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
闪啊闪 更新:2021-03-11 18:25 字数:4919
会的微笑,随即醒悟这是她把杰洛士的面影和他重叠了。第二兽神官有一张和背叛者相同的脸,却没有那张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
错觉让女王心情格外低落。
“我有要紧事。”
悦耳的嗓音,配着生硬的口吻。
欧姆笑了:“霸王准是去邀请达璐菲恩协力讨伐冥王殿下——我们都知道了。”兽将军向来霸气十足,但不霸道。就像美安一样,他从不挑剔小达利的处事作风。
“这在杰洛士殿下的预料之中吧?就算战斗是霸王发起的,也只是受了杰洛士殿下的操纵而已。”达利不耐烦地说。
女王提起了兴致:“莉娜·因巴斯正在生病,咱们的盟友为什么要在弱势情况下主动去激怒对手呢?”
“不去激怒也一样,两位老魔王一定会在近期内宣战。”欧姆笑了,“因为因巴斯小姐的贵恙昨天开始已经不再是秘密——”
银发男孩贸然打断了兄长的话:“抱歉,我有要紧事要说,我很急。”
连杰拉丝都以为欧姆会翻脸,但将军只是友好地说:“我真服了你。”
紧接着,他向创造者弯腰施礼,退了下去。
(16)
莉娜精神焕发地享用着早餐。
昨夜撇开了心事,她睡得相当酣畅——因而醒来之际心情大好。此时情人正在餐桌边削苹果。自信满满的笑颜,灵活翻飞的手指,给人一种可靠而又安宁的幸福感觉。姑娘抿了一口牛奶,微微地怀疑着:经过那双坏手加工的食品,真的能给人吃吗?
红艳艳的果皮削成一道漂亮的线,被扔进烟灰缸。
“亲爱的,张嘴。”
水果特有的香甜味儿引诱了我们的美食家。她闭上眼,英勇就义一般咬住刀尖上小小的果肉。
只是削一下皮而已。
应该没问题。
“我的爱心苹果滋味如何?”
莉娜低下头,细细咀嚼。
“如何?”
窄窄的肩头颤动着。
“不用这么感动嘛,老夫老妻了。”
“你个混帐!谁感动啦!”
爆汗:“又出了什么差错?”
“你能否解释一下,这个苹果为什么是‘咸’的?”
“啊哈,为了消毒灭菌,我严格按照工具书的指示用盐水浸泡了呀。”冥王一脸无辜的笑。他飞快地掏出一本《生活小窍门1000例》,翻到其中的某页,朝莉娜指指点点。
“告诉我,盐水的浓度是多少?”
“百分之六十。”
“我晕,算你狠!”
“亲爱的,我知道你喜欢勤俭持家的作风,但是盐真的很便宜——这方面就犯不着死抠了吧。”
“问题不在这里。”莉娜悲愤地说,“再问你,浸了几分钟?”
“这个回答起来倒是有点难度。”
“咦?”
“一小时有六十分钟,一天有二十四小时,三十四天有几分钟?我去问邻居借个计算器哈——”
“哈,哈,哈,哈你个P!你是腌咸蛋还是洗苹果!”赤色的发鬈就像是莉娜头顶点着的火,简直快冒青烟了,“我检讨我深刻检讨,我会相信你碰过的东西能下肚,怎么就不去相信水母能变海豚!”
“好奇怪的比方呀。”
颤抖,颤抖:“垃圾,你惹恼我了。”
“随时随地就能生气,也是一种特殊技术呢!”
赤发女郎开始朗诵黑魔法的咒语。
杰洛士神定气闲地提醒道:“莉娜宝贝,房价七十五万,室内装修二十万,家具摆设两千九百万,都是你付的账单。”
魔法天才在紧要关头刹住车。
“啧啧,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以杰路卡迪斯的爷爷雷藏·格雷威尔斯的名义起誓!”
