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脑袋好沈重……眼前好黑……身体好软……
  这里是什麽地方？自己好像……躺在床上？
  “嗯……”
  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脑袋就一阵轻微的刺痛，鸣人不由得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醒了？”
  什麽人在耳边轻语。
  好熟悉的声音啊……但是脑袋昏昏沈沈的，有点混乱……嗯……好渴……
  “水……”
  就着本能喃喃地说着，鸣人的声音稍显沙哑。
  “等一下。”身旁的人说着，似乎离开了一下，又回到了鸣人身边。
  “唔……”
  甘甜的清水缓缓流入口中，滋润着发干的喉咙，让人不禁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鸣人有些急躁地喝着，神智稍微清楚了些，才突然意识到源源不断流入自己口中的水是被另一个人用嘴灌进来的！
  “不要！”
  下意识地侧过头，躲开了头顶上方的人。只听那人低低一笑，在自己脑後摸索一阵，眼前忽然明亮许多。
  “佐助……”已经慢慢清醒过来的鸣人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所以看到身边的人并不吃惊，只是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为什麽蒙住我的眼睛？”
  佐助微微笑道：“因为我要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
  从没看到过这样的佐助，眼里的温柔仿佛要融掉他的一切，鸣人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原来他是认真的，或许就像他执着着要杀鼬那样认真。只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麽意义呢？曾经自己是多麽希望佐助心中除了复仇还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但是如今，他，已经不再能撼动他的心了。
  “这里是哪里？”不想在刚才的话题上纠缠，鸣人决定先掌握自己目前的状况。
  “大蛇丸的基地内部，我的房间。”佐助如实答道。
  鸣人心里一惊，表面上还是维持镇定：“你带我来这里有什麽目的？你不怕我将这个重要的情报带回木叶吗？”
  “那是不可能的。”佐助说着，抓起鸣人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我不会让你回去的……从今以往，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
  “胡说什麽！混蛋！放开我！”鸣人有些恼了，无奈全身都没有力气，怎麽挣扎也挣不开佐助的手。
  “我没有胡说。”佐助轻易地将鸣人的双手扣在头顶上方，压制住他，很是认真地说道：“鸣人，不管之前发生了什麽，我都不计较了。但是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也只能是我的！不要逃避了，我们都不要逃避了。我喜欢你，喜欢到不能自拔。喜欢到一刻也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喜欢到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人进入你眼中！”佐助单手扣住鸣人，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看着我，诚实地告诉我你的感觉。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从三年前起我就知道！只是那时候我真的不敢拥有这样的感情，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道歉，对不起。”
  这个人真的是佐助？
  鸣人错愕地望着温声细语地向自己诉说衷肠的人──那个孤高的、冷漠的佐助，现在竟然用这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对自己说着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话……
  “佐助……”不知道为什麽，看着这样的佐助，鸣人忽然凶不起来了。但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回应他这份感情了，那麽不如大家摊开来，把话说清楚。“你不需要道歉，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但是现在说这些话已经太迟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不！你喜欢我！”佐助口气强硬地说道：“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说喜欢我的那天为止。我会让你记起来那种感觉的……”
  说完，佐助吻上了鸣人的唇。双手被压制着，全身也没有力气，鸣人的挣扎没有一点效果，反而露出了破绽让佐助的舌长驱直入。
  好难受。不是第一次和佐助接吻，这个吻却格外让鸣人觉得难受。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在拒绝着。佐助的强硬让鸣人很排斥，而自己无力挣脱更让鸣人产生了强烈的自我厌恶感。
