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交易
作者:青楼居士      更新:2021-03-13 17:04      字数:4281
  虽然威尔玛答应合作,但他手下的众位死灵法师们却不愿意就范,他们已习惯了碌碌无为的生活,不愿意重新卷入战争的旋涡中。
  “听着,我们不管你是谁,代理人也好,塞尔伦亲到也罢,总之,我们再也不会听命于任何人,绝不!”艾斯瑞是这群死灵法师当中的老资格,第一个跳出来发难,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相信我,我可以改变你们尴尬的现状!”
  “相信你?凭什么?当年同样是山德鲁的一句话,差点毁灭了迪雅,可事到临头他却不肯认帐,你想学他的老样子么?”艾斯瑞恶狠狠地道。陈年旧事显然还没从他的记忆中抹杀,一提到还是心有余悸。
  “没错,当,我们只能上一次。”维德妮娜是迪雅唯一的女性死灵法师,原本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为了让在车祸中丧生的小狗复活,误学了死灵魔法,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伙计们,请先冷静下来,也许他没有撒谎。”出于自身的目的,威尔玛帮着乔恩说了句话,不料立刻招致他人的责难。
  “也许?什么叫也许?也许他说的是真的,确实能帮我们破解那道诅咒,也许他只是信口雌黄,利用我们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艾斯瑞捏着拳头愤恨地说,“我可不希望在看不到尽头的路上一直走下去,绝不!”
  威尔玛说:“看不到尽头的路至少也是路,总比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要强,谁能肯定路的那一端没有一个光明的出口呢?”
  “威尔玛,你虽然是亡灵城主,却也无权指派我们做什么,难道你忘了那个预言了吗?”维德妮娜提醒道。
  乔恩诧异地问:“预言?什么预言?”
  威尔玛苦笑道:“嘿,我还真忘了。没错,是有个预言。当初塞尔伦立下诅咒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死亡的丧钟敲响,生命的火焰熄灭。”
  “这代表什么?”
  威尔玛招招手:“来吧,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了。”乔恩不明就里,紧紧跟了上去,其他人也一同前往。
  “就是这里?”乔恩环顾四周,除了一口巨大的铜钟外,没发现其他的东西,不明白威尔玛把他带到钟楼来做什么。
  威尔玛没有回答,而是打开一扇小门,对他说:“进去吧。”
  里面是间密室,墙上挂了各式各样的钟,吊钟座钟一应俱全,上面无一例外凸现着诡异的花纹,共有几十座之多,乔恩狐疑地看着,不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要陈放如此之多的钟。
  “很奇怪是吗?”威尔玛呵呵一笑。乔恩现在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不仅仅是刚才他帮着自己说话,和其他死灵法师比起来,这个城主或多或少还带了点人味。
  “这些是死亡之钟,代表了人的生命,据说是撒旦亲手铸造。每当一条鲜活的生命消亡,外面的钟就会响一次,象这样,咣——咣——咣——”由于没了肺和声带之类的发声器官,威尔玛只能通过魔法控制气流,藉以达到说话的目的,只是声音实在阴森可怖。
  乔恩问:“这么多钟都是么?似乎用不了许多。”
  “当然,外面的钟是我们替亡魂敲的,而里面的,嘿嘿,”艾斯瑞干笑了两声,“里面的钟却是我们自己的,每一口钟就代表了一名死灵法师。”
  “是么?”乔恩惊异无比,原来这些古里古怪的钟背后还有故事。
  “死亡的丧钟敲响,生命的火焰熄灭。”威尔玛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你刚才说过了,到底什么意思?”
