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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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报恩 更新:2021-03-16 01:02 字数:4768
让人看了不禁食指大动,浓郁的香味也让秋月嘴里不断分泌唾液,果然是一碗开胃汤。
秋月用青瓷盖碗舀了一碗,喝了小半碗,只觉得胃里暖暖的,胃口大开。
菜试荤素搭配,有牛柳炒白蘑、泰汁鲈鱼、蟹黄水晶饺、龙井滑虾仁、水晶肴肉、八宝年糕加上一小盘芦笋炒木耳,对着这些,秋月足足吃了两碗米饭。
饭后用吃了小半碗汤,这才将饭菜赏给春纤和小林子吃。
见所有的菜肴秋月都动了一两筷子,春纤笑道:“主子今儿胃口倒是好,奴婢瞧着也想吃了。”
第三百零五章 觐见
听春纤这么说,小林子在一旁帮腔打趣道:“正是呢,奴才在旁边看的也胃口大开。”
见他作怪的样子,秋月笑道:“得,那这些就都赏给你了,你可得给本宫都给它吃完了才行。”
闻言,小林子苦了一张脸,“主子您就饶了奴才吧,这么八盘菜吃完,奴才非得撑死不可。”
“行了,别作怪了,赶紧的收拾收拾,把这灯挑亮一点,本宫看会子书。”
主仆三人正说话间,就见夏悠琴从外面走了进来,禀道:“主子,今儿皇上翻了谦嫔的牌子。”
说完,室内一阵静默,都有些忐忑的看着秋月。
见她们这样,秋月轻笑了一声,“行了,本宫无碍,福儿可睡了?”
“小阿哥已经歇下了,只是今儿一天没见着主子,日间吵闹着要见主子。奴婢怕小阿哥闹的急发了汗,就让小阿哥进来瞧了主子一次。”夏悠琴道。
秋月颔首,“行了,本宫知道了,把这里收拾一下,你们都下去吧。”
“是。”
待她们退下,秋月对着烛火叹了一口气,如今倒要让他来处理这个烂摊子,也不知胤禛此时如何的憋屈。
想到这里,秋月也无心看书,见其仍在一侧,自己闷闷的坐了一回。自架上取了琴谱,提笔沾墨,濡墨挥毫,忆前世歌曲《红叶夕歌》,赋成四叠,合成音韵。
吩咐春纤取了琴,素手滑过琴弦,带起一串清音,启唇唱道:
「秋风萧瑟 ,红叶片片飞落。清风入梦寒, 听霜林唱晚歌。云轻烟弱,千帐明灭灯火,
寒夜枫落寂然留清寞。满山霜林醉,红叶纷飞,随风飞落水之湄。晓来红叶疏,看晨星坠,夜空流珠是云的泪,夜空流珠 是云的泪,望穿秋水。
欲尽山色,暮云在天边合,红叶舞翩跹,落霞绮染长河。晴空云锁,怅望千秋烟波,红叶谢书临风寄羽客。」
抚了一番琴,唱了一遍曲子,正值此夜籁俱寂之时,虽满腔柔情,然不得发,只得溶于琴音之中。
春纤和小林子守在外间门口,两人低声耳语。
小林子叹道:“主子许久没弹琴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主子的琴音呢,好悲伤。”
“我虽不懂琴,可也知道,主子从前的琴声不是这样的。”小林子叹息,“这宫里……”
在这宫里,大抵不过如此,花开花落,荣宠反复,君王宠爱无常。
这边小林子和春纤长吁短叹,这秋月见夜已深,不欲吵醒福惠,遂停了手,也不唤春纤进屋,自己起身放下所有厚实的窗帘地帏。这才复回书案前,另谱了一曲《情醉》。
当年她就十分喜爱这种类型的曲风,到现在竟然仍然记得。
谱好曲子,这首歌词颇多,她也只记得一个大概,遂将其写下,删删改改,总算有了雏形。复坐在琴案前,调试一番,淡如蔷薇的唇未启,轻唱道:
「情思如梦,愁断白头,花开花落,望穿多少个秋。千年等候,只为破茧重逢,一生的痛,只愿你为我读懂。
红颜独憔悴,卧笑桃花间,一江春水只为你搁浅。
把酒唱离别,倦倚鸳鸯弦,用生命换永远,驻你心间。
潮起潮落,月缺月又圆;沧海桑田,春去春又归。
缘起缘灭, 轮回落凡间,天上人间,醉无眠。」
因秋月放下了地帘,春纤两人只得竖起耳朵听了半响,也不过只隐隐听得一两句。两人对视一眼,只得放下了心思,一心守在外间看着茶水,间或说两句闲话儿。
雍正二年十月,年羹尧入京觐见,获赐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及金币等非常之物。