  不要强迫他……难道佐助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加讨厌他吗？跟我爱罗相比，他太粗暴了。如果是我爱罗的话，一定不会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就算是亲吻也是温柔的……我爱罗……我爱罗……
  被佐助忘情地吻着的鸣人呆住了──为什麽在这个时候自己会突然想起我爱罗？！
  “佐助大人。”就在鸣人发呆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也打断了沈浸在吻里的佐助。
  “什麽事？”正吻在兴头上却被人打断，佐助口气不善地问道，并没打算开门。
  “佐助大人，大蛇丸大人有事要和您商量。”门外陌生的声音恭敬地回答。
  “告诉他我现在没空！”佐助冷冷地说道。
  “佐助大人，大蛇丸大人说是关於波之国的事情，请您务必去一趟。”
  波之国？！鸣人忽然想到了离开砂忍村前我爱罗告诉自己的事……难道这两件事有联系？
  “知道了，我等一下就过去。”佐助很不情愿地从鸣人身上起来，坐到床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出去一下，等会儿就回来，你再睡一会儿吧。”说完，佐助很自然地在鸣人额上吻了一下，自然得仿佛他们之间这样的行为再正常不过了似的，然後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
  待佐助刚离开房间，鸣人立刻挣扎着坐了起来。虽然身体因为药效的关系还是很软，但已经稍微可以活动了。下意识地用手使劲擦了擦嘴唇，鸣人的思绪又有些游离。
  刚才那样的情况，为什麽自己会想到我爱罗？而现在又是为什麽，突然……没有由来的……好想见他……
  啊，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从刚才的情况看，佐助绝对不会放了自己，他必须要想办法逃出去！
  鸣人用力甩了甩头，开始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房间，除了自己正坐着的大床，空间还有很多余裕，然而房间内的陈设却十分简洁，除了这张床，整个房间里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放了几个卷轴，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不过如果是佐助的房间，这样简单的布置倒也不奇怪。房间里没有窗户，唯一的进出口就只有那扇门。
  有些吃力地下了床，鸣人脚步不稳地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了门。将头探出门外，很意外地没有看到有人守卫，扶着墙向门外走出两步，也没有人出来阻拦。
  难道佐助就这麽有信心自己不会逃走？记忆中的那个谨慎小心的他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不管怎样，现在是逃出去的好机会！
  如是想着，鸣人强打起精神，扶着墙向走廊的一端走去。然而刚走出两步，突然感到一阵晕眩，鸣人靠着墙倒了下去。
  难道药效……还没有过吗？
  意识又开始模糊了，鸣人不甘心地抵抗着，然而几秒锺之後还是抵不过深深的倦意，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鸣人……鸣人……”
  谁在叫我？
  鸣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积水严重的房间里，面前是一道坚固的铁栏。很熟悉的场景，鸣人立刻反应过来，这里是自己体内封印九尾的地方。
  “鸣人……”
  巨大的尾兽缓缓地从黑暗中显形，咧嘴冲鸣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九尾。”鸣人警惕地看着被红色查克拉包围着的尾兽，不带感情地说道。
  “小子，遇到麻烦了吧？”用肯定的语气说着，九尾的笑容里带了点幸灾乐祸。
  “跟你没有关系。”鸣人不动声色地倒退两步，说。
  “哼，难道你甘心就这样任人摆布？”九尾轻蔑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凭现在的你，是逃不出去的。难道你甘愿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吗？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你心里其实是很清楚的，我们都很清楚。宇智波那小子眼神里的疯狂你也看到了，下一次你就逃不掉了……还是说，你情愿就这样委身於他？”
  “住口！”鸣人厉声喝道，情绪有些激动。
  九尾眼中的笑意加重了：“我是知道的哟，你心里想的事情，包括你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我都是知道的哦……其实你喜欢的是守鹤那──”
  “如果你只是来嘲笑我的，你已经可以消失了。”鸣人突然打断九尾，不客气地说道。“我一定会逃出去的。”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吧，凭现在你那只能是痴人说梦。”九尾也不在意鸣人恶劣的态度，缓缓说道，“但是我不一样，人类那些药物对我来说只是雕虫小技，没有任何影响。”
