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公主站记      更新:2021-03-11 18:35      字数:4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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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玲珑双手捧着木盒鼻子里嗅着淡雅的檀香味,估摸里面的碎银加在一起最少四十两,大房一群孩子的压岁钱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么多。
  老太太派出压岁钱之后,本家的团圆饭至此结束,晚辈们各自回院休息小睡两个多时辰,初一早上她不能晚起,要带着本家的人去给老老太爷拜年。今年谢奇阳回来了,本家总算出了位有功名的男丁,她脸上总算有了光。
  ①酉时:下午五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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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何氏听谗言设赏梅宴
  雪从三十中午一直下到初一下午,扬扬洒洒时大时小,给整个潭州披上了一层漂亮的银装。
  谢奇阳一家全天给家族长辈们拜年,谢玲珑收了不到二十两银子的压岁钱,谢奇阳打发出去的银子却是六十多两银子。晚上在老太太那里用过饭,老太太体贴入微的给谢奇阳一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笑道:“族里孩子多,你家就玲珑一个,七雪要努力多生。”
  从初二至初三,潭州城府的十几位官员先后携家眷带重礼给谢林、何氏和老老太爷拜年,谢府昔日繁华重现。
  这三天谢奇阳与另六位举人被谢林叫至望梅楼见过潭州府一些官员,方得知谢林与这些官员都是朝中何太后、何皇后的党系。
  何太后和何皇后都出自洛阳高门何家,以前太后、皇后党系的官员霸据着中原一带,那里的官员有时连圣旨都敢违抗。近年来何家把势利浸透到了湖广一带,如今潭州府的行政、军务主官都是出自太后、皇后党系。
  年前颇得皇帝圣眷的吕方正到潭州府一行,潭州府主官却末亲自出面,这是太后、皇后党系与帝系已有矛盾的明显讯号。
  谢奇阳虽未入仕,但以前经商接触到一些走南闯北大商家的管家,跟出身望族的何屠夫谈论过朝政的军队和政局,加上对历史书籍大事件的领悟,颇有些见识。
  他觉得当今圣上才智过人是平唐国近百年难遇的明君,圣上登基二十几年便把兵权全部收拢,太后、后党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各地拉帮结派下去,最终触极到圣上的极限,若天时、地理、人和三者必备,圣上极有可能铲除太后、后党一系。到时何家若倒,谢林岂能安好,谢府也会受到牵连。
  他不是迂腐之人,但却有原则操守讲道义。他是举人今年赶考是为了成为进士做圣上门生,想当圣上的弟子,又岂能背叛圣上,跟太后党、后党拉帮结派同流合污?
  初三当晚谢奇阳在书房静想透彻,突然觉得回归谢府也许是个错误决定。他准备初五族宴过后,当晚向老老太爷和老太太辞行,初六清早便带家人返回浏阳县。
  夜静更深,目光清明的谢奇阳自书房里走出,突然听到一声女子娇笑,抬头望去刘氏屋前站着个人,天黑看不清模样,凭着方才那声笑应是女子,以为是春儿,没有答理准备进卧室,哪知那女子又笑了两声,道:“表哥好毅力,过年每夜都能静心读书到子时。”
  谢奇阳听到“表哥”二字,这才明白原来是那个身材矮小的刘家女子,心说,你即知是深夜子时,那还跟我搭讪?冷哼一声便进了屋。
  刘淑芳倒不在意谢奇阳的冷漠,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她已经撒出去一万两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除去乔氏、刘氏、族里大夫、何氏的儿媳及贴身奴婢等等人,便连谢奇阳身边的奴仆都买通了,明日就等着计成除掉何七雪做举人正妻。
