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1-03-16 01:02      字数:5018
  胤禛并不开口,只一味走在前方,替她挡住了大半的寒风。红墙黄瓦,殿宇楼台,阳光下的紫禁城似乎另有一番风味。
  走着走着,两人竟到了翊坤宫,胤禛抬首看着翊坤宫的匾额,淡淡道:“你进去吧,朕回养心殿看折子。”
  秋月思虑着这么长的一段路,胤禛心情应该也平静下来了,遂福身道:“恭送皇上。”説着,便扶着夏悠琴进殿。
  “你放心……”身后传来胤禛低沉的嗓音。不大,却让秋月心神一震。
  二月的选秀,就快要来临了
  而封妃,也就是这几天了
  这日秋月去两宫请安回来,倚在暖炕上,身上搭了一条崭新的褥子,浅笑的看着福惠在一旁和小林子逗趣,不是调笑两句。
  正谈笑见,夏悠琴端着托盘从殿外走了进来,“主子,这是贡茶苑才做的茶饼,配这金玉满堂尝尝。”説话间,将托盘搁置在炕几上,取了茶盏和点心放在秋月跟前。
  秋月见这茶饼做的小巧精致,拈起一块喂给福惠,自个也尝了尝,果然松软可口,吃了一口金玉满堂的茶水,果然香醇异常,不由笑道:“这茶倒是清醇,吃着不错,以后就吃这个吧”
  夏悠琴笑道:主子説的轻巧,这金玉满堂茶膏可不是普通的难得,宫里统共也就得了两斤,太后宫里送了八两,怡亲王那儿送了四两,主子这儿送了四两,皇上那儿也才留了四两呢。”
  秋月又喝了一口,笑道:“既如此难得,就给皇上收着吧,他爱喝茶膏,我倒是偏爱茶叶。”
  清朝皇室夏季喜欢喝龙井茶,冬季则爱喝普洱膏。而胤禛尤其喜欢饮用茶膏,因此普洱茶膏几乎算是京里的宠物,拥有普洱茶膏是皇室成员的显贵标志。
  正説着,只见一守门宫女从外面急急走了进来,禀道:“主子,方才苏总管差人过来説,皇上已经下了封妃的旨意,颁旨的人还在养性殿,只怕马上就要过来了。”説完,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秋月还未开口,夏悠琴已经急忙道:“快,打开殿门,迎接圣旨。”
  “是。”小丫头急急往宫外跑去。
  “小林子,你去吩咐小太监摆香案,恭迎圣意。”
  “是。”
  “春纤,快将主子的吉服找出来,伺候主子更衣打扮。”
  “是。”
  “素云,你领小阿哥换身新衣,接旨的时候看好小阿哥。”
  “是。”
  随着夏悠琴一道道的命令发下,翊坤宫已经忙成一团。秋月也被人从炕上挖了下来,坐在梳妆镜前打扮。
  待宣旨的人到达翊坤宫时,早已宫门大敞,香案整齐,香烛辉煌,宫女太监两列整齐排开,屏息而立。
  见到一切打点妥当,礼部侍郎也知道这位娘娘在养心殿定有门路,不然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布置好了一切。
  礼部侍郎和内阁学士对视一眼,具已从对方眼中明白了。
  进了正殿;只地方铺满地毯,秋月在正殿的榻上坐着,果然是一股天然的风流之态。心里不禁暗自揣度,难怪如此得皇上宠爱,便是这股风流之气,也难得见几回。
  一面想着,一面下跪行礼,“下官请娘娘金安。”
  第二百五十九章 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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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九章 贵妃
  秋月淡淡颔首,“两位大人请起。”
  因是外臣,也不敢与宫妃多做寒暄,华殿大学士嵩祝只得拱手道:“望娘娘海涵,下官还要回去给皇上复命,所以就不赘言了。”
  说完,身后内务府太监忙躬身举起锦盒置于身前,他揭开锦盒,取出诏书,清了清嗓子道:“年氏接旨”
  秋月遂起身下榻,率满殿宫人跪地听旨。
  只听嵩祝朗声道:“朕惟起化璇闱,爰赖赞襄之职。协宣坤教,允推淑慎之资。聿考彝章,式崇位序。咨尔妃年氏,笃生令族,丕著芳声,赋质温良,持躬端肃。凛箴规于图史,克勤克俭,表仪范于珩璜,有典有则。曾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宝封尔为贵妃。尔其时怀校矗星煸笾叫拢骓峒窝芎桠佑谟杏馈>丛铡!?br />