  “这些钟被塞尔伦施了魔咒,表面看起来没有异常,却无法发声,也就是说,它们就象哑巴,永远不能同正常的钟一样被敲响。”
  乔恩说:“有这种怪事?我倒不信。”他捡起一根铁条敲了一下,果然,那钟只是晃了晃,没有一丝声响。
  艾斯瑞冷冷地道:“没用的,这是诅咒。当初塞尔伦说过,除非有朝一日钟声响起,否则我们将永远不死不活,不存不灭。”
  乔恩不信这个邪,世界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他凑上去仔细辨别,才发现那些花纹实际上都是不知名的魔法字符,浮雕般凸在钟的表面。
  原来如此!乔恩冷笑一声。
  所谓的诅咒,不过是在铸钟的时候将表面刻上魔法铭文,布下一道气系魔法结界,钟四周的空气被全部抽光,声音自然发不出来。原本一眼就能看破的小把戏,无奈这些死灵法师只相信宿命,居然让塞尔伦的小小把戏得逞多年。不过,现在自己倒可以充分利用这个机会,让他们死心塌地地效力。
  “如果我有办法让这些钟重新响起,那又如何?”
  这话不啻在人群中丢下颗炸弹,死灵法师们先是一楞,随即轰地嘈杂开来,有欢呼的,有落泪的,当然,更多的还是质疑。
  “你说的是真的么?”艾斯瑞问,其实不光是他,所有的死灵法师心中都存着疑虑。他们都是魔法领域的佼佼者,为了追求更高更强的修为才投身迪雅,自己尚且束手无策,眼前的毛头小子居然大言不惭说能破解诅咒,确实难以叫人信服。
  “我是塞尔伦的代理人,自然知道如何解除他的诅咒。”
  “果如你所言,那么你就是命中注定救我们脱离苦难的人,作为回报,我们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乔恩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这就是他要达到的效果。
  众人将钟排成一个圈,乔恩站在圆心处,其他人分别站在代表自身的钟后,为施法者提供魔力支持。咒语轻咏,道道黑气从乔恩身上溢出,极阴极寒,隐约间透出张张苍白可憎的脸,它们都是被召唤来的怨灵所化,乔恩正是打算以阴制阴,利用怨灵的力量解除诅咒。不过这种方法弊端很大,施法者要以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作为祭品,一旦他的力量不足以控制怨灵,就会被这些愤怒的家伙撕成碎片,非常危险。
  乔恩却自信满满,当然不是他托大,而是因为有一张王牌在手——倒五芒星令牌。塞尔伦交给他的令牌不仅仅是代理人身份的证明,同时也是一件厉害的法器,借助它的力量可以将地狱里的怨灵轻松召唤出来却不必担心遭到反噬。
  怨灵越聚越多,很快,密室都被挤满了,还有新的怨灵源源不断往里涌。看看差不多了,乔恩张开双臂,高声念道:“漆黑的地狱深渊,恶魔的殿堂,以尊敬的万魔之王撒旦之名,死去的亡魂啊,请降临人间!”
  那些怨灵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纷纷聚拢在钟的四周,不多久,所有的钟都被浓黑如墨的黑气笼住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乔恩魔力爆长,眼角几乎睁裂,怒喝:“结界,破!”钟剧烈一震,表面出现大大小小的裂纹,封印其中的能量开始向四周发散了出去。
  突然,这些钟开始不稳定起来,仿佛它们内部有干扰源,魔力到得此处被严重扭曲。轻微的震动引起钟的共鸣,原本细不可闻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顷刻如火山爆发般震耳欲聋,整座钟楼都在摇晃,不断有砖石掉落。乔恩血管暴突,几乎要撑破皮肤,身躯一晃,口鼻中渗出黑色的血液。
  死灵法师们魂飞魄散。他们清楚,如果诅咒没能破解,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在场所有人都将灰飞烟灭。
  “不!我们错信了这小子,他失败了!”已有悲观主义者绝望地喊。
  “别吵,还没结束!”威尔玛挺身而出,他看了看乔恩,虽然受伤不轻,魔力却没有衰竭的迹象,应该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赶忙叫道:“快,帮帮他!”
