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眼睁睁地看着瀑布外两人的打斗，却没办法挣脱佐助的束身咒上前阻止，心急如焚。
  就在佐助拔出草雉剑，开始蓄势下一招，我爱罗也操纵起大片沙子打算发动沙缚牢的时候，又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了──
  “佐助，东西已经到手了，没必要做多余的争斗。”
  第八章
  虽然来人站在瀑布上方，鸣人看不到，但那诡异又略带沙哑的声音他绝对不会认错──是大蛇丸！
  “……”佐助看也没看来到他身边的大蛇丸和兜，依旧盯着站在浮沙上的我爱罗。
  兜看了看现在的情形，有点疑惑，不知道为什麽佐助会和我爱罗动起手来，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声调平板地说道：“佐助君，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请不要做多余的事。”
  “佐助！快点放开我！”
  鸣人咬牙切齿的吼声从瀑布里传来，一旁的大蛇丸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然的神情。用玩味的眼光重新打量了一下对峙着的佐助和我爱罗，大蛇丸嘴角微微上扬，徐徐开口道：“佐助，今天先收手吧。我可以等，但是有些东西不能等，别让我们之前的努力白费啊。”
  佐助斜眼看了看大蛇丸，冷哼一声，反手将草雉剑插回剑鞘。这时，听到刚才那阵巨大响动的小樱、鹿丸和宁次也赶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情景，都吃惊地愣住了。
  “佐助？”小樱目不转睛地望着瀑布上面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艰难地开口呼唤着他的名字。
  然而佐助只轻轻看了一眼下面的人，便一如上次见面那样，化作一团烈火，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下糟糕了。”宁次收回目光，转向鹿丸，“大蛇丸身上正带着那个禁术卷轴。”
  小樱也回过神，不解道：“大蛇丸？为什麽？不是说卷轴在土之国的间谍身上吗？”
  “很明显我们都中计了。”鹿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皱起了眉头：“恐怕一开始想要卷轴的就是大蛇丸，只是为了减少阻力才伪装成了土之国的人。但是既然对手是大蛇丸，我们拿不回卷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啊……鸣人呢？！”心思终於从佐助身上回来的小樱，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和佐助打照面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到鸣人。
  “他在这里。”不知什麽时候从浮沙上下来的我爱罗已经走进了瀑布里，解开了鸣人的束身咒。
  “鸣人，你没事吧？”小樱担心地说着，就要往瀑布里走去。
  “别进来！”鸣人突兀的喊声让小樱僵在了瀑布前，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对不起，小樱，没能拦住他。鹿丸，抱歉，结果我还是没有完成任务……”鸣人低声说着，外面的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抱歉，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只是想在这里静一静。”
  瀑布外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鸣人和佐助之间发生了什麽，但又不敢问。最後，鹿丸说了一句“风影大人，鸣人就拜托你了”便带着另两个人回到了砂忍村。
  “鸣人……”我爱罗轻声喊道，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或许是知道早就被看见了，鸣人没有刻意遮掩肩上的牙印。本来拥有九尾的鸣人伤应该好得很快，但不知何故，那两排牙印依然清晰可见。浸出的血渍已经凝固成了深红色，衬着鸣人雪白的肌肤，显得格外刺眼，也格外刺痛我爱罗的心。
  鸣人胡乱抹了抹脸，擦掉刚才的眼泪，笑得有些勉强：“真是的，怎麽老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爱罗，我要去找个东西，你先回去吧。”
  也不等我爱罗回答，鸣人径自起身走出了瀑布，飞快地向河流的下游奔去。
  河流在靠近土之国边界的地方变得很平缓，河床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杂乱地散布在浅浅的河水中。
  鸣人在河边停下，没有脱鞋，也没有将查克拉凝聚在脚上，而是直接踩入水中，开始在水里细细搜寻，并不时翻开大块的石头。
  好乱……
  心里面，好乱。
  鸣人不断地翻开脚下的石头，想要全神贯注地寻找遗失的东西，内心却怎麽也无法宁静下来。
