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1-03-16 00:45      字数:4746
  “都说拿给喜儿削,这些事你以后不要再做了。”他固执道:“把手上的刀给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这做的又不是什么重活,搞卫生这些事情不让我做也就罢了,现在我削个水果也要管制我,让以往做惯了重活的我一时间养尊处优还真是难以适应。
  “我不要。”
  白依漓听到我的回答,脸色更加黑了,墨黑色的眼睛一眯,两道黑凤羽压了下来,伸手就要过来抢,我怕他割伤了手,于是连忙拿着刀子躲开,却不想因为少爷的手正好推在我的手臂上,拿着倒子的手微微一偏,刀口在我的手背上面划过,随即传来痛感。
  显是注意到了我脸上的表情,白依漓显得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划伤了,快让我看下。”
  我摇头,手放在背后不放出来,感觉那手背有液体流出,瞬间流了满手,白依漓的脸一沉,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这话,感觉像是第一次见到的他,我把手自后背伸出,目光在我手上一顿,却见那手上流出来的居然是黑色的血!
  我大骇,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确实不好,但是绝对没有想过居然是这样子的,望着黑色的血,一时间脑袋空白。
  “喜儿,喜儿,赶紧叫人通知黄大夫过来!”
  “是,我马上通知。”喜儿在门口赶紧应下。
  从来没有听见白依漓用这样大的声音说过话,我被他喊醒过来,甩了甩满是黑血的手,无所谓道:“不就是割伤了手嘛,上药包扎一下就好,没事的。”
  白依漓听了,唇动了动,一脸自责道:“都是我……若是我没有去抢,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伸手过来要捂着我的伤处,我连忙躲开,见他这样,我捂着流血不止的手倒真是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黄仁德背着药箱过了来,见到此情此景,一脸的严肃,让我到白依漓床上躺着,闷声不吭帮我上了不知是什么的药,涌出的血渐渐止住,帮我绑上绷带后,转身找了白依漓,两人小声在外面谈话起来。
  黄仁德的声音比较激动,依稀可以听到一些。
  “我不是让你看着她,尽量不要做些重活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白依漓的回话相对小声,我听不到,听得黄仁德又道:“你明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你呀……你就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觉得黄仁德真的是怪错人了,毕竟这都是我的不对,白依漓叫我放下刀子我就应该听他的话老早放下才对,才不会酿造这事件出来。
  “师傅,你进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黄仁德闻言走了进来,一脸的不高兴,对向我,换作是浓浓的关心。白依漓也拄着拐杖进了来,后面跟着一脸着急的喜儿。
  我在床上坐了起来,拉过黄仁德的手道:“师傅,这事情不是少爷的错,你若是指责就指责我好了,这跟少爷一点干系也没有。而且我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你们也不要瞒着我,把事情都告诉我怎样?”
  黄仁德与白依漓对望一眼,黄仁德道:“小心儿,你的身体其实没有什么大碍……”
  “师傅你又想要瞒着我了不是?其实早在十几天前,我就发现了我身体的不对劲,连我手上明明是显微的烫伤,也是七八天后才好,所以说我现在的身体机能是非常差的。如今我想要问的,是我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黄仁德首次见他这么闷闷不说话,白依漓命喜儿搬来两张凳子放在床前,然后让喜儿出了去。两人坐下后,白依漓道:“你身上中的毒,叫做金不离,是一种来自苗疆的一种慢性毒。这种毒性非常强烈,中毒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痛苦,就像你说的,只是有些小晕眩而已。只不过,若是等到了剧毒加深,毒发之时,就如同整个身体被人撕裂般痛苦,最关键的是……”他停了停,眼底一黯:“是中毒者,就算解了毒,寿命也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我惊讶张了张嘴,有些哭笑不得,前些时还遇到那牛鼻子老道来着,他还说自己的寿命还算长寿,原来我也只能活到二十五岁而已啊。果然算命算命,果真有算不准的时候。
  一直在沉默的黄仁德发了话:“这你放心,我有位师兄他对这些毒很有研究,现在正在找他,而且我开了药,险险压住了病情,现在我正忙手这件事情,我相信不久便能找出方法医好。”
  ☆、026  压力,彷徨。
  这毒也不知能不能治好,依照黄仁德说的,我现在身上的毒根本就没有解开,只是险险压制住了,若是找不到他那位所谓的师兄,就没有办法解开了。
  如今的我,命悬一线啊。
  黄仁德继续说道:“你也莫怪我们欺瞒你,我们也是怕你听到实情之后情绪激动,却没有想到,最后都还是让你受到惊吓了。”
  “我知道师傅你跟少爷都是为了我好,只怕是这事情总归会知道的。”我轻轻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
  “丫头你……”
  “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解药我也会帮你拿来。”白依漓突然说道,俊脸一蹦,眼里满满都是坚定。
  黄仁德见了大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先走了,小心儿就托你照顾,若是有些少碰上跌伤,便找你不是。”转头对我说道:“你的手小心不要沾到水,我刚给你上的药就放在桌子上,三天换一次药,你这伤…怕是一时难好,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些。”
  我连连点头,看着黄仁德摇头离去,我趿鞋想要起身,白依漓却一把拉住了我,我的身体定在床前。他拉着我的手,神情莫测,他的眼神收敛之后,眼神便蕴含着痛苦,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心思忐忑。
  叹了口气,无奈道:“少爷这是要做什么?”
