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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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一切 更新:2021-03-11 18:30 字数:4734
蜡烛火旺燃点着,皎洁的月光照映出二条黑影,此蹿彼跃,听不见步履声息。
半响后,苏蔡方将我带县衙后门,“为什么我要换回男装?还有为什么来这里?这不是县衙吗?你打何许主意?”我不解地看着他,好奇问道。
他嘴角噙笑,俯视我道:“你不是想偷吗?偷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知道吗?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不知道!所以嘛,特别带你来见识见识。”
偷还有最高境界?这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不由更为好奇道:“是什么?还有最高境界吗?要怎么做,是不是悄无声息的偷东西?可是你偷东西都是如此呀?”
他不由分说将我揽入怀中,翻跃过墙,在我耳畔低语道:“你想飞吗?其实偷的最高境界是…”
“是什么?不要故做神秘好不好,直接些,还有,你会轻功吗?你能飞?好呀,带我飞。”我嘴角一弯,朝他挑眉轻笑道。
“当然,你想飞对吧,我成全你,其实偷的最高境界是物归原主!”他低沉的嗓音揉入一丝危险的气息,薄唇却牵起一抹戏狎之意。
“物归原主?”我自语重复着,却更为摸不着头绪,若是物归原主还用偷吗?未等我会意过来,他已进我用力抛至水塘中!这声巨响惊动了不少人,县衙里立刻灯火通明,大批人马朝水塘处奔了过来。
我憋气从水底游至草下,以防露了行藏,偷偷呼吸着,幸好这里有大量水草,适合遮掩,此等情景,也益发明白了大半,原来这就是飞!
岸上的人疑惑道:“刚刚声音好大,怎么这会不见半个影子,莫非是什么东西掉入水中?要不要找人打捞?”
心猛地一惊,正在为难着急时,另外有声音道:“不用了,可能是什么东西掉入水中,或者我们听错了,早些去睡吧,都让神偷捉弄得大惊小怪。”
脚步似乎越离越远,我却仍呆在水中不敢露面,黑暗的夜,寂静无声的水池中,突觉恐怖,虽是盛夏,水却凉冰彻骨,该死的苏蔡,我非杀了你不可!
在水中呆了好半响,才悄悄的游去岸边,上岸脚便不由自主的哆嗦着,脸已是苍白得骇人,整个人直打着寒颤,轻步走去开了后门,便直冲苏家。
“苏蔡给我滚出来,滚出来!”狼狈不堪地踢开苏蔡的房门,顾不得浑身湿冷,因此时已是怒火冲天,本是料此行无事,哪知他竟如此可恶,而他却轻闲地躺地床上,故作惊诧状起身道:“唉呀,这不是天雪吗?你怎么了?半夜去游泳?”
他当然想故作不知,就此过去了事!越想事不关已,我越发忿恨,定然不会放过于他,颤抖着手指和憎恶的目光,骤然指向他,牙更是格格作响,只得强忍忿恨,怒喝道:“你故意的…人渣!你就不怕我不会游泳淹死了?你就不怕我让人抓住了?你就不怕我…”
“不怕…你如此聪明会捉弄人,怎么可能英年早逝,对不对?既然这样又怎么可能让抓对不对?”他邪笑转炽,眼里充满了挑衅,唇畔是冷冽邪恶的微笑。
“气死我了…说什么神偷,原来也不过是如此,行,算我认栽了,我告诉你,我们没完没了,敢捉弄我是吧!”直定视他那邪恶的面孔,一股怒意涌了上来,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深痛恶绝!
“休怪我,是你自己想要飞的,我只不过成全你罢了,你应该谢谢我才对,不是吗?”他黑眸闪过丝湛然,令人不禁提防不已,又想玩什么?
“我还要谢谢你呀?行,算你狠,低头不见抬头见,一山还有一山高,我们走着瞧,看谁先整死谁!”我凝眸顾他,口气自是极差,身子却依旧哆嗦着,好冷!这家伙果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懂就算了,也不用折磨女人吧?没风度,没度量,自私自利到极点!我当真鄙视他。
他不置信,只是一味笑道:“我说天雪呀,你小心别伤风,瞧你这身狼狈,真是可怜呀!我真是疼惜你,来来,让我抱着你,要不伤风了怎么办?”
“不要假仁假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跟你卯上了,走着瞧。”我性傲,不肯输气,汾汾地走了出去,他却突地发出一阵笑声,传入耳畔极为刺耳!
