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温暖寒冬 更新:2021-03-16 00:51 字数:4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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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体转达了淮王的意思和大叔的设计理念,二者达成共识后,谈话就结束了,我在织云织月两位姑娘的护送下又回到住的地方,快到门口,我抬头一望,看见门匾才知道,我住的地方,原来叫“无尘轩”。
在屋里用过晚饭天便黑了,闲来无事,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看,名字叫做“珠光宝鉴”,翻开来看,内容竟是介绍珠宝首饰,附图虽是手画的,却细致逼真,估计某位名家之作吧。我本没太大兴趣,可随手一翻竟然看到淮王在梦春阁使得那支银簪,于是饶有兴趣的细细读来。
那簪子名叫“问情”,是南礼开国皇帝礼渊祖安泰乾和靖安皇后赵庄荑的定情信物,传言当年渊祖皇帝发家之前便与赵皇后相知相爱,后来渊祖皇帝远征他乡,赵皇后不顾家人反对,不顾没名没份,整日将安家老小照顾得无微不至,使渊祖皇帝可以安心在外征战。为了表达对赵皇后的敬重与感恩,渊祖皇帝在西疆沙漠里跪足一天一夜且滴水未进,向当地一位机关高手求来这簪子。后来渊祖皇帝功成名就改朝换代后,回到故里迎娶赵皇后,并在册封大典上亲自为赵皇后插上这银簪。渊祖皇帝的母亲虽感恩赵皇后的所为,但考虑到为安家开枝散叶的大事,还是劝说赵皇后帮渊祖皇帝选秀纳新,赵皇后无奈之下只能听从。渊祖皇帝听说后大发雷霆,从赵皇后头上拔下银簪开启机关,说:“若皇后无情,此刃将屠全数新人,若皇后有情,孤削发明志,今生只娶皇后一人。”赵皇后闻言泪如雨下,接过簪子,说:“妾情当同帝王之心,选秀之事日后定不再言。”
渊祖皇帝的母亲经这一折腾,也不敢再提。渊祖皇帝用自己的一生守护了诺言,成为了南礼王朝至今为止唯一一位一妻相伴终老的皇帝。后来渊祖先去,遗诏为此簪赐名“问情”,代代相传,以表每位帝王对皇后的深情和敬重。
作者有话要说:
☆、月影复重重
更大的疑问就此砰然升起,既然是帝王相传,为什么会在淮王手里?为什么……
“呜……”有人突然从身后将我嘴巴捂住,那人力气极大,我用尽全力挣扎,竟丝毫没有反应,突然又是极小声的说:“是我。”
淮王!
我停止挣扎,他也松开了手,我怒视回去,他却眼飘着门外,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我不要出声,复又拉着我走向床榻。
他……他……要做什么……不……不会……不会要劫色吧!
他利落的坐到床上,将靠墙的床帐一掀,居然是二尺高,一人长的方窟。他向里面一钻,扯得我也跟进去。里面是与床齐平的平台,上面无顶,四周是墙,约能容下两三人的空间。他将手放在方窟上方,从上滑下一块板子,正将方窟挡了严实。光线全被挡住后,平台四角竟亮起来,我细细一看,是四个发光的小圆球。小球的照耀下,我看到一面墙上有一个圆盘,盘缘有一个手柄。此时淮王正握着手柄转。我感觉自己正随着平台下降。
好家伙,原来是人工升降梯啊,更厉害的是,这么大的转盘转起来竟没有一丝声响,实在是巧妙!我正惊异,下降便停止了,淮王又似是又按了什么按钮,一面墙便移开了。他拉着我走出去,竟是在一个院子里。这院里亭台水榭,花草假山应有尽有。我再一回头,看到的是一面完整平滑的墙,根本找不出来方才是从哪里出来的。淮王领我到了一个亭子里,然后坐在了一个石凳上,我也随着一坐,想想觉得不妥,又站起来。
他倒被我的动作逗乐了,沉默了一路,也终于开口:“坐吧。”
我坐下后,他又陷入了沉默。我们大小瞪小眼,谁也没话,终于还是他先忍不住了,开口:“你这女人,究竟是什么都吓不住你,让你觉得不惊奇,还是太没见识,竟给吓傻了。这些天发生的事你不问,自己人在哪你不问,走去何处你也不问,你是没心么?”
