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
温暖寒冬 更新:2021-03-16 00:51 字数:4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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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寂静,不见了金凤,不见了强风,不见了金光,湖面平如银镜,不起一丝涟漪,在我还没有适应这平静时,变故突起!似是从那金凤消失的点上爆发出不可数计的金针来!一股巨大滚烫的气流向四周推出,我躲闪不及,抱头尖叫起来,手离开“虞美人”的时候,那气流便消失了。我惊魂未定的跌坐在地上大喘气,耳朵里的尖叫声却没有停,我几番确认后,肯定那不是我发出来的声音,四下寻去,原来是莫玲玲和两个官差发出的声音,再一看,那侍从却是没事人一样看着我们四个如此狼狈。
估计是听不下去了,他才走过去分别在那三人背上点了几下,果然不闻了尖叫声。他们三个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陌生人。莫玲玲到没做什么反应,那两个官差却迅速站起来,一副要防备的样子,我急忙走过去,一边拉起莫玲玲,一边说:“两位官爷,玲玲,莫要误会,这位是国乐师尚磬先生的侍从……”
然后话说不下去了,我尴尬的看着他,说:“你,你叫什么来着?”
他撇撇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说:“怎么也算是熟人,竟然还不知道我叫什么,果然花魁姑娘自恃绝色容貌,琴艺高超,一笑抵万金,眼高于顶,不屑将我这等小人物放在眼里啊。”
我被他呛白的直欲翻白眼,他见我有点气结的样子,自己眼里却抹上了笑意:“……罢了,不跟你一个女子计较,你们叫我十八就行了。”
“十八?”想不到极文雅的尚磬先生的侍从居然叫这种名字,不过看他一副小无赖的腔调,倒也合适……
“怎么了?”十八同学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更加不满起来。
“没,没什么……”然后我向他介绍了孙李二人和玲玲。大家就算是认识了。
“二位姑娘,咱们得赶路了,看姜燕奇景已是耽误了一阵……”孙福庆客气的说。
我和玲玲点点头,然后对十八说:“十八,我们这就走了,这次还真谢谢你了。”
“嗯,没事,一起走吧。”
“欸?”我们四人讶异的看着十八。
“你们不是要去苏奈尔么?我家先生现在也在那,我替他回永安办事,现在正要回去复命,正好咱们五人一路也算有个伴。紫落姑娘,我家先生为你出了花魁的钱,本应也是照应你的,结果远行在外,你又落罪突然,没法替你说话,正巧在路上遇见了,我代先生照应你也是应该的。”这话倒说得大义凌然,不见了刚才的痞子相,不过……这小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多啊……
却见孙李两人连连答应,我估计他们是顾忌尚磬先生的名声吧。
就这样,北上的队伍扩大到了五人。我本是心里没底的,自从十八加入以后,却莫名的安心不少,不知是不是他右掌有同爹爹一样的朱砂痣,间接地为我带来了父亲一般的安全感。
“十八,你似乎对姜燕奇景很是了解啊!”我好奇的看着他。
另外三人闻言,也好奇的围过来。
刚才我间接地问了几句,他们三人之前居然一点都没发觉十八的到来,他对我说的那些话,也完全没听见,估计即便是“引流”了,“虞美人”也仍然影响着我,让我不至于像他们一样神智都陷在阵里吧。
“那是当然,我十八公子,游历山水博闻多识饱览群书博古通今无所不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魅力不凡……”
“打住打住!后面那几句先不说是自吹自擂,就算和前面那几句也没什么关系啊……你倒是说说这奇景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是受不了十八同学这样卯足劲儿的自夸,忙打住他。
“咳咳,紫落你真是没有发现美的眼光啊……”
没几句我们竟然熟络成这样,我可以打趣他,他也不再以“XX姑娘”称呼我,这样的相处,让我觉得很自在,也很放松。