噢不不不,重来。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以我姐姐赤龙神骑士的名义发誓。”
在因巴斯二小姐气势如虹的宣言中,一个娇怯怯的声音越过星界刺激了两人的耳膜:“杰洛士样,莉娜样,打扰一下。”
魔族的气息,让莉娜脸色一沉。
“梅丽安宝贝,什么事儿?”
“霸王匆匆离开了北极点,直奔魔海。”
“这不是很正常嘛。”
神官沉默了,也许在反省自己是否多此一举。
“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担心他会对您不利,请多加小心。”
“谢谢,梅丽安。”
通话就此结束。
陪在一旁的莉娜,内心产生了隐约的焦虑。从通讯开始,杰洛士的脸上一直挂着平静的微笑。乍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然而,她已经注视了他整整十五秒。这个超级敏感、警戒心超强的男子,完全没有察觉。静如止水的面容下,藏着某些复杂、激烈的情绪。类似的情况在以前发生过,肯定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发生过。
到底是什么时候?
“你在看什么?难道我的脸上开了一朵花?”
情人的调笑打断了她的追忆。他恢复正常了。
“没错,开出了一朵紫色的喇叭花。”
她笑吟吟接住破空飞来的暗器——一个茶杯。
(待续)
☆、17…18
(17)
达璐菲恩一再强调的拒绝,让霸王拔高了嗓门儿。
“不。”
“不?”
“我拒绝您的请求。”
“拒绝?”
不过,任凭他吼声震天也无济于事,乌发碧眼的女郎只是不停摇头。有个侍从体贴地奉上茶水,试图缓和一下场面的气氛。但杯盏被希罗一巴掌打翻。“给我白兰地。”魔鬼气呼呼地命令道。肃穆的海底世界原本是禁酒的,总算海王瞧在军情紧急的份上,示意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仆人给希罗老兄端上一杯。
“莉娜·因巴斯病倒的消息,您听说了吧?”
霸王一愣:“啊,当然。”
“您看出这是铲除杰洛士的机会了?”
“我的军队随时可以出征——收到消息后连夜做了准备。”
他说得十分肯定。
酒精竟然可以安抚男性的情绪。达璐菲恩惊奇地看到盟友正在冷静下来——早先还以为这种物质的作用会恰恰相反呢。慢慢地,一个自信的微笑出现在她秀丽的脸上:“海界这边也是,早已准备就绪。”
“既然如此,我们还争个什么?”希罗挥了挥手,“立即发兵,给那小杂种一个致命的教训!”
“杰洛士知道我们联军的意图吗?”
“他又不是笨蛋!”
“您想过没有,他为什么恶言相向?”
“……”
“难道是为了激发您前去讨伐他的怒气?”海王循循善诱,“千方百计把战斗拖延到因巴斯小姐病愈之后,才是杰洛士最好的选择呀。”
“处于下风的时候,的确应该稳住敌军而不是挑衅……”
“所以,里面有阴谋,对吧?”
希罗折服了:“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不,我还不能断定。”达璐菲恩谨慎地说,“总而言之,这个家伙擅长设计圈套。如果他诱导我们此刻出兵,我们此刻就必须按兵不动。”
——两位魔王的商议过程,同步传达到了群狼之岛。
影像传真开始的一瞬间,谋略之王就情不自禁地赞叹道:“果真不愧是西施,我们最能干的间谍。唔,让我来猜一猜,她会把那个危险刺激的接收器安装在何处?一颗硕大的珍珠?海王宝座的雕花扶手?或者是地毯的长绒毛?”