  “……”明知道九尾是在蛊惑自己，鸣人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它。
  “你也不想就这样被那小子掌控了吧？如果真的被他抱了，你要怎麽面对身边的人？你的朋友，还有其他亲近的人会怎麽看你？你喜欢的那个女孩会讨厌你吧？还有守鹤的宿主──呵呵，真想看到他知道你被宇智波那小子抱了时的表情。”九尾恶劣地笑了起来。
  “……”鸣人紧紧地握起双手，明明知道九尾是在激自己，但内心却真的开始动摇起来。
  “所以，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帮你离开。”九尾用诱惑的声音说道。
  “我……”鸣人似乎有些混乱，九尾心下窃喜。
  “来吧，鸣人。你只需要揭开这张封印，就能颠覆现在的状况。把身体交给我吧，我会给你最强的力量──”
  正当九尾耐心地诱惑着鸣人的时候，忽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眼前的一切全部消失了，鸣人感觉自己跌入一片黑暗，刚才清晰的意识又变得浑浑噩噩。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谁……是谁在说话？
  深重的黑暗中，什麽人在轻声对自己说着。
  “真的无法回到他身边了吗？”
  愣了一下，身体自发做出了回答，鸣人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一声轻叹，飘渺而悠远。
  “今後，还能留在他身边麽？作为朋友……”
  张口想说什麽，但是却发不出声音，鸣人只好又点了点头。
  “是麽……”
  鸣人正想询问对方的身份，却忽然间又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第十三章
  “都两天了，你们还是什麽线索都没有？！”
  火影办公室里，纲手有些按耐不住火气地冲一名暗部吼道。
  “实在是很抱歉，现场留下的线索太少了。室内除了地板上又一支苦无和几个手里剑，并没有其他战斗留下的痕迹，也没有残留下敌人的气息。”那名暗部据实回答。
  “那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纲手厉声说道。
  “火影大人，不要这样，就算你再怎麽勉强，他们查不出来还是查不出来。”一直站在一旁的鹿丸有些看不下去了，劝道。
  “还有你！鹿丸，作为木叶军师的你也没有一点头绪吗？”
  鹿丸顿时有些无语，喂喂，怎麽把矛头转向他了……
  “火影大人，我知道你担心鸣人，我也很担心他。但是关心则乱，你这样不但不能找到鸣人，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
  “这些我都知道！”纲手深深地皱起眉，“但是一想到时间我就──”
  纲手的话刚说一半，就被突然出现在办公桌前的一个虎面暗部打断了。
  “纲手大人，紧急消息。”虎面暗部单膝跪地报告道：“砂忍驻木叶大使的其中一名成员──隐隼，被人杀害，尸体於今天在木叶西侧被人发现。根据现场勘查，有用忍术隐藏过的痕迹，初步判定死亡时间是两天前。”
  “你说什麽？！”纲手终於忍不住狠狠地一掌拍向办公桌，“竟然在这种时候？！”
  “火影大人，这件事必须马上通知风影，否则可能会演变为政治问题。”刚听到消息时鹿丸也吃了一惊，但立刻冷静了下来，说：“鸣人的事我会尽力想办法，您还是先处理这件事吧。”
  “啧……”纲手恼火地咬住嘴唇，直到嘴唇被咬破淌下一滴血，才终於对鹿丸说道：“那鸣人就拜托你了！”然後带着那两名暗部，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办公室……
  当鸣人再次醒过来时，佐助已经回到了房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床上的，只知道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躺在身边的佐助，正一手扣在自己腰上，安稳地睡着。
  轻轻挪动了一下，想拉开两人的距离，佐助就睁开了眼睛。
  “你终於醒了。”佐助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丝毫没有要把手拿开的意思。
  鸣人暗自握了握手，感受了一下力道，发现自己的力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头脑也很清醒，看来药效已经完全过去了。
  现在是要和佐助硬碰硬，还是找机会趁佐助不注意时再逃走？
  鸣人暗自寻思着。
  “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个晚餐？”见鸣人呆呆地想着什麽，佐助开口问道。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啊……这个地方完全看不出来日夜的更替。话说回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了？木叶那边有发现自己失踪了麽？如果发现了的话，该有一大群人在急着找自己了吧。不行，果然还是必须尽快回去！
  “我要离开这里，现在就走！”鸣人一边说着，一边快速从床上翻了下去，退到墙边。
  “刚起来就闹别扭啊？低血压吗？”佐助不慌不忙地坐了起来，似乎一点儿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