而年羹尧的失宠和继而被整,正是以雍正二年十月第二次进京陛见为导火线的。
在这次赴京途中,他令都统范时捷、直隶总督李维钧等跪道迎送。到京时,更是黄缰紫骝,郊迎的王公以下官员跪接,年羹尧安然坐在马上行过,看都不看一眼。王公大臣们下马向他问候,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当消息传到秋月的耳中时,秋月正顿时心焦不已。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年大将军那个威风啊,那些王公贵族,都主动下马对年大将军问安呢……”
看着夸夸其谈,眉飞色舞的小林子,秋月呵斥道:“给本宫住口。”
小林子和春纤等人见她脸色铁青,自觉敛了笑,侍手恭候在一侧,不敢多言。
秋月心惊,深呼吸了几口,吩咐道:“小林子,你赶快去前面守着,一旦下朝,立刻把年大将军传到本宫这里,就说本宫有事相商。”
见她一脸严肃,小林子忙肃然应了声“是”,便快步出了屋子。
秋月坐立不安,挥推了春纤,一个人在屋内走来走去,手里的帕子都被她搅烂了也不自知。
自她十岁之后,年羹尧便被胤禛外派出京,而后直到她出嫁,她们兄妹两都没怎么相处过。便是偶尔有了机会,也不过是小聚片刻,长话短说。
而在不知不觉间,年家,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高度。
年羹尧是她二哥,她从前根本就管不着,既没机会,亦无资格。现在,好歹他是有资格了,可当年那个豪爽的二哥,也不知道被这个官场和众人的奉承改造成什么样子了。
想到此,秋月怎么能不心慌。
在一段心焦的等待中,终于小林子跑着回来了。
“怎么样,可是下朝了?”秋月急急问道。
“回主子,年……年大将军被皇上留在勤政殿,说是要和大将军畅谈一番。”小林子喘息着道。
秋月在屋里踱了两步,道:“本宫亲自去。”
说着 ,由春纤扶着,出了正殿。
“额娘,福惠也要去,好几天没见着阿玛了。”福惠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秋月翻滚的心略平静了一些,蹲下身子替他擦着汗珠,柔声道:“又从哪里来,瞧瞧这脏的,跟小花猫似的。”
“额娘,福惠要去嘛……”福惠拉着她的袖子,撒娇道,“福惠很久没见阿玛了,想阿玛了。”
“好好,让素云给你换身衣裳,和额娘一起去,额娘在这里等你。”秋月亲了他的小脸蛋一口,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
待福惠换好衣裳,牵着福惠,坐上青油小轿,往二宫门而去。
在福海完工之前,圆明园的本园布局是正方形。它由三个主要的人工建筑群所组成,就是行政建筑、皇家居住区和乡村景色的综合体,沿着中轴线由南往北伸展,另外还有非常之多的小区,遍布在这座巨大的宫苑之中。
入口处朝南的大宫门的顶端挂着一幅木制匾额,刻上“圆明园”这三个由康熙亲笔书写的大字。在大宫门的前面空地中央,便是是五楹宽大空间的房子,这便是内阁、六部、翰林院、宗人府的官员一个办公之地。
越过这道宫门,就是二宫门或者称为入贤良门,由在拱桥上跨过护城河的一对镀金龙守护着,在入口的两侧有供来人候旨的房间,这里是皇帝每年校阅军队与比试射艺的地方。
而正大光明殿则坐落在二宫门里的正中央位置,其名意谓胸襟开阔以适应一位伟大的统治者。
这部分是完全依照紫禁城里的主殿太和殿复制而成。主殿前面是一个开放式的庭院,两侧各有一座偏殿,而勤政殿则位于正大光明殿的东边,作用跟紫禁城里的乾清宫一样,是胤禛接见官员、审阅奏章和简单用膳的地方。
到了院子门口,早有眼尖的小太监瞧见通报,待秋月和福惠下轿时,苏培盛正笑眯眯的候在门口,见母子二人,忙迎了上去,“今儿是什么风,竟把贵妃娘娘吹到这里来了,难怪老奴今儿一早起来,就见喜鹊在窗外叫个不停,果然应验了。”
苏培盛小脸相待,秋月纵使心急,也只得按捺下,笑着寒暄了两句。
“瞧瞧老奴这性子,皇上和年大将军都在里面等着娘娘和小阿哥呢,您跟着老奴这边走。”说着,便在前头躬身领路。
正是秋月第一次到勤政殿,在胤禛还不是皇上的时候,那时候她能游遍整座园子。可那时候,却根本没有这些宫殿。