  初四早上晴天,万里无云,雪后数日气温很低,空气却很新鲜。原本近一尺的厚雪融了一大半,谢府的路被奴仆们清扫的十分干净,台阶上都铺着防滑的毡子,生怕摔了主子和客人。
  自从嫁给谢林就过上养尊处优日子的何氏坐在梳妆台前,眼角布满鱼尾纹的脸照在光亮的铜镜上,身后贴身奴婢拿着宽齿雕花精制檀香软木小心谨慎的给她盘着如今长安最流行的发式。
  奴婢待何氏满意的点头之后,道:“夫人,昨个奴婢听几个婆子说,谢府唯一一处雅致的地方就是楼前不远处的那片梅林,虽说梅树少了些,但老天应景的下了场雪,这几日红梅映雪煞是好看呢。”
  旁边另一位贴身奴婢双手恭敬的递来茶水,笑道:“可不是吗。我听两位少夫人和小姐也说这片梅树开着艳,以前在长安、洛阳总去参加别人的赏菊、赏牡丹宴,要是夫人能在谢家自家举办赏梅宴就好了。”
  专门梳头的奴婢惊喜道:“对呀,咱们这次来带的厨子,有两个烤肉做的极好。”
  谢林在潭州还能抖抖威风,在遍地侯门王孙高官的长安和高门家世群居的洛阳那就不算个什么。
  何氏嗯了一声,眼睛忽的一亮,道:“冬雪赏梅吃烤肉诵诗是个雅致的事,人少了不免冷清。本夫人今日下午就在梅林里办个赏梅宴,让族里那些女人们开开眼长长见识!你们交待管家去办好了。”
  两婢相视一笑,各自去忙。
  很快谢府各院都得到消息,各房原本打算今日回娘家拜年的夫人、少夫人们不得微有些郁闷的打发奴仆去娘家报信不去了。众人用过中饭小歇一会儿,精致的梳洗打扮,带着穿裹的像粽子似孩子们,想着腊月二十八族宴上何氏两个儿媳妇提过准备的许多首饰是不是会在今日一一送出,满怀期待的去梅林。
  何七雪、谢玲珑、吴嫂和荷花只是晚一会儿去,离梅林远远的就听到好多孩子们的笑闹声,待走到近处望去,那十几棵梅树下竟然已经聚了几百人,便连亭子里也坐满了人,这么多人在一起,不知是赏梅还是赏人。
  谢玲珑立刻嘟着嘴道:“娘,人太多了,她们会挤着我的小弟弟。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吧。”虽然已详知刘淑芳和刘氏在梅林设下的阴谋,一切暗中有小白罩着,但仍不放心让何七雪去犯险。
  吴嫂也是满脸担忧,劝道:“夫人,您怀着身子还是别过去了。何夫人出自名门通情达理,想必也不会因此怪罪您。”
  何七雪想着谢奇阳今早说起不想跟谢林走的太近,可是她应了邀请不露个面有失礼仪,便道:“我们去跟何夫人、老太太行个礼便回去。”
  谢玲珑心里暗急,娇笑着拖长音道:“娘,我代表您去就好。外公和外婆说让我照顾娘的。娘不听我的话就等于不听外公和外婆的话哦。”
  何七雪菀尔,点头同意不去梅林。她刚才踏出东湘院大门时心里莫明发慌,以为是妊娠反应,现在离梅林越近,这种感觉越强,怕是会在梅林发生不好的事。
  这时梅林边上一个青裙奴婢朝她们快跑来,离的远远的就叫道:“十二少夫人,小小姐,快来吃烤肉,可香了。我们夫人、大夫人、几位少夫人都在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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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谢府赏梅宴血案
  春儿急冲冲跑来带过一阵寒风,吹得众人脸生疼。
  何七雪看到春儿脸上疤痕被冻的红紫更加丑陋,心里生出一丝怜悯,可是观察到春儿目光闪躲不敢正视她,不由得生疑。
  荷花踮脚往梅林那边望了几眼,道:“春儿,我怎么只看到人没看到烤肉的架子呢?”
  春儿翻白眼不屑道:“烤肉架设在亭子里,两位高厨正在为老太太、夫人们烤吃食。哼,瞧你的话好像以前吃过烤肉!”
  荷花一本正经的道:“我原来跟着戏园子的人去给富贵人家唱堂戏,那些人家为了应雪景就摆出烤架,有专门的厨子烤新鲜的鹿肉。有一次主人高兴赏我们一大份烧好的鹿肉,我吃了两片,觉得味道没有想象中的好呢。”
  春儿一听是比羊肉精贵许多的鹿肉,刚才在心里编好的说辞都被弊回嗓子眼说不出,瞅到何七雪、谢玲珑根本没有好奇,恨荷花多嘴打岔,目光犀利的瞪过去道:“原来你出身戏园,怪不得见识比我们多呢!”
  荷花没听出春儿话里的讥讽,仍道:“少夫人,梅林里的雪未融路很滑,您还是别过去了。奴婢抱着小小姐去给老太太和夫人们请安,可好?”