  不想去思考佐助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不想去思考佐助那些露骨的表白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是为了让大蛇丸拿到卷轴而利用了自己……不想去思考为什麽面对佐助时自己心里面只有悲哀的感觉……不想去思考看到我爱罗时心里面的触动代表着什麽……
  现在，他只想找到那个钥匙扣。他只知道，在看到钥匙扣被扔进水中时，心里很恐慌。没由来的，就是觉得那是对自己很珍贵的东西。好像如果找不到它，他就会失去什麽更重要的东西。
  但是越是不想去思考那些问题，所有的事情反而都混杂着涌入脑海，一片混乱。尤其是被我爱罗看到的事情，让鸣人觉得很难过。我爱罗意外出现带给鸣人的喜悦只持续了一瞬间，之後便是强烈的厌恶──对自己的厌恶。不知怎麽的，不想让我爱罗看到和佐助在一起的自己，不想让我爱罗看到如此狼狈难堪的自己……谁都可以，就算是小樱也好，但就是不想让我爱罗看到！
  一个不留神，鸣人在被水冲刷得很光滑的鹅卵石上踩滑了。明明可以避免摔倒，鸣人却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任由自己跌倒在水中，衣裤都被浸湿了一大片。鸣人踉跄着站起来，脱下鞋子随手扔到岸边，又开始了寻找。
  冰冷的河水带来一阵阵刺痛，水底遍布的鹅卵石也硌得脚生疼，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手指起了皱，食指指尖被石头磨破了，在冰冷的河水的刺激下产生了尖锐的疼痛。然而鸣人却似乎全然不知般地，默默在河里摸索着。
  “鸣人……”
  不知何时，我爱罗出现在岸边，看着浑身湿透的鸣人机械地在水中忙碌，心疼地蹙起了眉。
  “你要找什麽？我帮你找。”说着，我爱罗踏上水面，朝鸣人走去。
  “别过来！”鸣人背对着我爱罗，一如刚才制止小樱进入瀑布时那样喊道，声音却隐约透出些慌乱。“我爱罗你先回去吧，我找个钥匙扣，找到就回去。”
  已经停住了脚步的我爱罗闻言身形微微一顿，一缕温暖的色彩涌入碧绿的眼中，然後他继续向鸣人走去。
  “都叫你别过来了！我──”
  带着薄怒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声音的主人被人从後面轻轻抱住了。
  一滴，两滴。
  被我爱罗抱住的瞬间，一直辗转於眼眶中的泪水蓦然滑落，直直地坠入河中，融入了清澈的河水。
  橙红的夕阳已经完全隐匿在了群山之中，残留的霞光如油彩般抹在天边，将世间万物都笼上了一层柔和的红。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很安静，就好像连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个小小的角落，以及站在一起的两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鸣人终於听到身後的我爱罗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鸣人，你就这麽不信任我吗？”我爱罗紧紧拥住怀中的人，轻轻地说道。“在我面前，你总是那麽开朗地笑着，仿佛什麽烦恼也没有一样。你总是扮演着拯救者的角色，总是让我，让所有人都只看到你坚强的一面。但是你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担心。这样的你，总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深的隔阂。为什麽不能更加信任我呢？我想要看到的是更加完全的你，而不是只能分享给我喜悦的你。就算是痛苦、悲伤，我也想和你一起分担。不想看到你独自难过样子，因为那样的寂寞，我比谁都了解。”
  我爱罗柔声说着，眼中尽是怜惜与温柔。淡淡的语气里透出的无奈与自责，足以让任何人动容。而怀中的人，也早已泪流满面。
  “我一直都在这里，在你身後。看着你的喜悦，你的悲伤，你的种种际遇。默默地守在你身边，等待着什麽时候能让寂寞的你来这里寻找安慰，等待着什麽时候能让受到伤害的你来到我身边寻求依靠。但是为什麽，你总是一个人承受住一切？为什麽不能更加信任我一点，让我替你分担哪怕一点点的痛楚？为什麽……你从来不曾回头看看，那个一直守在你身後的人……”
  “别说了……”鸣人轻轻颤抖着，哽咽着说道。“不是那样的，我爱罗，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好丢脸，好没用。什麽事都做不好，最重视的夥伴也留不住……我想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我希望我所珍视的人都能得到幸福，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而让别人难过……”
  “那现在你听好了，鸣人。”我爱罗松开鸣人，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转向自己，目光深邃地望着他，认真地说道：“从今以後，我希望你能更加信任我，更加依赖我。因为，如果你不能幸福的话，我也不会快乐的……”
