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
卡车 更新:2021-03-16 00:34 字数:4825
?我要过去看看!”
“喂!不要乱跑!喂——”
南宫煌在原地苦笑摇头,“哎,横冲直撞的,别给我惹出什么事才好……”
他看着温慧远去的方向,抱着酒坛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向西侧走去。
刚才在大门口温慧只是一览蜀山大致的景象,这会儿身在其中更能细细观赏蜀山的全貌。
原来,蜀山要数中央的土地面积最大,周围的稍小一点的岛屿宛若众星捧月一般与它衔接在一起。而这连亘的道路,便是汉白玉所铸的一座座长桥,其下,便是蜀山一脉绵延的山峦树影。
温慧循着那小东西的方向,跑到了东侧的桥上,偏头俯瞰脚下,山体的朦胧结成浓的化不开的幕帐,将浓密的树林温柔的盖住,耳畔是天籁般的幽寂。此时的天际已被红霞染透,如炫彩的丝绸铺展开来,看样子已过寅时三刻。倦鸟归林,风哨收声。温慧轻轻一笑,心中无限的放松和惬意。
东侧有个奇怪的山洞,旁边站着两个人,穿着同之前那个蜀山弟子相似。只是那二人面色肃然,俨然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温慧不大在意,名门大派通常都有禁地,她悄悄地绕开,沿着洞穴上方跑了过去。
“‘兵库’、‘冠库’、‘符库’……”她经过几间房子,突然眼前一亮。原来最靠里面的房间之后别有一片天地。
那是一片小花圃,不似寻常人随意栽种的,里面的奇花异草,温慧从没见过,而且铺展得相当漂亮。新绿初染胭脂,朱砂衬着鹅黄,红的明媚,绿的清隽,不张扬,也不俗艳。姹紫嫣红,各有所彰,各得其彩,于细微处看,蓬勃的生命总是让人欣喜莫名,独有的幽香也吹散了一袭热气,让人为之气爽。
“呀!蜀山就是不一样,连花草都带有仙气,真好看!真好看!”温慧忍不住称赞。
“咕~咕~”话音刚落,一种类似动物的叫声响起,但她却又从没听过。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见那个粉葫芦的小东西正躲在花圃旁边的石头后面。只是,它体格较普通蝴蝶大了许多,震动的粉翼散发着点点荧光,泄露了它的踪迹,细看之下,倒像是一个小桃子。
也许是它种的花,刚才被温慧这么一夸,得意忘形了。温慧顿时童心大起,如花间扑蝶一般扑了过去。
小桃子冷不丁地见温慧这么大个红影压过来,立刻震动两只小翅膀,像后方的空中飞着逃走。
“耶?小乖乖!别怕……我不是坏人……”温慧不会飞,眼见前方无路,只好改道绕回中央,循着那粉影,蓄起内力,步步紧逼。前山的土地通过两条长廊连着后山。温慧就近穿过了一条,只见里面全是宝剑神兵。她眼睛一亮,略一踌躇,还是继续加快脚步。
后山的房屋却比前山大上许多,但土地面积却相对狭小,所以房屋只有两三间,还有一座宏伟发光的塔。温慧来不及细探,便看见那桃子果然飞到一处角落。它此时垂头丧气地忽闪着翅膀,似是飞累了。
“小乖乖!看你还往哪里跑,乖乖束手就擒吧!”温慧得意地跳过去,以泰山压顶之势包围了它。
“嗯嗯!”那桃子妖怪不会说话,只能奋力地振翅发出抗议的叫声,圆圆的小眼睛闭成一条缝,只让温慧喜爱之情更甚:“不要怕,姐姐会好好疼你的!”她笑得一脸邪恶,魔爪也渐渐地伸了过去。
“住手!”
正行动间,温慧突然听到一声大喊,伴随着快速而稍显紊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被这么冷不丁地一吓,她反射性地循声望去,定睛一看,南宫煌已经站在旁边。
“你干嘛呀?”温慧突然被人喝止,自然没好气,再一回神,那粉色桃子已经无影无踪了,“哎!它跑了!”
功亏一篑,她不满地对南宫煌嚷嚷道:“都是你,乱嚷什么,都把它吓跑了!我追得很久呢!都捉到它了!”
