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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从未听说过任何和手环有关的事。”
  凉宫奈顿了一下，“这样啊……嗯，那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手环可以提供我一些异能，不过现在它坏掉了，就是这样。”
  “有什么条件？”
  “什么？”
  “那手环，它给你帮助，代价是什么？”沢田纲吉盯着她。
  “……哦，不需要代价。”凉宫奈说，“代价是之前就谈妥了的。这个手环只是赠品。”
  “所以？”沢田纲吉紧紧看着她，“究竟代价是什么？”
  凉宫奈默了一默。
  “我不知道。”
  沢田纲吉眯起眼。
  “我真不知道，”凉宫奈的表情再诚恳不过，“那个代价本该在你遇到西蒙家族前就向我收取，可直到现在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你是说，原本你早就该离开这里？”沢田纲吉语气有点冷，“炎真他们转学到并盛中是在一个月前，所以你本该一个月前就离开，你是这个意思吗？”
  凉宫奈僵硬了一下，慢慢点头：“对。”
  沢田纲吉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那现在算是什么？”他说，“偷来的时光吗？”
  凉宫奈摇头：“我不知道……”
  “你原来要离开多久？如果履行那个代价的话。”
  “……”凉宫奈别开目光，“很久。”
  这句话之后，沢田纲吉静了好一会儿。
  凉宫奈真希望他是因为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所以安静了，可惜……
  他应该是……有些生气。凉宫奈感受着那只突然有些僵硬的手，遗憾地得出结论。
  “……奈子。”她听到沢田纲吉低声说，“你不相信我？”
  凉宫奈一怔。
  脑海里突然浮起一张孩子的脸，五六岁的小女孩，向阳花一样的眼眸……凉宫奈眨眨眼，抽回了手。
  “亲爱的，你总得让我保留几个小秘密。”她望着天花板说，“我累了，可以让我休息吗？”
  ☆、第64章
  一觉醒来，已经快七点了。窗外万家灯火。
  凉宫奈下楼，在倒数第二阶迎面遇上沢田奈奈，后者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凉宫奈一面感动着，一面迅速地寻了个理由解释自己的失踪，沢田奈奈笑眯眯地接受了，凉宫奈心里暗暗抹汗。
  最后，当天的晚餐是沢田奈奈和凉宫奈一起完成的。晚餐的气氛也不错，热烈而不失亲切，当然这里面的热烈主要归功于蓝波，他一度闹得太厉害了，结果被reborn和一平联手镇压。
  沢田纲吉的表情很自然，凉宫奈看不出那双棕色眼眸中的情绪。
  “纲君，再添一碗吗，”沢田奈奈笑着问。
  他递过碗去，“嗯，谢谢妈妈。”
  凉宫奈低下头吃饭。
  蓝波在饭桌另一侧哈哈大笑，夹走了最后一只炸虾。一平嘟哝着什么，却没真的和他抢。
  日光灯静静地发光。
  晚饭后，凉宫奈开始清扫屋子，整理到一半她突然发现一件很严峻的事。
  她的二次元画册丢了。
  凉宫奈站在收纳箱前，拧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玩意被她忘在了十年后。
  原本打算在未来战结束后带着它回到过去的，谁知道后面竟然出了这么多变故……这下不仅二次元手册，还有那些自己精挑细选的黑手党文献，都留在了未来的彭格列基地里。书籍也就算了，本来就是从基地藏书馆里翻出来的，但那本二次元索引……
  凉宫奈觉得有些不妙，那本书里包含的内容太多了。先不论那些关于各个次元世界的简介还有人物介绍，光是里头她写的各种乱七八糟的评注……
  捂脸，她对着那本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很有玛丽苏的天分，还是修仙流的……脑洞什么的不要max得太厉害啊……
  现在那本书落在了未来……
  凉宫奈一边黑线一边庆幸自己一早就把属于家教的那一页给撕掉了，就算入江正一他们看到，也只会以为那是本异界幻想大合集而已……
  摇摇头，凉宫奈决定要尽快把这件囧事忘掉，刚要继续整理收纳箱，突然感到右腕一热，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女音就在脑内炸起——
  “凉宫奈！”
  凉宫奈愣了两秒才去掀袖子，边掀边慢吞吞地说：“Mary殿下，原来您还健在啊。”