说他老奸巨滑,果然不差,怪不得如此怪异,对女人一点也不客气,我哪还有心情、闲空在此久留?为了妙儿,也只好留下,管他看得高低呢?笑吧总有一天我要你哭
今天相较前几日天气算是极差,整个天色阴沉沉,妙儿却吩咐人将我换房,我见新房屋宇宽敞,陈设精雅,床上铺设以及妆具一切无不华丽,不禁叹道:“妙儿情重,样样周到讲究,辞谢固觉矫情,有辜你一翻盛意,就此领受,又怎敢当呢?”
妙儿轻笑道:“家中现成东西,并非重新购置,前几日因以你是男子,所以有所怠慢,还忘姐姐别见怪才是。”
我不禁凄笑道:“我命薄福低,一路颠连,饱尝艰苦,恨是女儿身,无一可安舒,如此盛意厚待,我也无法推谢,不过以后相处日长,还忘不再厚施才是。”
“我所深知,大哥向来不与他人客气,知你实有难言之隐,但还望见谅,大哥那脾气实无法改,如若妙儿日后离去,还有请姐姐代来照顾大哥,盼望成全!不以前事介怀。常时往来,真有什么事,总可有人商量着。”她说罢低垂眼眸,眼中含莹莹泪光,叫人着实不忍拒绝。
“妙儿妹妹宽心,我会照顾他的…别哭才是,不如姐姐做东西你吃可否?”我不禁拉着她柔萋,温言抚慰,她实在楚楚可怜,让人万分疼惜。
“好呀,也可以做些与大哥吃吗?”她淡淡含笑,目光矜持,却有灼人的热量,似乎是祈盼我应了下来。
本是想说万分不愿,恐她受惊,又复忍住,便笑道:“当然,保证你们未曾尝试过,惊叹连连。”
转瞬便在厨房气折腾半会,做了样珍珠汤元端了来客厅,苏蔡一双眼半睁半闭,只是含笑与妙儿说着,他见小汤元都一般大小,颜色雪白,便诧异问道:“怎么做的?你做的?灵巧好看,可是不知味怎样。”
我笑道:“我在里头包了两种细而香腴的甜馅,色香味三绝呀,馅子用核桃仁,花生米,桂元肉,等,先将它们分别磨碎,捣乱成泥,外皮是好糥女七成,香粳稻三更磨成粉,再重磨,加水揉匀备用,用糖水煮开,文火熬汤,”
他速时端过,狼吞虎咽般下肚,吃光见底才道:“真难吃!什么东西吗?”
“你真是满眼俗恶,不伦不类,难怪别人说你奇怪,明明吃完了,还说难吃,小心我剖开你肚子拿出来,可恶,我对别人都是温和有礼,对你怎么就是疾声厉色,和气不来?这就证明你人品有多差。”我没好气翻白眼道。
妙儿也尝完,在旁闻言,才笑道:“哥说不好吃,就是好吃,姐姐别见怪,习惯就好,他能吃完的东西没许多,对姐姐这东西倒是特别,对不对哥?”
苏蔡微微哼了一声,略停一会,神色有异道:“本就不好吃,为何要赞她?我是不肯无故欺害善良的,少拿这些东西出去害人才是,别人吃吐了,我可不管,”又忽然唤一旁的丫环道:“再去给我盛一碗。”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呀,也敢无理欺人,思毕不禁怒火提升却又甚觉好笑,方嗔道:“吃,再吃你个大头鬼,不准吃了!可恶!不好吃还要一碗接过一碗?小心我下毒害你!”
“要你管?不好吃的东西我帮你吃完,省得残害他人,毒我倒是不怕,来吧!”他说得大义凛然,却让我更为牙痒,好生悔恨,早知如此,就不给他吃了,
正寻思要如何方能抵他之时,突然猛觉大地旋转,脚软如绵,再也支持不住,往前一仆,倒在他身上,失去了知觉。
待我醒时已是新月爬上中天,睁开黑瞳,映入眼帘地是苏蔡那倦极的容颜,他默然呆坐于床畔,我心一震,自觉酸楚,曾几何时有人亦如此待我,可惜福份薄弱无法相守。
苏蔡似乎天生一对灵耳,哪怕睡梦之间,稍有动静便可听出,轻声说:“你终于醒了,大夫说你身子弱需要调养,还说你受了不少惊吓,所以会时常头晕,调养段时间就会无事,不必担忧。”
他突转柔情的目光逼迫得我不敢卒视,侧转着,背对他道:“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睡会就没事了。”
“我受妙儿之托,前来照顾你,既然已摸准我脾气,知我不爱管闲事,就乖乖按我吩咐做,我去将补品端来,你乖乖喝完,方才好休息。”他声音极为慵懒,转瞬便走了出去。
“来,快趁热喝,我叫人时刻都保热的,这可是我在皇宫大内偷的百年灵芝,保管一补到底。”他将我温柔的扶了起来,将枕垫于我背后,亲自喂我。
“我自己来吧,这个…我有手呀…怎敢劳烦你!”我目光淡漠而自矜,声音却是柔软的,含着笑意,他转变为何如此快?莫非自责以为是他害的我?
