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6 节
作者:      更新:2021-03-16 01:07      字数:4781
  坦白说,李欣觉得照着孙喜鹊的为人,说这些为了自己高兴,她也不意外。孙喜鹊就是个自己过得爽便好,别人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但是这种话说到孩子耳朵里,那便有些过分了。
  孩子的心是最纯真的,什么都不懂,大人说什么都觉得是对的,大人做什么都跟着学。
  不然为什么说,家庭教育很重要,亲近的亲人的榜样尤为重要呢?
  在什么样的氛围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必定也会有什么样的性格。
  虽然这不是百分之百的,但也是**不离十。
  孙喜鹊这样教导孙浩,李欣觉得,她是在害自己侄子。
  当然,当事人对此可能是根本不信,或者还是洋洋得意的。
  李欣拉了拉关文的手,淡淡地道:“你明明知道她嘴里就从来说不出什么好话,又何必跟她计较。那个时候你真要是对她动手了,本来是他们的错,到头来就成你的错了。村里打媳妇儿的有。还没见过打别人媳妇儿的。”
  “她是谁媳妇儿?”关文嗤了一声,摩挲了下李欣的手掌心,道:“算了,不说她了。提到她就觉得心情不舒畅。”
  李欣笑道:“那就别提她了。”
  到李家的时候,新居里边儿已经有人在忙活着了,刘氏挺着肚子喜气洋洋地在那儿看着。这边儿吩咐一声,那边儿吆喝一句,脸上的笑就一直挂着。
  李欣和关文带着扬儿、山子站到刘氏面前,刘氏赶紧让他们往租的屋子那边儿去。
  “这会儿还不能搬进去,明儿一大早把东西搬进去才成。”刘氏乐呵呵地道:“那边儿院子也大宽敞,正好可以摆酒席。荤菜素菜都跟人打好交道了,明儿早上一早送来。”
  刘氏拉了李欣的手说:“明儿你可得帮着掌掌勺。娘知道你手艺好。”
  “成。”
  李欣笑应了一声,扶着刘氏往租屋去。
  关文跟在一边,手里提着给刘氏送的礼。
  租屋里边儿张氏听到刘氏的声音,忙迎了出来,打开门请刘氏他们进来。
  见到山子张氏也开心。忙拉了他过去问他有没有在小姑家调皮。
  山子很“老实”地摇头。
  张氏明显不信,望向李欣问:“妹妹,你侄儿没给你惹事儿吧?”
  李欣尴尬地笑了一声,想着还是先不跟嫂子说这个事儿了,便道:“没呢,他挺乖的。”
  要说惹事儿,倒也不是真的惹事儿。诚如关文说的,孙家的事儿,是孙家自己挑起来的。
  山子更多的是他天不怕地不怕。胆子大得让李欣成天都担惊受怕,生怕他发生什么意外。
  为什么说都不喜欢帮亲戚带孩子呢?就是因为,如果孩子带得好,嗯,人家亲戚会觉得,这门亲戚没白当。人家感谢你。当然,心里也会觉得你应当把他孩子带好。
  反之,如果孩子没带好,那各种不满、埋怨、指责便接踵而来。
  这不是一项容易的活啊!
  张氏诧异地看向李欣,又追问了一句:“妹妹,他真没惹事儿?”
  李欣笑了笑,点了点头。
  “奇了怪了……”张氏嘀咕:“这小子什么时候转性儿了……”
  李欣尴尬地跟刘氏扯别的话题,躲开张氏的问话。
  照例的是家里的男丁都不在,都去新居那边儿了,另外新居那边儿还找了几个年轻后生去帮着最后收拾收拾,包括明天要起锅灶,安置桌椅什么的,都提前给搁到了屋子。
  李欣还没去这新居看过,但瞧着那外边儿的围墙就知道刘氏是花了大手笔的。这造的屋子大得很,里边儿还不知道有多少间屋子呢。
  刘氏问她要不要去看看,李欣想想还是摆手说不用了,又问刘氏李铭是不是也在新居那边儿。
  今儿提到李铭刘氏脸上却不似往常那样横眉冷目的,李欣一说李铭的名字她却是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你三弟可出息了,考上秀才了呢!”
  刘氏拽着李欣的手不放,嘴角咧得开开的:“他这一当上秀才,家里田地都归到他名下去了,以后就不用往上交赋税……”
  李欣挑了挑眉。
  她爹有三个儿子,大哥稳重耿直,二弟憨厚豪爽,三弟是读书人,重视亲人,却也追求学业上的发展。
  只是家里没分家,全家田产都归到自己三弟名下去,大哥二弟会不会……
  即使大哥二弟没意见,那大嫂和二弟妹呢?