“你捉它做什么?”南宫煌不解。
“要你管!又不是你养的!”温慧抱臂侧身,不愿意理他。
“谁说不是我养的?”南宫煌单眉一挑,笑得若有深意。
“少骗我!”温慧下巴稍抬,嘴角微微翘起,眯着看着他,“那你说,它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南宫煌声音有些没底气,只得高深莫测地晃了晃食指道,“可不能告诉你。”
“哼!我看你也不知道!”温慧笃定,又看了看桃子飞走的方向,粉拳一握,下定决心似的:“下次我再遇到它,我一定把它捉来。”
“你捉到它又怎样,有什么用吗?”南宫煌眉峰微拢。
“好玩啊~我最喜欢小动物了……”温慧说得理所当然,又稍稍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语气黯淡下去,轻轻摇了摇头:“我一直想养一只小狗,可惜……娘她不让……”
南宫煌微微一愣,似是心有所感,双眸微垂,肩膀也跟着一沉。
安静了好一会,南宫煌对她岔开话题:“不让你乱跑你就是不听,这里是禁地,一般弟子都不能随便出入,何况你这外人,快走吧!”
“嘘……”温慧两只大眼睛却突然一斜,跟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看向旁边的大房间,小声道,“听,里面有人。”说话间还注意不到,但刚才安静的时候,便隐隐约约听到有声音传出来。她悄声跑过去,偷偷扒开虚掩着的门缝观看。
南宫煌皱眉望了望四周,低咒了一声,凑过去小声道:“快走吧!被人看见可不得了……这可是祖师殿哪……”听他的语气颇为忌惮,眼神也左顾右盼,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偏要听!”温慧不理他。
“我不管你了,被人捉到不要说认识我!”南宫煌赌气,退开了几步。
“谁要你管?”温慧依然我行我素,头也不回、若无其事地继续。
南宫煌踌躇了一阵,眉心拧地更深,神情也更加着急,“走吧!”;又要上前就要拉她。
温慧注意力全在里面人的谈话上,口中也跟着轻喃。
“……里蜀山。”
5)端倪初露情丝摇
透过门缝,只见里面有一老一少两个身着道袍的人正在谈话。他们的衣服跟外面的弟子比要繁复许多,也更加华丽。那老头面部清奇,须发皆白,胡长三寸,笔直而立似有仙风道骨之感。
而更吸引温慧目光的是那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他看着三十上下,五官俊朗,披肩的长发映在一抹流入室内的霞光之下,却微微泛蓝;金黄色长袍后摆委地,系带上绣着精致的太极图案,此刻正神情专注地看着老者,还时不时地点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举一动,透着沉稳与大气,与他的年纪不甚相符,谈吐间掷地有声,给人不怒自威之感。
只见他对着老者微微敛眉:“里蜀山妖界?我怎从来没听师傅谈起过。”
老者虽然年长,但是语气却恭敬:“我也只听清冷仙人谈过一次,据说那是妖气聚集之所,以那里的阴,平衡我们外蜀山的阳,蜀山方能悬于天地间而不堕。”
年轻男子闻言,微一沉吟,道:“所谓地脉,便是连接里外蜀山的枢纽?”
“似乎是如此。”老者点点头,须臾,又颇为担心地皱起眉头,“且清冷仙人说过地脉严禁蜀山弟子进入,常授师弟会不会有危险?”
“常授师兄功力精深,剑术也是本派第一,又带了十几个精干弟子,应该不会有问题……”男子顿了顿,又道:“何况我嘱咐过只是探察,一有危险,立即退出,应无大碍。”
老者点点头:“我所知只有这些,清冷仙人应该知道更多。”
男子长叹一声,似是无奈地摇摇头:“可清冷仙人成仙之后便与蜀山断绝往来,蜀山弟子即使到了绿萝山,清冷仙人也不会见他的。”
“嗯,须找个恰当人选,此人不能是蜀山弟子,但也要信得过。”老者微微垂眸,沉吟不语。须臾,又叹了口气,摇摇头,“难啊……”
温慧听到这时,感觉旁边的南宫煌的身子微微一震,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凑过来了。温慧轻蔑地嗤了一声,小声问道:“那个年轻的是谁?”