明明就是你不说,还怪我不问?我没好气的说:“该我知道的,您总会告诉我,不该我知道的问了您也不会说吧?若是到处乱打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恐怕小命都不保,紫落觉得生活挺美好,还没活够,可不想这么早就去见阎王。”
“哈哈哈,早就闻言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嗯,果真如此。”难得这淮王笑的这样没心机,虽是月下,他的脸却晕开了阳光的味道,我看的竟是一晃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明媚的午后,他也终于是一个平常的十六七岁的死小子。
许是他觉得我看他的眼神有点怪,于是笑容渐收,不过面上还是有笑意的:“你方才在看《珠光宝鉴》?”
我点点头。
“你可认得了‘问情’?”
“怎么会不认得?”我想起那天被骗的事,气又不打一处来。
“你这丫头,就算不敬我是淮王,也当敬我长你几岁吧,怎的说话这样没好气。”
“淮王大哥,想想您的作为,若您是我,难道会有好气儿?”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反而更嚣张起来,虽然理智上想还是客气点,人家毕竟一个淮王,况且本就不是善茬,要你的命就是一张口的事,可嘴巴却跑在了脑子前面,说完自己也有些后悔。
他不经意的眯了眯眼,心情似乎不像方才明朗,我暗呼不妙,这该是生气了吧。
不想他竟没有责怪,反而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南礼皇位,向来是传嫡不传长,母后十五岁嫁给父王,然体弱多病,一直一无所出,直至四十有三才有了身孕。然而彼时先皇病重,弥留之际,只能传位于长子。这问情却一直归母后所属,待后母后仙逝,方传于其遗腹嫡子,也就是我。”
原来如此,这淮王竟是陆嘉皇后嫡出的皇子,难怪“问情”会在他手里。可这也不对啊,渊祖皇帝遗诏,“问情”应在帝王间代代相传,陆嘉皇后却把它给了自己的儿子,淮王虽是嫡出,但毕竟不是皇上啊,这样终究是不合规矩的……难道淮王“装疯卖傻”和这有关?
“我出生之时,许是皇兄念我嫡出,于是破例封我这无功无名的婴孩做万户侯,其时举国正闹霜灾,却自我出生之日便转好,皇兄大喜,也因此为我赐封敛霜侯。之后几年间,许多兄弟被皇兄削位降职夺权,最后竟疯的疯,死的死,留下的全是无能庸俗的几个。我也是在母后的遮掩下才幸免于难,然而三岁那年,母后病重,自知保我不住,于是向皇兄请求将我远送淮国,同时也告诫我,以后定当以庸傻之相示人,万不得展露丝毫才干,方可保命。我牢记母后遗言,一面扮平庸,一面又假装背地里花天酒地暴虐成性,于是朝堂之上竟无一人说过我好话,皇兄自是乐见此状,待我犹佳,只是表面上斥责不得丢尽皇家脸面,便允我一个与皇室无关的‘霜公子’身份好去花天酒地,命百官不得议论泄密。”
我听至此,顿时咋舌。竟还有这样做哥哥的,一步一步将弟弟往道德败坏的方向上引,哼,权力面前,亲情竟是这么的卑贱么。
我见淮王清冽的唇角竟是一丝苦笑,不觉同情起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明明该是最美好的年纪,却被这样一段辛酸疲惫的成长史打磨成一个随时更换面具,行事万般谨慎的心机之人。我最是懂得这样处心积虑的活是有多么劳累,当我还是周怡的时候,一步走错便不能回头,人都说我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却不知道到后来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留一条命而已,我知道自己走错人生路,却终究无法回头,最后实在扛不起沉重的未来,终于还是决定放过自己。如今的淮王又能好到哪去,明明一身的才华却要掩的一丝不漏,不停的伪装自己,只是为了讨好一个这样的哥哥,好留得一条活路,更是凄凉啊……
“你那是同情的眼光么?”淮王总是有这样明明不在看我,却又一切了如指掌的能力。
我正要回答,却见他突然站起来,几步挪到亭外,衣袖一挥,我来不及看清,便有一只鸽子扑腾着掉下来,我一惊,这淮王好身手啊!我在梦春阁这些年,后院街上总归是见过些奇人异士,竟不曾看过谁有这样利落恢弘的修为。
淮王从鸽子脚上取下一个纸团,展开看后,又是苦笑,接着便递给我,我暗忖这样看人家的私信不太好吧……一边却不自觉的接过来,见上面写着“六月初三,王今日会年氏公子门下男女二人,议太子寿礼事宜,其女行甚不屑,男甚惶恐,王亦尊卑不顾,好其女之色,其余如常。”我读着字条,背后一阵发凉,手心也沁出一阵冷汗,淮王拿回纸条,按纹路折回原样,绑在鸽子脚上,又放了那鸽子。
“是圣上?”我看他的表情也能猜出几分,他都做到这步了,却还是被皇帝怀疑。
“这里是我的一个别院,密道是暗自找人做的,可以通向别院所有的房间,现下我们站的这个院子,是布了阵的,也是皇兄的人唯一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那么……”我看着他,看着他眼神里的凄凉,看着他天人般的容貌与月争辉,看着婆娑的树影投在他颀长的身型,这般恬静的画面之下竟最是勾人心魄,我却还是让自己面对现实:“你让我知道这些的目的何在?”