  刘氏不知道李欣在想什么,只拉了李欣抱怨:“可这孩子当真是死心眼儿,我说趁着这个机会给他好好办一场,让他把他同窗啊先生啊平日结交的朋友啥的都给请来,正好明日咱家摆酒席,他偏说不!”
  刘氏说着就有些埋怨:“昨儿放榜知道了这喜事儿,今儿一天,明儿一天,后日他就走了……就跟一点儿都没有舍不得家里一样,也不留在家里边儿……”
  ☆、第五百三十一章 新居落成(下)
  刘氏抱怨着,对李欣表达着她对李铭不肯大操大办全村宣扬他考上了秀才这事儿的不满。
  李欣宽慰了刘氏几句,问她:“娘,那铭儿这会儿在哪儿?”
  “去学塾了呗,说是顾先生有事儿交代。”
  刘氏对顾先生“拐带”自己儿子出外游学仍旧很不满,说起顾先生的时候口气还是有些冲。
  李欣笑道:“娘,铭儿能考上秀才,那也是顾先生的功劳。”
  刘氏动了动嘴巴,想反驳两句,却又明白李欣说的话是对的,便悻悻地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李铭既然不在,李欣也就只能等着他回来再问了。
  背着自己大嫂二弟妹,李欣塞了些银子给刘氏,对她说:“家里起了屋子,肯定花了不少钱。这个钱娘拿着,你怀着娃子,多补补。”
  刘氏面上高兴,却还是给李欣推了回去,说:“我这边钱紧着用,足够的,你大哥二弟他们都给我孝敬银子的。”
  刘氏道:“你有这个钱就自己收着,自己给自己攒点儿私房。”
  说着刘氏往左右望望,没见到关文,便松了口气说:“按理说你上头没婆婆,如今连公公也不知所踪,家里的事儿就你跟你当家的两人做主,私房钱也不需要藏得太多。不过有些钱攥在手里,心里边儿到底是安定些,买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都容易着。”
  刘氏把钱往李欣怀里推,自己撑着腰说再去新居那边儿看看,等会儿再回来吃午饭。
  李欣说陪她去。刘氏道:“你还是待在这边儿帮着做饭,等会儿你爹他们回来正好吃午晌饭了。”
  灶间只有李欣和她大嫂二弟妹,二弟妹抱着九儿坐在灶门前烧火,顺带取取暖。
  张氏还扯着那个话题没放。问李欣山子是不是真的没闯祸。
  李欣哂笑了下,张氏看她那样便知道:“我就说那小子不可能不惹点儿事儿出来。”
  张氏端了筲箕过来,问李欣说:“妹妹。他惹了些什么事儿,你就一五一十跟我说好了。”
  李欣避开这个事儿没答,却是问张氏道:“大嫂,山子平时在家都跑出去玩儿的吗?他性子好像真有些霸道。”
  “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没什么能吓着他的。”张氏说到自己这大儿子也是一脸头疼的模样:“他爹这会儿都不大降得住他!”
  李欣吃了一惊:“那怎么还不好好把他这性子扳回来?”
  张氏摆摆手:“真那么容易扳回来就好了。我跟你大哥提过几次了,你大哥开始一直说男娃子这样性子好。敢做刚当勇往直前的,这才是一条真汉子。直到现在你大哥有时候都叫不动他,说不动他了,这才开始重视起来。”
  “那……大哥跟大嫂对山子动过棍子吗?”李欣小心翼翼地问。
  张氏摇了摇头:“谁舍得打他啊,你大哥有一次气得不行。发了火,想揍你大侄儿,结果你公爹婆母立马就去护着了。他是长子嫡孙的,家里谁不护着他?”
  江氏在一边笑道:“山子是个好孩子,他除了胆子大些,其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欣咳了一声,讪讪地笑了下。
  张氏拉了李欣问:“妹妹,你跟我说说,他在你那边儿去了小半个月了。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儿?”