“是掌门……”南宫煌如实答道。
“他可真英俊啊!”温慧转头盯着里面的掌门,嘴角勾起,倾慕之心溢于言表,两只杏眼如今弯成了两个月牙。
“你脸皮真厚,是不是女孩呀,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南宫煌微微瞠目,身子稍稍后倾打量着她。
“那又怎么了?”温慧似是毫不在意,“英俊就是英俊,这是事实,怎么不能说?”她看了一会,又问道:“那老的呢?”
“让我看看……”南宫煌倾身凑过去,两人怕被人发现,门只敢开窄窄的一道细缝,南宫煌一凑近,温慧整颗脑袋便都被挤得没地方了,哪还能看得到里面的人?
温慧扁了扁嘴,不满地挤了过去,好胜心起,有意要挤走他,早已忘了刚才自己问了什么。南宫煌哪里肯让,就着原先的动作死死扒住木门,不放过“有利位置”。
“你……”温慧微恼,越发地往南宫煌那边挤去。推攘间,两人的一高一低的脑袋,相聚只余纤毫,甚至连脸上的汗毛都能碰到。紧挨着的呼吸一经纠缠,气温便骤然升高,连供给的氧气也变得稀薄。
下一个瞬间,温慧敏锐地感到热气自脸上往全身散开,她甚至还能嗅到南宫煌身上带着青草一般的味道,混合着已经干爽的汗味。这味道虽然陌生,却并不难闻,还隐隐传递着少年人独有的蓬勃和灼热。
她不由得偷偷打量着他,此时南宫煌收起市井痞气,侧脸居然是出乎意料的俊逸。他剑眉星目,鼻梁直挺,此时抿着双唇不再说话调笑,竟然有种深沉稳重的吸引力,虽然稍显稚气未脱,可这么一看,却完全不比里面那相貌堂堂的掌门逊色……
温慧的心跳猛地加快,慌乱地稍稍退开,感到被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席卷了,顿时不知所措。
而此时南宫煌也发现了异样,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不争了,微微侧身,低头对上她的目光。这一暧昧的距离,更让温慧退后一步,突突直跳的心猛地又一下漏了半拍。洁白的双颊如窗外殷红的暮色,一片云蒸霞蔚,烧得发烫。
南宫煌却浑然未觉,仍旧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望着她。两人这一对视,倒是忘了里面还有人在说话,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对方,似是都透过那双清澈的眼而看到掩藏深处那至纯的灵魂,一时之间,竟是心有灵犀一般不发一语。
温慧在他的目光下,羞赧更甚。下一个瞬间,她猛地甩甩头,想极力摆脱这种感觉,粉拳几乎是反射性地挥向了南宫煌的脸。
这一下可这真是没轻没重,南宫煌猝不胜防。只听的“彭”的一声闷响,南宫煌就这力道,顺着虚掩着的木门,应声倒进了进去祖师殿。
“啊……”温慧回过神来,也被自己的冲动惊到了,盯着敞开的大门掩住檀口不知所措。
“哎呀!闯祸了!……怎么办……怎么办呢?”她急得直跺脚,纠结了一会,还是本能的自我保护占了上风,看了一眼不明情况的屋内,状似心里建设似的喃喃:“……按江湖规矩,他是蜀山弟子,不会有事的,我偷听人家密谈,情况可有点不妙,还是走为上策吧!”
南宫煌刚才一个受力不稳倒在祖师殿青石板上。他揉了揉被打痛的地方,看着温慧飞速变小的身影,愤愤地咒骂道:“臭丫头害我……没义气!……看我怎么收拾她!”
“谁?!”凌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带着警觉与薄怒。
南宫煌只感到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了,身后两道目光如寒芒利箭一般齐刷刷地对准他,顿时如坐针毡。
“啊?!掌、掌门……”南宫煌心里大叫不好,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回头,对上了掌门犀利的双眼,慌乱地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我被人家推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是……”掌门蹙眉看着他,眼神有些困惑,却无预想中的恼怒。
“嗯……掌门,我没什么事……再见!”
“回来。”声音不大,却隐隐含威,不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