  “可恶你这些天在哪里？！”Mary直接无视了那句大逆不道的发言，“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凉宫奈：“嗯？Mary殿下也有找不着人的时候？”
  那边沉默下来，只有怪异的电子机械音偶尔从那边传出，凉宫奈安静地等待着，只是左手不停地尝试摘下那只手环。
  “凉宫奈。”
  再次出声时，金发萝莉的嗓音变得格外镇定……那是一种很微妙的语调，仿佛是在经历了巨大震惊后，声音主人强自压抑心绪而发出的语音。
  “你的磁场序列数变了。”Mary说，“这段时间你究竟干了什么？”
  凉宫奈扯着手环的手一顿。
  ×　×　×
  凉宫奈猜到自己会失眠，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整晚都没睡着。
  推开房门时她看到了沢田纲吉，他似乎也没休息好，光从脸色来看，很难说他们谁昨晚过得更糟。
  “嗨，阿纲。”凉宫奈说，“你要迟到了。”
  沢田纲吉看着她，“你今天不上课？”
  凉宫奈点点头。“云雀学长应该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吧？让他继续以为我失踪好了，这几天我想在家休息。”
  “不行哦。”
  黑西装的小婴儿突然从半空里吊下来：“奈子你要去上课，今天是周四。”
  “但我真的不想去……”
  “学生的本分就是上学。”Reborn从帽檐上拿下列恩，放在手里掂了掂，“需要我给你一点激励吗？”
  凉宫奈叹气。
  “……好吧，我去。”
  她一面说着，一面摸了摸脖子上的那条细细的绳。
  那条透明的细绳上吊着属于凉宫奈的指环。
  中午，在并盛中学的天台上，用过午饭的凉宫奈从项绳上取下指环，然后悄悄把库洛姆叫到一旁。
  当着雾守少女的面，凉宫奈点燃了那枚银白色的指环，然后期待地望向库洛姆：“你觉得，这个是雾属性的火炎吗？”
  库洛姆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一阵，凉宫奈的心随着对方的神情忽上忽下。
  最终，凉宫奈听到那个紫发少女道：“我想，这应该是雾之炎……”
  凉宫奈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太好了！”她喜滋滋地说，“我一直希望自己是雾属性呢，总觉得雾是除了大空外最好用的～”
  ——凉宫奈太兴奋了，她甚至没注意到库洛姆的欲言又止。
  从确认自己火炎属性的那一刻起，黑发黑眼的少女就开始在脑子里草拟一张计划表。
  那是一张非常长的计划表，凉宫奈细细地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打算，关于火炎的，关于彭格列的，关于黑手党的，关于自己和沢田纲吉的……
  列计划的时间很长，完成计划所需要的时间更长，但凉宫奈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完成它。
  整个下午凉宫奈的心情都不错，唯一让她感到郁闷的是时间似乎过得太慢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凉宫奈迫不及待地奔回家里，书包一丢就开始掏指环。
  她点燃了指环，开始进行构思了一下午的实验。
  原本按凉宫奈昨晚的设想，这段时间她就休学在家进行火炎训练的，然而经过今天上午，她已经明白Reborn决不允许她这么做。
  没关系。凉宫奈想，那她就把除了上课以外的时间全花在开发火炎上，整晚整晚地练习……
  晚饭凉宫奈只随意吃了两口就宣布自己饱了，蹬蹬蹬地跑上楼。
  九点过一刻，房门被敲响了，凉宫奈一惊，匆匆把指环塞到枕头底下。
  “进来。”
  沢田纲吉推门进入。
  他端着一盘切好的橘子，另一只手里拿着真空包装的红豆包。
  “你晚饭吃得很少。”他说。
  凉宫奈毫不在意：“我不饿。”
  不过到底还是接过了那盘橙子，心不在焉地吃了两片，她忽然说：“阿纲，你点燃指环我看看吧。”
  沢田纲吉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手上的橙子吃完，然后擦了擦手。
  “你要看我的火炎？”他慢慢道。
  凉宫奈点点头。
  “为什么？”沢田纲吉问。
  凉宫奈一怔，“什么为什么……哦，因为我想看。”她笑眯眯。
  沢田纲吉摇摇头。“我不是问你为什么想看我的火炎，我是问……”他微微一顿，“我为什么要给你看我的火炎。”
  凉宫奈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半晌才说：“我明白了。”她站起来，“我去找别人……”