  春儿目光杀人般凶盯着荷花,耳边听到何七雪道:“算了。我还是亲自带着玲珑过去。”立刻转怒为喜。
  谢玲珑将春儿的一切表情看在眼里,握紧小拳头,小脸却仍是笑意浓浓,道:“咱们去尝尝烤羊肉。荷花放我下来,我要拉娘的手。”
  春儿带路快步走在最前面,何七雪腆着肚子牵着谢玲珑慢慢跟着,荷花和吴嫂在两旁护着。
  春儿进了梅林眨眼间便不见人影,何七雪要去亭子必须要走过四、五株梅树,谢玲珑紧攥着她的手,仰着脑袋看着四周乌泱乌泱的大人和孩子。
  何七雪穿梭在人群里走了不过二十几步,就被混浊的空气和吵闹的声音弄得紧张的身上出了一层密汗,右手护着肚子,左手牵着女儿的手,望着亭子里端坐没有笑容的老太太,刚轻叹一声,就见前面一阵骚动,大人孩子叫着躲闪到一边,十几个孩子喊叫着如同脱僵的野马疯跑过来,其中几个大孩子手里扬着串着羊肉细长头尖的铁签子,紧跟他们身后是大房和其他两个院子的五、六个奴婢。
  这要被他们撞着还了得!何七雪毛骨悚然,寒气自脚底升起,亏得练过功夫身手利落,一把抱起谢玲珑急速朝旁边跃去,还不忘叫道:“吴嫂,荷花快闪开!”
  谢玲珑惊的大眼圆瞪圆,就听心里传来小白的安抚声,“玲珑姐姐莫怕,有小白在呢。”
  吴嫂和荷花生怕孩子们撞倒何七雪,红眼吼叫着奋不顾身拼了命的冲上去张开双臂去拦,眼前突然一空,那群疯孩子竟然凭空消失,只有几株迎风而笑的梅树。
  “啊!救命!”“啊!”“啊!”不远处传来几名女子无比凄惨的尖叫声,惊得梅林里所有人都愣住。
  何七雪站在梅树下双手护着谢玲珑的头张口喘着气,扭头朝尖叫声方向望去,那边十几个孩子叠罗汉般摞在一起堆的好高,最下面依稀可见几只大人的手。
  谢玲珑双臂抱着何七雪,脸颊贴着她圆鼓的肚子,刚才她临危不惧救自己真是勇敢伟大,柔声道:“我和弟弟都很好。弟弟还用脚踢我呢。娘莫怕,没事的。”
  吴嫂和荷花无比愤怒嘴里大骂着顾不得看热闹,急忙返回来护着何七雪。那边已冲上去几个遇事麻利沉稳的年青奴婢将十几个孩子迅速麻利的抱至一旁,待看清三名被压女子的惨状,怎么也淡定不起来。
  春儿和徐嫂的一只眼睛扎着串着羊肉铁签,满脸是血,已经痛晕过去。
  另一个何氏的二儿媳妇周氏口吐白沫翻白眼,裙子和鞋面被鲜血染红,有出气没有吸气,人事不醒。
  坐在亭子里的何氏听到周氏重伤立刻晕过去,把坐在旁边的老太太吓得脸惨白,连忙叫奴婢给她掐人中。
  何氏的大儿媳因怕冷早就回去了,亭子里辈份高能做主的就是老太太,她声音颤抖着令人立刻去把谢林的二儿子谢奇冬叫过来,把此事报给老老太爷和谢林。
  同样坐在亭子里的刘氏傻了眼,慢慢望向同样是被个结果震昏脑袋的乔氏。
  早就安排好在不远处院子里等待的大夫赶到现场,看到受伤的三人,也是愣了神,给他贿赂钱的人明明说是一个怀胎七个多月的孕妇,怎么变成了三个女子,这到底是下黑手都杀了还是什么都不做呢?
  “二少夫人,你快醒醒!”“娘!”周氏的两个奴婢和三个孩子围着周氏哭天喊地。
  老太太赶至驱散围观的人群,喘着气叫道:“都别叫了,快让大夫把你娘救活!”
  众人催促着大夫救周氏,春儿和徐嫂躺在周氏身旁身体抽搐鲜血直流却无人提她们一句。
  何七雪陷入极度后怕之中,面色苍白心神不定,谢玲珑指着亭子道:“那里人少了,娘,咱们去坐着歇一下吧。”
  何七雪点点头紧紧攥着谢玲珑的手慢步走至亭子,对视上刘氏毒蛇般阴冷的目光和乔氏难以置信的目光,突然间有点明白什么,但又不能确定,便不吭声坐在铺上软垫的石凳。
  刘氏看到何七雪平安无事气得差点吐血,乔氏不自然的笑笑便要带着奴婢离开。刘氏冷哼一声追出去。
  亭子里就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