接着十八同学的个人演讲正式开始了:“话说,世人所谓姜燕奇景,其实是玄坤门第九任掌门人一手创造的守城阵,它结合天时地利,抛弃了寻常阵所运用的阴阳八卦五行元素等,创造了无规律可循的十二个阵术,从子时起分别为‘鬼蝠’‘云遮月’‘刺晓霞光’‘啼’‘露销’‘凤九十九’‘恋水花’‘揽风’‘吹雪之人’‘红儿’‘星逝’‘咒’,每阵持续一时辰,交替守护姜燕城。今日大家所见到的‘凤九十九阵’是由沥了剧毒的金针移动组合而成,每半时辰可变换九十九种不同样貌,因而得名,其实不仅每半时辰的样貌图案不同,自创阵以来,就从没出现过两个同样的图案,方才‘凤九十九阵’最后那次骤缩和爆发是该阵之中阵术最强的体现,不知你们发现没有,当行人看到阵术的第一眼起,是否意识便催动双脚停止前进,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见其他三人连连点头,十八才继续说:“这也是姜燕守城阵的温柔之处啊,为了不误伤无心之人,所以阵术迫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大家隔在了一个安全距离之外,只要行人不强行逾越,大可以安心看所谓‘姜燕奇景’,过往也有心存歹意或是好奇心过强之人,企图突破意识阻拦,结果万针穿心,毒蚀骨肉,最终化成灰,连尸首都没留下。莫瞧那突现的平静,其实更是可怕,那个时候结界里悬空凝固着密密麻麻人眼不可见的毒冰微针,形成‘掩阵术’,正是时辰之交阵术替换之时,不知者会以为此时阵弱,殊不知这时的掩阵术有如顶级杀手一般,处理外物定是快!狠!准!若有强进者,必是瞬间毙命……”
“那该死的邻居!竟没和老子说这茬!万一一个不小心迈进去,那不就……”孙福庆听到这,已经面如土色。李石虎也好不到哪去,浑身发抖。再看玲玲,脸色也是煞白。
十八却是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儿:“你也真是想得美……你以为谁都能破了守城阵的意识阻碍?看看你们仨这点可怜的修为,这辈子都别想死在姜燕城阵里……之前死在这的都是个顶个的武林高手……亏你们一个是练家子,另两个是官差,就这点胆识,听听就怕成这样,反观紫落,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是好生从容,颇有大家风范,不愧是名动永安的花魁啊……”
这小子果然嘴里没好话,把另外三人说的狗血淋头,对我也是听着像赞誉,实则是打趣儿……
玲玲听到这只是恨恨的瞪了眼十八。
“十八公子说的是……”李石虎讨好的说:“方才我被那金光强风怔住,幸好得公子相救,我们这样的,无法和您这样的高手相比啊!”
我回想起刚才的场景,的确,十八在他们背后点了几下,大家才回了意识。
十八却有些尴尬:“那个……其实……其实吧,我只不过就是随便推推你们罢了,你们就是和睡着的状态差不多,叫醒你们谁都可以的,紫落这样的都可以……”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还误以为十八是度了什么内力还是点了什么穴道呢!不过……
什么叫,紫落这样的都可以?!
后来才知道,一般人一天最多只能见到一种姜燕奇景,因为他第一眼看到的阵术会在他体内形成一种气场,之后的阵术由于前者先入为主,所以无法在视觉里形成影像。而前者时辰一到,不再继续布阵,气场也越来越弱,一天的时间正好就可以消失。当时我们离开姜燕城的时候,据说他们眼中湖上栖凤的地方成了一个巨大的蛋,发着柔和的光,其他的再也看不到了,十八解释说,这叫“盲阵术”
我不禁暗自惊叹所谓“阵术”的奇妙,不论我是在这个闻所未闻的时空,还是前世阅读史书,都觉得古代明明是相对落后的,可古人的智慧总能闪出深远惊艳的光芒。
一路走来,不论玲玲还是两位官差,时不时的都对我面对阵术时的沉稳发出赞叹,他们并不知道“虞美人”这回事,只有十八听后会揶揄的冲我笑笑,我也不说出真相,只是尴尬的说还好还好。
自打十八加入后,我们的生活质量有了显著提高,吃着都是著名酒楼里的招牌菜,住的也是大型客栈里的上等房。十八花起钱来豪爽的不像样子,各种账单付起来眼睛都不眨。更为阔绰的是,我和玲玲偶尔在集市上看对什么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的,他统统买来送给我们。虽说只是个侍从,但足见他那先生的大手笔。这主仆二人,一个挥万金与安君羽叫板,一个花钱如流水照顾大家起居住行,财大气粗却偏偏看起来风雅的很,这也是一种独特的气质啊。看十八这样挥霍,我都不忍心了,说这怎么好意思,十八倒是一副公款吃喝的嘴脸,说没关系。