  他抬眼对上我,五官稍显挣扎,迫使自己已然被恨驱使的心得平静般,我静静看着他,他终于唇动了动,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中毒,他们的目标只是我而已,但是为什么要对你下手,若是害我便来害便是,那就不用你受苦了……”
  他的拳头紧握,一脸的痛苦跟恨意,我想问又不敢问,毕竟,有些事,一出口便是祸。便不再多言,像安慰孩子般摸了摸白依漓的头。
  手里他的手掌显得特别的大,把我的紧紧包住,一阵的暖意,见我不答声,他也不介意,又道:“你再给我多几天的时间,等我找足了证据,便能拿到你的解药,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少爷,只是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吧。”听得他越说越远,我不得不打断,轻轻挣脱他的手,安慰地拍了拍,道:“少爷先歇息会儿,我让喜儿弄些饭菜过来,你看你都还没有吃饭呢。”
  他落莫点点头,我缓步走出门外,喜儿正在外面等着,看情形便知她在外面偷听了。她一见我便抓着我那受伤的手,眼里的金豆儿簌簌落下:“我的天心姐姐,你怎么这么命苦。”
  唉,我发觉最近我叹气的次数非常多,这也便是显老的迹象吧。抬手抹她的眼泪,却怎么的抹不干。我佯装恼怒道:“喜儿,你也知道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哭不就图我闹心吗?”
  喜儿听了扁嘴,努力把眼中的金豆儿憋回去,那小俏脸可是憋得又红怪异,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见我如此又哇地哭起来:“你笑什么,你到底关不关心你自己的啊!你还笑!呜呜……”
  “呵呵……”我笑出最后两声,道:“我们快去准备午饭吧,少爷他饿了,你也快点止住,不然吵到少爷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到时候不让你在郁园做事……”
  “打住,我这就去!”她急忙转身跑了几步,见我也在后面跟去,一个手势挡住我道:“天心姐姐就不要过来了,我一个人便行。”
  我悻悻然停住脚,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保护得濒临灭绝的稀有动物……
  唉……这往后的日子是要怎么过啊?
  事实上,当适应过后,这日子过得真还挺不错的,我也过得挺惬意的。红日中天,我正在院中的小亭子里面吃着水果看着医书,不雅地挠着脚痒痒,现在除了正在卖力复健的白依漓,身边又没有其他人,我也不怕被人瞧着。
  亭子前面被我设计出了一条大约十米长一米多宽的一条草皮道儿,两旁筑了几根柱子,连着粗绳子,拿来给白依漓做复健用的。如今的少爷更加懂事了,复健也更加落力起来,如今也不用我看着了,看着那挺立起来的健伟身姿,倍感欣慰。
  经过几天的日晒,白依漓过于苍白的皮肤微微偏向正常,他抬手拭了拭汗,一步步慢慢迈出去,到了尽头面对我时,便会朝着我笑,露出在日头下白惨惨的牙,此时,我便会伸出我的大拇指,表示支持,他便笑得愈加灿烂。
  少爷的笑容多了,但是每次都没有达到眼底,因为我的事,因为他的事。
  正想得出神,脑后不知道被什么砸到了,有东西‘嗒’地一声落地,我摸摸后脑勺,低头一看,是一团纸,捡起来一看,里面写了两个字:三更。
  这什么跟什么?究竟是谁写的啊,这么让人摸不着边际,我左右张望,并没有见到他人。
  那边的白依漓瞧着我的异样,喊道:“天心,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把那纸张收好,放入袖中,那处手绢过去,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轻轻一笑,抬步又走,我也跟着他的脚边缓缓发步。
  “师傅跟我说,若这样下去,少爷你大概到八九月份便能如正常行走了,这他大概一早就跟你讲过吧?”