他不理会,只是将汤药轻吹着,喂向我,双目精光湛然,英芒内蕴,轻声道:“妙儿也时常昏倒,早已习惯了,她身子也很弱,有时我都担心她会一睡不起…为什么女儿家身子都如弱呢?对了你以前怎会做别人小妾?看你性子如此倔,又怎会委屈了自己?应该不会是糊弄我吧?”
“交浅不能言深,对你纵不尽识,也都知你底与性格,至于我嘛…你不必知道,反正你要知道的是,我很烦、很让人讨厌,而且很难缠,所以不要与我有何相交才是。”我不禁微蹙秀眉,且莫使他看出我是装作如此,不过他有些莫名其妙呢,怎么会突然对我的往事感兴趣?
我对他这种本领高强,脾气古怪,随心任性,不拘小节的人可不感兴趣。
他并未气恼,只是轻点头道:“也甚有理,不必对我说,再说了为什么要对我说?”我只是白眼一翻,明明是他先问,这会倒成了我执意要告诉他了?
“对了,你妹是何病,难道医不了吗?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抓个什么神医来医她呀?为何不医呢?弄不好能捉个如扁鹊般的神医呀,你应该去试试才对!”我好奇问。
他恍然大悟般叹道:“对呀,我为何不偷个神医来呢?或许还有救也说不定,对呀,东晋谁的医术最为高明?我好生想想,谁医术最高?可是并未听闻有医术高明之人呀!”
“皇宫大内肯定有,你想能治皇帝的都是些什么人?肯定是医术高明之人,你去皇宫偷个来不就成了?何必如此苦恼,就算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你都要把握才对!”我理所当然道。
他黑眸中闪出一丝亮光,将碗搁桌上,不置可否的冲了出去,瞬间无了踪迹,我知道他心中悬念着妙儿,无暇顾忌我,但是这未免也太快了吧,只得自己起身,将剩下的补品喝完,如此好东西,浪费还真可惜…
天朦朦亮,他才不顾礼节冲进我房中,急促道:“我在皇宫偷来了一个人,可是他胆敢说不是神医,你陪我去审问他,若是不医我妹,我留他何用?杀了还要了事。”
我惴惴不安与他同去柴房,果真见一男子目光呆滞坐于地上,大约二十上下的模样,模样俊美非凡,一身亵衣,看来是就寝时就被偷了来,急忙蹲于他前,小心翼翼问道:“你果真不是太医?那你是谁?”
他瞟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只得黯然垂眸,我静心一想,忽然省悟,不禁吃了一惊,暗付:若不是太医,能在皇宫就寝的除了皇帝就是太监,看他身上那股贵气,肯定不是太监,莫非他是?
按照历史记载,晋成帝,名司马衍(公元321~342年),字世根,明帝长子,明帝死后继位。在位17年,病死,终年21岁,按理也是这个年纪,十有八九那白痴偷来了一个皇帝。
急忙推着苏蔡出房门道:“你去看着妙儿,我来质问他,一定让他医好妙儿!”苏蔡也只好做罢,忿忿地瞥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出门后还搁下狠话道:“若他不从,我会杀了他!省得说出我们藏身之所,若让外人知道我是神偷,会伤及妙儿。”
我自是哑口无言,若是皇帝怎可说杀就杀?关上房门,才耐着性子问道:“你是不是当今皇帝司马衍?”
他征了征,却抬起头来,与我蓦然相对。目光清亮,却又微含凉意,不满道:“是又怎么样?大胆神偷,连朕也敢偷!若知是朕应该放了才是,还放狠话,真是荒谬。”
我也纵觉好笑,也只能忍住,柔声道:“你知他是神偷,又怎会放你走?他其实是心疼自己小妹性命快不保,一时心慌,所以将你偷了来,既然人都来了,又岂有放走之理?若他知你不是太医,肯定会了结了你,他才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想活命的话,乖乖听我的话,否则的话,惹怒了他,必死无疑,我也希望能保你万全。”
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