，在家休息呢。”
  “你准备好了吗？”
  bobo耸耸肩，“这是早想到的事情……只是以我搭档身体条件，你下手未免重了点吧。”
  “重吗？”stephen冷笑起来，“bobo，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事情？”
  “什么？”
  “你们跟我们现在不能得罪的合作对象动手……”stephen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摔，站起来，“我打六下那是轻的。”
  Bobo说：“那两个人是那个警察杀的……”
  STEPHEN不可理喻的看着他，“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你想维护filippo？”
  Bobo说：“我没想维护他，你已经对他动手了，我再维护也没用，不过是想告诉你，不管那两人是谁杀的，总之不是他……”
  “那么是你了？”
  “随便你怎么想。elisa没告诉你吗？”他不无讥诮的回应。
  “你事先不哄好你的女人，我也救不了你。”stephen站到他面前，“不过，你搭档说是他动的手。这我没办法。他伤势差不多的时候你就叫他尽快搬出你家？”
  bobo没料到他说出这话，愣住，“什么？”声量上扬。
  “他没和你说吗？我准备取消他杀手资格？”
  “为什么？”bobo眼睛睁大。
  “你问我为什么？”stephen先是被他反应吓了一跳，既而冷笑道。
  Bobo诧异得没话说，看着stephen呆呆的不知所从，他想起昨天满脸是血的他，他一直对自己笑，他看起来很轻松，所以自己并未觉出有何不妥。今天早上他们还在谈笑风生，其实他马上便要搬出去了，只是……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stephen，stephen说：“你要替他求情？”
  bobo说：“我该挨几下？”
  “六下。他本来想替你抗，可惜不是太行……”
  “那么我加倍，你可不可以留下他呢？”
  stephen皱起眉头，上下看他，言其他，“你在elisa面前挨12下的话，或许她会原谅你。”
  “我是说你会不会留下filippo？”
  stephen似要重新认识他，凛然的目光周转来回，然后回答：“不会。”
  Bobo咬了咬嘴唇，“他已经一无所有。”
  “那也不管你事……bobo。”stephen冷淡的目光，语气却极强烈。
  bobo说：“如果elisa和你说了的话，你应该知道死去的那个警察和filippo的关系，那个警察死得很惨……filippo亲眼看着他被打死的，甚至他也开枪了，那是他亲弟弟……”
  stephen看着他，目光游离片刻，示意他继续。
  “其实杀那两个人的确意义不大，不说对你我，即便对filippo也没意思，但stephen，是你教我怎么对兄弟的，我是他现在最亲近的兄弟，我帮不了他，但我可以给他一个借口，一个事后可以安慰自己减轻自责的理由……不管是否有用，我觉得那是我该做的……”
  stephen垂下眼睛听他讲话，思虑的神情，他插口说：“那么那两个人是你动的手。”
  “没错。当初答应护他周全，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如果反而害了他，那也没意思了。”他站起身，“ok，我也不干了。”
  他摊摊双手，向门口走去。
  他走得不快，stephen也一直沉默，直到他的手搭上门把，听见stephen的声音：“你需要关禁闭一个月。”没有起伏的声波。
  但bobo明白他的意思，他高兴的回过身，stephen依然是不露声色的神情，“现在你去隔壁去受12下藤条，有6下是替你搭档的，回去和他交代一下，那一个月监禁，是给你养伤静思的。既然你想继续做，继续和你兄弟搭档，你最好培养自己做杀手的正当思维……”
  过了一天，bobo才回家。
  回到家时，filippo正在客厅里一跳一跳的，手里拿着个电话，见他回来，很高兴的扔掉：“你回来了！你昨天干吗去了？”
  bobo不答，看他那样子，说：“你瞎跳什么？学兔子？”
  filippo说：“不是，坐不下去，站着裤子也容易沾到皮肤。”
  Bobo想想也是，点点头，把手上的塑料袋往他面前一扔，说：“恩，脱裤子！”
  他话说的有点歧义，吓得filippo退了一步，“什么？”
  bobo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堆药，“我给你上药。”做了个手势让他过来。
  Filippo有点傻眼，“恩……不用了吧。我自己随便上一下，再养一养……”
  “别废话。”bobo已经把药瓶一个一个打开，药刷和纱布逐一摆好，但也一直站着，“当我白给你上药呢，晚上你也得给我服务，先跟我学习学习。”
  Filippo这才想到他也已经受了藤条，看他脸色虽然如常，但想必定然很疼，便忙跳过去，“你被打得怎么样？我看看……”
  Bobo拉他过来，“行了，你先给我看。算了，你不好意思就先脱上衣，我看下你背上的伤。”
  Filippo“哦”了一声，脱掉上衣，“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没事，我昨天在alex那住的，他给咱们开好的药方，我取了一个月的用量给你……”他抬眼见filippo脸色忽变，说：“你放心，我的手艺不比专业医生差，昨天我跟他学的。”
  Filippo拿起上衣重新穿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