  经他一提醒,慌乱的人心重新稳定下来,法师们纷纷念动咒语,魔力从四面八方汇入乔恩体内,体内激荡不已的气流逐渐被控制住了,震动也小了一些。
  原来当初撒旦为防止诅咒被解除,在铸钟时做了点手脚,倘若有人试图破坏这些钟,就会触发钟内的震荡源,引起的共鸣会瞬间释放其中的巨大能量,造成威力无穷的大爆炸。要想打破共鸣,方法只有一个,即借助倒五芒星令牌的力量。
  乔恩头顶现出一个倒五芒星图案,高低盘旋,发出时断时续的波频,共鸣被打破了,钟又安静下来。
  场面似乎被控制住了,但乔恩知道,还远远不到时候。倒五芒星只是起到消除共鸣的作用,要想真正解除诅咒,必须先要用死灵魔法将封印在钟内的能量稳定住,再用白魔法一点一点化解,能同时使用两种截然不同两种魔法的,大概除了山特老师和自己外再无第三人。这个过程中不能出丝毫差错,否则一旦能量失控,引起的大爆炸会将整个迪雅夷平。
  魔力氤氲而升,形成灰白色的云雾状气体,乔恩仿佛成了个大蒸笼。众位死灵法师都是魔法界的翘楚,明白这种情形意味着施法者已进入关键阶段,这时候千万不能有半点干扰,一只突然闯入的鸟雀也会导致极严重的后果。
  能量仍从裂缝中散发着,但已不似刚才那般倾泄涌出,而是如绵绵细雨般长流。能量每泄出一分,裂缝就扩大一点,流速则更缓。乔恩的精神已绷到了极限,仿佛一位匠人在花瓣上雕刻图案,还保证花瓣不能被穿透,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死灵法师不禁惊佩于这小子体内无穷无尽的魔力,他的体内好象有个永不枯竭的源泉,不断有魔力涌出,与那股能量对抗,一丁一点将其消磨干净。
  终于,随着此起彼伏的“咣当”声,所有的钟发出它们生命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声响,然后被抽了骨架般纷纷垮塌,化作一地碎片,乔恩脚下一软,坐倒在地。
  “成功了?”死灵法师们不敢相信成功来得如此之快,急切地向乔恩询问道,筋疲力尽的乔恩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微微点一点头,众人顿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威尔玛见他们打开话匣子没完没了,咳嗽了两声,朗声道:“我说诸位,事先大家可说好的,如果乔恩先生帮我们解除诅咒,就帮他做事。现在倒各说各话,怎么,想赖帐?那可不成。”
  他带头走到乔恩跟前,躬身行礼,说:“迪雅城主威尔玛,愿听乔恩先生调遣。”
  见城主表了态,余人也不好意思再装聋作哑,纷纷上前说:“我们服从您的领导,乔恩先生,迪雅上下愿听从您的调遣。”
  威尔玛补充道:“另外我还有个提议,推举乔恩先生为死灵联盟第二任会长,全面负责战事指挥。大家有没有意见?”
  既然众人已承认了乔恩的领导,谁还会自打嘴巴提出异议,威尔玛果然奸猾无比,难怪能稳坐城主的位置几十年不动摇。
  见死灵法师们答应为自己效力,乔恩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干咳几下,摆出几分会长的威仪,冷眼扫视一遍,慢慢地说:“我已经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替大家解除了诅咒,希望各位也不要食言。”
  “请会长放心!”死灵法师们异口同声地说。
  乔恩吩咐威尔玛:“威尔玛城主,请你将迪雅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要说。”
  威尔玛指着众人:“都到齐了,请会长先生训示。”
  “什么?齐了?”乔恩怔怔地瞪着下面。堂堂的迪雅,死灵法师聚集地,怎么可能只有这区区几十号人?
  威尔玛颇有些自豪地说:“我们死灵法师可是精英中的精英,追求的是魔法的极限,当然不能象教廷的魔法学院那样,动不动就派出成百上千的魔法师。魔法资质不够的人我们一律拒绝入会,绝不凑数。”
  原来这恐怖诡异的亡灵之城倒是魔法师眼中的香饽饽,难怪里面的人都有副傲慢自负的坏脾气。
  乔恩耸耸肩,无奈地道:“那好吧,可我不知道单凭在座各位如何抵抗教廷的千军万马。”
  “会长您又错了,我们可不只这么点人,亡灵大军有能力和大陆上任何一支部队相抗衡。”威尔玛笑道。
  乔恩以为他在吹牛,半是好奇半是讥讽地说:“好,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口中所说的强大的部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