  “是的。”他语气雀跃轻快,嘴角轻勾,面色绯然,脚下步骤亦未停止,“他说我现在这个状况是很好的,针灸也很快用不上了,待过些天,便启程去他师兄那。”
  我口里有些苦涩,明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加快了白依漓的治疗,这些日子,黄仁德为了我们操了不少心,人变得憔悴,连头上的白发貌似也增多了。本是我这个徒儿自拜师以来,都没有给他尽过孝道,反而让他操碎了心,这已经是我的大过了。
  我点点头,眼前突然伸来一只手,往上一看,原来是白依漓的手。
  “扶我走。”
  诶?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手还是搭了上去,他轻轻圈着我的手,我正要施力把他托起,谁知他把我的手一压,我一愣,他便笑笑地拉着我走。
  这,这根本就不是扶他啊,这分明就是……
  微风抚过他纷乱的垂鬓,阳光正正照在他端正的脸上,我看见了一滴,两滴,象星星一样闪亮的光芒。这举动道出了我长久来对白依漓暗昧不明的情愫,见此,不禁有些脸热,但素来厌恶自己的小儿女态,我咬咬干燥的唇,掩下羞怯,淡笑着仰望前方。
  是夜,我有些惴惴不安,把那纸张拿出来端详了许久,久久不得其解,究竟是谁人青天大白的以这样的方式传递信息的啊?即便如此,我也不知道是谁,真是让人泄气。
  当夜幕加深的时候,我把门窗闩好,把桌子移到门口处,挺尸在床上,直盯着窗口透进来的光,怎么就感觉这么阴森森的?我连忙拉上被子,摸了摸枕头下面准备来的小刀,方才安心些许。
  如今才一更,我把漏钟调了一下,打算小眯一会。也不知谁了多久,听得‘邦’地一声漏钟响了,迷迷糊糊张开眼,坐起身瞧了眼门口。
  哦,还好,门窗都关得很紧,桌子也没有移动半分,很好很好,果真是我太过杞人忧天了。
  一头倒下,继续睡觉。赫然发现我的狗鼻子实在是好,居然能闻到不属于我的气味。我的头硬邦邦往床边一转,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见到一黑物坐在床前,只留出了一双渗人的眼睛,和一张白惨惨的长刀子。
  哎呀我的娘喂!我心底惨呼,颤声道:“这位仁兄,你是人是鬼?”是人,觉得能进得到我这房间吗?我浑身发憷,只觉得身上的寒毛一条条竖起来敬礼。
  那黑色物体不说话,我依旧颤声道:“是不是我大限将至,活不过今晚,你是牛头兄还是马面兄,请绑着我的时候不要太紧,我浑身中毒,不然到时候青一块紫一块的,不想死得太难看……”
  “呵呵,你倒是能忘事,忘记我要回来折磨你了?”
  这声音,曾一度出现在我的噩梦之中,我不确定问道:“大侠?”
  “哼,除了我还有谁?”他冷哼一声,我的心儿更是沉到了谷底,他说要回来折磨我,便真的来了……
  老天啊,我实在是太恨讲信用的人了!
  “大侠,你这次回来,果真、果真是要折磨我吗?”
  “是的呢,我一定会让你流下两、三年份量的眼泪……”他压低声音,犀利的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是认真。
  我全身一抖,直挺躺下,有如躺在砧板上般,任人宰割。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