勤政殿是由许多殿堂组成的一个大庭院,芳碧丛在前面,富春楼在后面,中间夹杂着保和殿与太和正殿三楹。
秋月和福惠踏上抄手游廊,细细打量这殿内景致倒与宫中的大殿并无不同,若真说起来,就是环境要清雅的多,视野也开阔一些,全然没有宫中的压抑。
“娘娘,皇上和年大将军正在保和殿内商议要事,皇上吩咐过,若是您来了,无须通报,直接进殿就是了。”
秋月颔首致意,“那就有劳公公了。”
“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不敢当娘娘这声谢。”苏培盛谦让道。
秋月笑了笑,牵着福惠踏入保和殿。
进去后,秋月扫视一周,胤禛并没有坐在内室的龙座上,而是和二哥对坐在炕塌上,两人正相谈甚欢。
看着年羹尧脸上的笑,秋月不悦的蹙了蹙眉。
见她进来,胤禛颔首道:“你来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福惠也有样学样的请安道,秋月看的一阵欣慰,福儿这些日子的规矩没有白学,瞧这行礼,有鼻子有眼的。
见两人进来,年羹尧也并没有起身向秋月请安,只笑道:“妹妹和我这小外甥来了啊,福惠,快过来让舅舅瞧瞧。”
虽说年羹尧如今贵为平西将军,可秋月位尊贵妃,论理也该起身给她和福惠请安才是。还有,无论他和从前胤禛有多亲厚,可如今的胤禛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雍亲王了,身为一国帝王,怎么会容忍有人在他身边如此无礼。
便是一两次忍耐着不说,可时间长久了,难保不……何况二哥如今的做派,她实在是不敢恭维。
想到此,秋月不禁看了看胤禛,果然见他有些不悦。这情绪隐藏极深,若不是秋月伺候他时间长了,只怕也看不出。
秋月有些心烦意乱,勉强笑了笑,“如今人人都知道二哥是年大将军,哪里还会将本宫和福儿放在眼里,这许久没见了,年大将军竟连个招呼都不打,连个礼都不行。怎么在西北苦寒之地待了几年,愈发没了长进,连礼数都忘了不曾。”
说话间,福惠早跑到了胤禛怀里窝着,奇怪的看着年羹尧。
他年岁小,早就不记得他了,“阿玛,这人是谁,好生无礼,看见额娘和福惠都不行礼。”
年羹尧脸上闪过不悦之色,自从当了平西将军以来,哪个不是对他恭敬有加。便是那些所谓的王公贵族,在他面前也得乖乖下马行礼,不敢摆丝毫架子。
除了在皇上面前低头,哪个敢这般对他说话,想是不要命了。也就是秋月,他的亲妹子,他不敢做什么。
想到此,年羹尧心下无奈一叹,脸上端起笑道,起身拱手道:“是二哥不对,这就给咱们贵妃娘娘请安,还请贵妃娘娘和六阿哥大人大量,不与二哥计较。”
秋月叹了一声,“二哥不必多礼,只是妹妹怕二哥在外多年,又一直在那苦寒之地,未免在礼数方面有失与人,故而提醒一番罢了。”
年羹尧究竟是太过年轻了,人生又太过一帆风顺,不免有些恃才傲物。而胤禛的宠信,她在宫中地位的稳固,更是让朝廷大臣对其吹捧。
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她究竟该怎么劝他。
她如今位尊贵妃,都只能让他收敛两分。如今他翅膀这么硬,羽翼已经丰满,不仅封妻荫子,还光耀了年家门楣,让年家大放异彩。只怕阿玛和额娘的话,早就对他无用了。
秋月细细思量,满腹心思。
听了秋月这番话,年羹尧面色倒无所觉,只是胤禛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暗沉的眸子细细盯着秋月,若有所思。
当着胤禛的面,秋月也不好说的太多,只对胤禛道:“臣妾进来时,见皇上和二哥聊得正高兴,可是打搅你们了。”
“并无,谈话正好结束了,亮工原本也要告辞了。”胤禛答道。
秋月笑道:“那正好,臣妾好几年没见二哥了,正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他说呢。恰好福儿说有几天没见皇上了,臣妾便将他带到皇上这儿玩会子,等用了午膳,让苏培盛送到臣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