  柔声呢喃着誓言般的话语，我爱罗温柔地拭去鸣人脸上的泪，自然而然地就吻了下去……
  很多时候，我们都自以为是一成不变的，殊不知在一条完全陌生的道路上，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我们只能回头，却没有办法退後。命运在圆一般的循环中盘旋上升，只是永远，无法回到原点。
  夕阳的余晖如血般铺陈在天边，投映在水中，分外妖艳。
  逢魔时刻，又有多少人被迷惑着，沈沦其中。
  人影交错间，坚强如他，深情如他，固执如他，都化作人生长河中一道道单薄的剪影，飘落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孤单地坚守着自己的故事，苦苦追寻。直到与或喜或悲的结局邂逅，最後化为灰烬。
  第九章
  当我爱罗和鸣人回到砂忍村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鸣人始终没能找到被佐助丢掉的钥匙扣，最後在天色的限制和我爱罗的劝说下，也只好作罢。
  我爱罗招待鸣人在一家风味餐馆里吃了晚饭後，两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分别到小樱和宁次的房间打了个招呼，鸣人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上旅店准备的浴袍，鸣人拿上一个靠枕，在阳台上坐了下来。
  沙漠的夜晚比白天冷了许多，但是鸣人觉得很舒服。尤其是现在，肆虐了一天的狂风变得很弱，没有卷起漫天沙尘，只是不时掠过一丝丝凉意。今晚正直新月，看不到月亮，但满天灿烂的星星依旧将天幕点缀得如梦似幻。
  雪白的浴袍领口大开着，将鸣人肩上的齿痕暴露无遗。不知道佐助用了什麽方法，洗掉血迹後，那两排印记虽然淡了些，但丝毫没有要消失的迹象。
  然而此刻，鸣人的心思已经不再徘徊在发生在瀑布里的事上面了。似乎是从我爱罗对自己说了那些话开始，杂乱的心绪竟然慢慢地归於平静。我爱罗的怀抱比想象中还要温暖，仿佛能够包容一切。长时间压抑着的许多东西，通过眼泪宣泄过後，心里面舒服了很多。
  自己软弱的样子，都被我爱罗看到了呢。
  一想到这点，鸣人就有些难为情，不禁微微红了脸。
  还有那个吻……
  只是嘴唇轻轻地触碰在了一起，很快就分开了。那是和之前佐助的吻完全不一样的，不带任何情欲的气息的吻。虽然同样是男生，鸣人却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很安心。而且之後，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吻，甚至没有再提起河边的事。
  大概，我爱罗只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才会吻自己的吧？虽然这样的方法有些奇怪……
  鸣人自顾自地就把我爱罗归为和自己一样，不善於表达的一类人了。
  次日，由於天气突然变得很恶劣，鹿丸决定在砂忍村休整一天再回木叶。已经日上三竿了，睡姿极其不雅的鸣人才醒来。梦游似地洗漱完毕，吃完了旅店准备的早饭後，鸣人终於完全清醒过来。
  仿佛前一天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鸣人又恢复成了神采奕奕的样子。在旅店大厅遇到了正准备去采购风之国特产药材的小樱，鸣人有意忽略掉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如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後，无所事事地到街上闲逛去了。
  砂忍村没有木叶那麽大，但商店却有不少，而且有很多带有沙漠特色的东西，让鸣人目不暇接。掏出自己鼓鼓的小青蛙钱包点了点里面的存款，鸣人决定给伊鲁卡带个小礼物回去。刚逛了几家店，就看到手鞠在一家服装店里兴致勃勃地试穿衣服，对面沙发上坐着鹿丸，脚边放着几个五颜六色的袋子，看样子是在其他地方买的衣服。作为一个无聊者兼好事者，鸣人笑容灿烂地进了商店。
  “哟！你们在逛街啊！”鸣人一边盗版某不良上忍的笑容，一边对鹿丸和手鞠说道。
  “是鸣人啊，一个人吗？”手鞠一边在镜子前整理刚换上的裙子，一边问道。
  “是啊是啊，不过我可没那麽幸福，有~人~陪~”鸣人揶揄道。
  手鞠似乎有些脸红，假装整理後面转过身去。再看看鹿丸，已经沮丧到不能再沮丧了。鸣人偷笑，真难得看到鹿丸脸上出现“麻烦死了”以外的表情。
  “陪女朋友逛街还这麽不情不愿的啊？”鸣人又拿鹿丸打趣。
  “她不是我女朋友……”小声嘟哝着，鹿丸好像也有些脸红，惹得鸣人忍不住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他木叶第一大懒人肯陪着一个女孩满街跑，又提东西又付钱的，任谁都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除了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