  秋月听着嵩祝的声音,脑中却不由忆起梦中的场景,心里不由有些惴惴,神情稍滞。待嵩祝话音落下,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嵩祝念完圣旨,见秋月并没接旨,不由有些纳闷,秋月身后夏悠琴忙低喊了声,将秋月唤醒,低头谢旨道:“臣妾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叩过恩,秋月接过诏书。
  旋即,满室的宫人连同册封的正副二使皆跪地贺道:“恭贺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话落,殿外侍立的宫人亦应声跪地道:“恭贺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秋月此刻却一丝高兴兴奋之情也无,只勉力压住心神,淡淡颔首让众人起身,又让夏悠琴赏了宫里众人,便让宫人都留在外室,独自一人拿着诏书回了内室。
  余下众人虽不解其意,到底是封了贵妃,只当她高兴的极了,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因此倒不大理会。
  却不想此举倒让正副史高看了几分,心下暗自揣度:怪道宫人皆说翊坤宫的清高自许,目下无尘。如今位至贵妃之尊,面上竟无一丝兴奋虚荣之色,直将宫里其他一众女人比了下去。这样的女子,比之男子也有过之,便是百年也难得一见,怪道深的圣心。
  这样想着,倒和夏悠琴、小林子多寒暄了两句,放告辞离开。
  内堂里,秋月将诏书搁置在几上,自个外在软榻里,心口却微微的疼了起来。
  如今她已是贵妃,却丝毫没有手握大权一览天下之感,高处不胜寒。这暗里的箭矢难防,在这朝堂后宫,让人更是防不胜防。
  想到此处,又思及此时情景,不禁有些无端的烦闷。念及此,秋月忙唤了夏悠琴进来,问道:“福儿呢?”
  “小阿哥正和福子在暖阁里玩耍呢,主子要奴婢去叫小阿哥过来么?”
  闻言,秋月阖眸道:“罢了,他既玩的开心,就由着他吧,你让小林子去打听打听……”说到这里,秋月停了下来,她让人去打听别宫情况,又和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黯然,有些灰心,挥手道:“算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夏悠琴疑惑的看着秋月的侧躺的背影,到底没说什么,福身退下了。
  一时,殿内寂静无声,只有钟表来回摆动的机械声。秋月心却急速下沉,生活了这么些年,她终究也是变了么,面目可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她清高她不屑,她只是不想变得八面玲珑,带上层层面具。最后,失去自我
  却不想,从爱上一个人开始,就注定要失去自我。
  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喜,最后为他而失去生命
  阳光从窗棂散落,撒在她微蹙的眉间,似乎也沾染上了淡淡愁绪。
  不知过了几时,只听外间隐约传来小林子和春纤闲话的声音,秋月心里倒是明白,倘或夏悠琴在此,他们俩也不会这般在这宫里闲话放肆。
  原来秋月被封贵妃,她虽无甚表示,小林子倒是一心为主着想,特意打听了各宫情况。胤禛后妃中除了乌喇那拉氏,却是秋月等级最高,一面高兴,一面仔细的打听了各宫情况,回来正打算向秋月邀功,却被守在外间的春纤拦住了,“主子正歇着呢,让咱们不要打搅。”
  小林子兴奋极了,又见春纤一脸喜色,忙分享道:“你知道么,这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就咱们主子被封了贵妃,李福晋不过是四妃之一,封号‘齐’,钮祜禄福晋封号‘熹’,余下耿格格、武格格不过是嫔位,剩下的则是贵人常在答应之流,离咱们主子可差远了。”
  春纤从接过圣旨后,就被夏悠琴命令着守在外间,消息倒不甚灵通,此刻听了这话,脸色的喜色更是明显,合十道:“阿弥陀佛。”
  小林子笑道:“还有得高兴呢,咱们大清朝后宫,入宫就直接被册封贵妃的,咱们主子可是头一份。”
  春纤又喜了一阵,这才疑惑道:“妃子不是都有封号么,咱们主子怎的没有?”