脚下的银发男孩抬起头,用一种近似仇恨的眼神瞪她。
“好,好吧。”杰拉丝淌下一滴冷汗,“我保证会集中精神听你讲述心理学的有趣现象。”
她召唤欧姆进来接替自己的工作,然后带着第二神官离开了房间。
由于女王热衷地下活动,岛上对敌方的特工也就防范得特别紧。将军被单独留下来后,一边倾听来自远方的对话,一边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货真价实的密室,连他也是第一次涉足,难免会产生一点好奇。再说了,霸王和海王的对话内容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内,他哪提得起兴致。
这里没有门窗,没有摆设,甚至没有墙壁、天花板和地砖,无论是生物还是非生物,都绝对没有安身之处。然而此地又无疑算是一个房间,刚才他自己确确实实是推入房门进来的。看来女王曾经吃过杰洛士的传闻并非虚言,她通过攫取部下的精神体,接触到了架设空间的最深奥秘。
毫无预兆地,欧姆打了一个寒颤。
“按兵不动。”他的思绪从毛骨悚然的推测转移到此刻的现实上来,“按兵不动——那个自作聪明的达璐菲恩,那个呆瓜一样的希罗。”
归根结底,力量才是掌握胜负的关键。
如果霸王和海王联手,精神力就等于杰洛士的四倍。他俩竟然轻而易举地中了色厉内荏的空城计,坐视良机消逝。在压倒性力量的攻击下,任凭冥王用兵如神,也不会有施展的余地。战斗应该会在半分钟里结束。再古怪的阴谋,来不及在生前发动又有个P用?杰洛士不会不懂这一点,因此欧姆的结论是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圈套。
他举起酒杯,哂然而笑。
与此同时,达璐菲恩遥远的语声仿佛夜雾中的银丝一样纤细尖利:“我们原先的打算是观测一天,今夜零时出征。”
“毕竟眼线的汇报不算绝对可靠,等候事态明朗是必要的。”希罗回应着海王的话题,“您觉得呢?”
“我们身边不免也会有一些苍蝇,我想,我们的打算一定不是秘密。问题在于,杰洛士为什么希望我们提早十五个小时?他想避开什么?此时此刻又有什么特殊意义?”
“今天上午是一个平凡的上午。”
“午夜也是一个平凡的午夜啊。”
“达璐菲恩,按照原计划行事吧。”
“但我们没有参透他的心思。”
“难道,您不怀疑他是虚张声势吗?”
窃听者一惊,酒水撒出了杯子。
“天,不是不可能。”
“我可不喜欢被外界看成呆瓜。”
“不过,杰洛士素来以行事谨慎闻名,他从不肯打无把握之仗。孤注一掷的赌徒行为,很不符合他的作风。一想到我们可能稀里糊涂地在怒气操纵下出战,一想到我们可能会看穿他的色厉内荏,那个满肚子鬼主意的家伙一定会因为焦虑过度而精神崩溃。”
“亲爱的女王,您应该信任我。假如他真有什么阴谋,也绝对不在今夜零时,否则他就不会设计诱使我们提前行动。”
达璐菲恩被说服了:“那么,按照原计划。”
他要他俩改变作战时间,他俩就不给他称心如意。即使是一个蛊惑人心的空城计,它的作用也不过是把他的灭亡定于十五小时之后——换言之,那封下流无耻的信,什么也改变不了。
(18)
“力量才是掌握胜负的关键——这是真理。”
杰洛士用赞同的口吻复述了霸王的最后一句话。他走向衣帽间,迅速换上魔道士的黑色外套。赤发女郎望着那个秀气的背影,由于不为人知的原因正轻轻地战栗着。他在恐惧吗?
更多的也许是兴奋。
她终于成功地回想起了似曾相识的过去。十年前,古代龙的神殿遗址保护着具有巨大威力、用以对抗黑暗星的光之武器。面对异族高深莫测的结界,众人感到束手无策。当年的兽神官,非常出人意料地挟持了菲利亚,并且胁迫赤龙神的仆人为魔鬼效劳。悲愤到极点的黄金龙竭尽全力发动攻击,而这种行为则正中他的下怀:神的力量被诱导着与魔鬼的精神体结合,形成一道切割结界的冲击波。
最后一刻才冲进门的莉娜,理所当然地忘掉了那个一现即逝的特殊表情,何况当时杰洛士几乎马上进行了惯例的插科打诨:“你怎么可以踩人家的头嘛,好不容易我的计划进行得正顺利吔!”餐桌边的女郎噗嗤一声,被回忆逗笑了。正如拿手帕擦拭脏污了的玻璃一?