  手腕被握住了，凉宫奈低头，看到一张有些气闷的脸。
  “你都不懂哄人的吗？”他说。
  凉宫奈气极反笑。
  “好，那我哄你……”她说着就扬起左手，沢田纲吉慌忙拦住那只手，这一掌要是拍实了他接下来两天就要在床上过了。
  “奈子。”沢田纲吉决定出奇制胜，“你让我很伤心。”
  这句指责果然让凉宫奈变了脸色，沢田纲吉在她出声之前，先一步道：“你点燃了指环，居然没告诉我。”
  凉宫奈彻底诧异了。她放下了左手。
  “你怎么知道的……”她忽然想到什么，懊恼地自语，“库洛姆……”
  沢田纲吉摇头：“不关库洛姆的事。”但他却不再解释了，转而说，“你想知道自己火炎的属性，为什么不来问我？”
  “我当然清楚你知道我的属性是什么，这枚指环不就是你照着那个属性给我找的么。”凉宫奈看他一眼，“但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点燃了火炎。”
  她居然说得理直气壮。
  沢田纲吉也有些怒了，脱口而出：“那我也不给你看我的火炎！”
  话刚说完他就懊悔了。太幼稚了……
  “阿纲……”凉宫奈瞅着他，眼神微妙，“你居然跟蓝波似的……”
  沢田纲吉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摸摸鼻子别开眼，凉宫奈笑吟吟地看着他——她现在倒是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了。
  沢田纲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把话题拨回一分钟前：“所以，究竟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笑容转淡，凉宫奈静了静，叹口气，转身从枕头下取出指环。
  “我没打算一直瞒着你，只是想等我能熟练运用火炎了再给你个惊喜。”
  她将指环戴进中指，微微凝神，蓝紫色的火炎自指环中涌出。
  沢田纲吉凝视那抹亮光，他的瞳仁被火炎映照得格外明亮：“这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凉宫奈摇摇头，“你点燃你的死气炎看看。”
  虽然不明所以，但沢田纲吉照做了。
  橙红色的火炎在他的指环上跃动。
  凉宫奈望着那火炎，眼神转深。她静静伸出手，让自己的火炎与沢田纲吉的并排。
  现在，房里的两个人都看得很清楚了。
  “看到了吧，”凉宫奈说，“我的火炎非常弱。”
  沢田纲吉微微蹙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你才刚开始学着使用火炎，这是正常的。”
  凉宫奈望着火炎：“……也许吧。”
  ——她也希望是时间的原因，因为倘若不是这样，那她要面对的就是更棘手的难题了。
  Mary的话仿佛还在耳旁回响，凉宫奈是第一次听到她用那种古怪的语调说话。那场对话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但信息量大得凉宫奈足足用了一晚才消化完毕。
  现在凉宫奈知道了两件事，第一是她作为SK校正器的“相对时间特权”已经消失了，从此以后她离开家教多久，家教这边也就过去多久，反之亦然。
  凉宫奈当时并不明白，为什么Mary要用那种故作冷静的语气向她宣布这件事，在凉宫奈看来，所谓的“时间特权”根本毫无意义。
  而Mary在听完凉宫奈的感想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道这是多稀少的能力吗，即使是在SK校正器中……”
  Mary没再继续了，只是吸口气，然后抛出第二个消息——
  “你没必要走了，在弄清你身上的磁场是怎么回事之前，你只能待在目前所处的世界。”
  “诶？那那个二十年的约定……”凉宫奈不自觉地收紧了撑在膝盖上的手。
  “我现在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从现在的趋势来看——是的，恭喜你可以如愿赖掉那二十年了。”Mary有点讽刺地说，“我真好奇你是不是故意去碰那个绿巨人的。”
  “什么啊，”凉宫奈克制着嘴角的笑容，“ghost的事完全是意外哟，不过我现在爱上这个意外了。”
  “真是得意啊，校正器小姐。”Mary凉凉地说，“尽情高兴吧，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你都可以抱有如此乐观的态度。——你的手环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