一个侍从哪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啊,定然是他背后的尚磬先生在坐镇吧。看来这位东涞琴师收入高的可怕啊。不过换个角度想,人家再怎么有钱也不管我的事,明明我一个陌生人,却这样照料的紧,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回报这份恩情。
作者有话要说:
☆、暗影却相随(上)
我们这几日一直在武鸾境内,要再几天才能到惠东。
看过了姜燕奇景,大家对那之外的城镇都没了惊艳的感觉,我虽不被那奇幻阵术吸引,但我有着更深层的眷恋,离开姜燕我的眼睛一直红红的,说不上是难过,但就是有种割不断的牵挂,此处一别,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况且就算再见,我也未必进的了城,我破得了阵术却破不了机关,看着一切秘密的发祥地与我一墙之隔,那种心情复杂的难以描述。我思量过这些年我的不闻不问是否是明智之举,我也惊叹于自己的忍耐能力,关得住所有的好奇心。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我对爹爹难以名状的信任,他说不要打听,我就觉得若是探知了什么一定是在做危险的事情。
可是自从和十八熟识,我看他对姜燕的了解,听他提到“玄坤门”,我总是有股子冲动按捺的很辛苦。直觉告诉我,我若问他,他一定是知道的。我不断提醒自己同行这么多人,时机不对,提醒自己万万不可破了自己的诺言,提醒自己对十八没有知根知底,提醒自己无数无数……这样的忍耐真是危险。
不过我怀揣心事的这几天,玲玲和十八也是心事重重地样子,我倒也没心情打听。若不是有孙李这没心没肺的二人一路聒噪,恐怕武鸾之行会甚是枯燥吧。从十八开始挥金如土起,他们便变着方儿的讨好十八。也不难想象,原本押解罪人这种劳苦的活儿突然变得滋润舒适,谁不乐意呢?
不过事实总有突然,玲玲开口一句,弄乱了眼下的小太平:“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跟我们做什么?兴许是子敬背地里保护我们,只不过有什么原因不方便露面吧?”我看她焦虑的样子,忙帮她开解几句。
说起被跟踪,我虽没自己察觉,但留意玲玲和十八的行为举动,早也猜出一二。不过我觉得不管来者何人,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几次路过荒山野林,若要害我们自然是下手的好时机,可什么都没发生,可见不是要杀人灭口之类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惧惮我们中的某些人才收敛至今,不过既然有他怕的,那也暂时不用操心。我说给玲玲的话,也不是没可能,玲玲一路留记号给秦子敬,照他往常关心玲玲的样子,听说我们落罪,应该早就赶来了,所以我是打心眼里的不关心被跟踪的事情。
十八同学再一次扯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我看着直别扭,真想上前给他的脸揉搓一番。不过听了他的话后,倒觉得也配得上这个表情了。他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话凑上了我前世时空里的一句俗话本无稀奇,但在这个时代,是真真没有这一句的!这让我觉得相当惊诧……他不会也是……我急忙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别说你是原创啊!”
“这个嘛……”十八搔搔头:“说来就复杂了……”
复杂?
我心一惊,听他继续说:“我家先生有次进宫演奏回来说的,一边说还一边感慨,因为这话他是在宫宴上听淮王说的。我家先生当下就惊异淮王何时竟有了这般从容的心态,倒不像那个乖戾不成气候的主子了。宴后,先生难得主动与淮王搭话,不料却套出了更深的故事,原来啊,这句话是淮王在妓院里听一个打杂丫头说过的,我家先生惊奇是哪家的丫头,淮王虽不透露丝毫,面上却是笑盈盈的。”
十八说着话的时候,意味不明的瞟着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玲玲惊呼:“啊!就是那次!就是你第一次见到霜公……”玲玲的话突然停住,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既然圣上赐了淮王“霜公子”这身份,就是不想大家议论淮王流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