果然,他目光一转,不见了刚才的黯然,取而代之的是偷着一丝赞许的冷漠:“你这女人太不知好歹,本王客气待你,你却……”他没再说下去,似是在问我要一个答案。
“淮王殿下用心良苦,紫落自是心存感激,只不过,这里既然是唯一一个没有细作的地方,您还是自在地做回自己吧。”
“你倒是说说,本王从何处起瞒不住你了?”他眸子不易察觉的亮起来。
“从‘问情’开始,您只说到陆嘉皇后将它传于遗腹嫡子便没了下文,后面转接说起圣上待您如何,我心有疑问却也以为您只是无意略过,后来见了那字条,便解开了心中疑问,从而也确定,您在刻意跳过一些事。”
“你心里起了什么疑问,又看出了什么?”他淡淡的问。
“紫落方才看《珠光宝鉴》时,得知渊祖皇帝遗诏,‘问情’当在帝王间代代相传,就算您为嫡子,可毕竟不是帝王,陆嘉皇后却把‘问情’传于您,紫落生疑,圣上就算不在乎,可祖上规矩不能破啊。后来您讲了圣上如何对待自己兄弟,紫落暗忖这样一位容不下丝毫威胁的圣上怎容得下这代表正统皇权的‘问情’由您保管。直至见了那字条,得知这密报不合常理的竟是每天一次,方才知道,原来圣上根本不知道 ‘问情’在您手上,至多也就是从陆嘉皇后的线索上推疑,所以才安插细作,将您每日细况一一禀报,试从中查找‘问情’的线索,所以……您既藏着这‘问情’,想必,是心怀天下吧?”
“所以,本王方坊间流传的形象,自是不攻而破?”他的声音明明不带任何寒意,我却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冻住了,或许,是预感到了接下来要听到了话吧——
“本王究竟是留你不留?”
他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底深邃,似是揣摩着自己的问话。
我见他再度沉默,于是撇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轻松愉悦的口吻对他说:“还是不留吧!玲玲还等着紫落回去帮她夺花魁呢!”
他一怔,似是没想到我居然会接出这么一茬来偷换概念。不过恍惚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站起来,大袖一甩,与我擦身而过。似是走了好远,我隐约听到他的言语:“自作聪明……”声音里的怒气也随之传来……
我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里,径自叹了一口气,不觉喃喃自语道:“可若是假的,为什么眼里的难过又那么真切呢?”
停了一下,我挣了起来,奶奶的,他就这么走了?这周围布了阵,姑奶奶我怎么出去啊!
我朝着他刚才消失的回廊处跑去,一看,果然是死路一条,他定是动了什么机关,封死了。什么狗屁淮王,分明就是一个欠揍的死小子,被人猜中一点点心思就暗下毒手,就料定我跟他不是一伙的么?
呃……我……我跟他似乎不会是一伙的吧……
哎,不管了,先出去要紧。万一死小子气急败坏,把我困在这放毒放箭的,那我不玩完了!
我对着那面封死的墙,仔细研究,无奈月光太弱,墙角处又投着阴影,什么都看不到。于是我只好蹲下来伸手一点一点摸过去。许久,什么机关也没摸到,我气结的坐在地上,用手捶墙,嘶,好疼,心里怒火烧的更烈,于是嘴里骂道:“安君羽?我记着你了,你,你你你小肚鸡肠!你道貌岸然!你阴险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