  张氏嘀咕:“我还想说,过两天你肯定就把他给我送回来了,你性子那么温婉的,肯定要被他给气得跳脚……没想到你今儿回来才把他带回来了。”
  李欣搔了搔头,不知道这个时候跟张氏说山子的教育问题是不是不大好。
  毕竟她大哥没在,二弟妹还坐在这儿呢。
  想了想。李欣摇头说:“没做什么,就每天和扬儿,还有阿文他侄儿一起玩儿。村里边儿他也交了几个朋友。”
  李欣说得含糊,张氏也将信将疑。
  但见李欣已经动手开始拾掇起中午的午饭了,张氏也不好多问,扯了别的家务上的事儿聊了起来,边聊边做事。
  午晌吃了一顿饭后,又混过了一个下晌,李铭便回来了。
  大概是因为他中了秀才,刘氏觉得他一身补过丁的衣裳拿不出手,于是给他换了一身新衣,干净整洁的棉袍,穿在李铭身上倒是显得他整个人都清清爽爽,如一根修竹似的立在那儿。
  眼瞅着这孩子就长成了半大小伙了,再过两年都可以说亲了。
  见到李欣也在家,李铭脸上挂着的淡淡的笑的笑意浓了几分。
  “姐,你回来了?”
  “嗯。”李欣点了点头,柔声问道:“去学塾了?顾先生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李铭答道:“让我们收拾准备一下,后日一早在镇口集合。”
  李欣点点头,刘氏却忽然急了。
  “这离过年也没差几天,怎么就不能过完大年再走啊?”刘氏瞪眼看着李铭:“好歹也过了年祭了祖宗,跟祖宗说你有了出息了,你再走也不迟啊!”
  李铭无奈道:“娘,这事儿是一早就定好的,那么多人,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就重新安排吧?”
  “咋就不行了?你是我们老李家……”
  “娘!”
  李铭顿时开口打断了刘氏,不想再从刘氏嘴里听到什么“第一个秀才”、“祖上光耀”之类的话。
  刘氏嘟嘟囔囔地,对李铭的态度很不满意。
  “翅膀硬了就要飞了,你老娘我说的话都不乐意听完。”
  李铭叹了口气,说:“这些话娘你已经说了百八十遍了,可不能再说了。”
  “咋的,你嫌你娘我碎嘴了?”刘氏很不高兴。
  李铭指了指她肚子:“你不是希望这里边儿是个妹妹吗?你要一直这样说下去,妹妹以后随你怎么办?”
  刘氏立马闭了嘴,伸手轻轻抚了抚肚子。
  要真是个闺女,可不能让她养成个喜欢说嘴的毛病。谁家娶媳妇儿不想娶娴静温婉会来事儿的……
  见刘氏噤了声,李铭脸上才挂上了一丝笑意。
  李欣让他去搁了东西进主屋坐,待他坐定才开口问他:“我上次来的时候拜托你的事儿,你打听地怎么样了?”
  李铭喝了口茶,说:“打听好了。”
  “如何?”
  “顾先生一共推举了四个先生,让我学给姐你听。”
  “四个?”
  李欣有些讶异。
  李铭点了点头,笑道:“这四个先生,有两个是村里边儿的,就在村里边儿开了个学塾。还有两个是镇上的,本是受雇于某家的教书夫子,吃、住、工钱都是东家给,而顺便开了个私塾,也不过是那东家为了给自家孩子寻几个一起读书的同窗。银钱方面其实也差不多,可能前者会稍微高些。”
  李欣点点头,沉思一番后道:“镇上的就不考虑了,专门给人家坐教书先生的,肯定是紧着那东家的孩子教。而且怕去了,还会受东家那边儿欺负。况且,这总给人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大好。”
  李铭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其中一家据说东家吝啬,且对孩子很溺爱,虽然教书先生学识人品都不错,但顾先生也说,这家最好别去。”
  “那就重点跟我说说村里边儿的先生吧。”李欣道。
  李铭说道:“村里边儿这两个先生也都是屡次落第的秀才,一个已经放弃了,另一个却还在坚持每三年去试一试。一个先生姓曲,一个先生姓傅。曲先生的学塾开在出荷花村那西边儿往镇上去的路上,姐你可能没从那边儿过去过;傅先生的学塾则在下河村东北头。”
  李欣琢磨了下地方,说:“曲先生那学塾挨着镇上近,跟荷花村也不算远。傅先生那学塾没挨着镇上,却是在下河村东北角,那也是挨着荷花村儿的。”
  李铭笑道:“我跟顾先生说是荷花村的孩子找学塾,他才跟我说了这两个村子里的先生。镇上的先生是顺带的。”
  “顾先生果然是心思。”李欣叹了一声,又问李铭:“那这曲先生和傅先生,你可都认识?告诉我一些具体情况我好决定。”
  李铭点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