  小林子笑道:“这里面自然有缘故,大清自太祖以来,直接册封为贵妃的都没有封号,妃以下由礼部拟订称号。你想啊,主子现在已经是贵妃,倘或再有封号,可是位比皇贵妃呢。再者所谓封号,不过是为了区别众人,比如钮祜禄福晋封为熹妃,李福晋封为齐妃就是为了区分开来,不然我们见了,怎么行礼。咱们大清制度可封贵妃二人,皇上不给主子封号,以我的一点小见识,就是皇上只打算只封一位贵妃,无需区别,自然也不需要封号了。”
  春纤合掌道:“那这么说,咱们主子不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小林子笑道:“正是呢,你知道么,我方才在外头遇见两位宣旨的大人,听他们说,宫里所有娘娘,连同皇后娘娘的诏书最后二字不过是‘钦哉’,咱们主子诏书最后二字却是‘敬哉’,这可是宫里头一份呢,可见皇上心里敬着咱们主子。”
  “这可是大事,竟连皇后娘娘也没有这殊荣,也难怪那些大人惊讶,连礼也不顾,敢在这后宫谈论这个,让你给听了去了。”春纤惊讶道。
  众所周知,圣旨最后二字都是‘钦此’二字,而‘钦哉’则取此意,胤禛给秋月的诏书竟换了一字,这可不单单是简单的一个字,里面包涵的宠爱和深意,却是小林子春纤之流感受不到的。
  秋月在内室窃听了两人的谈话,顿时心生缠绵,不觉又惊又喜,又悲又叹,拿起皇卷诏书,对最后二字,细细抚摸。清朝贵族多骄奢,因而她得了‘克勤克俭’四字,还有最后的‘敬’字。秋月看着诏书上的字,仿佛看到了胤禛的心,一时竟然有些痴了。
  所惊着,她仍是封了贵妃,也不知未来如何。所喜者,他固然是懂我,于细微处赞我,全了他的心和我的性子。所悲者,不过是她的一条命,她也不怕失去,只是怕日后无法相见,也不知他会是个什么光景。所叹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果然是世间最美的情话,却也是可与而不可求。
  心念流转间,不禁急切想见到他,只是一面也罢。却又想到见面时无甚话说,自觉无趣。一时又忆起将要二月,期间选秀事宜也迫在眉睫,心又酸涩不已。
  一时缠缠绵绵,辗转反侧,竟也睡了过去。
  而封妃之后,康熙梓宫在胤禛及皇太后、皇后、妃嫔等护送下,移往遵化景陵。而当初康熙在为顺治办丧事时,并没有亲护梓宫赴东陵。而且,胤禛一改满族传统的火葬,决定不焚烧皇考的棺木,使康熙成为清朝第一个土葬的皇帝。
  从京城至遵化景陵有三百里左右,沿途共设五站供灵驾停宿,每地都设有网城、旌门、黄幔城及停放梓宫的芦殿。
  灵驾由胤禛率诸王大臣护送,皇太后率皇后、妃嫔等走另一条路,傍晚到停宿地才能会集。
  护送的着几日,秋月竟找不到一点空隙时间同胤禛说一句话,只能在两人最近时互相看着对方,但每每不能超过一秒便要移开视线。
  即便如此,想到胤禛在这么忙碌的时候也不忘自己,秋月心里仍涌起一股淡淡的甜意。每到一处,都要行朝奠礼、夕奠礼,且百里以内的文武官员都要赶来跪迎,举哀。
  就这样走走停停,梓宫终于到达景陵,胤禛下令将梓宫停放在暂安殿,在百官劝慰下,领着后宫妃嫔及诸位大臣回了紫禁城。
  将康熙的梓宫送到景陵,已是一月末,选秀之事早已如火如荼的展开。
  二月的京城,早晚间仍有凉意,白日却已然天地回暖;气候差别之大,也无端让人烦闷。然;整个皇宫却是为选秀之事忙碌不已,整个京里也为此事准备,端的是生机勃勃,也算是春日峥嵘之姿。
  初选,复选,一层层的筛选,秋月却是没有参加,她位尊贵妃,前面的两轮不参加也无可厚非。何况她素有美人灯的薄名,一般的事乌喇那拉氏也不敢交给她,只要李氏和钮祜禄氏帮她协理六宫。
  她虽有贵妃金印,却也从未用过。
  很快便到了殿选之日,因德妃也撑起了病体亲自选人,胤禛自然要随侍其旁,秋月即便不愿,也不得不加入,充当了这评委一职。
  第二百六十章 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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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章 选秀
  秋月懒懒的坐在凤座翟椅上,无聊的把玩着已经长了两寸长的指甲。
  阳光从大殿门口处从洒进来,带来春的暖意。
  鼻息间充斥着淡淡脂粉的香气,一对妙目扫了眼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